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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惊雷逐鹿-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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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之下不进行抢掠。

幕府能够定下诸路大军城外扎营,让成都守城大军开出城外接受整编,同时又让西番诸族接受了各自派遣少数人员共同入城接收成都府库和蜀王府库的方案,在西番诸族众目睽睽的眼皮底下,幕府一本公道,也信守了赏赐军功的承诺,西番诸族没有什么好抱怨生事的。从这件大体在西北幕府控制之下的事情上来看,李大礼认为西北幕府对西番诸族的控制已经相当深入,再借以时日,恐怕那些蛮勇的西番诸族就再也难以翻出西北幕府的手掌心,由着西北幕府之意操控了,孙猴子终究是翻不出佛祖的手掌心啊。

这些基于综合分析各方谍报而得来的认知,李大礼虽然在心里琢磨了好些来回,自信没有大的差讹,却多半没有向旁人甚至亲信心腹透露,因为这些事情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判断,自然不可能让太多人知道,心里清楚并不等于就要嚷嚷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当然,幕府见招拆招,一举扭转了士气受挫的形势,激发起西川军民同仇敌忾之心,这事儿还不能彻底让龙虎大天师暴跳如雷,让李大礼大发雷霆的是另外一件事。

由于弥勒教仍然潜藏在西川地面的人手,行事过于嚣张,就在这一两天之间,内务安全署邀请和联合了不少西川的豪强大姓、名流士绅、武林门派全程参与了内务安全署的大清洗大搜捕行动,以雷霆万钧之势,几乎把弥勒教在西川的根都给刨断了,耳目被西川方面切断,这才是让李大礼大发雷霆的原因。

行事太不小心啦!

同仇敌忾的西川固然不易对付,但是总还是有法子可想的,但己方的耳目被一一切断,那还怎么玩?很多事情就要因此而大大的被动了。

沉浮人世,享尽人世繁华的大天师一边训斥下属,一边暗自思忖着,他也深深感觉到弥勒教眼前的这个对手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是该卯足精神好生应付了,西北幕府那个小娃娃软硬不吃,以前倒是有些儿小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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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7。18发布

第五章 轻舟南行嘉定州

千古岷江水;悠悠带月寒。

雷瑾自成都南门南河登船南行,行经新津、眉州,沿途所见,船只栉比,樯帆如林,舟楫往来,矣乃之声不绝。

行处河道纵横,适值春日,水鸟翔集,日照沙暄,一派的春guang明媚,夹岸田畴屋舍,花草杂树,至江流交汇之处,则江天寥廓,云影波光。

河道中帆船往来不绝,而岸边也有大大小小的木船一字排开停泊,载着柴禾、慈竹、稻米、蔬果等货物。岸上站满了买家,你呼我喊,人声鼎沸;而船家则并不急于出脱手中的货物,不熬个好价钱轻易不肯成交。有的船家甚至还各自凑钱,打酒,买点卤肉、豆腐干什么的下酒,碗里倒满烧酒,一口一口,慢悠悠端着架子讨价还价,安逸得很。

不过,对于这些春日美景、民俗风情,雷瑾并无心欣赏,他之所以弃马而乘船南下,完全是要亲自考察一下从成都南行的水道航运的真实情况,眼下虽然还是冬春枯水少雨的季节,但不久之后就要迎来巴蜀多雨的夏季,到那时,洪水泛滥,这水道还能否照常使用?会不会受洪水影响,导致航运中断?会不会因而影响成都粮秣的输送?

只要外水航道和中水航道保持畅通,即便将来战争如何血腥残酷,战局如何僵持难下,雷瑾都有充分的信心打赢对弥勒教的战争,夺取南线的富荣盐场和泸州,直至最终完全夺取东川,以完全巴蜀形势。

雷氏幕府在河陇关中,包括巴蜀的长期经营,再加上近一两年的发展壮大,在粮秣的蓄积上还是比较有保证的,至少对巴蜀作战,最大问题并不在于粮秣的充足有无,而在输送,虽然在入川之前,幕府就已经不计成本,通过隐秘的渠道,秘密的在吐蕃康巴聚居地区,尤其在西川成都府等多处储备了不少的军粮马粟,尔后在北路奇袭阴平道,控制白龙江水道,西路奇袭邛崃关之后,又一直在利用这两路水马驿道,日夜不停的运粮入川,为的就是在粮秣输送上不计代价的保障幕府长期占领和控制四川的军政需要。

四川历来有天府之称,极少有饥荒之年,粮秣自保不算大问题,许多人家都或多或少有些存粮,即便是现在青黄不接的时节,粮食紧张,但也仅仅是粮米价格猛涨而已,一般情况下还不至于有价无市,闹到有钱也无处买的地步,虽然对小民而言,这日子未免过得太艰难了。但如果战事再起,兵马征战,迁延日久,以四川眼下青黄不接的时节,必然大大加剧粮食紧缺的情势,那时节幕府军队若不得不与民争粮,万一在向称富庶的巴蜀也发生人相食的人间惨剧,必然对幕府控制西川造成大大的不利态势。幕府为了长久的占领,非但不能与西川军民争粮,恐怕还得做出开仓放赈的姿态,以收买民心,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求幕府掌握尽可能多的粮食在手,以支撑军需和将来放赈的巨大需要,而粮食的储备和调运都集中在道路交通这个问题上。

所以对于水陆通道,雷瑾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尤其对夺取和控制富荣盐场,斩断弥勒教很重要的军资来源来说,外水、中水的航道是否畅通就显得极其重要了。

雷瑾为此专门决定要乘船考察沿途水道的情况,在他的船队随员中,就有不少幕府招募的黄河水工大师和巴蜀都江堰的水利大家,都是兴修水利堤防的高手,此行就是要察看沿途水道哪些地方需要整修治理,以确保在洪水期间,保障军需粮秣和兵员不间断的向前方运送。

对弥勒教的战事,雷瑾早就打算放手让狄黑和公孙龙两人在东线和南线自主发动攻势,加上独孤岳掌控西川民政和军需,又有幕府作后盾全力支持,怎么着也不会大败亏输,余下的就全看为将者如何提调运筹了。

东川战事不会一帆风顺,雷瑾对此倒是有所预感——步兵攻坚仍然是目下西北幕府麾下军队的软肋之一,另外一个则是水军,都是没有经历战阵,且训练不足,这种仅具雏形的新编军团,无论攻坚器械的熟练运作、充分补给、有效维护、有机整合,还是与其它军团的协同配合,攻守兼备等等战斗力都是不够的,实在难以令人放心得下。

雷瑾一行,行船虽缓,不日也抵达了三面临水的嘉定州城(今之乐山),凌云山的大佛雄踞江天,巍然不动,高可凌云,令人思人力之无穷,虽然难以通海,却也足可感天了。

嘉定州,上古梁州之地,汉、晋之时属犍为郡,本朝则直隶于四川布政使司。

其州在岷江、青衣二水之会,襟带二江,背负三峨(注:大峨山、中峨山、小峨山,合为三峨。大峨山即通常所谓的峨眉山),山川形胜,北去成都不过五驿之程,历来攻蜀者若欲由外水(岷江)直指成都,津途便利的嘉定州是必需倾力而争的水陆要冲。且嘉定州又控扼黎、雅,阻遏西番南蛮直冲成都之路,也由不得人不重视,尤其这里还是峨眉派的前院门户。

由于已经与峨眉派初步达成合作与招募意向,所以幕府在南线的军事行动,嘉定州就是后方粮秣军械补充和兵员调遣的要冲,这里早已经实施了严格的军事管制,粮秣、军械、兵员源源不断的在此汇集,然后沿江而下,向东开拔,过了宜宾之后,就是弥勒教的控制区了。

雷瑾一行到达嘉定州之后,每日间亲自率领军府一帮人深入到嘉定州各个粮秣军需供应环节视察,但是毫无例外的都只是看,细致入微的观察每个运作细节,却并不指手画脚,且不置一词褒贬,连官场上冠冕堂皇却毫无意义,敷衍塞责言不及意加含糊混沌推托圆滑的官腔都没有一句,这种前所未见,纯粹的‘冷眼旁观’态度让嘉定州守备军团的节度大人还有知州大人都忐忑不安,他们原本就在洪正麾下干过,当然知道官僚是怎么回事。他们虽然和巴蜀大姓豪族、武林门派有着各种或明或暗的关系,只要不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即便犯些错误总不致于处罚惩治得过于严厉,但是这种不置一词褒贬的做法,却让他们吊在半空中,不知是祸是福,心中不免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那个难受就如猫爪子挠在心窝子里一样,百味杂陈,难与人言说。

军府谢绝了一切宴请,每日巡查后必定闭营办公,灯火彻夜不绝。嘉定州的官吏们私下悄悄打听,则军府属员每日都在营中论说各项事务之得失,只是在严令之下,无人敢于泄露更多的有关只言片语给嘉定州的这帮儿官吏。

吃不着定心丸,嘉定州的文武官吏无奈之下,只好拼命翻书,希望找出自己的不足,赶快儿改进改进,免得到都督大人发下话来时,大家面子里子都没了。

他们去翻的当然不是孔大圣人的遗教,已经让后世大儒们整得支离破碎,扭曲扭曲再扭曲的儒家典籍,如四书五经之类,在武夫当权的时代,现时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了。

当年孔大圣人虽然不言怪力乱神,却也是力能扛鼎的赳赳武夫大力士,至于孔丘老儿射箭之术和御车之道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后世之人虽然已经难以知晓。不过既然孔大圣人敢于开门授徒,有教无类,还教出了孔门的七十二贤人,三千弟子,大概列为孔门必修功课的儒家六艺(诗书礼乐射御)中的‘射’、‘御’两项,也是孔丘可以拿得出手的高超技艺,否则拿什么赚取学生们敬献的‘束修’,譬如干肉什么的?再说孔圣人周游列国没有点武技傍身,且不说马贼土匪如何,成群的野兽就够大圣人忙乎了,哪里还能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后世儒教大儒们,虽然师承孔孟,却是一代不如一代,每况愈下,修文偃武,自诩为斯文一脉,完全忘记了孔丘老头儿当年年青的时候也是尚武蛮勇之人,并非文弱儒士呢。

让嘉定州的文武官吏们拿着当圣经,恨不能头悬梁锥刺股,卧薪加尝胆也要读通精义揣摩无误的书典是西北幕府先后颁布的法令、法例,尤其是现在大战当前,许多与军需供给、军事布防有关的法令法例都在朝夕揣摩玩味之中。

每日忙碌处置公事之余,官吏们私下探讨的竟然是〈兵律〉、〈军防令〉、〈职员令〉、〈官品令〉、〈刑狱令〉、〈军功赏格集释〉、〈军伍罚条集释〉、〈府州县事宜〉、〈选官委任则例〉等等,也算是亘古未见之奇观,他们就是怕懵懂之下,犯了其中的哪一条‘天规’,丢了乌纱帽,岂不冤哉枉也?他们当下的新主子,章程规矩什么的多有些与众不同之处,还是小心的好。为官之道,当然应该是明哲保身,不妄批逆鳞为上。

不提这些嘉定州的文武官吏如何实践鬼谷子的揣摩之道,如何揣摩雷瑾的心思,当事的被嘉定州的文武官吏揣摩着的某人,却在每日深夜还在处理着军府汇总上来的公函文牍、谍情秘报或者各处官吏陈事的条陈、手折等,难得的‘勤政’了一回。

按幕府法例,一般授权了下去的军政事务,来龙去脉如何,相关当事官吏如何处理,最终取得什么结果,负有督察之责的各级相关官吏对授权处置的军政事务跟进督察的情况,其中比较重要的事项多半会在军务简报或政务简报中有所体现。

能直接呈递到雷瑾手中或者最后还要汇总转递到雷瑾这儿来的文牍函件,若不是紧要急件,就是事关重大,相关官吏责任人等如果权限不够,以及需要集思广益慎重决策或者果断处置的事务,都可能呈送到雷瑾手中。

但以往军政公务虽多,除非是其他人无法决断又极其紧急重大的军政大事,雷瑾一般都是雷打不动的在午正末刻,用完一天当中第二顿正餐之后,才开始亲自批阅各处上报的文牍函件,处置公事,每日最迟到起更时分,雷瑾便停止一天的办公,进晚点或酒膳以及做其他事情。

所以深夜还在批阅公文,在雷瑾身上虽然不是非常罕见,却也难得见到几回如斯‘勤政’的。

雷瑾一般情况下很舍得放权让幕僚部属做事,且必赋予专任之权,虽然他可能也会对某些他觉得重要的事情非常关注,但即便如此,他也多半不会中途去干预幕僚部属正在执行的公事,对当事负责的幕僚部属一般不会有插手掣肘的举动。

常将冷眼观行事,不作一声话褒贬,就是雷瑾逐渐成型的为政风格,以至军府内部一干年青的参谋赞事也多有向雷瑾看齐的趋势,深思慎行又坚定果断。

但有的时候雷瑾若是觉得有亲自处置的必要,也会事事躬亲,虽小事必亲力亲为,细致入微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比如连续数晚,雷瑾甚至对嘉定州方圆二百里之内,任何一支超过十人的斥候小队是何时出发,何时在何处停留,途经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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