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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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滩南端也是马达轰响,女兵们转头纵目一看,头尾相接地来了两辆面包车,车门一开,一个女的领头,后面跟着八个小伙子。
再看黄立伟这边的小伙子,他们却有点傻眼了。“立伟,”其中一个小伙子道:“不是说的只是小丫头吗?”黄立伟也有些慌神,但尽量稳住阵脚道:“你们不要慌,他们都是穷街上的小混混,不能跟你们比的,你们是去峨眉山拜过师傅的呀。”小伙子们互相看看,磨磨蹭蹭道:“这个……”黄立伟明白了,一咬牙道:“价钱好说,在原先讲的基础上再翻一倍。打赢了,每人一万!”四个小伙儿立刻有了精神,点着脑袋道:“没说的,钱不钱是小事,冲着黄大哥的义气,我们把脑袋都割给你用了!”
眼见对面的姑娘带着人一步步逼近了,两伙人与女兵们站的位置隔着一片芦苇丛,就在几十步远的那边摆出了阵势,原来后来那一伙领头的姑娘就是杨玉。“黄立伟!”杨玉喝道:“五十万带来了吗?”黄立伟看着人数上明显占优势的对方,不敢太嚣张,装作镇定地笑道:“什么五十万?玉玉我们有话好说,我们毕竟在一起——”杨玉咧嘴欲哭道:“好你个大骗子,大色狼,你……你会这样绝情!好,今天到这儿,我就没想到你还有一丝做人的心肠。实话告诉你,今天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彭哥,刘哥,张哥,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说完,呜呜大哭。八个小伙子中领头的彭哥一看杨玉的眼泪,脸色就很难看,猛然呼喊一声道:“弟兄们,为小妹报仇,上啊!”举着手中的凶器就往上冲。
芦苇滩这边的徐文雅看着两伙人呐喊冲突,急忙说:“肯定是打群架!”耿菊花傻傻地说道:“是哩,像我们山里边,两个村子的人争水源一样哩。”沙学丽道:“黄立伟又他娘的犯案,这次容易出人命的。”铁红照样痴痴地坐在地下,对战友们议论充耳不闻。沙学丽问徐文雅:“怎么办?”徐文雅道:“去管一管。”沙学而道:“也是,这才对得起身上穿的这身皮。”
芦苇那边,黄立伟的四个人被八个小伙围在当中,而黄立伟又躲在四个小伙子的中间。大冬天的,双方的脸上却都冒着热汗,特别是人群中的黄立伟,面色灰白,抖得快要站不住了。“王玉,”黄立伟声音哀戚,“玉玉你可不要对不起人啊。”杨玉在人圈外哭喊道:“彭哥,刘哥,张哥你们动手呀,把那个没良心的打到河里去喂鱼呀!”彭哥喝道:“弟兄们动手啊!”被围在中间的黄立伟一抱头,“妈呀”一声就瘫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喝叫盖过了他们的喧啸:“都给我住手!”
全场安静,双方的人一起回头,只见三个女武警威风凛凛地出现在眼前。徐文雅正气凛然道:“放下凶器,有理讲理!”沙学丽紧接着:“讲不清就一起到派出所去。”黄立伟认出了沙学丽,眼里忽然放出光芒道:“弟兄们,我请的人到啦!杨玉,你还不赶快给我认罪,你聚众斗殴,我叫人把你关进牢房去吃八两!”彭哥不服气,向女兵们翻着白眼道:“你们闪开,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谨防溅你们一身血!”徐文雅道:“你自己现在闪开还来得及,否则你将以违反治安管理罪被起诉。”杨玉嘶声尖叫道:“她们包庇坏人,彭哥你不要理她们!”那个被称作彭哥的人狂叫道:“弟兄们,话说多了一泡水,别费口舌,上啊!——”举着一把菜刀就往黄立伟砍去。
就在这时,一声呼啸仿佛从天外响起,只见一个人影如飓风般从芦苇从那边刮过来,飞到彭哥面前,一连串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一个漂亮的卷腕夺刀,夺下了彭哥手里的凶器,紧接一个跃起蹬胸,一个绊腿压脖,将壮实的彭哥服服贴贴地擒压在地上,并骑压在彭哥身上嘶叫道:“哪个不要命的就来,你们来啊!!”
徐文雅、沙学丽、耿菊花都呆呆地看着她,那就是五官都激怒得变了形的铁红。
十来个小伙子被铁红疯狂的气势镇住,没人再敢轻举妄动一步。
一场流血械斗就这样消弭于无形,黄立伟把消息报给张莉,张莉兴奋得往女子特警队营区去的途中见着人就想拥抱握手。好个罗雁,先还给我打马虎眼,原来办事这么有章法,腔不开气不出的就占尽了先机!她一跨进罗雁寝室就大叫:“你太够姐们了,你的兵也太棒了!”罗雁对不速之客的张莉简直摸不着头脑,“你说啥呀?”罗雁道,“我忙着要去夜训呢,不要给我绕圈子行不行?”张莉仿佛洞悉一切似地向罗雁眨着眼睛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她向四面比着拳脚:“哗、哗、哗哗!哈,好漂亮的散打组合,黄立伟要我专门向你们致谢。罗雁,你为我的公司立了一大功!”罗雁越听越糊涂,张莉却已把几个大塑料袋递过来道:“一些水果,一些补品。知道你们反腐防腐,不收现金,就这点小心意,转给你和你的四个兵。谢了!”罗雁道:“哎哎你拿走,你全部拿走!”张莉已经跳出门道:“拜拜啦。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友谊的!”
罗雁回头看着沙发上堆的塑料袋,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铁红最终还是被汪鹏甩了,就在河滩比武的第二个星期一的早上,女兵们刚晨练完,通讯员跑来叫铁红去值班室听电话,铁红在朱小娟不满的目光中请假去接听,刚听了一句,她脸色大变,只听汪鹏电话里道:“我只想给你说一句话,我把你休了。”铁红道:“什么?!你再敢说一句!”汪鹏嗤笑道:“再说一百句都敢。我、把、你、休、了!”砰地搁了电话。
铁红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国家的卫士,可以使枪,可以舞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打架都要请人来当替身的小瘪三率先踢开了?!
早饭铁红没吃,只是为了避开朱小娟的注意,在饭桌边耐着性子装样子,一出食堂,她大步踢踏就往营门方向走。在绿化地旁,她撞上了打开水回宿舍的耿菊花,耿菊花看她两眼血红,神情疯狂的模样,怯怯地叫了她一声,铁红却视无所见,听无所闻,仍旧癔病发作一般两眼闪着凶光往前直冲。
这一下耿菊花不敢怠慢了,赶紧放下盆子追上去一把拽住铁红道:“铁红你病了吗?你看看是我啊!”铁红挣扎道:“放开我,我要去跟他拼了!”一听此话,耿菊花更不敢掉以轻心了,一把抱紧她道:“你不要这样啊,是不是你那对象跟你怎么了啊?”
铁红在耿菊花怀里又蹦又跳,“他可恶,他是大骗子!”她狂怒地叫道:“本来是我要一脚踢了他的,他却敢先提出来甩开我!我想不通啊!我要去休了他,我要一脚踢翻他!我受不了这口气,我怎么竟被他先出一脚踢了啊!”耿菊花听得心酸,压住她劝解道:“你不要这样,我在老家时定的那个对象不好,你们帮我把他解除了,我不是很高兴吗?铁红你与不喜欢的男人打了脱离,你应该像我一样高兴啊!”。铁红一把挣掉耿菊花的拽拉,还是往营区大门跑。耿菊花冲上去又把她拉住,铁红一拳向耿菊花打去。
耿菊花跳闪开,喊道:“你要犯错误的!”铁红又一脚向她踢去。耿菊花万般无奈之下,趁冲动的铁红不注意,利用捕俘拳拳路,几个漂亮动作,一下把铁红打倒,反扭过她的手,将她压在身下。铁红只有喘粗气的份儿,不甘心地道:“你放不放手?”“不放!”“一会儿我起来,我要打死你!”“打死由你打,打死也不放!”
沙学丽从林荫道后面跑上来,她也为铁红接了电话后回来的神情不安,问铁红又不说,后来从食堂出来就不见了铁红的影子,她觉得心慌,往这里找来,正好看见战友打架。“耿菊花快放手,”沙学丽慌不择言道:“铁红是你的恩人呀!”耿菊花抬头,一脸茫然道:“你说么子恩人?”此时的铁红却清醒了,躺在地上赶紧喊道:“沙学丽不要乱说!”沙学丽已经管不住自己了,“她就是活雷锋,”她向耿菊花道:“她给你家里寄过六百元钱啊!”
骑在铁红身上的耿菊花松开了紧抓铁红肩膀的手,脸上是形容不出的万分惊讶。她嘴唇哆嗦着,几乎是跪在铁红身边了。“弄了半天,”她激动不已地说道:“好人就在我身边。你为么子不说啊?你叫我天天想,心里都想起了老茧啊。”铁红无声无息看着耿菊花,不知如何回答。耿菊花忽地跳起来,一把搀住铁红道:“来,我背你回寝室;我要每天背你十次!”铁红呃地一声破涕为笑道:“我是残疾人吗?”耿菊花仍是控制不住地激动道:“我要去报告教导员,我找到了活雷锋啦。”铁红一下紧张得忘了先前的烦恼,“不准!”她一边向在旁边捂着嘴笑的沙学丽恨得瞪眼,一边急忙向耿菊花道:“我给你说,你只要敢报告教导员,你就是我的仇人!”耿菊花怯怯地疑问道:“班长也不行吗?”铁红道:“除了我们三个知道,随便哪个都不行!”
在同年女兵好说歹说的劝慰下,在一月份的生存训练到来前,铁红终于把汪鹏带来的烦恼从脑海中彻底抛开。
生存训练是在大巴山区展开的,随着隆隆向前开进的火车,强冠杰不间断地向他的战士们作着动员:“生存训练,是做一个合格的特警队员的基本功夫。”强冠杰望着车厢里全副武装、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女兵们侃侃而谈:“这是考验我们的意志、技能和智慧的演兵场。世界上每一个特种部队,都把艰难条件下的求生训练作为一个主要课目,我们是中国武警的女子特警队,我们的生存本领绝对不比外军差,不但不差,我们还要超过他们。”
具体的训练地域是一片十万亩大的原始林带,两架轻型直升机停在森林边缘一溜十几顶军绿色帐篷边的草坪上,这是海拔210O米的高山台地,十几里之内难见人烟。出发前的上午,一百余名女兵成四列纵队面向强冠杰和教导员站着,两个区队的男兵也排在后面,他们的任务主要是担任应急救援。
“这是国家级原始森林保护区,”强冠杰道:“三天的生存训练中,可能会遇见猴子、羚羊、蛇。据当地森管处的同志讲,也可能还有一两只野猪。”队列里的沙学丽和铁红听到这里,同时打了个寒颤。教导员笑吟吟地插一句:“当然,老虎狮子是没有的,鳄鱼和野牛也碰不上。”强冠杰又道:“但你们除了点火器,和一块万不得已才能食用的压缩干粮外,是没有现成的饭菜可吃,没有床铺可睡。没有热水可洗的,这就要求我们的女战士们,要具有天不怕、地不怕、神不怕、鬼不怕、困难不怕、艰险不怕、孤胆英雄、独立处事的大无畏精神。同志们有信心没有?”
全体直着脖子喊道:“有!”
“我补充两句,”教导员道:“除了勇敢精神,还得有科学的保障,每个人的指南针、地图、信号枪、自救包、净水剂、以及工兵作业用具和武器,都再仔细检查一遍。实在不行了,发出求救信号,直升机会带着支援组来施行援救。”他指了指男兵区队。强冠杰却道:“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发求救信号,谁在规定时间以前被救出来,谁就是不及格。还有问题吗?”全体回答:“没有!”强冠杰道:“好,每个人,把水壶里的水倒掉。”女兵们听命令,将水壶盖旋开,底儿朝天地把水倒完。强冠杰庄严地一声令下:“全体都有,按预定小组和预定地域,进入森林!”
女兵们嗷地叫喊一声,两人一组,分头向森林中涌去。
大森林里,树木荫天蔽日,鸟鸣山更幽。铁红与耿菊花一组,这是分组时她主动要求的。两人在山径上走着,晴朗的天上,冬日的太阳暖洋洋地照着,不觉得多冷。两人各拿一根棍子,铁红始终让耿菊花走在前面,她是怕蛇,让山里出身的耿菊花当掩护。
爬上一个大坡,耿菊花回头看着呼呼喘气的铁红道:“我帮你背装备。”“不,”铁红道,“你还是在前面用棍子敲路。”耿菊花道:“其实是蛇怕人,我原先在山里,那些蛇一听到我的脚步跑都跑不赢。”“你别说,越说越吓人。”耿菊花笑道:“把你的枪拿给我,要走三天呢,我帮你节省体力。”铁红喘匀气,说道:“明天再说,我走不动了,你不愿意,我自己都会叫你,现在先防着蛇。”耿菊花真诚地答道:“我就是想随时等着你叫。哎,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哟。”既然有人虚心请教,铁红便又得意地用棍子指天指地道:“我们这些人,开口大笑笑天下可笑之事,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生什么气呀,不像你们农村人。”耿菊花道:“我看你平常对我不是特别好,你为么子要帮我往家里寄钱呢?”
这问题一下把铁红难住了,“这个……”她口吃着,眼珠忽然一转道:“战友战友是一家,革命不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