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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醉花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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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总体来说,玉少虽然从来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被江湖人记得,但从来都不会从江湖的话题中淡去。薛毅记得其中的大多数话题是玉少又被哪家的夫人或小姐看上,总之看上他的或他看上的都是名人,虽然这些消息从来得不到肯定也从来得不到否定,可正因为不很确切又关系到名人就总是被人提起,然后,因为总是被人提起,玉少也就渐渐出名。
在乔荆江上楼找相好的女人去后,坐在大堂里听曲儿的薛毅一边喝着茶,一边郁闷地想:世风日下!
然后,他听见乔荆江走进去的房间里传来奇怪的有东西砸到楼板上的声音。
警觉起来的薛毅快步冲上楼梯,推开房门,惊讶地看到他的朋友被罩在渔网中,一位青衫客正笑眯眯地坐在旁边。
“你是何人?这是做什么?”心情已经很不好的薛毅怒问。
那青衫客没有马上答话,而是将一张笑脸递上来,先问道:“这位就是江湖上有侠少之名的薛毅公子吗?婚否?”
薛毅楞住了,他隐隐感觉到有问题。
他决定先回答问题。
“我是薛毅,没成亲。兄台是何人?”他抱拳拱手。
青衫客拱手,笑得更亲切:“我是钟魁,乔公子未来的舅哥,敢问薛公子定亲了否?”
薛毅心里格答一下,心想:终于,定远侯家要出手教训姑爷了么?
听见乔荆江愤愤与钟魁斗嘴,薛毅心中暗暗好笑。
活该!
“这样的话,我不打扰了。”他只当没看见乔荆江哀求的眼光,径自出门,走两步,又体贴地替他们把门带上。
不管怎么说,两边都是大户人家,身为其中一家的朋友,还是要顾全一下他们的面子。
定远侯家……应该就是刚到京城时,在恒生药铺打过交道的那一家。
他想了想,又打开门,伸进脑袋,很认真地对传闻中钟家管嫁妹妹的四爷说道:“我尚未定亲,也还没有心仪之人。”
四爷说:“知道了。”一脸欣赏。
薛毅再次关上门,脚步轻松地下楼去,重新端上茶杯。
喝一口,茶水清香。
他忽然想起那天见过的那位小姐。
白皙的脸,写得一手清秀有力的好字,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
薛少侠忽然就有点发呆。
他想:好象……是个美人。
第三章

武侯府的钟四爷最近寝食难安,不过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没有让任何人窥视到这一点。这个众所周知的原因嘛,就是因为守孝而耽误了嫁期的大妹妹钟灵终于出嫁在即。钟四爷既然是主要负责嫁事的人,又怎么可以表现出慌乱呢?可四爷隐隐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做好让妹妹出嫁的心理准备,十年投入的心血终于开花结果是令人愉快的好事,但在心底深处,四爷钟魁知道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不愉快的东西藏着,那东西大概可以叫……空虚。
教养了十年的妹妹,终于要飞出去了,而且这只是个开头,剩下的三个很快也要跟着离巢,最后,这个宅子的后院里再也没有她们的七嘴八舌,每间闺房都空荡起来,只有鸟儿飞过来飞过去。
离大妹出嫁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成亲的准备事项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段日子,四爷常常会半夜里醒来,感觉到四周围的寂静无声时,会想将来的钟家后院,白天说不准也会这样寂寞。每每想到这里,那个叫空虚的玩意儿就会趁机钻出来在心里头闹腾一番。而第二天早上,当睡眠不好的钟四爷看到铜镜里自己满是血丝的眼睛时,心中往往又会升起另一种懊丧:你说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的,跟个要嫁女儿的娘亲一样多愁善感,这算什么事儿呢?
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哪能跟个女人似的牵牵挂挂?四爷这样教导自己说。
老爷子把四个妹妹交给钟魁来带时,并没有明确指出当年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子的四少爷该跟着谁去学长大,所以大哥和老爷子没空管他的时候,老四得自己教自己。大哥和老爷子没空管老四的时候比较多,老四被妹妹们困住的时候更多,所以四爷总是自个儿找道理来教导自己,十年下来,也习惯了。四爷一直觉得他把自己教导得很好,把妹妹们教养得更是好,直到最近,他忽然发现这两种教导其实是不该混在一起同时进行的,否则会互相影响,其结果……到目前还看不出是好是坏。
比如说,按绝对正常的大家闺秀方式教出来的女儿家,会以是否能舞枪弄棍当成衡量男子汉的唯一标准么?以打架为荣本该是专属于男人的主意罢?刨去自己受教妹妹的影响多少变得有点婆婆妈妈不谈,妹妹们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不是通常女儿家会有的念头肯定不能算作正常!
武侯世家的尚武气氛十分浓厚,所以钟魁觉得只要钟家的小姐们自己喜欢,没有必要非得将她们和拳打脚踢的生活隔离开来,但是,习惯这种气氛是一回事,被这种习惯牵着鼻子走就是另一回事了。世人眼中,女儿家除非是嫁进钟家这样的武侯家,否则嫁给一个捏笔的秀才总比嫁给提枪的兵要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句俗语的偏向一眼就看得出来,因为“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秀才的前途显然要高于一辈子劳力的兵。钟四爷并不打算从俗,可人只要还活在这凡尘世间不打算当隐者,那么要活得舒服就不能完全无视世人的态度。武侯爷天下就那么几个,适合让妹妹们嫁的一个都没有,若是在别的问题上对四爷说文人比武者强他会给你两脚,可单单在妹妹们终身所托的的问题上,他不会完全倾向于武者这一边。
十年前为妹妹们量身定做终身打算时,四少爷选的退路中有一条是招个侠少做三妹夫,并努力地让三妹妹为此做准备。四爷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长大后不再迷恋说书和戏台的他早就对此颇为后悔,但三妹妹已经培养多年,另谋出路不免可惜,且钟家打算招什么样的女婿已经尽人皆知,再改徒增笑柄,所以已无回头的余地。方向既已无可挽回,为了妹妹的终身着想,只有另觅解决办法——既然这个未来的侠少妹夫是一定要招的,那就一定要精拣细选,不是人中之龙不撒网!因为如此严格,按说这么多年来成天专心挑妹夫的钟魁阅人无数,怎么也该挑出一两个中意的人选,可是,直到薛毅进入他的眼中,四爷竟是一个好武者也看不中。
收拾了未来的大姑爷乔荆江后,走出万花楼的钟四爷站在门口红红的灯笼串下,回头再看看端端正正坐在大堂里喝茶的薛少侠,舒出长久以来憋在胸口未得释放出来的一口气,左拳一击右掌,兴奋地对自己说:“就是他了!”
薛少侠很久以前就被钟魁划进了待观察的妹婿人选圈子,家中的生意四爷是不关心的,可那不等于说自家出资的铺子发生什么事他都一点儿不知道,特别是这家铺子还是二妹妹经常去挑药的地方。恒生药铺出事的第二天早上,钟四爷半信半疑地到铺子里来打清详情,头天二妹和喜安一口咬定啥事都没发生,可是一个大家闺秀被卷进这样的争斗中,是否真的全身而退是必须要确认一下的,做为一个负责任的管妹妹的哥哥,四爷必须保证二妹的名誉不会因此而受损。
余掌柜的说法和钟二小姐的一样,他说真的没事儿,河东老头子一进后门就被徒弟哄了出去,咱们都可以作证。什么?四爷问那徒弟有没有见到二小姐?应该没有吧……因为二小姐和丫头都躲在柜子里,估计那徒弟不知道。反正是几句话后他们就走了,真的,真的是什么都没发生,四爷您就放宽心吧!别说是外人,连咱铺子里的伙计,也没见着二小姐的面呢!您要不信,就问问那天在场的伙计们啊。
恒生药铺的伙计们,一个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应和着他们的掌柜,说那两个人只在后门里待了一会儿,说上两句话就走了。那徒弟在门外躲了多长时间?应该只有一会儿吧,因为那老头是一进铺就闹,一闹就闹进后门的,估着那徒弟就只在后门处待着,没到帘子后面去过。
钟四爷问了一圈,发现恒生药铺是铁板一块,这倒使他放下心来。
若是连四爷都问不出啥花样来,这件事应该再变出不什么别的传言了。
临走,四爷问:衙役老黄来过了是吧?他有没有提起过那个徒弟,叫薛毅是吧?是个什么来头?
掌柜的和伙计异口同声地回答:侠少呗!
这个回答无疑是在四爷心中放了个春雷,立刻让他身上因为长久缺乏目标所以正蛰伏中的活力都敏锐地苏醒过来。接下来的一年中,京里头只要是有关薛少侠的消息,都一条不漏地源源不断送进了不动声色的四爷耳朵中,等到在万花楼第一次与薛少侠正式碰面时,他看这位侠少就象看邻居那么熟悉。不过,四爷没有急于伸手,因为侠少还没过最后一关。
在什么地方碰面的不重要,因为之前已经了解很多,所以钟魁知道薛毅出现在青楼一多半是跟着乔荆江的缘故,重要的是薛少侠在青楼中的表现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样清白。别人口中的传说是靠不住的,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的眼睛,四爷相信以自己的眼力,假正经还是真清白可以辨得分明。青楼其实是个最好的观察地儿,当每个人都一本正经正襟危坐时,你很难看出谁是假君子谁是真小人,可到了这个让大多数男人都会忍不住扯下道貌岸然的皮的地方,要看清楚本性就不是那么难了。
据四爷的观察,薛少侠在青楼最多也就是个有心没胆的。
这样很好,侠少过关了。
看准了就快下手,免得被别人抢了去。从万花楼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钟魁把自己的小厮喜福派出去,到留侯府去给薛毅送信。四爷嘱咐喜福说:“你在外头跑得少,大概乔家的人不认识你,你也别说你是哪家的人,有人问起,你只说是给薛少侠送信的,明白了吗?”喜福是个伶俐孩子,把主子的话记得牢牢的,果然把信安全送到薛少侠手中,还没让任何人知道是钟四爷送的。
信的内容倒是没什么秘密,简简单单几句话,大意是说钟魁对薛少侠早闻其名,仰慕已久,想交个朋友,所以建议一起喝一盅什么的。薛少侠在马上就写好让喜福带回去的信中倒也十分客气,大意是说可以可以,那就择地儿吃顿酒吧。
四爷看了回信喜笑颜开,从听到的传言中他断定薛毅虽是个好说话的人却不甚喜欢和有官家背景的人来往,没想到竟如此容易就拐他出来,是看在乔荆江的亲家面子上也好,还是钟家的名声实在是太好所以使侠少放松了戒备也好,反正一开始着手就很顺利,这对钟四爷来说,无异于一个令他信心倍增的好消息。
两个一拍即合的人当天中午约在城西的小酒铺喝一盅,虽然这个相约的地儿不但离留侯家远得很,也离定远侯府很有一段路,好在两个人谁都没觉得奇怪也没觉得不妥,似乎都心照不宣地不太想让熟人撞见他们打算新交的酒肉朋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钟四爷和薛少侠比较满意地发现他们两个十分谈得来——两个都是老好人的脾气,为着这好脾气所累,多多少少都被四周围亲近的人牵着鼻子走,且这种为人作嫁衣或收拾残局的日子在短期内都看不到尽头,换句话说,这两位在某些方面根本就是处境相同。世人所谓的同病相怜和惺惺相惜,一多半都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忽然间,他们发现互相之间的谈话变得很坦诚和投机,就象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所谓“倾盖如故”大概不过如此。
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顿酒,让钟四爷和薛少侠吃得十分惬意,到后来,两个人谈到兴头上,慢慢把通常新朋友之间不会聊的事也扯了出来。
“我原以为,你约我出来,是要帮着算计乔荆江的。”薛毅笑道,“我已作好回绝的准备,需知他虽顽劣,却也是我的朋友,我是万万不会出卖他。”
钟魁摇摇头:“错了错了,我家的大姑爷再怎么欠揍,那也是我家与他家的事,所谓家丑不外扬,不管如何处理也不会把外人卷进来。”
“现如今我已经知道你根本没这个意思。”薛毅点头。
四爷眯起眼睛,试探着问:“那么,你现在猜出我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了吗?”
老实的薛少侠眨巴了两下眼睛,说:“还没猜出来,你要不要直接告诉我?”
四爷笑得诡诡的:“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那就算了,我想大概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倒可以保证。”
两人哈哈一笑,继续喝酒。
喝两口,钟魁问:“薛毅兄弟,你到京里头也有一年多了,每天在城里跑来跑去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寄住在乔家应该多少有些不便之处吧?就没想过有个自己的家?”
薛毅叹口气:“不瞒钟兄,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我一个人闯荡惯了,就算是租间房子又如何?总不是白天出去晚上回来,和在乔家也没有多少区别,所以也就作罢。”
钟魁想了想,替他出主意:“不如成个家,这样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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