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华尔兹-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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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雪愣了一愣，不明白林助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细想她便推门进了研究室。
房中硕彦正在研究某种药物，听闻足音，他回头一看，心头跳过一丝惊讶，面色平静如初的说：“来了啊，躺着等我一下。”
眠雪并没有按照他的做，反而走近他所在的实验台，看着玻璃杯中五颜六色的液体问，“这是在研究什么？”
“很久以前中断的一个药物研究。”
“什么药？”
“起死回生的药。”
眠雪登时无言。想起在戚墨家自个说的那些话，现在硕彦这样做就好像是在为了她。
硕彦接着说：“战争迫在眉睫，有了这药我们就有更多赢的机会。”
“哦。”眠雪应着。原来不是为了她。
可眠雪不知道，后来的一句是硕彦故意添上的。
在戚墨家，眠雪两次拦在他与戚墨身前，她的一举一动足以证明一个问题，眠雪在担心戚墨。起死回生的药一粒难求，怎么可能大批制造投入战争？硕彦不想让她困扰，便是加了后面一句。
硕彦再度开口，“那晚突袭战之前的事，苏笙和我说了。”
看着专心配药的硕彦，眠雪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本以为他会说今晚的事，不曾想他却将今晚的事避而不谈。
不是硕彦不谈，而是他不敢谈。有些事明明知道真相，却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
眠雪跟着他说话的脚步问：“那他怎么说的？”
硕彦一手拿着半烧杯的液体一手拿着试管，说话间继续停忙着手中的活，“他说这件事情里面有些误会，但他从未有过想要离岛的心思。”
眠雪本以为硕彦定会找她兴师问罪，不曾想他竟然表现的如此淡然。果然，在硕彦心里飞羽才是能够连呼吸都牵动他的人。
“嗯，他也和我这样说了，是我误会了他们了。”
“但是多亏了你的误会，不然现在恶魔城已经烽火四起。”
这话听在眠雪耳朵里，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呵。”她无言以对，蓦地干笑一声。
戚墨用翱翔术飞回洞口时，高卓正在洞中烧着今晚的晚饭——牡蛎。
戚墨嗅着味道，一脸享受的模样，“香，真香。”说着这话，他已经走到了简陋的火灶旁。
高卓黑着脸往炉中送着柴火，戚墨心觉大事不妙，立时赞不绝口，“大叔可真是本世纪绝种好男人啊！长得帅，又会法术，还会带徒弟，更会烧饭。”他补了一句，“大叔您有女儿没？”
怎知高卓不吃他这一套，一拳就揍上了他的脸，戚墨眼疾手快，一掌包住他的拳头。高卓立即又挥出另外一拳，在高卓挥拳的同时，戚墨另一掌再出裹住他的拳头。
狠狠盯着戚墨，高卓口沫横飞，“好啊，你这小子，翅膀硬了就把师父丢这洞里一天一夜，你可真是长能耐了啊！”
戚墨嬉笑着解释道：“大叔，我这刚学会飞太高兴了，就沿着这岛溜达了一圈，然后回家了一趟嘛！”
这个理由倒是符合逻辑。高卓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刚学会翱翔术的时候，不也做过与戚墨类似的傻事嘛！
抽出拳头，高卓气呼呼地说：“算了，念在初犯，下不为例。”
戚墨心知高卓如此愤怒的缘由。和高卓学法术一个多月来，戚墨离开这个洞从未超过九小时。因为高卓再三叮嘱过，现在戚墨的身份已经暴漏，去了城中无疑是送羊入虎口。戚墨昨天突然消失，还是一天一夜，高卓能不急不燥嘛！
从炉火中扒拉出一个烧好的牡蛎，高卓先递给了戚墨。戚墨毫不客气的接过牡蛎，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撬开牡蛎壳，一股鲜美的海鲜味飘了出来，戚墨轻轻吹了两下，两手捧上，“大叔，您先吃。”
高卓看了一眼牡蛎，不太痛快的说道：“嗯，不错，还算懂事。”
戚墨自己从火堆中又扒出一个，撬开壳便自己尝起来。戚墨说：“大叔，我听人说最近城中又来了一只吸血鬼的组织。”
吃着牡蛎，高卓问：“你听谁说的？”
戚墨顿了一下，脑筋一转，“我昨天在飞啊飞的时候，看见城里多了很多吸血鬼，所以我就随便抓了一个问了一下。”
高卓说：“这是吸血鬼同族内战的先兆。就是抢地盘，外来的抢当地的。不过对方敢来恶魔城抢地盘，肯定是有备而来。”
戚墨纳闷，“为什么这么说？恶魔城里的吸血鬼很厉害吗？”
高卓肯定地说：“没错，很厉害，又心狠手辣。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高卓这么说，戚墨不禁想到了眠雪，心底里浮起一股子异样的味道。
戚墨又说：“对了，大叔，你不是说过我拜你为师你就告诉我我父母死因的真相嘛，我都出师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高卓摇摇头，“OH NO！你还没叫过我一声师父了。”
不得已戚墨喊道：“师、父……”
高卓不明白了，“你不是不关心你父母的死因嘛，怎么突然就问起来呢？”
“就是突然想知道了呗，你知道你就说嘛！干嘛一个人藏着掖着，会消化不良的。”
一手握着下巴，思虑了半晌高卓终于开口：“十二年前，你父亲不知道抽的什么疯，带着我的小师妹突然袭击了一家吸血鬼的店面。当时店里有一大一小两只吸血鬼，你老爸那个笨蛋，大的打不赢就杀了人家小的，然后带着小师妹趁机而逃。几天后你们一家就出了车祸，我赶到车祸现场的时候，你父母正被吸血鬼吸血，我用法术打伤了那两只吸血鬼，他们落荒而逃。可是当时你父母已经无力回天了，最终被我救下来的只有你和你妹妹。”
时隔这么多年，听起来心底总会有些感伤。戚墨不快的问：“你干嘛老说我爸是笨蛋。”
“笨蛋，他当然是笨蛋。他如果不笨会拉着小师妹去送死？！这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你说起来咋还这么醋溜溜的样子？难不成你喜欢你小师妹，也就是我妈？！”
高卓呵斥道：“你混小子别瞎说。你老爸笨我可是有证据的。你知道他当年袭击的是吸血鬼里谁的店面吗？”
戚墨随口那么一问，“谁的？”
高卓一字一句道：“百里眠雪！也就是这城中吸血鬼的首领之一。”
戚墨脑子一轰，整个人僵住了。
高卓看着他呆愣地模样，“你这表情和我当时听到的一样，吓傻了吧。你得想想十二年前，以你父亲的修为去找那种吸血鬼做对手，不是傻了就是疯了。最可气的是，他送死还要拉上小……”
“等等，等等。”戚墨急促地道：“大叔，你刚刚说的那一大一小两只吸血鬼就是指百里眠雪？”
高卓点头，“没错。还有一只小的，我后来才打听到原来是她与基地另外一个首领的儿子。”
另一个首领，戚墨已然想到了硕彦。
她竟曾有过孩子。我的父母竟然是她杀的。这两种声音在戚墨心中萦绕不绝。他说：“大叔，我吃饱了，先出去散会步等会就回。”
不等高卓反应过来，戚墨就已经朝洞口走去。高卓在他背后喊着，“急什么呀，火里头还有牡蛎了，等我吃完一起去海里泡个澡呗。”
话音刚落下，戚墨的身影就一头扎入洞外的暗夜里。高卓不高兴地嘀咕了一句，“真像他傻老爸。怎么就不懂得尊师重道了，我好歹也是你师父啊，不愿陪我去泡澡好歹帮我搓背嘛！”
今夜没有月光，整个海面黑乎乎地，只是能隐约看到一道道银白色的浪花。头顶的云黑沉沉地，一层叠着一层，仿佛要坠入海里。
戚墨迎着风直冲黑云里，飞的越高空气越发稀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什么都不想去想，心头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他只想逃离，逃离关于这座城烦恼与苦闷。
在穿透几重黑云之后，一道比黑云的颜色更为深沉的颜色，从天砸下急速坠落。戚墨控制着翱翔术，在距离海面仅有五十来米的时候，散去翱翔术，任由身体像一块石头砸向并不深的海域。
沉入海中的那刻，海水拼命往耳朵、鼻孔、眼睛里灌着，溺地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海水将他灌的清醒，这会他便歇斯底里起来。
原来我与戚岚十三年来所受苦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杀了我的父母。可我竟然还蠢到将她视为戚岚的救命恩人，视为我的救命恩人。她竟然有了孩子，有了丈夫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今天还要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找我。
这些思绪伴着一段段的回忆，在戚墨脑中像按下了循环播放键的电影般，搅的他心神俱疲。他像个失控的机器人，双手用力拍打着水面，做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动作，忽而又接着抱头大叫。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四、交手
这一夜，戚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想了什么，折腾了多久。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被海水冲到了沙滩上。他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飞回洞中。
洞里寂静无声，正对着洞口的藤席是掀开的，用石板掩盖的洞也被揭开了。
高卓从来不会这么粗心，每次他从这里离开都会将洞中一切复原，这一次他是想告诉戚墨，他去城里了。
戚墨坐在洞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暗淡无神的双眼眺望的远方的海面。
今天是个阴天，海面上迷雾蒙蒙。没有阳光的日子，大海就像是失去了生机，看不到波光粼粼，也没有海鸟低空掠过，只有深蓝色的海和苍白的雾。
忽然地，苍白的雾气里一点深黑如飞鸟窜出，又隐入雾中。这种稍纵即逝的现象，并没有被戚墨所察觉，他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神空洞的盯着一处。
浓雾中的黑点时隐时现，似乎有什么大家伙在向这片海域驶来。渐渐地，浓雾被黑色切开，跃出浓雾的黑色崭露头角。
在这一刻，失神已久的戚墨终于注意到了那只大家伙。那是一搜庞大的帆船，外表漆黑，古色古香像极了武侠电视中的官船，却比官船更为气派庞大。船上立着十根粗壮的桅杆，挂着与船身颜色相同的帆布。
帆船靠的越近，就连船身的浮雕也看得清了，长而高的船身雕满了各种姿态的湿婆神像。这种神像戚墨曾在图书馆中看到过，便是略知一二。这是印度教中三大神之一，毁灭之神。
船渐行渐近，已经能看到甲板，甲板上的物体清晰可见，但奇怪的是，这么大一艘船甲板上却没有一个人。如此诡异的帆船，漂浮在海中的浓雾里，就像是从异世界里开来的。
黑色的船身切开深蓝色地海面，卷起层层怒涛。在快靠近悬崖时，帆船停了下来。船身上的多个机关同时启动，从船身两侧伸出多根钢柱直扎海底，船身向四周摊开架在钢柱上形成平面。船帆像撑开的伞自动向十根桅杆收拢，一寸寸黑布嵌入杆身的暗格里，待帆布全部收好，十根桅杆同时缓慢向下收缩。
船舱隆起，甲板渐渐下凹，一个四方挂着红纸灯笼的八角木屋慢慢上升，木屋下面的一排房间也逐渐凸出来。第三层、第二层已经完全露出甲板，而第一层正面的大堂、背面的杂屋也随之显露出来。
甲板凹至与船身形成的平面对齐，四周立时树起绕船一周的雕花木栏。最后，一条黑色的木制长桥从船头伸出，笔直延伸至沙滩，贴在桥底另一面的两侧扶手，同时立起。
在各种机关的共同工作下，一幢雕栏玉砌的古代楼阁，只消片刻功夫就屹立于海中。
戚墨目瞪口呆了片刻，立马想到：难道这就是眠雪口中的另一个吸血鬼组织。单看这阵势，就已知来头不小。
对于现在的戚墨来说，只要是吸血鬼那就是敌人。敌人现在既然扎根在这里，那这个壁洞是住不下去了，得赶紧找到高卓告知情况。
戚墨捏起栓着藤席一角的一根不起眼的棉线，赶紧跳近暗道。他将暗道的石板重新改好，握着棉线的手轻轻一拉带动藤席，一角被翻开的藤席，立即复位整洁无异。
边走戚墨边思索：这种时候大叔会去哪里？难不成在洞中枯燥的太久，去城里的花街柳巷找乐子去呢？这种想法生出，戚墨很快就否定了它：大叔身上那股穷酸味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了，不可能，不可能。难道去亲戚家呢？大叔在这城里有亲戚嘛！最终，戚墨想到了唯一的一个可能，高卓去父母的墓地了。
与此同时，基地五层议政室正在召开，有关于海上肃清者传回来的最新情报商讨会议。
硕彦站在大屏幕前，屏幕上是一张一只大船从白雾中微露头角的照片，他指着照片说：“这是海上肃清者最后发来的信息。这张照片发完之后，再也无法联系到他们。只有一种可能，因为这艘船，他们死了。上一次突袭时，敌人就曾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