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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New Zealand恋爱季-第14章

小说: New Zealand恋爱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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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该好好谈恋爱。恋爱就像甜食,让人食髓知味。”说着又拿了一块饼干,轻脆的咬一口。

“是吗?”陈浪琴跟着拿起一块饼干反复看了看,放进嘴里含一下,再“喀嚓”地一口咬去了一半。

恋爱如果像甜食,那未免太蚀牙。她不喜欢侵蚀力太强的东西,偏偏又少了抗力。没有人的细胞里有这种免疫力,个个都缺乏抗体,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爱情”这东西会所向无敌吧。感冒病毒无可医,想想,“爱情”这玩意才是最可怕的细菌,包着蚀牙的糖衣。

离开了凯茜家,她如前次走路散酒意。她喝得其实不太多,只是不知怎地,有种陶醉。

经过一个公共电话筒时,她停了下来,偏头想了想,走了过去。

很快就有人接应。

“吉米?是我——”她突然好陶醉。

“浪琴?!”杰瑞米的声音透露意想不到的惊喜。

“对,对,是我。浪——琴——”她咯咯笑起来,神经兮兮。

“你怎么了?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对啊,我现在很快乐,抬头就可以看到星星。”她边说边往后仰,夜空中一大群闪烁偷窥的眼睛。

“你现在人在外头吗?”杰瑞米问。

陈浪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忽然说:

“你喜欢甜的东西还是咸的?”问得没头没脑。

杰瑞米好耐性说:“都不喜欢。你现在人在哪里?”

“都不喜欢?”陈浪琴没管他的探问,又说:“那么,你到底喜欢什么?”

“我喜欢咸中带甜,甜中带点咸的滋味。好了,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里!”说到最后,那口气已变成命令。

对他的回答,陈浪琴哈哈笑起来。“吉米,你好有意思!我喜欢你这个回答。”

“浪琴,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那一句“浪琴”叫唤得那么意味、有情感,让她觉得心头仿佛有着海浪在荡漾。

“我在——”她看看周遭,把地点告诉他。

“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不用了!”她摇头,根本没想到他看不到。“你就这样陪我说说话就好。”

“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她甜甜一笑。不害臊的说:“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呵!这真是最美的情话,不管她有没有那个心!

杰瑞米沉默半晌,然后说:“那我就跟你谈南十字星……”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海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她觉得醉了,就要醉了。

“吉米,”她说:“哪一天,你带我去看星星。”

“好啊。但你不是抬头就可以看到。”

“我想跟你一起看——”又是那个不害臊。

啊。她真的醉了。她应该拐弯的,但她却朝着那个深坑跳。

可是,吃东西还是咸中带甜的好,和纯度无关,那是一种滋味。

就像此刻她体觉到的滋味。

第八章

听过“高空弹跳”吧?从近百来公尺高的地方自杀似的往下跳,全身的血液倒流,头下脚上的五脏六腑所有的器官全部移位,不知是什么滋味?

据说是很刺激。但陈浪琴说什么也不肯去尝试,她觉得只是找自己麻烦。只是,没想到,走在市区里,竟教他们碰到那种弹跳的玩意!

他们说那叫“BungeeRocket”,玩乐的方式刚好和“高空弹跳”相反,把人牢牢绑坐在球型坐机里,再丢球似的高速把人抛向半空中,人随着座椅就像颗皮球似在半空中弹来跳去。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杰瑞米看得很感兴趣,怂恿陈浪琴说:“我们也去试试好不好?”

“不好。”陈浪琴一口就回绝。

“来嘛!”杰瑞米硬是要将她拉过去。

“不要。”她抗拒着。

“很好玩的,去试试嘛!”杰瑞米半软硬兼施,半将她拖着,硬是架了上去。

“吉米!”哀嗥也没有用了,安全带已紧紧缚在她身上。

“准备了!”指导员戏谑地笑起来。“三、二、一,去天堂吧!”

倏地,一下子她的身体被抛了起来,只听得风的呼啸声,和一种说不出的、离心的虚浮感。她尖叫起来,一直叫,不断地叫了又叫,叫了再叫。

下到了地面,她还在叫,围观的群众忍不住笑起来。

简直丢脸到家。杰瑞米好气又好笑地,说:“有够丢脸的!你怎么像个小孩似!”

没办法,她就是控制不住。她有些讪讪的。不过,那样胡乱尖叫,也有种过瘾。

“谁叫你硬要强迫我上去。”她还厚着脸皮好意思找理由。

“我如果不拉你上去,我就不知道你这么胆小了。”杰瑞米作弄地取笑她。

“这哪叫胆小!这叫‘明哲保身’。”陈浪琴不以为然。

“好!好!明哲保身就是明哲保身。”杰瑞米不跟她辩,嘴角都是笑,笑意盎然。

两人一直走,走着就走到了港口。过马路的时候,她搞不清左右,一团混淆,一径地往左边看,直挺挺走过去。

“小心!”杰瑞米一把将她拉回去。一辆车就从她跟前不远的地方快速扫过。

好险!她心脏猛撞一下。

“你还在梦游啊!醒一醒!”杰瑞米将她围在身前,故意用一种教小孩的口吻说:“来,跟着我看,这是右边,这是左边;车子是从这个方向——左边这边开过来的,驾驶座则在右手边。这样懂了吗?”

“你别闹了!”她嗔他一眼。她偶尔还会像这样,一时忘记交通习性的不一样,把左右弄混淆,杰瑞米明白,故意寻她开心。

“好了,走吧。”他是真的不放心,牵了她的手过马路。

她没问他要去哪,他一路牵她上了渡轮。同样在海上荡,这跟他们上次扬帆出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感觉只剩一种交通,萎缩成一份日常。

船过怀特马港湾到达北岸的达文港。杰瑞米早不晓得来过几回,直接带她到维多利亚山顶。矮矮的一个小山的,但因为地势的关系,整个达文港市一览无遗,周边的景色,连对岸的奥克兰也都尽收入眼底。

“哇!”陈浪琴转了一圈,三百六十度,兴奋的说不出话。

“‘哇’是什么意思?”杰瑞米故意要问,他根本就知道她内心的饱涨。

“哇就是哇。”她咯咯傻笑。

“看到没?”杰瑞米指着前方一个看起来同一等高线的小山丘。“那边风景更好。要不要过去?”

“要!”看起来好像挺近的。陈浪琴忙不迭的点头。

但看起来好像挺近,走起来却一点也不近,尤其她今天已经走了够多路。好不容易到达时,她累得当场就蹲下去,也不管形象。那姿势像在蹲大便,杰瑞米看得不禁摇头,好笑说:

“浪琴,你的姿势就不能再优雅一点吗?”

“我是希望啊!可是我实在累惨了。”

实在有够丢脸的!杰瑞米没奈何,蹲下去,陪着她一起丢脸。

她抬头冲他一笑,很开心的样子。

“还笑!”他伸手捏捏她的脸颊。

突然地,有种恋爱的感觉。陈浪琴不防一阵心惊,立刻站起身说:“走吧,没事了。”

小丘上漫览是种极惬意的事情,不只因为登高望远,还因为天空海阔。

“下去看一看。”半腰上有个碉堡式的营洞,杰瑞米拉了她走进去。

里头黑压压的,伸手不见五指,完全是种盲了目的黑;而且还有一股腥腐的霉味,感觉像废弃了很久。

“哈啰!”杰瑞米兴致盎然的喊一声。

随即有回音,随着霉味扑来。

“走了,吉米,这儿没什么好看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里头并不是一个大空间的空洞,而是通道似的经过区隔,再往里走,更深一点,还有更黑更深的角落。

杰瑞米突然跑了起来,来回跑动着。

“吉米!”陈浪琴有些不安,叫了他一声。

他没回答,声音熄寂,突然变得寂静起来。

黑加上静,是一种极容易让人心慌的情境。陈浪琴张大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四周,又叫起来。

“吉米,你在哪里?快出来!我要出去喽!”

身后有些细微的声响。她察觉到时,一双强力的手臂蓦地抱住她,她吓一跳,差点尖叫出来,随即闻到熟悉的味道,是杰瑞米。

“吉米,你别吓我!”她不禁有些埋怨。

“所以我说你胆子小。”杰瑞米仍抱着她没放。

“这里太暗了,什么都看不到。”

“你不觉得这样的黑暗刚好?”杰瑞米的声音低了下来,拥着她紧一些。

“吉米……”这个黑洞像个坑,她不知不觉中早一古脑地往下跳。

杰瑞米没说话。她感到他湿润的唇盖上她的。他轻轻吻着、探索着,慢慢由温升热变烫,牵引得好缠绵。

黑暗中,因为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剩下感觉变得敏锐,她特别清楚地感受到双唇亲吻吮贴的滋味。她甚至感觉到他的心跳,还有她自己的,“咚咚”的,好清晰。

出到阳光下,因为先前黑暗的残余,陈浪琴一时有些不适应。杰瑞米拉着她到树荫下,戴着太阳眼镜,随便就躺在草地上。她坐在他身旁,望着他如刀雕的侧影。她看着他那高挺的鼻梁,那柔软充满诱惑的嘴唇;这个唇刚刚才吻着她的,它是那么柔软,充满湿润。

她看着,忽然有股欲望想去亲它,俯低了脸。

他醒着,忽然睁开眼对着她笑,伸手臂环住她,将她带向他,亲了亲她。

她拿开他的太阳眼镜,面向着他,半躺在他怀里。

“你这个坏男人!”她学他之前指责她的口吻,带笑带调侃。

他抿嘴一笑,看着她说:“这个星期天晚上过来晚餐,看你喜欢吃什么,我下厨准备。”

“你要下厨?真的!?”她好生惊讶,轻叫起来。

“干嘛那么惊讶!这是很平常的。”对她的大惊小怪,他不由得好笑。“怎么样?来不来?”

“我去!我去!”她迭迭点头,笑得十分开心。

“那就这么说定。七点。”他伸手一揽,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陈浪琴贴着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那声音像鼓号,连串的催促,她没得进又没得退,也没得拐弯,只有对着那个深坑往下跳。

※※※

“珍露,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自己找杰谈谈。”在帕内尔区一家充满维多利亚风格的庭园咖啡馆里,葛洛妮建议坐在她对面的珍露直接去找杰瑞米。

天气热,珍露穿了一件浅灰色的细肩带露背装,褐色的头发染成了金,卷成大波大浪地披散在胸前;两只手指且都涂满了鲜红的蔻丹,眼睑上刷着银亮的粉,面目有一种姣好。

“可是,杰他会理我吗?”珍露有些不确定。

“当然!为什么不?”葛洛妮一派理所当然。她认为杰瑞米没有理由不见她。

“可是,我们那样分手……”

“珍露,”葛洛妮说:“你既然还喜欢杰,就要让他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找他,把你心里的感觉告诉他。要不然,打电话也可以。你应该还记得他的电话号码吧?”

“哦,当然。我只是怕——”珍露显然还有其它的担心”。

“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葛洛妮,你知不知道杰现在是否有固定跟某个人见面?”

听她这么问,葛洛妮低头搅拌咖啡,啜了一口,才说:“我不清楚。不过,我问过卡文,杰好像有约会的对象,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交往。”

“我想也是。以他的条件,怎么可能——”

“你不必太沮丧,珍露。”葛洛妮打断珍露。说:“不管杰有没有对象,你都还占有绝大的优势。你跟杰毕竟曾交往过不算短的时间。”

珍露从皮包里拿出一支钥匙把玩着,托着腮帮说:“希望如此。也许我应该打个电话给他。”

“对啊,要谈才有机会嘛——啊!这是什么?”葛洛妮把钥匙拿去瞧了瞧,还给珍露,说:“不会是杰住处的吧?”

“嗯。”珍露点头。

“真的?他没把钥匙要回去?”

珍露摇头。“我忘了还他。”她当时本来想直接丢掉的,后来搁着,现在想起杰瑞米的好,倒变成了一种联系。

“这样你就更有理由找他了。”葛洛妮说。“老实说,珍露,当初你离开杰时,我就觉得有点可惜——”

珍露耸个肩,没说什么。

“卡文知道吗?我们碰面的事?”她问。

“嗯。我原本想安排你跟杰一起过来晚餐,但卡文觉得不妥。他不要我管你们的事。”

“没关系,我明白。他们兄弟的作风就是这样。”珍露表示了解。

她转转手中的钥匙,钥匙反射阳光的光芒,看起来充满希望,只是不能太细看,太细看了刺得人眼盲。

※※※

“真是的,那家伙!我好不容易要亲自下厨请她吃饭,她居然说要吃炒饭!”院子里,杰瑞米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对一旁的卡文抱怨。

说是抱怨,但他的语气丝毫没有那点意味,反而有一种暧昧的愉快。

“谁?浪琴吗?”卡文笑着问。

杰瑞米一副“除了她还会有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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