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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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禁一紧,看着手上班长发的护具,动情地叫道:“班长你——”朱小娟快速穿好衣服,给徐文雅一个冷眼道:“洗澡去!”
徐文雅闭嘴了,心里却是深深的感动。
赤日炎炎中,几个男女干部和男女班长围着强冠杰蹲在食堂前面的房檐下,女军官们穿的是作训服,但男军官就有点奇怪,有的是作训服,有的却是老百姓的便装。
强冠杰用手指点着地上的市区图,布置任务:“下午进行带有执勤背景的运动擒敌训练,九班长带的人分成甲乙两伙,每伙五人,在银河酒楼假装斗殴……”
离他们不远,战士们在树荫下待命,女兵们军容军姿整齐,而一部分男兵也穿着五花八门的便装。
女兵队里,铁红指点着前面的男兵道:“哎哎你们看陈顺娃。”她周围的女兵都顺着她的指点往男兵队里看,陈顺娃穿着花花绿绿的短袖衫,神情晦暗,也不跟周围的男兵说笑。
沙学丽道:“有什么看头,一穿上那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更像小流氓。”铁红道:“老耿,待会儿接敌捕歼,你趁机把他往死里揍。”耿菊花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什么也理不清,慌乱间,赶紧埋下头。
沙学丽来了疯劲,乱开玩笑道:“对呀,最好打眼睛,谁叫那两个玻璃珠儿把我们的菊花妹妹看他了啊。”听到的女兵都嘻嘻嘻地笑起来。徐文雅却不满地瞪了沙学丽一眼。耿菊花咬咬嘴唇,脑袋埋得更低了。
半个钟头后,打先遣的九班率先进入闹市区,王川江领着四个打扮成小流氓的战士,提着一个密码箱走进装潢高档的银河酒楼大厅,除了陈顺娃,都吵吵嚷嚷的,一副凶蛮相。
服务小姐扮着笑脸上来,微微一躬道:“请问先生们来点什么?”王川江道:“什么都不来,来茶。”小姐又鞠一躬,为难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餐楼,不单独卖茶的。”一战士把桌子一拍,眼睛瞪得溜圆道:“老子们是来这儿跟人讲数的,少啰嗦,当心把我这位大哥惹火了,叫你从上到下找不到一块好肉。”
小姐吓住了,诺诺而退,到柜台处去向值班经理诉苦:“张经理,你看他们……”谁知值班经理含笑摆手,小声告诉她:“没关系的,他们的头儿上午就联系过,他们才是我们的关公老爷,保护神。你给他们上茶就是。”
临窗的一桌,有十来个男人坐着,空啤酒瓶从桌上堆到地上,不知已喝了多少,听见王川江他们吵闹,停了划拳,很注意地观察着。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络腮胡子盯着王川江面前的密码箱,做了个手势,他身边的人都把脑袋往他身前凑。
这边,王川江小声对陈顺娃道:“嘿,把脸抬起来。蔫什么劲?越是有委屈,越是做出成绩叫人看看。只要干得好,今年我们全班弟兄照样评你当优秀士兵。”陈顺娃抬起头,感激地道:“班长”
又有五个男人进来,清一色的年轻小伙子,一个个也是横眉立目,打扮花哨,他们都是特警队的男兵,但现在装作是凶煞下凡,唯恐天下不乱,用眼光找着了王川江的桌子,一人说:“在那儿!”就杀气腾腾地往这边走。
银河酒楼外,三辆警用面包车停在大酒楼斜对面一条小街的拐弯处,女战士们坐在里面,神色肃穆,表情庄严。
强冠杰所在的面包车里,沙学丽突然道:“报告队长。”强冠杰示意她讲。“要是我们正在演习,公安的人突然冲进来,把我们的人当真的流氓抓起来怎么办?”“这种演习,早就跟当地公安部门打了招呼。还有问题吗?”沙学丽伸伸舌头道:“没了。”
强冠杰的对讲机响起来。“队长,队长,我是九班长王川江,配手们全部进入位置,请指示。”强冠杰看了一眼车厢里的女战士:“好。注意,尽量少打烂人家的东西,要不然,我到时候只好扣你们的津贴来赔啦。按计划向外面打,到街上来打。开始。”
银河酒楼里,王川江把对讲机一收,对后来的五个人道:“怎么样,货都带来了?”对方领头的战士道:“钱呢?”王川江向桌上的密码箱一溜道:“还会赖你的不成?该验你的货了。”一那战士翻脸道:“要货没有,要命有一条!上!”就去抢钱箱。
王川江一方的人虚晃一枪就退,双方做出流氓斗殴的架势,又喊又叫,向门外打去,可他们没走两步,在经过络腮胡子身边时,络腮胡子一伸腿把他们挡住了:“慢。”
全体战士有点吃惊,这是预计之外的场面。
“干什么?”王川江警惕地问。络腮胡子说:“兄弟,上山打猎,见者一半,有什么拿出来,哥们儿也开开眼。”他盯着王川江做道具用的密码箱。王川江身边一个战士火了:“怎么,黑吃黑啊!”络腮胡子的人早有准备,成半月形把十个战士围住,跳起来吼道;“识相的他妈的把箱子留下!不然爷爷们生起气来,给你们来个三刀六个洞!”陈顺娃上前一步道:“你们是干什么白勺?”
络腮胡子拍他一下,得意地道:“干什么的?说出来吓你一跳。小子,你听好了,我们是——特警队。”这就好笑了,李鬼遇到了李逵。是真是假,搅到了一口锅里。
柜台边,张经理在向服务小姐得意地眨眼睛,下巴向这边一扬道:“怎么样,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了吧?等会儿他们一架打起来,我就向他们的队长打电话报警。”小姐道:“拍电视吗?”张经理卖弄道:“你才土哟,拍什么电视,这叫假想敌训练,不懂了吧,很专业的。”
一转眼,那边好像就要打起来了。张经理赶紧摸出一张纸条,照着上面的号码就拨。
餐桌边王川江的队员跃跃欲试,嘿,今天演习好玩,看来轮不到与女特警对练了,先得收拾眼前这帮小流氓。王川江赶紧用眼光制止他们,他得听强队长的命令。
“诸位,”王川江道,“有话好说,我们到外面去讲。”他的意思是弄到强队长面前再说,强队长总会有办法处置意料之外的特殊情况。络腮胡子道:“外面,他妈的我们就在里面说。把密码箱打开!”一个战士捏紧了拳头道:“凭什么?”络腮胡子说:“特警队例行检查,看是不是毒品。”王川江道:“我们要是不干呢?”络腮胡子一使眼色,大吼道:“那就叫你们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
他把手里的啤酒杯往地上一摔,小混混们便刷地拔出武器,有匕首,有菜刀,还有三截棍。
外面面包车上,强冠杰正拿着对讲机布置演习事项:“各小组注意,听我口令,二、三组分别实施抓捕后向南侧撤离,一组实施掩护,行动!”话一落音,三辆面包车的轮胎尖锐地摩擦着地面,急转出街口,向银河大酒楼开去,在大门台阶下还未停稳,女战士们已像脱弦利箭一样射出。
银河酒楼内,两边的人已打了起来,王川江在陈顺娃背后向着对讲机急呼:“队长!遇上一伙真正闹事的流氓,真正的!”对讲机里传出强冠杰轻松的声音:“那才好呢,把他们引出来,叫女兵们好好收拾他们!”王川江道:“明白。”
王川江快速向自己的兵们使个眼色,男战士们佯装力不能支,向外且战且退。
张经理看着打烂的桌椅,百思不得其解地嘀咕:“说的不打烂我的东西啊。”他一把拉住狂喊着经过他身边的络腮胡子道;“首长首长,我的这些椅子桌子怎么办?”络腮胡子一啤酒瓶敲在他头上:“就他妈这么办!”张经理歪倒在地上。
服务小姐们一片尖叫,抱头乱窜。
大厅外阶梯下,强冠杰抓紧时间给车里的女兵做战前动员:“九班长报告,我们遇上了真正的歹徒,这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平时我们的训练如何,每个人的技战战术动作如何,全在实战中检验。同志们有信心没有?”女兵们的心里袭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兴奋,可着嗓门尖叫道:“有!”徐文雅激动地道:“真刀真枪的都打过了,对付这些街头小混混,简直小菜一碟!”耿菊花只是激动地暗自运着气,两眼闪光。铁红却有点紧张,左右转着头,也不知对谁说:“今天没带枪,今天没带枪……”沙学丽却老练多了,逞强地向空中打着空拳道:“哈,我这次一点没有要拉尿的感觉。”
眨眼间,王川江率领他的男战士先退了出来,后面是络腮胡子的人狂叫着猛追。
强队长大喝一声:“特警队,上啊!”
女兵们像下山猛虎一样冲上去,王川江的男兵也反戈一击,向冲到街上的流氓横扫,流氓的队伍一下乱了套。
围观的群众立刻把一条街包围得水泄不通。
徐文雅与一个瘦猴子似的男子对打,一脚一个跟斗,踢得瘦猴分不清东南西北。铁红和沙学而两人对付一个粗壮汉子,前后夹击,虽然打得壮汉子难顾左右,但各自也挨了两脚。急切间不能取胜。朱小娟制服了自己眼前的一个对手,赶来支援沙学丽和铁红,她的组合擒敌拳又重又急,打得壮汉连连后退,壮汉一跤跌在一个卖花的平板车旁,他抱起一个花钵就要向朱小娟摔去,谁知朱小娟比他动作还快,飞起一腿,花钵被她的铁腿凌空踢碎。
围观的群众为朱小娟的硬功叫好,不由鼓起掌来。壮汉呆若木鸡,沙学丽和铁红趁机扑上前,一人“拉肘别臂”,一人“折腕拧指”,霎时将壮汉压在地上。
王川江与一个大个子搏斗,他空手夺匕首,身手干净漂亮,一个扛摔,把大个子打趴下。强队长一连打倒两个,第三个看着他来了,坐在地下连连后退,一迭声告饶。
络腮胡子被耿菊花缠着搏斗,一看形势不好,向一条小巷逃窜,耿菊花穷追不舍。陈顺娃打倒了一个歹徒,他的眼睛不自觉地随时注意着耿菊花,看见她追络腮胡子进了小巷,马上跟踪过去。
小巷里的一道铁栅栏门拦住了被追者的去路,耿菊花随之赶到,又封死了络腮胡子的退路。“放下刀子,”耿菊花胸脯起伏,大喝道:“跪倒!”络腮胡子果然把刀丢了,耿菊花正要上前,岂料他猛地抽出一个东西,原来是一支锯短了把柄和枪管的霰弹枪。络腮胡子道:“小妞,给老子闪开一条路,不然老子的枪子不认人。”耿菊花鼻子呼扇着,两眼盯着那支枪,嘴里只是本能地喝道。“放下枪,不然你罪加一等!”
一阵脚步声,是陈顺娃跑了上来,一看情形,赶紧厉声喊道:“放下武器!”络腮胡子狞笑道:“你不要老子活,老子也不要你们生!”向着耿菊花,突然抬手就是一枪。
说时迟那时快,陈顺娃飞身扑到惊呆的耿菊花前面,一掌将她推开。枪声同时响了,一团浓烟裹住了陈顺娃。
更多的特警队员冲进小巷,耿菊花疯了一样问被打倒在地的络腮胡子扑去,乱踢乱叫道:“你杀死了陈老兵,你拿命抵,啊!!……”
陈顺娃上半身沾满鲜血,左臂的骨头都露了出来,昏倒在地,王川江把他紧紧抱在怀中,大声喊着他的名字道:“顺娃,顺娃,我是你的班长,你娃答应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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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经武警总队医院外科室确诊,陈顺娃左臂肱骨被霸弹枪打成粉碎性骨折,他的当兵生涯就此结束了,强冠杰在外科医生值班室听到这个诊断,当时就捏碎了桌上一只茶杯。
外科第5病房里,陈顺娃呆呆地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绷带,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床前站着耿菊花,朱小娟在一旁陪着。而强冠杰和教导员还在医生值班室说话。
耿菊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的孤魂,脸色似乎比陈顺娃还白,她抽抽搭搭地道:“陈老兵,我,我怎么报答你呀……”
陈顺娃从手术室一出来就知道了自己的左臂被锯掉了。但他没有吭过一声,面对两个女兵,他仿佛视无所见,思无所想,两个眼珠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耿菊花看着他这个惨相,再也无法忍受,一手捂嘴,哇地一声跑出病室。朱小娟赶紧追了出去。
耿菊花顺着医院的绿地小径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嗷嗷大哭,一边乱擤着鼻涕。朱小娟追上她,将她拦在一棵苹果树下,“这是什么地方,”朱小娟语气如冰,冷得人身起疹,“有穿军装的人抹鼻子的吗?”耿菊花从手指间抬头四顾,果然有一些住院病人和探视的亲属在看她,她不敢哭了。朱小娟的眼光越过她,向着晴空的无极处,说道:“回队后,也不准再哭哭啼啼,刚才在病房里哭了,就够了。”
耿菊花小声道:“可人家,他总是为我受的伤,他好不怕死,而原先,我还不理他……班长,我……我好想天天陪着陈老兵,为他端屎接尿,我们山里人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然就不是人啊。”
朱小娟的回答却使耿菊花吃惊,她的眉头扭起来,说道:“你给我记住一句话:流血牺牲,是军人的本分,缺胳膊断腿保住命,那是他陈顺娃的福气。”
耿菊花瞪大了迷惘不解的眼睛。
从此一连十几天,耿菊花常常独自发呆,陈顺娃保护她受伤时的影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