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2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陪伴了她许久岁月的孙怀瑾,把她捧在手心视作珍宝的孙怀瑾,即使不折手段的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还是豁出性命把她护在身后的孙怀瑾,她到底是有什么理由不爱这样的孙怀瑾,她到底是因为自己懦弱的性格逃避了多久,她总认为他对她的感情太过复杂,甚至称之不了为爱,可是这世界上哪有毫无目的的爱,但是被孙怀瑾算计了这么些年,这样长的时间又岂是蹉跎了岁月这样的理由能够说尽的,其中牵扯着的千丝万缕的不是爱又是什么?
到底是爱蒙蔽了双眼,聪慧如她,城府如他,竟连这样旁人都看得出来的浅显道理他们也要兜转这样久才窥得些许。
“你怎么了?”突然一阵惊呼传来。
秦子棠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细小的裁纸刀划开了一道小口,正向下渗着血,竟渗透了他手上戴着的平安符,他皱了皱眉,随手扯下领带准备包住伤口,突而被一只白皙细腻的手拦住,他抬眼,正看到一个女子温柔的笑着,面容姣好。
“我帮你吧,你今天怎么这样心不在焉?”那女子笑容温和的细致的包扎了他的伤口,他眼睛余光瞟到不远处的秦峻和另一位中年男人带着希冀的看着他们,他嘴角弯出了一个讽刺的微笑,却并未阻拦那女子的动作。
今日本就是一场荒谬的“偶遇”,他今日本是为了寻莫绛心一直想见的一位画家而来,这位画家只在这停留几天办画展,他慕名而来,却不想在这里如同真是巧遇一般的碰见了他即将订婚的未婚妻和她的父亲,当然还有他的父亲,他几乎就有冷笑出声,这世界还真是小呢。
他微笑着轻轻的靠近那女子耳畔,在旁人看来是再亲昵不过的姿势,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夹杂了风雪利刃:“装得不累吗?林霜。”
那女子手上的动作一顿,却神色未变,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是最标准的大家风范,她继续把他的手上的伤口包扎好,施施然的站起身,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可如是你仔细看,却能看出她笑意里带着霜冻的寒意:“那又如何,秦子棠,你不是一样在做戏,既是如此,何不做得象一些,只是,你却未必想跟我结婚,不是吗?”
她忽而故作惊讶的掩住口,说道:“呀?看我,净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秦少爷莫要怪我才好,我先过去了,秦少爷你也要快点过来才好。”
说完便走开了去,秦子棠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霜的背影,眼睛里满是寒冰,这女子远不如外表看起来的这般简单纯净,他知道她定是不愿意跟他订婚的,只是她却不挑明,一力装作极其赞成这门亲事,她的真实想法连他似也看不清,她和莫绛心走得近,得提醒她不要靠她太近才好。
莫绛心……他突而看着左手手腕上几乎不离身的平安符,那是前几年他生日的时候她送给他的,此刻上面沾染的暗红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他今天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宁,刚刚竟连自己的手划伤了都未及反应,他揉了揉眉心,端起手边的温水便喝了下去,试图把这不好的预感压下去。
突而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在这安静的画展中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惊惶和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容之哥哥现在在哪个医院?”
他猛然抬头,看见林霜已经疾步走出了门口,脸色惨白。
孙怀瑾出了事,那她呢?
他颤抖的摸出手机,不自觉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遍遍的拨通莫绛心的手机,没有那个女子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空旷的电流声令他的心犹如掉进了万丈深渊。
他慌乱的站起身,疾步追着林霜而去,衣角带倒了他手旁的水杯,碎裂一地,他恍若未闻。
作者有话要说:
☆、诉衷情(番外)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从爱她年少时的青涩直到年老时鬓角的零星白发。
诚惶诚恐。
孙怀瑾大抵是这样爱过这样一个别扭的姑娘,小名弯弯。
直到现在,孙怀瑾还是会觉得他和莫绛心的相遇是一场不可错过的偶然,他时常想,如若他当年没有走过那条街道,没有遇见过莫绛心,那往后漫长的时光里,他和她成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过着自己或喜或悲的生活,这该是多么令人失望的事。
但是,所幸,他遇上了她。
孙怀瑾遇上莫绛心的时候,时值14岁,孙氏嫡孙,S城最寄予厚望的后起之秀,自己父亲和姑父时刻不停的明争暗斗,这些都压得一个14岁的少年早已失去了少年的心性,他也早就对那个庞大的家族产生了不知名的厌倦,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同龄的孩子一样自由,而只能被关在这个名为世家长子嫡孙的牢笼里,不可破。
那天是那一年雪下得最大的一天,他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落在地上,转而被来往的人群踩得凌乱,无人问津。
“少爷,老爷还等着呢。”身旁的林伯提醒道。
“今天我想步行回家,你们先回去吧。不必跟着我。”他听到等下要回孙宅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说完便接过林伯手里的伞大步走了出去。
他知他们定会跟着,他辗转了几个路口终是甩掉了尾随的车,他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刚才太过冷冽的眉宇此刻也带了些少年的雀跃,他撑着伞缓缓的走,却有些说不出的轻松,直到他经过一条窄小隐蔽的街道,看见一个不知名的物体在动,少年的好奇驱使他走近。
那哪里是一个动物,明明是一个小女孩,那女孩侧卧在地上瑟瑟发抖,冻得青紫的嘴唇呼着微小的热气,眼皮上,脸上全都是薄薄的一层雪,他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见她在喊妈妈,声音有些沙哑,他拂开她脸上的雪,触及到的皮肤都是刺骨的冰凉。
他有些心惊,这女孩在雪地里呆了这样长的时间,只怕是被抛弃了却不自知,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在窥得这女孩的全貌时愣了一下。
这孩子竟隐约有些那个女子的影子,突而他听见她急切的喊了一句:“妈妈,等一等我,等一等弯弯。”
竟连名字都一样,他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
忽而那女孩睁开了眼,怔怔的看着他,旁边橱窗里的灯光有些许打在她眼睛里,她的眼睛从刚睁眼的慌乱到现在的沉寂,几经浮沉,他有些惊心,这孩子不过10多岁,哪来这样的眼神,这眼睛里带了多少绝望,他窥不见,却大约能够想象。
孙怀瑾弄不清当时他是怎样的想法,如是因为这孩子长得像他那时心心念念的林湄,凭他的性子,也只会把她送养一户较好的人家也就罢了,他想,那时他承诺带她回家应是存了别的心思,只是那时的他还不得而知,后来才明白过来,他只是太寂寞了些,需要一个人长久的陪伴在身边,让自己在漫长的岁月里有了依靠。
他是去查过那孩子的身世的,他还记得他当时拿到那份资料的时候的样子,怒不可遏,私生女的身份迫使她和她的母亲躲在暗处的小镇里,后来母亲死去,之后的两年之久,她辗转流连各个亲戚家里,被相互推来推去,最后被遗弃,那是他最珍爱的孩子,却被这些人这样对待,怎么可以。
他气急,甚至因着这些事的始作俑者,袖手旁观的秦峻,他终是在后来迫使秦峻的亲子远走他国,不得归来,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那人也尝一尝亲子远在异国他乡的滋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当然,这是后话。
8年的陪伴,他一点点的试图捂热那孩子的心,让她成为一个纯净而快乐的孩子,而后,那孩子确是成长为一个温暖快乐的少女。
他总觉得自己对她太过小心翼翼,大约有些长兄如父的味道,总是怕她磕着碰着,只要是碰上她的事自己必定会失了冷静,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样的作为的缘由,为此则总被那些挚友嗤笑,但他仍旧甘之如饴。
爱情吗?习惯吗?他看不清。
而后,林湄的婚礼,他猛然间发现,自有莫绛心的陪伴,他都几乎忘记了他曾经心心念念的这个世姐的模样,也让他开始审视自己的心,莫绛心的存在到底是因为当年求而不得的林湄的影子,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些茫然,聪明如他,竟也因如此做了一件愚蠢之极的决定。
孙怀瑾从不否认自己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使用手段,他从很早记事起就习惯用理性来主宰自己的感情,这一次,他也习惯性的便使用了这样的方式,他把林湄和莫绛心放在一起用来衡量自己的心,却用时3年之久,到底是当局者迷。
直到林湄的死,他仿佛才猛然间醒悟过来。
他赶到医院,听见林湄因在驾驶座上所以重伤不治的第一反应,确实是悲痛,可心里有一丝微小的庆幸破土而出,他有些庆幸,幸好不是她。
他甚至被自己这样扭曲的想法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什么时候对莫绛心的执念这样深,像日日蚀骨的□□,终有一日成为致命的剧毒。
这样的感情,他羞于与人说,更增加了自己对林湄的愧疚,他知自己本来就对莫绛心有一种不能言的占有欲,现在这样的感情几乎已经快要浮出水面来,他不知所措得像3岁孩童,只得使用最笨拙的方式疏远莫绛心,他当时想,等他过了些时日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的时候再接她回来就好,当然,这是在听到莫绛心说出早就知晓他喜欢林湄的事之前的想法。
他想,那日果真是因为愤怒冲昏了头脑,致使自己说出了那一番决绝的话,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成为这女子噩梦的源泉。
她竟早就知道自己喜欢林湄的事而不动声色,甚至连他骗了过去,如她真的也喜欢他,只怕不会忍耐这般长的时间,甚至可能还是像看笑话一样的看他,他有些恼怒,然后不经大脑的说出来那番话,他以为他猜得是对了,却没有想过,最猜不透的是人心,那女子只是想长长久久的留在他身旁,不问缘由,却不想,他因着自己的这番心思而伤她至深,令她远离自己身边。
命运总是这样爱作弄人。
在她走后的那一天,他忍住没有去送机,事无巨细他都已经安排妥当,他想着过几天等他们关系缓和下来便去接她回来,却不想这一次却是永别,他曾经以为的永别。
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飞机失事的噩耗,自听到了那个消息起的那一秒钟开始,他便维持一个坐姿良久,一直到黑夜整个人仿佛抽空了思绪的玩偶,聚不了思维,连动作语言的能力都一并失了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接到她死亡的消息之后的24小时,那只怕是他生命里最漫长最煎熬的时光,那个略带狡黠笑容的女子,那个他耗尽心血伴随着长大的女子,那个用好听的黏糯嗓音喊着他“容之”的女子,甚至到连再见都未来得及说的最后,叫他如何不悔恨至极。
那个孩子以他不能改写的方式决绝的离开了他,永远。
而后的时间里,他便一直像一个濒死的人呆在还存着她的气息的房子里,编制了一场无边的梦境,他直到现在都不太能回忆得起来那两年里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存活下去的,他回忆不起来。
时间是一个残忍的东西,它总能把你推着向前走,即使你只是想永恒的留在最初的记忆里,停滞不前。
他也仍记得自己血缘至亲的母亲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自己的神态,他无不震动。
孙氏嫡孙,巨大的家族未来的继承人,权力争斗的重心,这些终迫使他从自己编织的茧中血淋淋的走出来。
他也终成长为最强大的上位者,谈笑间便摧木折枝,他不是天生就有这样的能力,他想,无非不过是因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心,无心便无求,便也洞悉了这世界上的贪嗔痴恨爱恶欲到底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看得穿别人的心,便能永立于人上人,所谓智者大抵都是如此。
再后来,便接受了一场所谓门当户对的婚姻,那个女子他是熟识的,杜衡心尖上的女子,与他合作导演了一场戏,最终目的本是为了逼得杜衡现身来抢婚,他本不欲参与这样无聊的局,转念一想,如舒尧真跟杜衡走了,他在短时间内也应当不会被父母相逼,便也这样应承了下来,只是,万万没想到,杜衡未现身,却等来了那个几乎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着实像上帝开得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却生生让他几乎失了命。
他抱着她,听到自己已经锈钝的心在这一刻苏醒过来,缓慢而坚定。
他发现,这个孩子,似乎与两年前那个记忆中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了,她不再时刻不停的跟在他身旁,甚至想要逃离,尖锐而敏感,他不知道她在他未曾参与的空白两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