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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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雷瑾的身手也不可小视,尤其还有许多阴险毒辣匪夷所思的手段,反而是突破包围不可缺少的箭头人物之一。
眼下,她们却只能固守待援了。
狂风呼啸,席卷过阴沉的大地,远处传来两声惨呼,鬼魔小队的潜藏军士再次出手了。
轰!
翠玄涵秋侧身勉力架开那出身山海阁的瘦削男子一轮怒海翻腾般的猛烈攻势,终于忍不住喉底一股腥甜翻涌,吐了一大口鲜血,已是伤得不轻。
至此,人人负伤,而且只是在短短的片刻,便已经接近强弩之末的窘迫。
敌方攻势更加猛烈,若非她们几个都是峨眉精心栽培的新一代顶梁柱,内元深厚而气脉悠长,根本就无法坚持下来,这短暂的时刻,却宛如千万年般的艰苦漫长。
那个一直不露庐山真面目的朦胧虚影该是出身于魔道小雷音洞府,实力强横之极;
另外那偷袭雷瑾的瘦削男子,身法鬼魅恰似青云山宗,偏偏却又擅长山海阁的‘山海真诀’,融合二家之长,实力与那小雷音洞府的高手相较,也在伯仲之间。
有这两人强力压制,峨眉剩下的五个人虽然勉力借阵势相抗,也快撑不住了。
真力的消耗太大,已近人去楼空的境地,再多撑一会儿就不得不用非常霸道,折损寿元的催元之法,涸泽而渔,压榨仅有的精元才能颉颃敌方的强大压力,实际上栖云凝清也已经发出了隐秘的信号,准备着使用秘传的催元法诀作最后的困兽之斗。
她们当然知道作为女人,落在敌人手中是何等生不如死的境况,决死一战是最好的出路。
是拼命的时候!
不可能寄希望于附近鬼魔小队的残部,在这附近估计也不会剩下多少鬼魔猎杀小队的军士,且他们偷袭还行,目前正面的对抗就是满员也不会是魔道六宗的对手,两者的层次差太远了。
“飒飒——”的足音由远而近,脚步声如鼙鼓隆隆,整齐划一,杀气严霜,弥漫四野,狂野而凶狠!
光线微明的原野,隐隐绰绰的雨幕中,若干人影仿佛是在‘缓缓’飘来,实质上其来势就像疾风烈火一般!
其疾如风!
其徐如林!
侵略如火!
动如雷震!
其阵势居然是军伍所用之鸳鸯阵,长枪短刀盾牌标枪等兵器皆有,是民壮乡兵。
阵势之前,则是几个道士装束的男子,俱是青壮,手中一式的斩马长刀,幽冷的寒光在昏暗的晨光中闪烁。
杀气大部分来自那几个道士,那种杀气宛如实质,狂野凶狠,不象是道士,更象是久经杀戮战场的军伍战士,惨厉冷酷的杀气犹如汹涌的波涛。
在最前面昂然前奔,来势甚疾的壮年道士,在飘洒的雨幕中,袍袖飞扬,自有一股子飘逸出尘的风度,但其来势却如疾风烈火一般,扑面逼人。
行动之间,快若脱兔,整个人腾空横越,长刀已经出鞘,雪亮的斩马刀闪亮慑人。
霎时间,那道士的人和刀便已凌空攻到,外圈的一个魔道六宗的使矛高手,右手一拧,钢矛凶狠标刺,风起而雷动,矛法精悍。
长刀闪亮,宛如雷霆,刀光耀目,怒斩而下。
出手非常之快,当其他人刚意识到那道士拔刀之时,刀光已经劈在钢矛之上!
一刀正中矛尖!
铿!
一声诡异的闷响。
使矛之人身子剧烈震摇,“轰”的一声,开始半边身子的‘坍塌’。
这是极端诡异可怕的‘坍塌’,那人左半边身子安然无恙,切口甚至异常整齐,右半身则彻底崩散,血肉如雪崩一般崩落,哗啦一声,又如天女散花,迎风而散,散落满地,血雨化雾,说不出的惨烈慑人。
那道士竟然只一出手就已经‘轻松’毙杀一人。
然而那道士技不止此,他手上的雪亮长刀仍挑着那杆钢矛,全身凝定不动,道袍三鼓三伏,瞬息之间,那钢矛突然“噗”地碎成碎片,钢片漫空激射,化成钢雨,如同箭矢一般返射夺命,瞬间又将阻在其前进方向上的数人击倒在地,或死或伤,如此诡异凶悍的杀敌手段,确实先声夺人!
西北幕府有了这样凶悍的道士作援军,结局如何已经不问可知,魔道六宗已经毫无机会,再说他们的目的也部分达到,如是仅在片刻之后,便很明智地撤走了事,消失在漫漫雨幕之中。
行辕的骑兵队已经在千步之外,正加速冲来。
那为首的道士显然对魔道六宗大是忌惮,并没有阻止魔道六宗之人带走他们自己人的尸体,只是小心戒备着,看着魔道六宗的一群人迅速消失在原野上。
都督大人的重伤不起,自然比追击敌人更重要,快马赶到的护卫骑兵虽然杀气腾腾,倒也知道轻重缓急,迅速完成了野战警戒,并且架设起几座避雨的小军帐。
雷瑾早已经完全不醒人事,虽然他已经服下了峨眉派的秘制伤药,但是气脉多处断裂的都督大人,生机几近枯竭,已经是将死之人,而峨眉的几个人实际上都受伤不轻,只是神智还保持着清醒,自顾不暇,却是不能够替都督大人疏通气血,连系经脉,维持生机了。
那道士向带队的将官千骑都统郎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崆峒山道士南谷子,并自告奋勇承担疏连气脉,维持生机的重任。
那郎琅出身边陲昆仑一派,也知道都督大人伤势极其严重,这事情绝对拖不得,只是他自己的修为是绝对做不到给伤势严重的都督大人疏连气脉,维持生机的程度,事急从权,也就暂且应允了南谷子之请。
这郎琅修为虽然不够,眼力却是不差,已然看出这南谷子是练气有成的高明之士,绝对比他高明百倍。
***
在南谷子为雷瑾疏连气脉,维持生机之时,退走的魔道六宗却在抄近路快速穿过一个河谷时,遭到一支几百人的幕府军队凶猛的伏击,滚石雷木从高处轰隆滚落,密集的标枪投掷也让魔道六宗士气大挫。
当他们一群人拼死冲出河谷,几个受伤行动不便的魔道高手,已经一命呜呼,好几具尸体都留在了河谷之中。
这一次伏击,连久经战阵的李逍也疏忽了,大意的认为在恶劣天候下,幕府军队怎么可能事先在此伏击?
直到冲出河谷,他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早就派出的一支伏击部队,却是主事人看准了那个河谷,专门派了人在那里守株待兔。
那个河谷,确实是方圆一百余里内内唯一的捷径,以魔道六宗来说,贪赶路程的话,十有八九会从此经过,派兵在此伏击倒是大有可能有所斩获的。
可怕!
面对如此缜密的计算,对地形的精确利用,李逍突然觉得自己输给对手,也不是那么的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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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8。22发布
第二十二卷 变乱前奏
第一章 热汤泉水疗伤日
残梦清虚。
油壁马车踽踽而去……
青灰的高墙,雕花的门楼,深广的庭院……
草原雪山,大漠戈壁,深山丛莽,远海荒岛……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狼群中浴血的稚嫩少年……
在丛林中生裂虎豹,力毙巨蟒……
漫天风雪,人马失路……
从滚烫的戈壁沙砾之下掏摸蜥蜴和蚂蚁,生吞下肚……
灯红酒绿,衣香鬓影……
金戈铁马,长驱千里……
……
猛的挣脱了梦魇,悠悠醒转过来。
卧房幽暗。
窗外一钩半弦月,幽幽凉辉如水,卧房中药香弥漫,天地之间,万籁俱寂。
雷瑾静静地躺着,倾听着,看着清幽的银月冷辉在窗棂上闪耀。
凝神内视,以意御气,气机缓缓贯流全身。
然而这并不值得欣喜,浑身所有的经脉都曾经‘支离破碎’,现在只是勉强‘接驳’了回去而已,五脏六腑之内死气沉沉,生机仅余一线,随时可能全身经脉爆裂而小命呜呼。
谁挨上那么一记怒海翻腾一般,可以毁灭一切的先天真气,不立即死去已经是奇迹,而且雷瑾醒转过来也有六天,且神智十分清楚,就更是奇迹之奇迹。
依赖于自身真气和崆峒山道士南谷子输入精纯无匹的先天真气,一一接驳重整了破碎的经脉,然而身体精元所受损害实在太大,加之盘踞在他身体里面,并未驱除干净的山海阁异类真气阴损而强韧,十分难缠,虽然已经被南谷子强行压制了下来,却是无法驱除,非常麻烦,犹如附骨之蛆一般,一点点侵蚀着,吸纳着雷瑾身体内五脏六腑的每一点生机,令得这等伤势再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经脉寸断而暴亡。
实际上,按南谷子的说法,如果不能在半年内成功恢复生机,所有的经脉都将萎缩,其后果就是神仙也无能为力,而这半年其实还是南谷子最最大胆的估计了,总而言之,必需在半年之内,恢复生机,彻底把山海阁的异类真气驱除或者炼化,否则必定不可救药。
南谷道坚在道门先天练气上的卓越成就,强横而高明,绝对是大大出乎了雷瑾的预料。
在西北幕府治下,并不是找不到足够强横,且具备先天真气的高手,譬如密宗,譬如回回人当中,甚至雷门支系的长老中也有这等臻至先天秘境的高手,虽然不多,总归还是有。
但是杀人容易救人难,能够将道门先天练气术练到绝高境界确实非常罕见,且道门练气术的冲淡自然,相对比较契合雷瑾本身武技修行的繁杂,就不同真气的冲犯抵触之处而言,南谷子浑厚绵长的真气是其中最少的,再说一事不烦二主不是?也就着落在南谷子身上了。
雷瑾深感需要重新认识和审视这个想要创新一个教派,一意宏道传法的道士。
由于雷瑾此次受伤,关系重大,幕府之中,内记室之内,军府上下都大受震动。
要知道,雷瑾统治西北河陇实在是在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例,以伯爵之尊贵‘都督陕西,总摄军事’,幕府、内记室、军府都是隶属在他私人的名下,并不属于帝国正式承认的帝国僚属,那些府州县官吏反而才是‘正式’的帝国官吏。因此幕府、内记室、军府的心腹亲信和文武官吏的荣辱富贵都与雷瑾习习相关。
雷瑾若荣,他们自然是鸡犬升天,若是反之,譬如雷瑾这次重伤玩完,那很显然就是个分崩离析,各谋出路的糟糕局面,他们作为雷瑾的私人,没有一个正当名义可以名正言顺地继续统辖治理西北的广袤土地和广大民众。
雷瑾一身的安危,实际上已经牵涉到了一系列相当深远而敏感的问题。
这一次,雷瑾算是捅到马蜂窝上,犯了‘众怒’,除了内记室的一干人,诸多重要幕僚也或直白或委婉的发动了劝谏攻势,一时各种手折雪片飞来,内容除了表达关切忧心之外,无一不对雷瑾身先士卒的‘恶习’大加抨击。连一向宽简大度,性情沉毅的刘卫辰都忍不住上了手折,远在四川的狄黑、公孙龙等人也各自急足快递手折到雷瑾病榻之前。
而远在杭州的雷懋、令狐琼更是飞鸽传书,措词严厉的训斥雷瑾的轻率莽撞,道是为督抚者宜安居坚城,遥领军事,无躬搏寇者,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岂可希图侥幸哉?既尊为侯伯,督抚一方,一身所系,万千军民,难道可屡冒矢石亲临险境么?又置父母高堂,部属军民于何地?……
如此这般,直把雷瑾骂了个狗头淋血才罢了,若不是身在万里之外,说不定还得按家法记领八十军棍以待痊愈之时加深‘印象’了。
运气行血,雷瑾感到从未有过的虚弱,往昔真气生生不息,循环往复,全身融融浑浑的感觉已经离他远去。
什么叫外强中干,风吹即倒?我这种情形应该就是吧!现在不象以前了,连梦魇都多了许多。呵呵。
雷瑾在幽暗中苦笑。
清醒之后,已经六天,行动虽然已经如常,但满身的内息真元也就是这付不死不活的德行,没有丝毫进展,勉强维持如常日一般,实际上即不能跟人激烈交手,也不能做什么比较激烈的活动,男欢女爱之事自也在完全禁止之列。
为了养伤,雷瑾的行辕秘密的从天水移驻平凉府泾川,一则那里有温泉,对养伤有好处;二则地近崆峒山,也方便南谷子随时来替雷瑾输气疗伤。
这一次,整个护卫第一军团和火凤军团全都在平凉府驻扎下来,却容不得雷瑾有什么异议了。
现在除了泡温泉,服药培元,行气疗伤之外,雷瑾别无他事,每日只得闷头修练心性和意志。
面对可能的死亡,还不如放开心胸去享受眼前难得的恬静淡泊滋味,当然雷瑾是不会放弃任何求生机会的,毕竟他对这个红尘俗世还有很多的留恋和不舍,只是他已经学会了更坦然的去面对惨淡的境遇,在草原上亡命的那段日子已经让雷瑾在生死关头学会了淡漠生死,浑不在意,从容以对。
气机流转,雷瑾再次悠然入眠。
日上三竿。
晨光透窗纱,高卧之人方才醒转。
六扇小山屏外,转进几位女子,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