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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86章

小说: 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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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是怎样一个个离你而去,而这些,全都是因为你是个不该生下来的孽种。”
  莫绛心心口一窒,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心脏:“你说什么?”
  “孙怀瑾居然真的什么都没有告诉你?那就让我来告诉你,我秦峻从来只有一个儿子,根本没有过女儿,你是莫蓁蓁和其他野男人生下来的贱种,你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妈妈莫蓁蓁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莫绛心看着头顶上方秦峻狰狞的脸孔,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像一出哑剧,她听得见她被捆在身后的双手指甲划过椅子尖锐的边缘的格拉格拉声,听得见窗外的骑自行车的小摊贩叫卖冰激凌的吆喝声,却听不见秦峻的声音,他到底在说什么?
  粘稠的空气像一张网紧紧把她缠绕,她拼命撞开他的手,通红的眼睛盯着他,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呜咽咆哮:“你胡说!”
  “呵!”秦峻十分嘲讽地笑了一下,转过头大步走到墙边挂着的一副合照面前,从相框后拿出一张已经褪色的纸和一叠照片,摔在她面前:“我胡说?莫蓁蓁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她和我在国外读书,她被人□□,回国后你就出生了,我还傻到帮人养了几年孩子才发现,她却说什么都不肯丢掉你,你和莫世显恨我抛弃她另娶他人,怎么不问问你死去的妈妈,我秦峻再爱她也不会去穿别人穿过的破鞋!”
  “孙怀瑾说,若我用这些事伤害你一分,那么就算子棠爬上了哪个位置他也把他拉下来。宁愿让你相信有一个可以恨却不能否认亲人关系的父亲,也不愿意让你知道你从你母亲死的那一刻便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孽种!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厌恶这段强加给我的关系,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有力的刺进她的胸口,身体被束缚,她甚至疼得都不能弯腰,嘴巴里有血腥味令人作呕,她的脑袋已经不能思考,一片混沌,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扭曲,涣散,强撑的意志力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崩溃。
  莫蓁蓁曾带着世间最美好的语气告诉她,弯弯宝,家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它永远都不会抛弃你。那么谁来告诉她,她到底是谁?莫绛心到底是谁?
  原来她早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啊。
  秦峻看到她呆愣的神情,顿时便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嘚瑟地继续说:“莫蓁蓁死得活该,我也不怕告诉你,盏朵轮椅底下的那枚炸弹是我安上去的,本是想炸死你,却没想到炸死了孙怀瑾,他千算万算怎么没算到自己的死期。”
  她的容之呢?她歪着脑袋想,哦,她的容之还在家里乖乖等她的。
  他穿着干净的睡衣,叮嘱她,一定要早点回来,知道吗?
  我知道的。等一等我,再乖乖等一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即使身上流着不知道是谁的血。
  即使全世界都对我恶语相加。
  即使爱我的人都离我远去。
  也没有关系。
  她现在只能想起他,只想回到他身边。
  最后的一丝执念,如同一根细小的绳,拉住她坠入深渊的身体和灵魂。
  “笃笃!”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莫绛心和秦峻的对峙。
  莫绛心抬眼看去,瞳孔一瞬间收紧。
  天和14楼VIP病房里间,一个男人带着呼吸机,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密密麻麻插了许多管子,旁边数台精密的仪器维持着他的生命,他浑然不知,整个人似乎都陷入沉睡里。
  病房外间一群人此时却是紧张焦灼的对峙状态。
  “我去把秦子棠弄过来,威逼利诱不管什么方法都要撬开他的嘴,他怎么不可能知道秦峻在哪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暴躁的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被身旁的人拦了下来。
  “杜衡,我告诉你容之活着不是为了让你冲动莽撞行事的。”白大褂的景凉揉了揉眼睛,合上了病例本。
  杜衡揉了揉头发:“已经三天了啊,弯弯都被那个混蛋抓走三天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站在窗边的男人刚挂了电话,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睛里带着媚人的蛊惑,望向两人,带着愉悦:“有消息了,我前几日派人暗中跟着林霜,她几日都闭门不出,今天却出来了,林纾倒了,她果然等不及了。”
  这时,外面有人推门而入,三人看着进来的孙觉和九叔都有些诧异。
  “不必担心,我们来的时候没人跟着。”看出三人忧虑,孙觉首先开了口。
  一群人刚坐了下来,阿九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九叔,你干什么?快起来!”三人一惊,景凉隔得最近,忙不迭伸手去扶,却被阿九拒绝,他跪得笔直,眼睛里都是痛色。
  “是我错了。那个证人是我藏起来了,少爷早前明令阻止过我把李副市长的材料压住,可是看到少爷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是我忍不了,一意孤行想要报复秦家和林家,才把人和东西捅了出去,我没想到S城起了这么大风浪,我也没想到会把夫人牵扯进去。”
  各路人马在找的这个从孙宅里抓的人,却没人想到一直都被阿九藏了起来。
  三人一愣,却是易家言首先走过去不容拒绝地把九叔扶起来,才笑道:“九叔不要折煞我们小辈了,莫说是你,换做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这么做,弯弯的事也是意料之外,我们一定会把她救出来。”
  “容之怎么样了?”孙觉看众人,适才开口。
  景凉沉默了一瞬,脸色有些凝重:“不太好,可以说是十分糟糕。”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前天,孙怀瑾偶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下子就急了,拼了命想要出去,被他们死命拖住,然后就开始昏迷,被送进了天和重症监护,三天的时间,他们不仅要发动所有的线索去找人,还要顾及孙怀瑾时而反复的病情,一群人心力交瘁。
  “他什么时候会醒?”
  话音不过刚落,病房里间的门“咯吱”一声响动,众人回过头。
  门把手缓缓转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手上还有强行拔针遗留下来的针孔的青紫,往上看便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众人都有些愣住了。
  那个人倚在门边,有些摇摇欲坠,整个人苍白得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的,额角都是冷汗,他却仍旧微微笑着,仿佛感受不到痛苦,整个人却仿佛从亘古遥远的岁月里走出来的幻影,抽丝剥茧,经过年月洗涤沉淀的眉眼逐渐清晰明朗,同样一张脸,神情、举止、语调截然不同。
  他回来了。
  “嘭!”一声景凉手中的杯盏落地,众人如梦初醒,杜衡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圈,走上去抱住他:“容之哥!”
  自己都未发现的撒娇和依赖,旁人听了啼笑皆非。
  景凉已经走过去把杜衡拉下来,连忙找来了Dylan给他检查,连日来冰冷的脸上还是染了愉悦:“不要闹,他身体还没恢复,你想让他再躺回去吗?”
  “她呢?”孙怀瑾却挡开了Dylan的手,强硬拒绝的姿态,眉眼冷凝。
  一瞬间周遭的空气有些胶着,孙怀瑾已经走到了易家言面前,语气平静:“带我去找她。”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还要做详细的检查,你先在医院,我们去……”
  孙怀瑾已经打断了景凉的话,不容商量的语气:“我说,带我去。”
  易家言看景凉并未再阻拦,丢给孙怀瑾外套,带着他往门外走:“我说你脾气怎么还是改不了,小容之多么可爱……”
  景凉站在原地,看两人远去的背影,巨大的喜悦已经过去,回想刚才孙怀瑾的行为举止,他眉头却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Dylan已经走上来,翻着手中的病历:“他不会这么快就清醒过来啊,真奇怪!”
  她呢?带我去找她。我说,带我去。
  有哪里不对。为什么不让Dylan碰他?
  “不,不是容之……”太多细微的点汇成一条线,景凉震惊出声,快步往门外追去。
  红色的保时捷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驰在S城的道路上,前面路口是红灯,前方车辆已经开始减速,易家言敲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后座冷汗淋漓,身体似乎有些支撑不住的微微颤抖,脸色苍白的孙怀瑾:“你没事吧?”
  一瞬间颤抖停止了,孙怀瑾抬起头看着前方的红灯,目光平静:“我没事,开过去。”
  易家言闻言微哂,唇角微勾:“坐稳了。”
  车身向□□斜,四周景物飞速旋转,车子刹时仿佛就横在道路之中,车尾横扫过去,整辆车子画圆一般,驶进一条只容一辆车勉强通过的小道上,加速行驶。
  易家言十分愉悦地吹了一声口哨:“好几年都没有跟你飚过车了,上次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车厢内出现短暂的沉默,从后视镜明显看到孙怀瑾的眉头蹙了一下,继而他抬起头,神色有些古怪:“我没有跟你飚过车。”
  “啊?是吗,大概是我记错了。”易家言望着前面的路,笑着不再说话。
  刚才景凉打电话过来说孙怀瑾有可能是装的,可是问他的问题他却回答正确了,会不会是景凉多心了?
  孙怀瑾眼睛掠过易家言身上,随即合上了眼睛,放在身侧握紧的手一瞬间松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梦还凉

  胭脂街,狭窄潮湿的巷子里,不起眼的房子。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沿上,洗净了布满灰尘的玻璃,有一处玻璃已经破损,有寒风夹杂着雨飘进来,打湿了窗台上已经枯萎的仙人掌和水仙,萎靡颓败的姿态,不知不觉初秋的风都这样冷了。
  “嘶!”头皮一阵刺痛,莫绛心痛呼出声。
  林霜一身白色连衣裙,纯洁柔弱的样子,她微微笑着,把莫绛心的头发高高提起,把一面镜子放在她面前,脸贴近她的耳畔,语气温柔:“啧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莫姐姐,你猜你还能撑多久?”
  莫绛心被迫睁开眼看向镜中的人,双颊高高肿起,一头长发被剪得参差不齐,乱糟糟地搭在额前,身上衣服早已被鞭子抽破,道道血痕触目惊心,林霜来了不过两个小时,她看着镜子中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自己,却没觉得有多疼,还有力气笑得出来。
  “啪!”又一巴掌,她的脸被狠狠甩向一侧,随即又被林霜摆正,像一个破布娃娃。
  “林霜,适可而止,我们还留着她有用。”一旁的秦峻冷漠地瞥了一眼,随即说道。
  林霜嫩白的手钳住莫绛心的下巴,突然凑近她的头发,深深嗅了嗅:“连身上都是他的味道,真想把你这层皮剥下来,尝尝你的血里是不是还有他的味道。”
  令人发指的话语令莫绛心一阵恶寒,几欲呕吐,却听见林霜银铃般的笑声:“现在知道怕了?”
  林霜站起身,抓起莫绛心的头发,面向秦峻:“秦叔叔,你用她做人质,根本不是为了威胁孙家,是为了等我来吧?”
  秦峻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枪,直视林霜:“林霜,你果然比你父亲更加聪明,那么,你是把东西带来了?”
  林霜甩开莫绛心的头发,不在意秦峻盯着她如狼似的眼睛,扣了扣指甲,笑容甜美:“我当然不会蠢到带在身上,不过,我倒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你说。”
  “你要的那份资料阿坤会带你去取,安排你出国。”
  秦峻挑眉:”条件呢?”
  “第一,我要莫绛心,第二,你在孙家的势力必须归我,我和秦子棠的婚姻照常进行。”
  要求十分合理。秦峻是再不可能回到孙家,林家破产,林霜一介女子,根本撑不起来,倚靠孙家这个大家族,才有可能再次东山再起,至于孙家的势力,秦子棠说不定根本就不会要,林霜知道她手里必然有林家的把柄,所以不会骗他。
  “好。”
  林霜示意身侧的阿坤带秦峻走,两人离开后,整个屋子就只剩下林霜和莫绛心。
  夜幕已经降临,窗外的风越刮越大,大雨倾盆浇下,破旧的窗户被吹得摇摇欲坠,窗台上的水仙被吹落在地上,玻璃碎在她脚边,发出吱吱呀呀的呜咽,昏暗的灯光下,几近昏厥的莫绛心只能看得见林霜阴毒的眼睛狠狠盯着她。
  好似将她千刀万剐也解不了心头恨。
  莫绛心一个激灵,神经瞬间紧绷,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她只能镇定地盯着林霜。
  林霜却陡然笑了,笑得几乎弯腰,她抚摸着从她脖颈上扯下去的变形的戒指,眼神几近痴迷:“我和容之哥从小一起长大,从小我生病,只有他喂我药物才喝得下去,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只是他一直不肯对我说而已。”
  莫绛心紧紧盯着她,整个身体却在向后倾斜,身后的地上是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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