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烈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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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尚武漠然回道:“我们接到一封密函,说是赤多有意犯我边境,对南黎不利,南黎此举只为自保。”
“什么?!”赤多焰震惊不已,“什么密函?谁写的?哪儿来的?简直荒谬!”
南尚武的眼睛虽然望着他,但眼角余光却一直扫视着萧寒意。
“练真的对南黎没有半点觊觎之心吗?”他拿出一个腰牌。“这是昨晚一名刺客在行刺我妻子时掉落的,我想练应该认得这上面的字。”
“一枚腰牌能证明什么?”赤多焰更加恼怒,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南尚武轻轻一哼,“也许真的不能证明什么,但起码可以证明昨夜我的妻子差点死在拥有这枚腰牌主人的刀下。这毕竟是赤多之物,我想,练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解释。”萧寒意突然开口,惯有的清冷嗓音甚至此平时更冷凝几分。
两个男人同时住了口。赤多焰错愕的看着她,南尚武的眉峰也堆蹙起来。
此刻的萧寒意又和北陵亡国时一样的神情--高傲,冷漠,决绝……
“杀你妻子的人是我派去的。”
她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赤多焰像是骤然被人重重捅了一刀。
“妳说什么?!”他震怒的捏紧她的腕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手指碰触,刚才和现在的感觉竟天差地别。
萧寒意咬牙忍住手腕处传来的阵阵疼痛,维持着高贵冷漠的神色。“是我派去的,目的就是让南尚武恨你,藉此挑起两国战端,包括那封密函,都是我写的。”
她的坦白除了让赤多焰更加震怒之外,也让南尚武大为意外。这个女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赤多焰被她的话打击得无法再保持任何风度。他高高扬起手,想给她一个耳光,但她以那种疏离轻蔑的眼神迎视他,让他顿时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他对她的爱有多深,无论他们之间走到哪一步,或是有多么亲密,她,永远是北陵人,被他这个赤多人灭了国的敌人。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最后攥成拳头,狠狠捶在桌上。撞击中似乎听到骨裂的声音,鲜血顺着指缝流淌在桌面上。
他血脉偾张,如被烈火焚心。“我宁可妳直接杀了我,也比现在快活!”
萧寒意淡淡的说:“你若快活了,我的努力还有什么意思?”
南尚武冷眼旁观,问道:“两位的私事了结了吗?别忘了这船外还有你我双方数万大军。我不管起因是什么,练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萧寒意抢先道:“这还不容易?我留下,承担一切罪责,你们彼此都可以撤军了。”
“休想!”赤多焰差点把牙根咬碎,“妳休想逃开我身边。”
她反问:“不然你要怎样?将我带回北陵?你那些属不能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吗?就是将我千刀万剐了也不可能让他们泄愤。”
赤多焰又一次陷入矛盾的痛苦之中。萧寒意说的不错,今日之事只要有一点风声走漏,她的确无法再立足于国内。她将会成为万夫所指的罪人,绝无活命的半点生机。
萧寒意缓缓抽出剑,将剑柄递到赤多焰眼前。“最后一个机会,你亲手杀了我,将一切都结束吧。”
赤多焰望着她和那把剑。她的手稳如盘石,没有一点颤抖,不像他,竟抖得都快站不住了。
他慢慢伸出手,握住剑柄,吸气,运功,喀啦一声剑断成两半。
他扔掉手上剩下的半截剑柄,从胸腔最深处迸出几个字,“妳走。”
萧寒意愣住。走?走去哪里?
“走得越远越好!这一辈子都别让我再看到妳!”他嘶哑的低吼,骤然抬头,正视南尚武,“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罪于北陵与赤多之战,我不会推诿责任,一切悉听尊便!”
南尚武默然看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像在旁观一场戏。待赤多焰说出“悉听尊便”四个字时,他才在微微的诧异神色中露出几许微笑,轻咳一声,“那好,我们不妨先从北陵的边界划分开始说起,历年来南黎与北陵有几处国境之争……”
萧寒意在原地默默站了许久,赤多焰始终没再看她一眼。她蓦然转头,静静的走出屋子,身后只在探讨国事,对她没有半句挽留。
走出舱门,外面是新鲜的海风和充足的阳光。她,从这一刻起,真的自由了?她茫然的感受着自由的感觉,并未有任何的得意和欣喜。这一步险棋她赌的是赤多焰对她的痴情,她赢了,但这并非她要的结果。离开他也不是最终的结局,只是一个新序幕的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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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说什么?赤霄剑是赤多族的镇族之宝?”萧寒声大声怒斥,“简直一派胡言!”当初东野兰曾说过,“赤霄剑追溯根源与赤多族大有关系,唯有赤多族的族长才可以唤醒它。”这话已让他很不舒服了,但眼前赤多花的话更是让他火冒三丈。“赤霄剑在我北陵国传世已有几百年,什么时候和你们赤多族扯上关系?”
赤多花见他失控生气,不禁噗哧一笑,“原来你也有发怒的时候。可这也不能怪你太没见识,我想就是北陵太子在此,我问他赤霄剑的来历他也答不上来。”
萧寒声气得转头不理她,让她自顾自的说下去。
“这也难怪,北陵的老头做了坏事,当然不想他的后世子孙唾骂他,当年的丑事说什么也要遮掩起来。”
“不许妳玷污我北陵先祖!”他的眼神利得可以杀人,“否则就算妳是个女孩儿,我也不会再放过妳了!”
赤多花毫不张惧,“你想怎样?杀了我也堵不住全赤多族人的口!远在几百年前,一位中原铸剑大师,受我族长之邀才铸造了这把赤霄剑。北陵王垂涎它的威力,发动战争强抢我赤多宝剑,后来还假称是自己的镇国之宝,真是羞死人了!”
他霎时气得一掌打过去,赤多花毫无防备,正中肩膀,她闷哼一声倒下。
萧寒声一下子清醒过来,扑过去检视她的伤势。
就见赤多花嘴角挂着一串血痕,眼睛瞪得极大,艰难的对他说:“我舍不得杀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猛然被人当头棒喝,望着眼前年轻脆弱的生命,他追悔莫及。即使这女孩儿的话有什么不妥,即使她是赤多人,对她的这一掌也似乎打得太重了些。
他忙将自己的内力输进她的身体内,并从身上搜出一个玉瓶,瓶里是北陵的传世灵药。这药太珍贵,他和萧寒意每人身上只有三粒。
将一粒药凑到她嘴边,可赤多花硬是别过脸不吃。“你既然要杀我,我也不要你救,死就死,我才不怕。”
萧寒声只好像哄妹妹一样哄她,“年纪轻轻怎么就想死呢?刚才是我下手太重了,我向妳赔罪吧。”
赤多花瞪他一眼,“只是赔罪那一掌吗?难道我之前说的话都不对?除非你承认北陵王的确强抢了我赤多族的赤霄剑,否则我绝不吃药。”
这丫头的倔脾气让他哭笑下得,但若撒手不管她,任她自生自灭也不是办法。不过要他辱骂自己的先祖,那是更不可能做到的了。
“你说不说?”赤多花拽住他衣襟问道,又咳出两口血,“好,你不说,那我就直接死在你面前,让你内疚一辈子!”她虚弱的抓起自己的剑就往脖子上抹。
萧寒声吓得一把抢过剑,无奈之余只能暂时妥协,“好,我说,姑娘刚才所说句句属实,北陵先王的确强夺赤霄剑占为己有。”
这是他生平说过最艰难的一句话。可叹他好歹也是堂堂北陵的太子,竟然会被一个蛮邦女孩儿逼得不能不低头。
赤多花脸上顿时焕发出欣喜的光彩,握着他的手,将他指间的药送到唇边吞下,然后看着他,迷迷糊糊的说:“其实你挺俊的,当初干什么拿炭灰把自己弄得脏兮兮?那时候我就在想,有这么一双漂亮眼睛的人一定不会丑,要是你能清清爽爽的站在我面前,我一定……”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很清楚,字字句句都让萧寒声听进耳朵里。不知怎的,胸口像是被人猛然撞击了下,现在对她连半点怨恨的心都没有了。
此时月黑风高,海浪拍着岸上的礁石,大风将两人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
萧寒声低腰抱起她,在漆黑一片的小岛上摸索着走回行馆。
第九章求药四海
当赤多焰陷于与南黎的谈判中,北陵的未来尚且渺茫之时,东野国正在准备热热闹闹的登基大典。
东野国主东野皇,多年来一直缠卧病杨陷于昏迷之中,无法治理国事,国主之位形同空悬。王弟东野兰代为摄政多年,若非他一再推辞谦让,后来又不幸病倒,无法行走,他应是当仁不让的国主人选。
前不久,南黎、西凉、赤多族合谋围攻绝龙岛,几乎陷东野兰于绝境。天杀公主东野雪亲自率兵将他救回。而东野兰也在事后奇迹般的病体痊愈,行动如常。这其闾是否另有故事旁人不知,但最让东野上下臣民吃惊的是--东野兰竟力推东野雪为东野女王。
虽然这个决策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但鉴于东野雪多年来对东野的贡献,这也算是合乎情理。异议者寥寥,于是登基大典便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东野上下喜气洋洋,犹如过年。
此时,一个纤细女子头戴纱帽,行走在东都的大街上,她美丽的双眼透过纱巾环视四周,气息静谧,不显山水。
她就是萧寒意。
离开赤多焰,她没有让自己多休息一刻,立即抓紧时间到东野找人。
此次来东野,不似上次那样被东野兰的亲信引领着,要想再见到东野兰和东野雪并不容易,尤其在她不想公开暴露自己身分的情况下。
她等到深夜,伏身上了宫墙,凭着记忆在宫墙上游走,一直找到了东野兰的住处--玉苑东宫。
今夜的玉苑东宫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热闹。当外界都忙于登基大典时,东野兰和东野雪两人正静静的依偎在一间小小斗室中。
屋外萧瑟北风与屋内融融暖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东野雪散开满头雪丝,懒洋洋的靠在东野兰怀里,问:“后天我真的要登基吗?当女王很累的,我不想做了。”
东野兰笑道:“妳想不做就不做?哪儿有那么容易。妳一句话可以改变多少人的命运?妳向来喜欢征服,不先做好一个女王,拿什么去征服四海?”
她撇撇嘴,“以前征服四海是为了讨你开心,现在有了你我还要那些东西做什么?你又不肯再当摄政王,那些国事随便一两件就让我头疼得死去活来,你舍得这样折磨我?”
他在她额顶印下一吻,柔声道:“放心,我就算不是摄政王,也绝不可能弃妳于不顾,不过妳的确要多学点东西,好让自己做个称职的女王。”
东野雪皱眉道:“要做王者哪有那么容易?想当一个君王首先要像你这般老奸巨猾,左右逢源才行。我脾气又爆又直,碰到不顺意的就想和他打一架,真怕我这个脾气会为东野招祸。”
东野兰悦耳的笑声响起,“妳看自己看得挺准的嘛。就是有几个成语用得不恰当。什么“老奸巨猾,左右逢源”,妳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至于为君的驭臣之术,御国之术,我说了,妳不要着急,慢慢就会明白的。妳这脾气也要慢慢收敛,我会时常提醒妳的。”
“北陵那边不管了吗?”她又问道:“你放手让萧寒声去做,但我怕他未必是赤多焰的对手。且那萧寒意又古古怪怪的,不知她会不会成为灭赤多之计中的大患?”
他眸子清亮笑道:“既然如此,妳不如亲自问问她。”他扬首对窗外道:“外面可是赤多王妃?屋外风寒,请进屋相谈如何?”
萧寒意在外面听得够久了,闻声立刻推门进屋,摘下纱帽与两人直视相对。
东野雪刚才光顾着和东野兰说话,并未注意窗外动静,骤然看到她的出现,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我们前脚刚回来,后脚妳也到了?赤多焰肯放过妳?”
萧寒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自看着两人半晌,忽然说:“我特意飞奔而来,是有一事要向两位请求。”
“哦?萧公主也有有求于人的时候?”东野雪故作惊讶状,饶富兴味的问:“妳要求什么?”
“求天杀公主的一样东西。”萧寒意说。
她闻言顿时警觉起来,“求什么?不会是湛泸剑吧?”
萧寒意认真的摇摇头说:“是公主的一滴血。”
东野雪愣住,继而哈哈大笑,“我的一滴血?我的血很珍贵吗?这些年在外打仗伤了无数回,流血亦无数次,却从没想过会有人不远千里来向我讨一滴血,真是好笑啊。”
东野兰比东野雪沉静得多。萧寒意要血的原因他虽然不明白,但目的却很清楚。
他淡淡开口,“妳要救谁?”
她迟疑了下,还是说出答案,“赤多焰。”
东野雪听罢由笑转而不解,“妳要救他?他怎么了?病了?”
萧寒意不语。
东野雪不悦了,“要我的血去救我的敌人,妳以为我有那么傻吗?”
东野兰道:“萧公主若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