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老板-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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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赵大生新办水暖卫浴检测实验室以及认证操作部,正缺这方面的检测工程师和水暖卫浴认证项目操作客服。
田博广道:“既然这样,那一会下山之后,我就先回去了。”
赵大生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叶永贵说道:“叶永贵,你们集团现在正在忙着上ERP,我知道你也很忙的,下午你就回集团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叶永贵道:“那你下午怎么安排?”
赵大生看了看吊脚楼周边的景致,过了一会,这才说道:“我留在这里,和王老师坐一坐。”
叶永贵道:“既然这样,那就随你。一会我和田伯光一起下山。”
赵大生对叶永贵说道:“你们忙去吧,明天我参加完招聘会,就不和你打招呼了。”
叶永贵说了一声“好”,和田博广喝了一回茶,然后就开车下山去了。
周边的客人,也陆续地下了山。
稻花居一下恢复了原先的宁静。
赵大生躺在吊脚楼的木椅上小憩了一个小时。醒来之后,他估摸着这时王老师估计也休息好了,便进稻花居,找到王老师,和他切磋了一回书法,然后,赵大生又难得很有雅兴地一个人在这田园景色中盘桓了好一阵。
到了太阳偏西时分,赵大生才驱车下山,下榻到了人才市场附近的一个大酒店。
第二天上午九点,赵大生来到人才市场。
赵大生在自己的摊位上刚刚坐下,有一个高高大大的女孩便走了上来。
“你好,我想应聘贵公司。”那个女孩双手递上简历,补充道,“我想应聘的工作岗位是认证项目操作客服。”
“请坐。”赵大生待那女孩坐好,这才又说道,“你简短地作个自我介绍吧。”
那个女孩便自我介绍起来。
赵大生一边浏览简历,一边听。大致就知道那个女孩叫张薇,北方人,毕业于东海大学,在东海市的一家认证机构已工作一年,英语专业八级。
赵大生等张薇自我介绍完毕,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们公司在哪里吗?”
“知道。”张薇说道,“在三江市。”
赵大生故意说道:“东海市毕竟是省会城市,你们很多年轻人都更愿意留在这里工作的,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张薇说道,“不过我男朋友是三江人,他今年考上三江的公务员了,希望我一起过去。”
赵大生说道:“这么说来,工作地点没问题了。”
张薇道:“没问题,我男朋友的住处在三江东面,和新海天不远。”
“哦?看来你做过功课。”赵大生说道,“说说看,你对我们公司了解多少。”
张薇笑了笑。
她这么一笑,赵大生忽然觉得这个女孩还是挺有亲和力的。
“我是昨天看了人才市场招聘岗位预告,才去网上看了看贵公司。”然后,张薇把远大检测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赵大生一听,果然八九不离十。看来这个张薇到远大检测来就职的意愿度是没问题的,否则,她不会如此用心地去作事前的了解。
赵大生重新看了看简历,然后问道:“你在东海这家认证机构做了一年,主要是做什么?”
“也是认证项目操作客服。”张薇回答道。
“哪方面的认证?”赵大生问。
张薇说道:“卫浴五金方面的。”
赵大生心中暗喜,但他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么说来,水暖卫浴的认证,你是有做过了。”
“嗯,接触过的。”张薇说道。
赵大生说道:“可你在工作描述中怎么没写具体的认证项目?”
张薇说道:“认证项目繁多,我怕顾此失彼。”
赵大生说道:“你总得要写几个代表一下,你写得越具体,就会越对你的简历加分。”
“多谢指教。我知道了。”张薇说道。
张薇这么一说,赵大生心中又给她加了一条评语:“态度良好,言语交往得体。”
赵大生说道:“那你说说看,水暖卫浴方面,英国、法国、美国、澳大利亚各须什么认证?”
张薇说道:“英国做得比较多的是WRAS,法国是ACS,美国主要是UPC,澳大利亚Watermark。”
赵大生听了,微微点头。他又更具体地问了一些相关操作。张薇基本也能答得上来。一个工作才一年的人,能积累了这么多的业务知识,已属难得。
像检测认证这个行业,一来太窄太细;二来太专业。在人才市场上,要想找到工作经验对口的人,其实很难。赵大生今日来人才市场,说实话,其实是抱着顺路试试看的心理来的。
结果出现了一个张薇。
这倒是赵大生的意外收获。
张薇虽然工作才一年,有些方面的操作可能经验还不够丰富,但她的综合素质以及她在业务方面的起初积累就摆在那里,而且招她过去,她还能稳定在三江。
“英语专业八级,能说吗?”这是赵大生的最后一个问题。
张薇自信地说道:“没问题的。”
一切都满意!
赵大生便决定录用张薇。
两边谈好薪资和入职时间,这事就定下来了。
这个张薇果然不负赵大生所望,她来到远大检测之后,很快就撑起了远大检测的整个水暖卫浴认证操作客服部。
而且,在远大检测极不正常的人员流动中,张薇在接下来几年中,一直是稳定工作的少数几个员工之一。她在工作中,与柳梦燔建立起了深厚的个人友谊。后来,张薇离开远大检测,某种程度上也是受这种个人友谊的影响。
当然,张薇离开远大检测,已是几年后的事。
在张薇没有离开远大检测之前,连对员工一向苛刻的赵大生也不得不承认,张薇是一个好员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张薇,是他最看得起的员工。”
张薇在远大检测,业务能力强,工作态度好,而且还极为稳定,从来不为一点小得失斤斤计较。
这种人才,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这日在人才市场,赵大生遇到张薇时,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
张薇在摊前告别赵大生之后,接着前来应聘的寥寥几个人,有的一听公司在三江,屁股还没坐稳,便像兔子一样闪开了。还有一两个,没有半点检测相关的工作经验,却在那里大言不惭,说自己管理能力如何如何,雄心勃勃地竟然要应聘检测主管。赵大生遇到这样的人,也懒得费时间,没好脸色就直接给打发走了。
一时间,赵大生摊前变得冷清起来。
赵大生坐在那里,正在考虑要不要撤退时,他的余光所到之处,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一高一低的走路步伐,在那熙熙攮攮地求职人群中,显得极不协调。
赵大生看到那身影,惊讶诧异之余,几乎马上就认出了他是谁……
赵大生不由得站起身,走到那身影背后。
“苏嘉禾!”赵大生试探地叫了一句。
那身影愣愣地回过头。
没错!果然是苏嘉禾。
依然是那张充满着诚挚气质的脸。只是那诚挚的脸有些苍白,似乎也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与沧桑。
苏嘉禾认出是赵大生时,脸上随即浮现出了由心而发的笑容:“赵大生!”
“苏嘉禾,你怎么在这里?”赵大生看了看苏嘉禾手中拿着的简历,一时疑窦重重。
苏嘉禾的笑容渐渐退去,那愁虑、沧桑、诚挚的脸上,霎时间又多了些讪讪之色。
赵大生见状忙道:“走,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说完,赵大生回到自己的摊位上,匆匆收走将桌面上的材料放入公事包,然后不容苏嘉禾分说,将他拉出了人才市场……
68、故人重逢,伊人已逝
赵大生开车带着苏嘉禾,来到了东海市最好的一家咖啡会所。
苏嘉禾很显然从未到了这样的场所,他坐在赵大生面前,局促拘谨了好一阵之后,这才慢慢地自在过来。
赵大生看到苏嘉禾束手束脚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本想抽烟的,但他看了看墙上禁止吸烟的标志,一时忍住了。
赵大生叫了两杯望海山雾茶,然后才对苏嘉禾说道:“我们都七八年没见面了吧?”
“七年多了。”苏嘉禾说道。
“你拿着简历在人才市场到处转,莫非想趁着暑假找临时工吗?”赵大生问道。
“不,不。”苏嘉禾说道,“我研究生毕业,正在找工作。”
“研究生?”赵大生惊讶道。
苏嘉禾苦笑道:“是的,东海大学教育学硕士研究生。”
赵大生道:“也不对啊。毕业季在五六月份,现在七月都快过去了,你怎么还在找工作?”
赵大生这话说出口,马上就后悔了——他其实明白,苏嘉禾之所以还没找到工作,大约还是和他残疾的左腿有关。想到这个,赵大生没等苏嘉禾说话,连忙岔开话题,用他以前惯常的玩世不恭的口吻问道:“晓敏呢?你个狗日的,你不要告诉我,她一直一个人在老家吧?”
“晓敏……”苏嘉禾提到这两个字,眼睛顿时红润起来。
赵大生心中一沉。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苏嘉禾看起来会有挥之不去的愁虑与沧桑。
“晓敏怎么了?”赵大生一改自己轻浮口吻问道。
“晓敏……”苏嘉禾嘴唇在哆嗦,脸色愈加苍白。他眼中的泪水,若非极力忍住,恐怕马上就会夺眶而出,“晓敏……,晓敏她已经不在了。”
“什么?”赵大生讶异骇然之余,脑海中浮现出詹晓敏的如花笑脸——这么一个阳光、开朗、善良的娇小女子,难道说不在就不在了么?若果真如此,那人生也太虚妄,太无常了。
苏嘉禾心中的伤痛,如同湖底的沉渣再次泛起。他哀伤地说道:“晓敏为了救一个溺水儿童,结果……。”
苏嘉禾不忍细说,那往事却一幕一幕地浮现在了心头——其实,事发当时,苏嘉禾并不在现场。可是,也许是后来被救者口述,也许是苏嘉禾心念得太深切,詹晓敏在生命最后一刻的一举一动,苏嘉禾都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那时已是暑假。
那天中午,烈日当空。苏嘉禾在家午休,詹晓敏拿着一张新买的凉席,来到了中学前面的河埠。
那河埠不远处有一个深水段,那水又清有深。赵大生一九九九年来拜望苏嘉禾和詹晓敏时,看到那深水,曾经赞叹:“这么好的水,可惜现在是五月,要是到了大夏天,我还真有一种想跳下去游游泳的冲动。”
这冲动不光是赵大生有,毗邻中学的那个村庄的小孩子们也有。
詹晓敏蹲在河埠上刷洗那新凉席时,不远处就有两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在那深水处游水嬉戏。
詹晓敏刷完凉席,站起身正要回去,忽然,就听到了那深水处一声惊恐的惊叫,接着便又有呼救声传来。
这炎热的中午,河埠四周一时空无一人。
詹晓敏抬眼一看,有个男孩浮游在水面上,却是无事的。但另一个男孩,却在水中慌乱地扑腾。
很显然,那个扑腾的男孩溺水了。
詹晓敏见状,想也没想,丢下草席,就跳下水,往那溺水的小男孩游了去……
詹晓敏水性不大好,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把那个小男孩托上岸,自己却再也没有上来。
那两个小男孩惊魂过后的再一次呼救,虽然最终叫来了其他的人,但一切为时已晚。
“你知道吗?晓敏去世时,已经是有两个月身孕的准妈妈了。”苏嘉禾说这话时,眼泪终于溢出眼眶,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晓敏在跟我之前,是一个有很多愿望的女孩。可是她跟了我之后,只有一个愿望。她结婚时才二十二周岁。她说,她家里人早就给她面过相,说她第一胎一定会生一个儿子。晓敏对生儿子和女儿无所谓的,但她说我的腿这样,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为我生一个儿子。她希望自己能在二十二岁时就生小孩,因为这样的话,等她四十二岁时,小孩就已经二十岁了。晓敏说,她相信自己四十二岁一定不会很老。那时,她们母子俩,他们看起来就会像姐弟。可是,晓敏二十二岁时没有如愿。她就又说,二十三岁也不迟。因为儿子二十岁,她也才四十三岁。可晓敏二十三岁时仍没如愿。到了二十四岁,晓敏就着急了。她说,她不希望儿子二十岁时,她就已经超过四十五岁。结果,她一着急,孩子就怀上了……晓敏去世时,她已经是有两个月的准妈妈了。”
赵大生知道,一个男人只有极度悲伤时,才会如此繁琐地来说一件事。他静静地倾听着。
此时,唯有倾听,才是对苏嘉禾内心哀痛的最好抚慰。
“那天中午,晓敏说要洗草席,我说你别去了,我去。她又不让。”苏嘉禾继续极为琐细地说道,“我说,那你也别去,先午休一觉再去。她却说,这么好的太阳,现在去洗洗晒了,晚上还能把旧凉席换掉。她说,她的宝宝都想睡新凉席了。我还说她。我说,晓敏,你就瞎扯吧,宝宝也才怀上两个月,就会想睡新凉席了?晓敏故意把耍赖说道,我就瞎扯了,怎么着?我是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