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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却风归-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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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也不比它风流,
  玉也不比它温柔。
  嘿哟喂,带上我的宝剑与骏马,
  纵上刀山也逍遥。
  嘿哟喂,纵上刀山也逍遥!”
  安同举着海碗,与一群首领们唱歌,每唱完一遍就干一碗。
  “嗨嗨嗨嗨,大家伙儿可别喝的太多,一会儿刘显还有全羊宴呢!”勿忸于部的首领于伐,也就是于桓的父亲道。
  莫题哈哈大笑:“难得可以喝个痛快,这点儿算什么!”仰头呼啦啦灌下一碗。
  安同觉得有点尿憋,于是起身去找个地方痛快。
  “老九,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思宁,你想太多了,我、我能有什么事?”
  原来冼夫人的闺名叫思宁,安同暗忖。
  “你不用遮着掩着的,今儿一早我就看出来了,你心里有事。”冼夫人顿了顿:“难道昨夜刘显叫你过去——?”
  “嘘!”延陀九左右看看,苦下脸来:“唉,实话跟你说了吧,正是刘显交待了今日要做一件事,我觉得不妥。”
  “何事?”
  “除掉——拓跋珪。”
  安同差点没一跤跌倒,他定定心神,只听那延陀九继续道:“你想想拓跋珪是何等身份?老代王嫡孙、拓跋部一心向着的主呀!如今天下大乱,各部蠢蠢欲动,他们能闲着搁着?要是真个闹起来,独孤部想维持如今这种地位,怕不困难。”
  冼夫人冷笑一笑:“刘显倒是看得清楚,知道谁是他最大的威胁。”
  “说实话,刘显这人,有野心,也有能力,比刘库仁刘头眷都强,算得一方枭雄。”延陀九叹一声,“不过较之拓跋珪——且不说他救过我一双女儿和你儿子,跟他几次接触,我却更看好这小子。”
  冼夫人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
  只听一阵密集而浑厚的鼓声响起,草原上瞬时安静。稍后,一人以嘹亮嗓音道:“部落首领大会开始!”
  “哦呀呀!”安同暗叫一声糟,没时间再听墙脚,赶紧往人流聚集处跑去。
  “好了,我要进去了,你们自己玩去吧。”牙帐就在前方,拓跋珪对拓跋仪和穆凛真道。
  “这个咧?”穆凛真举起右手,手上一串打来的麻雀。
  “都给你,你去换河辣子吃。”
  “好吧,你去帐里头吃香喝辣,我们只好吃面团疙瘩了。”穆凛真笑出了酒窝。
  拓跋珪笑笑走了。
  “走吧。”
  “你先走,我在附近转转。”拓跋仪转个身,头也不回往另一边而去。
  穆凛真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不明白。这时一团肥肉冲到跟前,一喘一喘的:“凛丫头,见着阿珪没?”
  “安叔,你跑这么急作什么?”
  “哦呀呀别问这么多!阿珪是不是进去了?”
  “是啊,刚过去。”她指着:“呐,正巧进帐呢!”
  “哦呀呀!”安同一拍大腿,挥起袖口把满脸大汗擦干净,神奇的是,焦急的模样像是同时被抹去了,他整了整衣着,也往牙帐方向走。
  穆凛真叫道:“安叔,要得了邀请的才能进去!”
  安同走到帐口,果然被拦住。
  穆凛真远远看着,只见他跟他们说了几句,嘿,居然让进了帐!
  真是神人。穆凛真摇了摇头,拎着麻雀撤退。
  牙帐大得有些离谱。安同晃悠进去,刘显还没现面,各家首领也尚未就座,互相在打招呼聊天。一旁女奴在准备各式菜肴酒碗,闹哄哄的。
  他找了找,发现拓跋珪正在与刘罗辰说话。等一会子还不见有停止的意思,他佯装经过他身边,顺势踩了他一脚。
  “安叔?”拓跋珪讶道。
  “哦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安同笑道。
  刘罗辰也笑看他一眼,又与拓跋珪继续聊起来,谈的好像是现在长安的形势。
  你个傻小子,长安那么远,人死光了也不关你事呀!自己就要没命了还不知道!安同心里气道,在两人旁边转悠一圈,又“不小心”踩了拓跋珪一脚——这一次踩的格外生猛。
  拓跋珪闷哼一声,对刘罗辰道:“我好像看见奴真在那边了,许久没见,我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请。”刘罗辰彬彬有礼,只是笑。
  拓跋珪往人少一些的地方走,几步之后安同凑上来,在他耳边道:“快想法子出去,刘显要害你。”
  拓跋珪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我无意中听到的,你看帐角四周都站了士兵,只怕不假。”
  拓跋珪横扫一圈,果然如此。
  “多谢相告。”他施一礼,旋而即往帐口走去。
  “大翁君请留步。”触到帘子的刹那,一个声音在背后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元从廿一

  “大翁君请留步。”触到帘子的刹那,一个声音在背后道。
  “亢泥兄,”拓跋珪回转身来,脸上带笑。
  刘亢泥道:“筵席就要开始了,大翁君这是——”
  “哦,内急,内急。”
  “原来是这样,”刘亢泥笑起来:“出门右转有一偏帐,专设方便之用。”
  “谢谢。”
  趁着渐黑下来的暮色,拓跋珪溜出卫兵们的视线,跨上红马,找到拓跋仪,奔回了七介山。
  这边刘显若无其事地正常召开完大会,等到开始歌舞的时候,叫了声梁眷。
  “哎呀美人儿,我一会儿再来陪你。”梁眷将缠在身上的酥手拿开,好生安抚两句,哄得女人目眩神迷。
  进入牙帐,点着羊油的铜灯投出飘荡的影子,黑沉沉的。
  阴暗里立着刘亢泥与刘罗辰,他打了声招呼,很快发现他们神色不豫。
  收起笑容,他使自己看起来稍微显得正经些:“怎么了,难道又有部落叛乱?”
  横坐正中的刘显摆手,道:“拓跋珪……怎地突然走了?”
  “哦,据说临时有事。”
  “真的?”
  梁眷揣摩他神色:“应该是吧。”
  空气无端深沉起来。刘亢泥咳嗽一声,道:“梁兄觉得拓跋珪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他的性格呀,大家对他评价这些。”
  梁眷警觉,然脸上自若:“不过是个嘴没长毛的孩子,近些年待在七介山放牛放羊,好像还不错。”
  刘显摩挲着阴山錾的刀柄:“父亲尝说,此子有高天下之志,必是光复宏业、光扬祖宗者。亢泥,是也不是?”
  刘亢泥摸摸头:“是呀,还吩咐我们要好好待他呢。”
  梁眷笑道:“广武将军心仁,才这么说。况这也不过是安抚拓跋部众之语,让那些豪酋贵族别急火火闹事。”
  “也许有这么一层意思。”刘显呵呵一笑,话锋顿转:“梁眷,当年你初至独孤部不久,就到了我身边,时日也不短……你看,除了亢泥罗辰,我只叫了你……”
  话半截子,梁眷就明白了,但始终摸不准他到底要干啥。
  刘亢泥当下接道:“人手已经准备妥当,今夜我们便赶往七介山。”
  “你,你是说——”
  刘显一抬眼,那目光乌灼灼,有如狼眼:“你以为如何?”
  梁眷心中吃惊,十分机警道:“可都考虑周全了?若真办起来,这边场面亦需收拾。”
  “正是这话。”刘显点头:“待会我周圈儿再转一遭,你人面广,与罗辰把场面撑起来。”
  “是的。”
  风吹帘动,一个黑影悄悄隐去。
  拓跋珪将回来的前因后果与贺兰姜讲明,安同与拓跋仪分踞左右。
  贺兰姜细细听完,朝安同道:“大官人从哪处得知的消息?”
  安同便把先前听到的对话叙述一遍,贺兰姜道:“不想刘显如此心狠手辣。”
  “夫人有何打算?”
  “先静观其变。”贺兰姜慢慢吁一口气,又道:“多谢大官人救命之恩,一直以来不过点头之交,此次恐怕拖累你了。”
  安同翘翘胡子:“昔有国商吕不韦……夫人翁君若不嫌弃,安某愿在帐下效一己之力。”
  “哎呀!”贺兰姜站起来:“谁人不知安大官人交游天下,这话未免折煞我们母子了!”
  拓跋珪也一同站起,惊喜地:“你说的是真的,愿意到我们帐里来?”
  “希望还不算太老。”
  “不不不不不,”拓跋珪大笑:“你一点都不老!阿妈,我真是太高兴了!”
  他乐得抱住那肥胖的身躯直打转儿,惹得安同哦呀呀大叫:“可要把我转晕喽!”
  贺兰姜与拓跋仪相视而笑。
  “夫人,”一个侍女立在门口:“有人求见。”
  这么晚了会是谁?拓跋珪停住笑闹,望向母亲,贺兰姜道:“有请。”
  一名妇人走进来,她半躬身:“奴婢乃七公主帐下,公主嘱奴婢将此函交予夫人。”
  “王姬?”贺兰姜疑惑地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突变。
  “阿妈什么事?”拓跋珪问。
  贺兰姜不答他,却向那妇人道:“你连夜赶来的?她说了什么话没有?”
  妇人答:“公主似乎很焦急,但什么话也没说,只让我挑最快的马到这边,且信一定要亲手交到夫人手中。”
  “好了,下去吧。”
  “是的,夫人。”
  待妇人一走,贺兰姜开始来回在帐中踱步。
  拓跋珪从她手中取过信来,只见上面写道:“窃闻显今夜将至,不利,防之。”
  安同也瞅着了,皱眉:“紧追不舍?”
  “我认为刘显不会如此鲁莽,”贺兰姜摇头:“以他为人,似乎有些太急了。”
  “不然。”安同沉吟:“他正是因为料到我们有逃过一劫的心理,紧张之后必然松懈,反成为最不加防范的时机。”
  拓跋珪道:“一个‘窃’字,说明小姑姑是偷耳听得,应该不假。”
  “嫂子!嫂子!”
  “穆崇?”贺兰姜奔出帐外,正见大汉从尚未停蹄的马上翻下来,一人一马皆如水洗。
  “快把部众召集起来!”他边喘气边道:“梁眷叫我来告诉你,刘显带人过来了!”
  寂静的七介山,突显嘈杂。拓跋遵、拓跋虔、拓跋他、长孙肥、李栗,以及睡眼惺忪的拓跋烈、拓跋觚,以及故意为避开大会而跑到七介山来的叔孙建等,全聚在了一起。
  贺兰姜对拓跋珪道:“你带你的弟弟们和一部分人,马上去贺兰山,我在这里等刘显,看他耍什么把戏。”
  “为什么不一起走?”拓跋珪抓住她手。
  “我要为你们争取时间呀。”贺兰姜一笑:“快走吧,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不会把我怎么样。”
  “可是——”
  “还记得上一次的分别么?那一次你引开了敌人,这次,该换阿妈露露脸了。”
  “上一次是我不知凶险。”
  “没有,孩子,你有过人的毅力和勇气,所以你必须走,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因为——你长大了。”
  心头一震,拓跋珪跨上红马,挥手一招:“愿意跟我走的来!”
  风声呼啸,他斜斜回头,贺兰姜孤身站着,一动不动,朝他微笑。
  原来,他记起来,从一开始,从他出生甫睁眼那刻始,她就是这样对他微笑。
  刘显与刘亢泥被贺兰姜迎进帐。贺兰姜吩咐侍女们摆酒摆肉,刘显道:“深夜来访,希望没打扰夫人。”
  “哪里哪里。”贺兰姜笑着:“请坐。”
  “我见周围帐篷都亮着光,族人们还未歇下?”
  “哎,头领不是召开大会么,我们也趁机乐一乐,才刚散了班子。”贺兰姜一壁回答一壁吩咐:“去,挑几桶好酒过来。”
  侍女们应着,刘显道:“夫人太费心了,这酒就免了罢。”
  “那哪行!头领难得来一趟,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刘显坐定,看刘亢泥一眼,刘亢泥道:“大翁君说家里出了点急事,我哥不放心,所以赶过来看看……大翁君呢?”
  美酒抬了上来,贺兰姜亲自给刘显斟酒:“小孩子就爱小题大做,诈诈唬唬的,其实没什么事——来,我敬头领一杯。”
  “夫人,我哥不擅——”
  刘显抬手阻止他,笑一笑,端起碗:“怎能长幼颠倒,应该我敬夫人才对。”
  贺兰姜被他反将一军,不慌不忙:“酒桌上哪分长幼?我敬头领是有理由的,头领若觉得不对,我先自罚三碗!”
  刘显点点头。
  “这头一样,便是祝你新当上部落首领,礼敬三杯,该不该喝?”
  “不错,干!”刘显哈哈一笑。
  “第二样,作为头领第一次到拓跋部,我应不应该敬?”
  “该。”刘显再仰尽三碗。
  “第三样,”贺兰姜举起一碗放到刘亢泥面前:“我一同敬你们两,兄弟合心,独孤——不败。”
  “有意思。”连着九大碗烈酒下去,刘显一点没事人样的,脸不红气不喘,盘起腿,坐姿甚至比刚进来时更加有模有样。
  贺兰姜见状,心下疑惑,难道传言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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