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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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冠杰跨进电视室,屏幕上却是一个女歌星在张大嘴巴唱歌,满屋飘荡着女歌星甜甜的歌声,强冠杰不解,回头望着沙学丽。沙学丽一脸不高兴地大声喊道:“哪个随便换了频道,我们女兵说好的要看足球的啊!”铁红在人堆里伸了伸颈,想打趣沙学丽什么,看见强冠杰严肃地盯着屏幕的样子,立刻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沙学丽迅即将频道揿回足球比赛的场面,正好是一个进球,强冠杰和全体男兵一阵挥拳跺脚地狼吼:“好哇!!”
沙学丽惬意地抿嘴笑了。
从看电视这晚开始,沙学丽的行为风貌大变,铁红觉得这个大款兵简直换了个模样,原来洒脱无羁,不拘小节,现在却爱无端沉思,间或展颜自笑。铁红猜得透她的心思,玩笑中悄悄警告这是荒唐,然而沙学丽沉湎其中,顾自做自己的白日梦。
星期三女兵们在大操场上训练疾跑中成跪姿滑行射击,这个动作最苦的就是磨破膝盖。朱小娟指挥一班,强冠杰站在旁边督战,一声令下,女兵们一个个向前冲去,疾跑中一跪,膝盖搓着地皮向前滑行几米远,这中间要连贯完成出枪、射击的动作。沙学丽滑行时重心太前,一个前扑摔倒。跟着的耿菊花却是重心太后,滑行中成了仰姿而无法出枪。女兵们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呲牙咧嘴地抚着膝盖,她们掀起裤子,大部分人都流了血,人人的膝盖惨不忍睹。朱小娟看着疲惫的战士们道:“那就——休息十分钟。”
岂知沙学丽看了一眼队列旁边钉子一样直立的强冠杰,忽然喊道:“报告班长,我要求继续训练!”朱小娟眉头一跳道:“好,其他同志休息。”铁红凑近沙学丽耳畔轻声说道:“你是疯了呀。”
沙学丽不理她,大喊一声:“呀!——”向前冲去,完成动作后爬起来,悄悄斜眼,看到强冠杰的脸上浮上一丝笑意。沙学丽劲头更大,再次呼喊着向前冲去。
星期天到了,沙学丽更是行为乖张,铁红要请她上街吃小火锅,平常对小吃食特别热爱的沙学丽却破天荒地谢绝了。她仿佛很有目的地在盥洗台前搓着一条裤子,边洗边看队长寝室,洗了足有一个半钟头,终于等到强冠杰提着一塑料桶衣服走来。
“队长,”沙学丽欢叫着跑上去道:“我帮你洗。”“不行。”强冠杰一闪,沙学丽扑个空,但她不气馁,眼珠一转离开了盥洗台。
一会儿,沙学丽的脑袋从营房转角后露出来,“强队长,”她喊道:“电话!”强冠杰急忙将双手往裤腿上一擦,转身向拐角后的值班室方向跑去。沙学丽却从另一个墙角后跑回来,抓起强冠杰的衣服,双手使劲搓揉,脸上溢出得意的笑,嘴里不由得哼起着“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两分钟后,一个影子笼罩住她,她停止了歌唱,回头一看,是强冠杰魁梧的身影和一张黑煞煞的脸。沙学丽的歌子吞回喉咙,脸上想笑,拉了拉肌肉,强冠杰却不给她柔和的反应。“洗完衣服后,”强冠杰面无表情地说道:“到队部来一下。”
沙学而走进队长室时,手里多了个日记本,是跑回宿舍从床下纸箱里取出来的,她喘着大气,感到自己面孔潮红,胸膛里像同时擂动着十几面大鼓。这本日记里记录着她做的目炫神迷的梦,她对一个男人前后两年里截然相反的印象,她对他激情洋溢的评价,她只是不敢写明这个男人的名字,但她写了他的长相,他的身高,他的军衔,他的职务,不用说,只要是女子特警队的人,哪个读了都会知道她是在想念和赞美谁。
强冠杰看着刚才给他装神弄鬼的女兵,他似笑非笑地说:“嗬,假传军令,调戏长官,你倒要给我说清楚,你这段时间心里在想什么?”
沙学丽咽口唾沫,呼吸急促,耳鸣如鼓,霎时间,她都想取消刚才做的决定了,但这只是一瞬间的犹豫,紧接着,这个男人、这个长官外严内美的心地,他对女兵们看似严酷实是爱护的作派,他在她心中丰碑一样高大的形象,使她战胜了心里的怯弱,她下了决心,嘴唇一咬,把日记本放到桌上。说到底,她沙学丽是一个敢做敢为的姑娘,她爱上了谁,若不表达出来,她会感到死一样的难受。
强冠杰盯着她端端正正地捧上来日记本,奇怪地问道:“什么东西?”沙学丽翻开其中的一页,抑止住紧张道:“我有一些思想情绪,想得到队长的帮助,请队长看看就知道了。”
强冠杰狐疑地接过本子,眼睛飞快地扫了两行,猛然将日记本往桌上一扣,脸色瞬时黑得要拧出水来。“你?!”他从胸腔深处迸出这一个字,随后再也说不出话了。
同一时刻的罗雁家,吴明义整好领带,头发上抹好摩丝,满意地对自己的形象点点头,然后招呼坐在沙发上看报的罗雁道:“走吧。”他是要她一起去见几个外国朋友,他替一个国内公司牵线,那几个外国人是海外某跨国集团驻内地的代表。
罗雁不买他的账,眼睛不高报纸道:“你一个人去吧,我又不认识他们。”吴明义满脸是笑道:“那怎么成呢。”亲热地拉起罗雁,推着她往外走:“我的好太太,咱们俩,谁跟谁啊。”罗雁满脸无奈,被丈夫强拥出了门。
一队小车半小时后开进东郊外十多公里的乡村高尔夫球场,人们散在坡峦间的草坪上打球,吴明义看来是老手了,他挺标准地挥手一杆,小球流星似地飞向两百米开外,周围立即响起几个外国人礼貌的拍掌声。一个亚麻色头发的瘦高个外国人用生硬的汉语称赞道:“吴主任好手段。”另一个一身名牌的中国大款接道:“吴主任不愧是现代化的干部,是跨世纪的领导者呀。”吴明义笑道:“你们抬举我啰,我是跨世纪的退休人材还差不多。”
众人大乐,只有穿着武警军服的罗雁站在一边,显得落落寡合。
“吴太太,”一大款说道:“请你来打一杆。”罗雁不卑不亢地道:“请叫我自己的名字。”大款尴尬地说道:“啊啊对不起。请罗……罗长官上。”罗雁道:“我不会玩。”走到丈夫身边,小声道:“我要回队里去了。”吴明义急了:“怎么行呢,人家就是要见见你呀。”“这不是已经见了吗?我又不参与你们的生意谈判。”“你可以间接起作用啊,人家老外不是傻瓜,对内地的情形知道得很,也上过几个皮包公司的当,可一看我的太太是武警军官,哈,人家对我的信任度就大大增强。给你说,我帮他与本省华宇公司牵线搭桥的事,90%就成了。”
罗雁似笑非笑地盯了那边几个打球的老外一眼,说道:“这么说,我已经起到你谈判桌上的筹码作用了。”吴明义道:“再玩一会儿,等吃饭时再给别人加强点信心吧。”“下星期总队要下来检查训练成绩,我真的很忙。”吴明义慢慢阴了脸道:“真走?”罗雁点头。吴明义不高兴地说道;“好……小王,你用车送一下我太太。”
城区环路内的一条小巷中的出租屋,当然就没有乡村高尔夫球场那样有宽敞的环境和大片的植物了,但其中的布置还是显出租房者的经济实力,电话、音响、微波炉一应俱全。耿菊花按王改英提供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此时站在屋里喘着大气,而王改英坐在梳妆镜前,根本不理会耿菊花在她身后气咻咻地转着圈。
“你这是堕落,”耿菊花向着王改英的背影发狠,进门没说两句话,她就忍不住把战友们对“鸡”的猜测向王改英和盘托出,不料王改英根本不当回事,耿菊花气得脸青面黑,“拿我们山里话说,”她吼道:“你是下贱,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王改英往脸上扑着粉,轻描淡写地道:“可我能挣到钱,我能让我爹我娘住上新瓦房,让我弟弟进县城读最好的高中,我在爹妈面前是个好女儿,我在弟弟面前是个好姐姐,苦了我一个,救了一家人,这怎么是不把自己当人,我觉得我现在才是最好的人,来找我的男人都说喜欢我!”
面对自己的同乡,耿菊花一反平时在部队里的木讷,话语急促流畅,“不,”她指着她道:“你不是最好的人,你的路子走歪了!你救了你的家,可是毁了你自己。你在人家的眼中只是渣子,没有谁瞧得起你,就连那些请你吃饭、给你买衣服的人,他们一转身就会用最流氓的口气议论你哩,不讲你的别的,只是讲你屁股,你的奶子,他们互相讲着,哈哈笑着,就像在讲一个母狗和母猪的身体。六妹,你不能这样,何况耿小山还在山里等着你,你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啊!”
王改英呆了一瞬,负气地将手里的画妆笔一扔道:“哼,耿小山,我是对不起他,可他那么穷,我们能过得好吗?”“你和耿小山是过得穷,”耿菊花道;“可他才真是巴心巴肝地爱你的男人啊,那个冬天,你刚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喷嚏,他就可以把村外几座大山的悬崖陡坡全爬遍,为的是替你扯回一把专治感冒的草药啊。可现在,你仔细想想那些大把大把拿钱给你花的男人,他们会在意你打一个喷嚏吗?会为你跑遍大山吗?不哩,他们只是盯着你的光身子哩!等有一天你老了,或者你哪一天病了,不能给他们带来快活了,他们还会来理你吗?呸,做梦!”
王改英冷笑一声道:“可我现在没老,我现在就把钱攒够,我有防备万一的退路。”耿菊花道:“你你,你没脸皮,你当真下贱!”“你好,你当兵一年三百六十天,弄得黑不溜秋男不男女不女的,一个月才四十三元钱,你以为你就伟大到了哪里,你以为你就有资格来教训我?”“我们是钱不多,可我们光荣,我们是为十万个百万个人的幸福活着,而你呢,你为你一个,为几个,这个分量就不同。”
“好活歹活都是一辈子,”王改英不耐烦地挥挥手,似在赶开什么拦着她的东西道:“叫化子和大英雄死了都是一样的白骨,有什么区别。”“有,当然有!”徐文雅在盥洗台边说的话如沉雷一般滚过耿菊花的脑际,她敲着王改英坐的椅背道:“我死了,我的家人敢在我的坟头上竖一块碑,上面写着‘这里埋着一个女子,她青年时代,曾当过一名为人民除害的女子特警队员’,而你死了,你的碑上敢刻着,‘这个姑娘,在她青春最美好的时期,她曾当过一只供男人取乐的鸡’吗?你有这个勇气吗?量你没有!你丢得起这张脸,你的爹娘老子兄弟姐妹丢不起,只怕刚写上这么一句,方圆百里的人的口水就把你家的房子给淹垮了。”
王改英把梳妆台使劲一拍跳起来,大喊道:“耿菊花,我给你拼了!”她往耿菊花身上扑去,耿菊花让她又捶又打,嘴里喃喃道:“你打我,说明你还有羞耻心,你打我,只要你今天就离开那个臭地方。”王改英道:“我就不,就不!”一脚踢到耿菊花腿肚子上,“我喜欢这样过!”
耿菊花的怒火燃上来,她大叫一声:“呀!”一个扫膛腿过去,王改英尖叫着倒在地上。
晚点名时,战士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值班军官点名完毕,向强冠杰报告道:“所有请假外出人员,全部按时归队,请队长请示。”
强冠杰秋风黑脸地走到队列前,一个标准的军礼:“同志们——稍息。今天,我说一件事,一件大事!士兵条例里,规定不准谈恋爱,什么叫规定,在军队中,就是法律,就是任何人不得违反。可是在我们这个队伍里,在今天下午,竟有人公开想谈恋爱。”
队伍里一下有点骚动,战士们脑袋左右扭了扭,似在找那个胆大包天的人。铁红的心咕咚一下激烈地跳起来,她有点不相信地盯着沙学丽,沙学丽却不看任何人,嘴皮咬得铁紧。
“站好。”强冠杰大声喝道:“是男是女我先不公布,她与谁谈我也为她保密,但这件事的性质是严重的,因为她……她公然敢把恋爱的矛头指向我们队里的干部!这是什么性质?这是明知故犯,是有意违抗,是向我们特警队的铁的纪律的猖狂进攻!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不是家有大靠山,啊,只要你违反了军队的纪律,我就给你一百个不客气。要客气就不要来当兵,要谈恋爱不要来当兵,要耍小姐脾气,啊,也不要来当兵!你不要以为你骑驴下坡,就势一滚,说‘好,我就不当你这个兵。’我告诉你,全国十二亿人,六亿多妇女,能当上女特警的就只有你们百来个,你们是千万分之一的幸运儿,这是多大的荣耀,人活一辈子能经常碰上这种荣耀吗?做梦!好多好姑娘望眼欲穿都没能得到这个荣幸,而你们得到了,命运之神宠爱你们,可你们自己不争气,自己不把荣誉当荣誉,那你就是个白痴,十足百足的傻瓜蛋!说给谁、谁不信!”他喘了一口气,镇定住情绪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要看看那个同志有什么改进,我不相信在巨大的荣誉和渺小的恋爱之间,她会促到执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