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华尔兹-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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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没有说话，沉默着将那杯融着血粒的红酒慢慢喝光。
　　夜色渐深，迷途小站的灯光渐渐亮起，清冷的大厅里也因为陆陆续续来用餐的客人而缓缓升温。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人鬼情未了

　　看着店里越来越多的吸血鬼，百里冷冷道了一声，“我先走了。”转身便消失店中。
　　注视着她单薄而黯淡的背影，霖沉沉叹了一声。
　　走出迷途小站，百里长长呼出胸臆间憋着的一口闷气，目光触及到了暗灰色屋顶上的一弯琼月。她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一双瞳孔像沸腾的地狱之火熊熊燃起。
　　这条路上有不少路过此地的吸血鬼，他们在见到百里那双眼睛的那刻，纷纷朝她哈腰点头以示尊敬。
　　无视眼前一双双敬畏的眼睛，百里笔直朝邻街的BLOOD移去。
　　苏笙本以为一份工作就可以换来一份安宁，他可继续在吸血鬼中安安静静地做个人类。岂料人算不如天算，这会刚入夜，戚岚像只麻雀又开始在耳边叽叽喳喳。
　　“苏笙，你带我去吸血鬼的娱乐场所吧。”
　　“不去，我得复习，后天就要考试了。”
　　“我请客。”
　　苏笙停下笔杆子，仰头望着戚岚，“你哪来的钱？”
　　“海叔借的。”
　　“你今天不用去看仓库？”
　　“我跟海叔说得感谢你帮我找到工作，然后他就给了我钱，又放了我一晚假，还推荐了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迷途小站。”看苏笙无动于衷，戚岚摇着他的肩膀，哀求道：“你就带我去嘛，带我去了，我以后绝对不吵你了。”
　　苏笙带着疑惑，“真的？”
　　戚岚的头如巨石砸下，“绝对是真的。”
　　“姑且在信你一次，你在外面等我。”虽然已戚岚相处不久，但苏笙已经大概摸清了她的小性子。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句俗语用来形容戚岚，在合适不过。故此他便遂了她的愿，但也总是有前提的。
　　戚岚做着OK的手势，步伐轻盈的跳出了房间。
　　地底基地的每一层都有二十个以上的安全出口，分别通向地面不同的街道。平时，基地里的人要上街，便从那些个通道直接去往想去的某一条街。
　　戚岚跟在苏笙身后，两人随着安全出口的指示灯直走转弯，又直走又转弯。
　　阴暗的楼道里，传出她与苏笙“咚咚”闷响的脚步声，戚岚不由的想起曾经看过的鬼片。她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阴阴凉凉的楼梯转弯处，好像随时会窜出鬼怪一样，骇得她全身一阵鸡皮疙瘩。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蹭到苏笙身边偷偷捏紧了他的衣角。
　　“你干嘛？”明明戚岚是偷偷地捏着，不知苏笙怎么就给知道了。
　　“恐怖片看多了，我、我怕鬼。”
　　“你自己不就是鬼嘛，别人还怕你了。”
　　“这不同，我是假鬼，那些可是真鬼。”
　　“你这话说反了吧。你永生不死还是吸血鬼，难道不是名副其实的鬼吗？”
　　“不是，说到底我还是要吃喝拉撒。”
　　“那你戒掉吃喝拉撒呗。”
　　“你简直就是瞎扯淡。”
　　“人不吃不喝可以羽化成仙，你这只鬼不吃不喝定也能升级。”
　　“OH；NO！硬件系统不允许。”
　　“已经到了。”在苏笙推开一扇门的那刻，华美的月色从门口侵入了幽暗狭窄的楼道。
　　戚岚跳出门，发自内心的感叹一把，“我从来没觉得夜晚这么漂亮过。”事实上，从戚岚进入地底基地那一天开始，不论白天夜晚，她从来就没从那阴暗里出来过。
　　虽然以前和苏笙约好了，白天和他一起去学校上课，但是每个早上七点，她压根就没醒过，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时，又已经到了晚上的学习时间。
　　苏笙告诉她白天精神不振，夜晚精神亢奋，这是所有新生吸血鬼的共同症状。新生至少得当够五年吸血鬼，才能做到日夜不眠的状态。这就意味着戚岚至少有五年，看不到朝阳落日、蓝天白云。
　　看够了琼月星辰，戚岚回头打量着自个蹦出来的地方。这是一间带锁的公共洗手间，准确的说还是不分男女，永远都出于整修中的公共洗手间。
　　戚岚忍不住吐槽一句，“基地出口都设置的这么有品位？”
　　“差不多，只有这种地方才能拒人千里。”
　　戚岚看着公厕，不可否认的点着头。
　　苏笙已朝巷口走去，戚岚赶紧追了上来，“你知道迷途小站在哪里吗？”
　　苏笙指着对面一幢只亮了三层的高楼，“喏，就在那。”
　　戚岚放眼看去，大失所望，“啊，这么孤零零的一栋啊。亏我还以为吸血鬼的消遣地，就像人类世界的步行街一样，不管什么店，吃的、玩的、穿的、用的都堆一起那多热闹。”
　　“综合你以上所说的全部都有，只不过分布在这个城市的不同地方，这就是地底基地不同安全出口的用途。如果按你所说全部堆在一起，既容易惹人生疑发生突发情况时，更容易被一网打尽。”
　　“突发情况？能有什么突发情况？”
　　“猎魔人。吸血鬼的死神。”作为人类苏笙说这话时，脸上却浮起一层嫌恶。
　　新生的吸血鬼戚岚，还处于懵懵懂懂之中，“那这座城市有吗？”
　　“我不知道，或许没有又或许有。”
　　两人一路聊着已经进了迷途小站。招呼他们的是身穿女仆装的少女，乍眼看去有点像日本的动漫人物，从女仆瞳孔中的红色就能明白，这是属于吸血鬼的店。店中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做服务的女仆，还是来用餐的客人，以及吧台站着的帅老板，无一例外都是吸血鬼，除了苏笙。
　　客人或者女仆当中，大多人都是认识苏笙的。因为，从苏笙手中引导出的新生吸血鬼，可不止戚岚一人。这是眠雪为了教会吸血鬼与人类共同生存的策略，也是为了苏笙能安然活在吸血鬼当中的手段。
　　所以，作为人类的苏笙进到店中，大多数人都不觉得意外。有些吸血鬼的目光是尊敬，有些吸血鬼的目光是羡慕，有些则是嫉妒更有些是敌意。
　　戚岚的目光扫了一眼厅中各桌，来这里用餐的多是成双成对的男女。她心里暗暗窃喜，海叔可是介绍对地方了。
　　女仆刚招待他们落座，吧台的帅老板就朝他们走来。霖看了一眼苏笙，目光固定在了戚岚身上，“苏笙，你这小子何时交女朋友啦？还是这么年轻又可爱的吸血鬼。”
　　被霖这么一说，戚岚的脸上不自禁的泛起一阵绯红，心里头灿烂得意。她不说话，只想听听苏笙的回答。
　　灯光下的苏笙模样和她一样，他赶忙解释，“霖你误会了，这是我最近带的新生。”
　　戚岚的心蓦地从天上坠到了人间，她看着霖同样解释道：“是啊，他现在是我半个老师。”
　　“半个老师啊，小姑娘说话可真犀利。”霖突然凑近了戚岚，戏谑道：“那你还有半个老师能不能让我来当？”
　　被霖这一举动吓傻了，戚岚半晌都没吱出一句话，急忙朝苏笙抛出求救的眼神。
　　苏笙无视戚岚发来的信号，朝霖道：“那你准备教她什么？”
　　戚岚登时凝固，苏笙这家伙竟然联合外人来欺负她。眼看着这个老板将一脸邪笑的面容凑近了自己，眼神迷离地说：“当然是……”
　　就在这刻，一个穿女仆装的少女一手拍上霖的肩头，面无表情的说：“BOSS，你的罪行我可记得清楚哟！”
　　少女抽回手掰着手指说：“昨天您对周芙议政员进行了性骚扰，前天您用异能力偷窥了医疗队的一个女队员洗澡，大前天您还用异能力偷窥了一个人类女顾客的内裤颜色，大大前天您……”
　　少女还没说完，霖一手堵上了她的嘴巴，立时回归原状朝苏笙与戚岚尴尬笑着，“你们想吃什么？对了，我今天研发了一个新菜，不如半价给你们试吃？”
　　戚岚心里头还在嘀咕，这是什么老板简直就是变态。
　　苏笙有所怀疑，“新菜，能吃吗？”
　　霖信心满满，“放心，已经找人试过了，吸血鬼与人类都合口味，你们只要慢慢享受就好。”
　　被霖这么调戏了一下，戚岚觉得霖说话总带着那么一份不正经的意味了。
　　苏笙倒是显得淡然，“行，那就两份吧。但是说好了你可是半价卖给我们的哦。”
　　霖爽快应道：“没问题。”
　　直勾勾地霖消失在大厅，确认了他一时半会不会再出现，戚岚这才凑到苏笙面前，小声嘀咕，“这人是神经病吧。”
　　苏笙点点头，“你可以这么认为。”
　　眨眼，戚岚白眼瞪着苏笙，“你刚刚怎么不帮我，反倒和他一起……一起为难我。”
　　“你不是说了嘛他是个神经病，神经病的话能信嘛！”
　　苏笙不知道，他说出的话对于戚岚来说就像是她的情绪控制器。就像他此刻无心说出的话，在戚岚听来就如一阵凉风吹熄了她心头几点期待的火花。其实，她更希望听到他的道歉或者是几句关心的话。
　　一腔好心情冷了几许，戚岚主动转移话题，“我怎么刚才越看越觉得他像眠雪姐姐。”
　　“你说的没错，他和眠雪姐姐确实还有点血缘关系。”
　　戚岚好奇起来，“什么关系？难不成是儿子，孙子或者重重重重重孙子。”
　　“别瞎猜了，他是眠雪姐姐的堂哥，百里霖。”
　　“百里霖好奇怪的名字。”
　　“百里是极为古老的复姓。”
　　“那眠雪姐姐就叫百里眠雪咯。”
　　苏笙点头，已经看到霖亲自端上来两盘颜色鲜艳，看不出配料为何物的面。
　　将面至于两人眼前，戚岚举着刀叉的手僵了好一会，“这、这是意大利面吗？”
　　霖神秘笑说：“NO；NO；NO！它可有一个极为伟大而传奇的名字。”
　　苏笙瞅着其貌不扬的面，“传奇？这不是你研发的新菜么，哪来的传奇？”
　　霖极富诗意又自豪的说：“今天，第一个试吃我这第一盘面的是一男一女，他们一个是人类另一个是吸血鬼，他们的身份都可是算是各自世界中的佼佼者。他们脉脉含情的看着对方，中间摆着我的这盘面，每吃一口面他们便看一眼对方，然后又看看面。”
　　戚岚不合时宜的打断，“哦，我知道了，你是预言等会吹面的我们吧！”
　　苏笙挑眉相看，“你能算吸血鬼世界中的佼佼者吗？”
　　戚岚不服气，“哼，迟早是。到时候，一定亮瞎你的钛合金眼。”
　　苏笙懒得和戚岚斗嘴，看着霖又将话题扯了回来，“这面的名字不会叫‘人鬼情未了’吧。”
　　“切，怎么可能会那么没创意。告诉你们吧，这面的名字就叫‘心弦’。”
　　霖把话说完出乎他意料，并没有人附和他的尾音给予鼓掌或者是赞叹。
　　苏笙已经在埋头吃面，边吃边说：“面还是挺不错的，不过这名字咋听着像盗版。”
　　戚岚咀嚼着面，竖起拇指，“英雄所见略同。我突然觉得你和我第一次这么心有灵犀。”
　　霖的脸比外面的夜更黑，“小屁孩没品位不能做参考。”这话说完，他径直朝另外一桌的三个美女吸血鬼走去。
　　“啧啧啧。”看着霖风姿摇曳的背影，戚岚感叹着，“幸好不是一个妈生的。”
　　这顿饭吃的并不久，但苏笙的天灵盖都快被戚岚的声音吵翻了。知道她话多，没想到她侦探能力也不错。
　　就昨儿在仓库呆了一晚上，她就打探到仓库桌上的一套茶具，是海叔在清朝当官那会，一个大官赏给他的。她还知道海叔的异能力就是透视眼，虽然没有顺风耳却还有一招空间移动。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前奏

　　苏笙与戚岚迈出迷途小站时，月已中天，路上的吸血鬼也越来越多。用戚岚所见的来说，简直比白天逛步行街的人都还要多。她跟着苏笙回到来时的“公共厕所”，这会正有几波吸血鬼从里面出来。
　　望着来来往往地吸血鬼，戚岚不禁疑惑起来，“地底基地就六层，容得下那么多吸血鬼吗？就我在新生营看到的吸血鬼，最多也就一千来个的样子吧，这些人都是干嘛的呀？”
　　进入安全入口苏笙解释道：“地底基地就像一个小城市，除了你所知的一、二、三、六层之外，四层是会议室、研究室、审核室，以及一个大型的制药厂，你吃的血片就是从那厂里出来的。五层拥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军事基地另一个是医疗基地。那里既是训练吸血鬼战士的地方，也是囚禁吸血鬼罪犯的地方。顺便说一句，三层可不止住了学生还有厂里的员工、士兵都住在三层。六层也不止新生营，还有一个巨型图书馆，负责新生的老师以及五层有点官职的吸血鬼全部住在六层。虽然这听起来很拥挤，但地底基地四通八达，每一个吸血鬼都有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