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夏未惜-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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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蝶留着泪,轻轻鞠躬,“无论如何,孩子生下来后,您都是他爷爷。”
第12章 几时重2(修)
夏蝶怀抱着那盆香雪兰,仔细倾听对面女孩的告别。
“……那么,再见了。”
苏琴凑近她,两人轻轻拥抱了一小会儿,“祝你们好运。不要忘记,这个小地方也有不少关心你们的人。”
“恩。”夏蝶点头,但颇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不停地东张西望。
“你在找什么?”苏琴神秘地笑了笑,“还是在等谁?”
“昨天和你一起来的安泫,今天怎么不见她?”夏蝶结结巴巴地说。
“昨天是我硬拉她来的,这次没主动叫她,自然没来。”苏琴无所谓似的笑笑,“再说了,今天我先一步来,她知道后肯定会犹豫的。若你有什么话需要和她说,我可以代为转告。”
“没有,谢谢你。”夏蝶低下头,“还要再次谢谢你昨天晚上送我回医院,麻烦你了。”
苏琴揉了揉手臂,佯装抱怨说:“好啊,我替安泫交给你个任务,好好照顾他。”
“一定的。”
……
今天天气很好,夏蝶抬头看天,蔚蓝如洗,当空挂着一轮火红,正发出一束束阳光,洒在大地上,染出一片金黄。
她收回目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对坐在一边的夏之说:“他们快来了,我想先回避下。”
“你怕什么?”他不以为意,拉住她刚抬起的手,阻止她起身。
“我怕什么?这个问题该问你才是。”她转头怒视着身边的男人,震惊于他当父亲的心态,“你的鬼主意,害得我在兰轩爸爸面前抬不起头,你还好意思说我?给我让开!”
夏之依旧不为所动,只说:“那一巴掌,你白白挨了,那是你笨。我当时怎么和你说的?只要求你告诉他结果而已,谁叫你和他鬼扯那么多,还编了个故事。呵呵,以后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做人要学聪明些。”
她脸都快气青了,抬起他的手咬了一下,趁他吃痛松手的刹那间跑掉了,“我去厕所,懒得和你这个疯子说话。”
人流涌动的火车站,交错而过的旅人一心只为自己的目的地,大多是默默地低头行走,很少去关注别人。可夏蝶轻盈的脚步,翩然的身躯依旧拥有很高的回头率,当然也是最容易瞩目的对象。这对于有心跟踪的人来说,等于是一个光芒四射的坐标。
叶辰在洗手间前不断打着转,眼睛不时扫过女厕门口,人群出入间生怕错过了要等的人。
不久,她终于出现了。他擦亮眼睛,决定先行观察再说,慢慢走到她后面,眼珠四处乱转,也装作等人的模样。
她先是在镜子前洗把脸,把失落的发梢清理整齐,接着对镜子笑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贝齿和一个浅浅酒窝,美丽绝伦。
不知为什么,她大大的眼珠忽然瞪圆了。叶辰无比惊奇地发现,那双灵动无比的眸子刚刚对着他的方向,的确是这样的。
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他快速侧过身子,不敢再看她。可心口跳得厉害,说明自己无疑是被吓到了。
为了心中的那点渴望,一向直白的他也拐弯抹角,变得谨慎起来,不敢贸然上前。
叶辰?他怎么会在这里?夏蝶皱眉,似乎又有一个棘手的家伙顺藤摸瓜找了上来,但很抱歉,本姑娘现在没空理你。
她目不斜视,昂首挺胸从他身边走过,他没反应,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太像了,远处看不出来,两人擦肩而过时,他几乎要咆哮。
哼,瞧你这样,比兰轩可差远了。她偷偷地想,嘴角微微上翘,更显得挑衅意味十足。
“夏胡……”他伸出一只手,迟疑着说,说到一半就噎住了,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充当后续。
可单单两个字,已经可以带来足够的冲击力——
夏蝶一个踉跄,差点儿滑倒。心里打起擂鼓,他,认出我来了?
“同学。”叶辰急忙跑到她面前,“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她安心许多,手扶着墙壁,喘着粗气,“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夏胡在哪里?”
“不知道。”
“你骗人。刚刚我还见你和他爸爸坐在一起。”
“你跟踪我!”夏蝶恍然大悟,声音暗藏着怒火,“你竟敢跟踪我!”
“请告诉我夏胡在哪里好吗?”他不断重复这个问题。
“你让开,我还要赶火车,没空理你。”
“他在哪里。”叶辰的声音里多了不少哀求的意味。
她于心不忍,向左右看了看围观的群众,一把拉过他。他愿意随她走,那刚刚她生气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一个能让他乖乖听话的人。叶辰不敢违抗或者说不愿违抗那个人的要求。
待两人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她露出原本的面目,危险地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给我听好,他出国去了,临走前他托我留话给一个叫‘叶辰’的人,你认识他吗?”
“我就是,我就是。”叶辰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精神激荡之下甚至没有发现她话里的漏洞。
“你是叶辰?”她装作吃惊地捂住嘴唇,“你拿什么证明你是?夏胡留的话可是一些私人问题。”
“身份证。”他摸遍全身上下,最后很遗憾地摇头。
夏蝶看着他那狼狈相,不禁轻轻笑了起来,“你把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找人问问看。”
“我怎么没想到?”他一拍脑袋,露出尴尬的微笑。
“你是猪,猪脑袋。”她随意说,想把之前在夏之那里尝到的打击交给另一个人。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身份,同样地,只有在叶辰这个傻瓜面前,她才可以真正地放松,享受直言不讳的快乐。就是因为如此,她转眼间就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心彻底变得柔软起来。
夏蝶忽然感到害怕,害怕再这样下去,会忍不住把心中的秘密给抖露出来。她太实在渴望一个可以只作倾听的人,有些东西,尘封得越久,越是危险。
从那个手术以后,她一直在努力改变,可现在感受到的,就好像铅弹留在愈合的伤口里,让痛苦重新开始已经为时太晚,但怀着柔情去回忆它还来得及。
那边的他还在等待,没有一丝不耐烦,或许在他眼里,即将得到的永远比浪费掉的,更值得。更是千百万倍的珍贵。
叶辰啊叶辰,相比你的一往无前、不顾一切,我的人格实在太渺小了,但为什么,决定权依然在我手上?
有些事情,好像做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得厉害。她如是想着,我或许不该去主动找兰轩,不该把断了的线重新接上,连接在他身上的线太多,wωw奇書网人人争相恐后,一不小心就连成一张网,一张网罗了无数人的大网,我被网住了,在劫难逃。
她那双静得如月下湖水的眼睛看着叶辰,他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宽厚的肩膀述说着沉稳的力量,这么一具如山般的躯体,却为夏胡而颤动。
夏蝶轻轻摇首拒绝了他的手机,“我早知道你是,你的反应告诉我,你是真正在意他的人,可惜……”
“‘我第一个想起的人,不是你。’他要我对你说。”
叶辰抖了一下,勉强笑了笑说:“第一个想起的,不可能是我。这个结论我很久以前就明白了。”
“最需要的,也不是你。”
他低声说:“我从来不敢妄想‘第一’。”
“他欠下来的债,终究是要还的,可唯独是你,我不是还不起,而是根本不想还。我的筹码,从来没有留给你一份。”
“我可以当他的私人银行,永远不需要还。”
“抱歉。我不想再继续欠下去,我怕到最后会把自己赔给你。”
“是你吗?”他不愿再听下去,颤声说,恍惚中对面女孩的脸和记忆中的他完全重合。
“恩。”她笑着点头,没有否认,泪水终于淌了出来。
“你是?”他有几分迟疑。
“我是夏蝶。”她说,“对不起,火车时间快到了,我要先走了。”
“我不是兰轩,连一张给你擦泪的手帕都没有!”他终于确定她的身份,大笑,泪花四溅。
“你有的。”她靠在他胸前,脑袋轻轻划过,用眼前的衣服擦干眼泪,“谢谢。”
她快速逃离他的胸膛,“再见。”转身,没有回头。
“夏胡,夏蝶,蝴蝶!哈哈……兰轩你竟敢骗我!好样的!”叶辰干笑了两声,目送那只不贪恋花丛的蝴蝶飞出天堂。
……
夏蝶回来时,他们已经在等了。
她惴惴不安地走过去,首先迎来的,是兰阳担忧的面孔。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爸爸不放心,找你去了。”
“伯父……”面对突然转变态度的兰阳,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呐呐了半天还是说不上话来。
“我想了一整夜。”他温和地说,“整件事情,不能全怪你。面对意外,把责任推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不对的,为我前面的态度,我向你道歉。”
“伯父。”
“轩儿也拜托你了,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他。”
她想到一些荒唐事,红了脸,说:“我会努力学习这些的。”
“呵呵,那就好。”兰阳转为严厉的表情,“关于孩子的问题,你必须打掉!”
“不可以。”她下意识地抱紧肚子,这是她无法解释的动作。
“你还小,才17岁,怎么可以生孩子!你爸也真是的,丢下一句‘全凭孩子决定’就不管了。也不想想,耽误了一年青春,你刚手术的身体绝对支撑不了,这点我是问过医生的。”
他才不会关心呢!她想了想,说:“这点我会考虑的,这取决于兰轩的身体状况。”
“你啊!和你爸爸一样倔强……”他叹了口气,不再劝阻。
“怎么?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呀!”夏之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拍拍夏蝶的肩膀说,“生,怎么不生?我女儿身体好着呢,以后生十个八个的,不成问题!想想,有个小孩子多可爱!夏蝶小时候是很可爱的,到了现在,一点也不可爱了,整天和我吵架。”
夏蝶红着脸垂下脑袋,刚好和轮椅上的兰轩对视,尽管是没有焦距的瞳孔,可她一样能感受到他在看自己。
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你一样是个坏蛋,害得我……”她在心里说,不敢接下去。
……
“你原来在这里,安泫。”
“我一直在这里。”
“他们都进去了,你还看什么看。”
“我没在看。”
“你还不承认,你所想的,我都知道,就像我能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你一样。”
“走了。”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门,从同伴身边走过。
苏琴紧紧跟上,“火车就要开了,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去看最后一眼。”
“没有必要。”
“口是心非。”
“随你怎么想。”
第13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1
中国,北京。
杜子腾闭目吸着烟,吸到一半时,他把烟熄灭,睁开眼睛来回扫视附近的一切,物物不入眼,事事不留心。
房间很昏暗,他依稀只能看见一些影子,漂浮而起的烟雾连成一片,笼罩在四周,随风不散,给这里平添一丝压抑的气氛。
吸入浑浊的空气,他被呛得小声咳嗽,差点流下泪来。
“子腾,以前你抽烟的频率很低,现在动不动就抽一整天,怎么回事?如果是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望月翔来到他跟前,皱眉打量了一会儿满地的烟头,语带责备地说。
杜子腾只瞄了他一眼,就厌烦地别过头去,同时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望月翔的热情冷却不少,堪堪笑出声,“呵呵,还在生气?”
杜子腾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夏蝶到底被你藏到哪里去了,这是我第九次问你,这次你若还不说清楚,别怪我不客气。”
望月翔说:“她有手有脚,怎么能说是我藏的。你冷静想想,是她根本不想见你,还是说你自欺欺人。你们仅仅有过数面之缘,你马上可以断定她对你是忠心的了?”
“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杜子腾毫不客气地回吼道,“你可以不说她现在在哪里,但你必须如实告诉我,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
望月翔笑道:“子腾,你说话难得有这么婉转的时候,其实你可以说,她去医院做什么?对不对?”
杜子腾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第一次发觉,这个日本人没事把中文学得那么好,对自己未尝是一种幸运,“一个样,我出国两个月,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望月翔终于不再是捉弄他的态度,带着歉意的表情说:“子腾,我不能说,夏小姐虽然没有明说不能告诉你,但我知道她有这个意思隐含在里面。”
“不过,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她似乎打算在北京念书,前几天她跟我说要回一趟家。那天,正好是你回来的前一天。”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没有灯光夜晚,烛火晃动下,映得她的面孔忽明忽暗,却满载着忧伤,很安静。
“望月老师,对不起,我一定要回去看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