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第5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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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脱脱已然生机断绝。
斯时,脱脱手下地一干塞外高手,早已见势不对,四散而逃。
令狐青溪却也不理会他自己带来的那些个随从,如何四下追杀塞外鞑子,只是审慎地细察脱脱的尸首。
半响之后,令狐青溪这才摇头,笑骂一声:“臭小子,真是好算计——”
令狐青溪这时已然从脱脱的尸身上窥破端倪,明了其中暗藏的冷厉杀机,便是令狐青溪也不由一身冷汗。
此时,他方才真正明白脱脱临死之际说的‘棋差一着,误中竖子暗算’是什么意思。
虽然,脱脱算漏了令狐青溪的实力,他没有想到令狐青溪在‘七宝莲花’上的造诣已臻大成之境,成为百余年来修成此项神通法门地令狐家族第一人。
然而,这一着漏算,并不是脱脱真正的致死原因——若脱脱仅仅只是这一项疏失,以其高于令狐青溪甚多的修为层次。 纵然重伤在身,也断然不会因此一着而彻底送命。
脱脱真正地致死原因,赫然是其在与雷瑾的两度交锋中,先后两度被雷瑾暗算而不自知。 在两度交手中,雷瑾攻入脱脱体内的多股真炁,质性异常繁杂,诡谲多变。 致使脱脱在兵凶战危地杀局中无暇细察,草草驱除了事。 而且在第二次交手之后脱脱便因伤重而遁走,其间更是无暇内视,其结果就是雷瑾在脱脱体内隐秘种下两着阴损恶毒的杀手,一缕‘山海诀’真炁,一缕‘阴符握奇’内息,直到遭遇令狐青溪的一刻,脱脱也未能醒觉自身潜在的绝大危机正在滋生壮大。 这两记用于暗算地恶毒棋子潜伏于内腑气脉之中。 一旦诱发暴动,即便不能让脱脱突然暴毙死于非命,也能让他经年缠绵病榻,无法解脱。
因是之故,雷瑾即便不派人追杀,脱脱也难避开雷瑾的阴手暗算。
而令狐青溪当道拦截,脱脱为求返归岭北老巢全力与之争锋,在那生死一发地刹那。 雷瑾种下的两颗暗子骤失脱脱真炁压制,猛然壮大,在关键时刻发作起来,就是以脱脱之大能,也是措手不及,生生被令狐青溪催发的凌厉刀罡破入气脉。 彻底摧毁其生机命数,使其毙命于荒野。
脱脱之死,等于是被雷瑾、令狐青溪甥舅俩个合力诛杀。
刀芒凛冽,没入地底。
‘血狼死士’达日阿赤的疯狂,令得他地刀意充满血腥冷酷地意味,沸腾着野兽一般狂野暴躁的气息,所有人仿佛看到了那口斜斩入地地弯刀上凝聚的万千厉鬼凶魂号叫着、咆哮着,仿佛一层层浓重的血色凝聚在凛冽的刀芒当中,疯狂地释放着冰冷的绝望,噬血的饥渴。
雄霸西北的封疆大吏帝国一等平虏侯雷瑾。 手绾西北军政大权的平虏将军雷瑾。 在这一刻,仿佛到了山穷水尽地境地——达日阿赤疯狂追杀。 摆出灭此朝食的架势,哪怕雷瑾上天入地,也誓要血溅五步,追魂刀下;雷瑾的扈从近卫此时则被其他血狼死士拼命纠缠阻击,能够及时回援,阻截达日阿赤者寥寥无几。
重伤在身,不及全盛时期一半实力的雷瑾,又在先前的突袭遭遇战中,耗竭恢复不多的真元避敌锐气,险险被逼得无法回气——这在天道层次地高手而言,修至一炁浑元生生不息的层次之后,还能被人逼到几乎无法回气,这等狼狈之状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
紧接着雷瑾便又在好不容易争得一线回气之机之际,即刻凝炁成罡,破地凿土而遁,在在都是耗竭精元之举。
雷瑾一身精元经此大耗,自然无力反击,陷入穷途末路的绝境!
蹄声如雷。
铁骑突出。
雪原大地在闷雷一般的蹄声中颤栗。
护卫亲军独有的金刀牡丹战旗猎猎飞扬,来势宛如奔雷。
随行扈从雷瑾的近卫总共分作前中后三队,有一千五百人之多。 雷瑾所在的本队遭遇埋伏,在前开路的前队自然火速往回赶,而落在后面担当殿后之责的后队也同时在向本队火速靠拢。
而从中军营地出发,例行巡逻的一曲游击逻骑恰好也在附近,也在火速赶来,百骑之众,却有一股凌厉生猛地气势。
在更远之处,隆隆蹄声轰响,那是中军大营地护卫亲军也出动了。
一声凄厉无比的狼嗥从一名血狼死士地口中冲喉而出,穿过荒凉的雪原,遥播远传,阴冷慑人。
嗷——
嗷嗷——
远方狼嗥呼应,此起彼落。
也不知道脱脱一方事先驱赶了多少狼群待命,但是此时此刻,血狼死士的召唤,却是石破天惊,雪地原野上到处涌动着或大或小的草原狼群。 也许其中许多的‘狼’,其实并不是狼,而是岭北鞑靼豢养的牧羊犬。 草原上的狼和狗,其实并不容易分清,尤其是在它们成群结队的时候。
这些狼群,最大的作用。 就是骚扰、迟滞、阻击西北幕府麾下地骑兵向搏斗厮杀的现场靠拢,拖延时间。
达日阿赤在疯狂噬血的状态下,已经在刹那间连斩了三刀。
雪原上瞬间斩开了三道深深的沟壑,就连地底深处坚硬如铁的冻土也在刀芒之下,宛如豆腐一般豁开了大口子,雪泥翻飞,沟壑中还滋滋的急速向外冒着浓重的白色水雾。 仿佛在猛烈地散发着十二分地热乎气。
这一刻。
一名扈从近卫奋不顾身,在刀丛中杀出一条血路。 在瞬息之间,打光了梅花弩筒中的六支弩矢之后,便掷出了一枚铁弹,挟带着惊心动魄地风雷之声,破空猛袭达日阿赤,这是明显的‘雷枪’技法。
达日阿赤若是不加闪避的话,脊柱必定会在这一记猛击之下折断。
随即另外两名从死士群中浴血冲出的近卫。 也扬手掷出了两枚铁弹。
但这两枚铁弹却是阴诡无声,甫一出手,便如鬼魅一般乍现即隐,这却是‘鬼斧’技法了。
现在已经不是讲究公平的生死决斗,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杀戮,敌我双方都在不择手段,痛下杀手。
达日阿赤狂吼一声,追踪着雷瑾的气机。 斩出了第四刀。
达日阿赤却是不得不如此,似他这般连番催谷精血元气,完全是以自家地寿元命基为代价竭泽而渔,哪里可能持久?生命飞速离他而去的迹象已经越发明显,可谓是朝夕太久,只争刹那。
这第四刀。 无论如何要斩下去!
狰狞如鬼,疯狂如魔。
达日阿赤如狼纵扑,身子怪异的扭转,让过脊柱要害,硬是以左侧大腿硬挨铁弹,顺势斩出凌厉狠辣的一刀。
从雪泥底下疾窜而出的雷瑾满身雪水污泥,极为狼狈,这时却也顾不上了,身如蟒扑,腾如鱼跃。 ‘象形六变’全力施为。 在呼啸的刀芒笼罩之下,为着自己的小命奋力挣扎。 夺路而窜。
破土遁地,也不过避开血狼死士前三刀的追杀。
而这第四刀,是无论如何也难逃过,雷瑾此刻想全身而退,确属奢望了。
心中大叹倒霉,雷瑾正待翻出自己一直藏而不用地一张底牌,以伤换伤,搏命一击,倏尔又马上改变了主意——他的心神,在这一刹那,感应到了‘变数’的出现。
一名擅长箭术的神箭手近卫终于把握到一闪即逝的机会,拉弓怒射,这也给了雷瑾另外一种选择。
三枝狼牙羽箭,挟带着森寒气势,破空劲射,封死了达日阿赤的进袭之路。 纵然达日阿赤不惜性命,非要斩下这一刀不可,也无法对雷瑾造成致命地威胁。
三枝羽箭,无论是角度、方位、力量,还是出手时机的把握,都是如此的神妙精准,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只有军中‘神箭手’或者鞑靼‘射雕手’中的箭术强者才能达到的至上之境。
羽箭化作雷霆,直射达日阿赤,这是军中讲究实效的箭术与‘雷枪’技法融会贯通得以成就的无上箭技。
达日阿赤显然宁死也不愿意放弃这一刀,刀芒弧光,破空斩落,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
金铁交鸣,一枝羽箭在达日阿赤的刀下轰然化作齑粉。
轰!
气劲横溢,闷雷炸响。
这样猛厉的一刀,竟是被这一箭地诡异力道震偏了足足将近半尺,也给雷瑾赢得了出手反击地大好良机。
另外两枝羽箭,其中之一落在空处,还有一枝羽箭则在这刻贯入达日阿赤的后腰,破开贴身地锁子甲,直楔而入,血花飞溅之时,已经没羽而尽。
箭镞上的力道之猛,简直是洞石穿铁犹有余裕。 全力催发‘天狼啸月’心法的达日阿赤,肉身何其强悍坚韧,又还披着一身锁子甲,饶是如此,他仍然被这一箭贯穿,如同洞穿窗户纸一般。
雪泥溅落,雷瑾便在此时趁机出手。
一线黑芒,倏闪而逝。
剑意迷离恍惚,灵飞空蒙
剑势敷演大千梦幻。 便在‘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的迷离恍惚中,剑炁化作了沾衣欲湿地杏花雨,一点点,一丝丝,随风潜入,扑面不寒。 于无声无息中,破入达日阿赤的周身炁场。 沾上去,渗进去,透骨入髓。
细雨湿流光,苦恨年年春草长。
流光有多快?
在这一刻或许有了答案。
在雷瑾手中施展出来的江南水云楼谢家绝技‘流光剑诀’,虽然是以‘九合黑眚丝’代替了利剑,虽然雷瑾是强弩之末,这一剑仍然足以令人心胆俱裂。 身为齑粉。
当‘九合黑眚丝’如一条灵蛇一般倏然缩进雷瑾袖筒。
达日阿赤也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是真正的心胆俱裂,身为齑粉,他的身体在瞬息之间被恐怖的剑炁撕碎成一团血雾,然后变成了灰!
灰飞烟灭,风流云散。
这就是流光剑诀,阴柔无比地冷酷,迷离空灵的凄美。 宛如流光飞逝一般地恐怖。
蓦然回首,人已成灰。
流光有多快?达日阿赤知道,你不知道!
扈从近卫和游击逻骑在最后时刻的纵马冲锋,似乎只是为这次短促的埋伏遭遇战烙上了结束的印记。
事实上,在游击逻骑赶到之前,血腥惨烈的杀戮已经行将落幕。 三十七名血狼死士冲击由五百近卫组成的本队,固然难逃全员被歼灭的下场,但扈从近卫这边地伤亡也是惊人之至,扈从近卫在这短促的遭遇战中奋不顾身、前仆后继,伤亡比之平时更大更多,结果是有将近一个曲(百人)的近卫几乎全灭,现场死尸枕藉,其中还有若干的重伤号,他们能否挺过去,尚在两可之间。 即便能存活下来。 多数人也只能等待退役了,严重的伤残是无法避免的。
骑兵最后的纵马冲锋。 改变不了惨烈的结果。
雷瑾若非谨慎行事,本队地扈从近卫就有五百人之多,情况可能不堪设想。
现场的伤亡如此之大,以至随后赶到的近卫和巡逻亲卫,都投入到就地救治受伤袍泽的事情中去,一片人喊马嘶,忙忙碌碌。
所有人都在这刻松懈了下来。
轰!
一道人影破冰挟雪,冲天而起。
凶暴狂烈的杀意,宛如实质,重若万钧,就如泰山压顶一般倾压而下,直欲令人窒息。
无法呼吸。
举步维艰。
这无形的重压太恐怖了!
潜劲汹涌,刚自松懈下来地人们仿佛在这一刹,被这等雷霆万钧的杀势禁锢了。
来人选择出手的时机太过刁钻,恰恰是在雷瑾这方的气势从颠峰落入谷底,松懈下来的时候。
众人只闻风声呼呼,一瞬间天地似晦。
骇异之间,寒冽的刀光已然遮蔽了天空。
一道虚影,从空疾下,刀芒猛烈,骤如风雨。
刀芒涌动之间,连摧近卫数人,刀势兀自不停,气势更为高涨,进手雷奔电击,直扑雷瑾而来。
天狼一脉的‘大萨满’者别,在这刻终是按捺不住求战之心,悍然出手突袭,要在一刀之间决生死。
雷瑾倒是不知来者是谁,当此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即便已经是大伤元气的强弩之末,也不得不贾勇与战。
狂喝一声,雷瑾宛如一头狂暴噬血的猛兽苏醒过来,威严冷酷地杀意如潮翻涌,狂暴邪异地气机充斥于天地之间。
迎着者别斩来的刀芒,雷瑾沉腰坐马,浑身骨节连珠爆响,倏以双手虚托身前一匹战马地马腹,力举而投之。
那一匹战马,被雷瑾蛮横无比的力投而出,去如山崩。
者别平生杀戮无数,尚是首次面对如此来势惊人的怪招,不及防备之下,蓄势已近颠峰的刀势再也难以遏止,一触而发。
刀如匹练,炁如溃堤。
刀光、真炁如同洪水一般猝然暴发,被雷瑾投掷而出的战马自然无可幸免,一刀之下便成两截,血溅数丈开外,腥风扑面。
殷雷怒吼。
者别的刀势将尽未尽的刹那,雷瑾的一拳,已然挟带着一声震撼心神的雷鸣,毫不留情地轰在者别的右臂上。
猛烈的气劲迸发而出,雷音烈烈,威势慑人,雷瑾却是自知这一拳的杀伤威力只及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者别应声臂断。
雷瑾这时向下一伏,如蛇一般斜滚而出,闪开者别的凌厉反击,瞬息已在数丈之外。
嗖嗖——
逮住这个杀敌良机,十支标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