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老板-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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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girldeservesit”就冒了出来。
三人那么坐着,聊着,等了好一会,李可也来了。
李可和苏嘉禾、詹晓敏一番招呼过后,苏嘉禾又对李可说道:“李可,四月二十四日我们结婚,你和赵大生一起参加啊。”
李可自然也是满口答应的。
这事本来就这么说好了,结果到了四月二十四日,赵大生和李可都没去。
李可那段时间刚好到国外出差去了。
赵大生不做翻译,出差也出不到国外去。
可是,国外出不去,市外倒是被他赵大生轮上了。
原来东海市有一家化工厂,一直买赵大生所在这分厂的染料中间体。可那段时间,那家化工厂一直来电投诉说,这分厂提供的化验数据不准确。新来的厂长就来质问赵大生他们。
化验数据不准确,本来就是赵大生他们四个矬鸟做的勾当,那段时间,赵大生他们四个锉鸟根本就没做试验,那些所谓的化验结果,压根就是他们每天下班时,直接填上去的。
赵大生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又在那新来厂长。
至于那心厂长如何如何,以后还会说到,这里不赘言。反正赵大生他们出于对那新来厂长的愤恨,所以才将化验直接简化到填数据的程度。
流程“优化”到如此“简洁”的地步,那真是“坏”到家了。
可恨的还在后头,那新来厂长前来质问时,赵大生他们四个矬鸟还作出满脸无辜状,一个个都一口咬定,化验结果是准确无误的。
接着,赵大生他们四个矬鸟进一步提出,东海市那家化工厂是不是自己的化验有问题?他们自己有问题,反过来诬赖我们的化验结果,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天理啊,天理。
这四个矬鸟,如此贼喊捉贼,当真是没天理了。
新来厂长没办法,只得又回到办公室,对东海市那家化工厂说道:“我们的化验结果没问题,是不是你们自己出错了?”
东海市那家化工厂显然不满意这种说法。
——不满意都说轻了,应该是极不满意。
他们甚至觉得很冤,比窦娥都冤。
盛怒之下,东海市那家化工厂就要求这边派人去他们那里,和他们的化验员一起取样作比对化验。
四只矬鸟心知肚明,知道这事谁去谁死,所以没有人会愿意揽这个茬。
新来厂长也不废话,直接就点了赵大生的名。
那时,赵大生虽然已经正式开始投简历找工作,但毕竟还未曾有下家。赵大生不好和新来的厂长硬掰,只得忍气吞声地去了。
当然,如果这么毫无准备地去,赵大生这自作孽的炮灰就当定了。
赵大生毕竟是赵大生,他想了一招,结果非但没当炮灰,而且还凯旋而归。
赵大生想了什么招,且也放在后文再述。
反正这么一来二去,赵大生就把参加苏嘉禾婚礼的事给耽误了。
本来说好了要去的,结果一个人都没去。赵大生很感过意不去。
赵大生从东海市回来后想了一夜,决定和苏嘉禾说好,等过几天,到了五月一日劳动节,他赵大生就去前去拜会苏嘉禾和詹晓敏夫妻俩,以补未参加婚礼之过。
苏嘉禾和詹晓敏听说赵大生要来,高兴得连出行计划都放弃了。
五一那天,等到上午十点左右,苏嘉禾把赵大生从县城接到乡村中学。
詹晓敏这一娇小女孩,给赵大生和苏嘉禾沏了茶,就围上围裙,在厨房里一通忙。
赵大生身处在这田园风光随处可见的乡村,再看着苏家禾和詹晓敏,他这些日在新来厂长治下的苦恼,一时就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等到酒菜上桌,赵大生和苏嘉禾两人就一边说着话,一边对饮小酌起来。
一餐中饭从十一点开始吃,竟然就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酒足饭饱之时,赵大生问道:“苏嘉禾,早听你说过,你们有个什么山上,也有满山满山的油桐花的?”
“是的,亏你赵大生还记得,在我们村附近的高湖山上。”苏嘉禾一边帮詹晓敏收拾着碗筷,一边回答。
赵大生一时起了兴致,便说道:“苏嘉禾,现在正是油桐花开的季节,要不我们去看看?”
苏嘉禾说道:“要去的话,我就叫车去。”
苏嘉禾将碗筷在水池中放好之后,这才重新回来坐到赵大生对面。
赵大生觉得这事好歹要和詹晓敏说说,他伸长脖子,对厨房里的詹晓敏说道:“晓敏,老哥借用一下你家苏嘉禾,没事吧?”
詹晓敏洗着碗,没回头,却在那里说道:“大生,你们老同学难得相聚,你们去吧,没事。”
“我可要借一个晚上的,那油桐花要早上一觉醒来才最好看。”赵大生自己都觉得有些得寸进尺。
詹晓敏面前的水池,自来水哗哗的。她站在那里一边洗着碗,一边说话:“没事,你们自己打算就好。”
詹晓敏那语气,愉悦,平静,豁达,温良而且宽容,让人听了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
赵大生听了,朝苏嘉禾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那大拇指,是赵大生对詹晓敏的无声夸赞。
这时,詹晓敏又在那里说话了:“你们稍微等等,一会我去看看我哥的车有没有空,他有空的话,我让他送你们去。”
赵大生道了一声谢,就和苏嘉禾在那里等詹晓敏。
不一会儿,詹晓敏洗好了碗筷。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一边解下围裙,一边对赵大生和苏嘉禾说:“大生,嘉禾,我们走吧。”
苏嘉禾那中学离乡政府所在的中心区有一段距离。
三人来到中心区,詹晓敏让苏嘉禾和赵大生等着,她独自一人转了转,没过多久,詹晓敏坐着一辆客货两用的江铃过来了。
詹晓敏下了车,赵大生和苏嘉禾这才上车坐好。
“晓敏,你也去吧。”赵大生说道。
詹晓敏笑笑,摇头说道:“你们去吧,我掺和在里面,你们俩倒不好说话。”
说完,詹晓敏又对那司机嘱咐一番。
赵大生看詹晓敏和那司机说话的语气,心中知道那司机就是詹晓敏的哥哥了。他于是掏出一支中华,给詹晓敏的哥哥递了过去。
赵大生平日里抽的还是红梅,这中华,是赵大生这次前来拜会苏嘉禾和詹晓敏特意备下的。
詹晓敏趁着车子将动未动,又对苏嘉禾叮嘱了几句。
叮嘱完毕,詹晓敏身子让了让,那江铃车就开动了。
等到车子开远,赵大生再回头看,见詹晓敏那娇小的身影仍在原地站着,目送着他们……
车子在狭窄的公路上开了二十分钟,赵大生看见绿树掩映间有个村庄,以为那里就是苏嘉禾的村子查木坑了。
谁知苏嘉禾说道:“这是苏家村,还没到。”
赵大生啧啧嘴:“我的个娘,狗日的,我以为我们老家已经够偏的了,没想到你家更偏。”
詹晓敏的哥哥一边开着车,一边说:“查木坑这地方,在全中国都少见。”
赵大生后来曾经去过SC、GZ的偏远贫困山区,那里有很多地方的偏僻程度,连查木坑又都比不上了。
当然,在赵大生没有后来的那些见识前,比如此时,他多少觉得,詹晓敏哥哥讲的话可是一点也不偏颇的。
赵大生开玩笑道:“苏嘉禾家这么偏,你还愿意让你的妹妹嫁给他?”
苏嘉禾在边上佯怒道:“赵大生,你搞破坏来的?”
此时,车子正行驶在少有的笔直路面上,詹晓敏的哥哥一边摸了摸他上嘴唇浓密的八字胡,一边笑着说道:“年轻人,婚姻自由。”
话不多,却很实诚。
赵大生就觉得詹晓敏的哥哥也是不错的。为了这感觉,赵大生稍后下车时,特意从背包中摸出了一包未打开的中华,丢给了詹晓敏的哥哥。
12、十八弯
赵大生在他短短的一生中,对苏嘉禾始终是信任的。
这种信任,源于苏嘉禾为人的谦让与温和。
更源于一九九九年五月赵大生拜会苏嘉禾和詹晓敏小俩口的经历。
——尤其是赵大生和苏嘉禾共同爬那十八弯的经历。
话说那江铃车过了苏家村,越往里开,大山越深。
那所谓的马路,其实和赵大生老家田间拖拉机开的机耕路差不多。
赵大生坐在车里,身子被癫得左摇右晃。
这条路如果不是通往苏嘉禾家的,赵大生早就中文、英文的“三字经”粗口全部爆出来了。
忍了好一会儿,赵大生才说:“狗日的苏嘉禾,你家这么偏,怎么大学四年都没听你提起过?”
苏嘉禾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赵大生又问:“你们村平日有车进出吗?”
苏嘉禾道:“很少的,十天半月都没有一辆。你看这马路两侧轮迹之间,草都长着……”
赵大生再问:“班车也没有吗?”
詹晓敏哥哥说道:“他们村要是有班车,亏也亏死。”
赵大生有些不解,看着苏嘉禾。
苏嘉禾道:“查木坑村小人少,这进出的路,里程又多,又难走。村里每天进出的人,一两个都算多的了,要是班车每日都进出,那是会亏本的。”
班车亏不亏本,赵大生毛都不关心。他这么问,是想知道苏嘉禾在过往求学的岁月是如何进出的。
赵大生问道:“那你平日寒暑假来回怎么办?”
苏嘉禾笑道:“走路啊。如果是开学,我早上就会起早,走十几里路,到苏家村来坐车。若是放寒暑假回家,我们在苏家村下车后,再走路进去。”
赵大生听了这话,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大学期间,因为苏嘉禾腿有残疾,赵大生内心一直觉得苏嘉禾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没想到了不起的苏嘉禾背后,还有这不为人知的更加了不起的经历。
赵大生对苏嘉禾的敬重自此更增添了几分。
说话间,车子已经来到了一个山岭脚下。
苏嘉禾指着那山岭之上的关口说道:“过了那个关口,就到我们村了。”
詹晓敏哥哥说道:“那关口看着就在上面,可上去都是盘山公路,开车还得有一阵。”
苏嘉禾又指着那山岭说道:“平日我们走路时,都爬这山岭,可以省很多路。”
赵大生问道:“这山岭有路上去吗?”
苏嘉禾道:“有的。”
赵大生说道:“我们在这里下车。”
苏嘉禾不解地问道:“下车?还没到我们村呢?”
赵大生坚持要下,苏嘉禾没办法,只得叫他大舅子停了车。
江铃车在一个平缓地段戛然停止。
赵大生从背包里掏出一包中华,丢给了詹晓敏的哥哥,然后打开车门,跳了下车。
苏嘉禾也下了车,他对詹晓敏哥哥说了一句:“明天早上十点来接我们。”那江铃车这才掉转车头,乒乒砰砰地去了。
苏嘉禾一瘸一瘸地走到赵大生面前,笑着说道:“怎么,你想走路?”
赵大生站在那里,抬头仰望着山岭之上的关口,一时没有说话。
五月午后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已经隐隐有了盛夏的炎热。
可一阵山风吹来,却还是凉凉的。
静静的山谷中,时间如停止了一般。不远处的山泉,倒是叮叮咚咚地,流淌不息。
良久,赵大生才说道:“狗日的苏嘉禾,你在前面带路,我想和你体验体验。”
苏嘉禾一瘸一瘸地走在机耕路的岔道山路,口中说道:“走走也好,这山岭上去,有十八道弯,我们叫它‘十八弯’。像我这种腿脚不便的人,走这山路,会有很多人生感悟。”
赵大生的心水水的。
这种内心状态,赵大生终其一生也没有经历过多少次。
赵大生走在后面,看着苏嘉禾走路吃力的身影,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他仍然以惯常的语气问道:“狗日的,你倒说说,走这山路,哪里还来什么人生感悟?”
这个时候,赵大生觉得,自己更需要这种平常惯有的语气。
坦然,但不淡漠。
悲悯,但不凌人。
理解,但不凄苍。
感动,但不沉重。
这样对赵大生,对苏嘉禾,都会很好。
苏嘉禾一旦摊开了自己腿脚的问题,语气就很坦然地说道:“比如,走这十八弯,我老早就懂得,就算我的腿是瘸的,脚下的路,还得我自己走。”
苏嘉禾爬了两道弯之后,开始微微气喘,已经显出吃力的模样。
赵大生毕竟双腿健全,他跟在后面,暂时还觉得轻松。
苏嘉禾喘着气说道:“还有,我每次爬这十八弯,看着那山岭顶部的关口,心里总是想,我要是一下到了那关口多好。可想归想,真要到达那里,只有脚踏这路面,一步一步地不停往上、往上、再往上。所以,无论我走得多吃力,我都知道我不能放弃。”
赵大生骂道:“狗日的,你应该去写一本书,书的题目我都替你想好的了,就叫《十八弯的人生哲学》。”
苏嘉禾听了,哈哈一阵笑。
又爬了几道弯之后,赵大生也开始感觉自己的双腿如灌了铅一般地沉,心跳“蹦蹦蹦蹦”地急速跳着,仿佛一台加速的拖拉机一般。
苏嘉禾在一个弯道拐点,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