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心计:倾城弃后-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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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领旨谢恩！”
“该赏的都赏了，回宫吧。”
见他要抱着自己上马车，祈萦扣住他的手，“夙，你就这样牵着我的手与我一起走进去吧，我想一步一步丈量出这宫道到底有多长，这是我们的家，我该熟悉一下。”无论前面是深渊还是死路，她都会平稳地走进去，再平稳地走出来。
“既然皇后雅兴，朕奉陪。”
她说“这是我们的家”他第一次感觉，皇宫的确是一个家。她的手在握，孩子们在身边，这的确是家了。“祈萦，你看到那座城楼了吗？朕十岁那年第一次爬上去玩，跟在身后的太监们都紧张地快哭了，朕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座锦安城。可那时，先帝却责怪朕贪玩，罚朕跪在上面的冷风里反思己过，那可是寒冬腊月的天，朕跪了一天一夜，整个人不省人事，后来，母后就抱着朕用体温把朕暖醒了。朕却到现在都不知道父皇为何那样对朕，朕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当时，朕也只能告诉自己，朕所看到的辽阔天地都将是朕的。”
祈萦随手伸向一侧，递了一个字条给跟在旁边的如意夫人，回应耶珈夙，“陛下的十岁已经如此任重道远，往后的日子定然艰险重重。不过，这件事也足见，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陛下好，希望陛下不要因为我与太后伤了和气。”
“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在未遇到你之前，朕就如这些城楼一样，冷漠沉静，不可动摇，朕以为这辈子直到垂暮都不会再有所改变，可你给了朕很多的‘第一次’，你让朕有了活着的感觉。”
“第一次？”祈萦不明白。当初如意夫人叫她男女之事时，说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难道男人也有第一次吗？他的第一次也万万不会是给他的。
“你让朕第一次被女人刺杀，让朕第一次甘愿被伤，让朕第一次舍不得杀刺杀朕的凶手，让朕第一次被女人打耳光，让朕第一次体会到痛不欲生，心急如焚和欣喜若狂，让朕第一次收别人精心准备的礼物，让朕第一次听到有人不知羞的谈论*，让朕第一次感觉到美人扑到怀里时可以惊喜地天地化为乌有，让朕第一次可以完全放下国放下家，不惜倾心交付一切。”
这就是第一次吗？祈萦听得泪流满面，却又疑惑重重，或许这只是他的甜言蜜语吧。萧悦心没有打过他吗？萧悦心没有让他思恋过吗？那些妃嫔没有送给他礼物吗？他这么多女人，就没有人与他聊床第之事吗？他不曾为萧悦心放下家国大事吗？美人在怀，他不都总是欣喜的吗？
“祈萦，你要记住，你是朕心里最最最最重要的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都要记住这一点，都要相信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我相信你。”因为她接下来也可能会因为自保而伤害他，与其疏远，不如握住一切机会去享受难得的宁静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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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萦搬进了雍慈宫的西配殿——这里她并不陌生，陌生的是萧雅尔对她的嫌恶。
此时，才刚刚安顿下来，萧雅尔就传召了邱仁和其他几个御医，不知道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什么，就又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她叫福仁把祈萦传到正殿内，祈萦一直提心吊胆，也忘了行礼。
“怎么？皇后见了哀家都可以不下跪的吗？”
“儿臣参见太后。”祈萦只得双膝跪地，“太后有何吩咐？”
萧雅尔懒懒地喝了一口茶，不让她起身，“既然你做了雍慈宫的掌宫，也该有点掌宫的样子，皇后，靖宸和婉琼又被你藏去哪了？为何哀家不见他们呐？”
祈萦已经猜到她刚才与御医们谈论了什么，眼前的萧雅尔对她毫无顾忌，无非是已经确定她武功尽废。她也只得跪在地上回应，“靖宸和婉琼来时的路上睡着了，儿臣怕场面会失控让两个孩子受惊，所以，命人把他们带到了凤安宫里安置，儿臣的新宫女纹竹正照顾他们，太后可放心。”
“放心？哼哼，你有本事有头脑，哀家一点都不放心。”萧雅尔放下茶盅，给福仁递了个眼色，“去后花园把兰昭媛和赵美人叫来。”
“是。”福仁担心地看了眼祈萦，只得去传召。
片刻后，兰昭媛和赵美人都跪在祈萦身旁，“参见太后。”
“都起来吧。”
祈萦已经跪得膝盖冰凉，站起来时腿不禁难受，她忙站稳，制止如意夫人上来搀扶，心里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
兰昭媛顷刻间一跃而上成为太后身边的红人并不意外，她先是帮耶珈夙除掉了耶珈绫延，太后理当对她重视，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父亲又疏远那些结党营私之人，父女二人都如此头脑精明，若不善加利用重用，也着实浪费。
至于赵美人，以前是后宫里的才人，祈萦执掌后宫之后，见她平日安静，便向耶珈夙要了恩典封她为美人。她父兄已亡故，只有叔叔做个六品小官，出身不好，以前在后宫里也总受欺负，祈萦也正是对她心存怜悯才给了她这个恩典。没想到，却是识人不明，养虎为患了。
萧雅尔开口，“皇后，哀家是疼爱孙儿的人，先前你也是知道的，而哀家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兰昭媛和赵美人都是喜欢孩子的，不如，就把靖宸交给兰昭媛抚养，婉琼交给赵美人抚养，哀家相信，她们定然会对两个孩子视如己出的。”
“昭媛与美人都年轻貌美，将来定能为陛下繁衍子嗣，靖宸和婉琼性情刁钻古怪，总爱哭闹，太后还是……”
祈萦的话还没有说完，萧雅尔便*然大怒，“蓝祈萦，你是要违背哀家的懿旨吗？你以为哀家会害自己的孙儿和孙女吗？是不是在你眼里，哀家是连骨肉血亲都能利用杀戮的？”
“太后息怒，儿臣并无此意，只是……靖宸和婉琼被儿臣照顾习惯了，恐怕会……”
“好啦！哀家知道你舍不得亲骨肉，可你也该想想，如今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你顾得过来吗？”
………【第154章 美人难囚【154】】………
“太后，皇后娘娘爱子心切也是人之常情，您也不要太苛责了。”
说话的是赵美人，就在祈萦以为她能拒绝抚养时，赵美人却迈着娉婷移到她跟前来，眸光挑衅地笑道，“娘娘放心，臣妾定会小心伺候小公主，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臣妾也会常带她去给陛下请安，绝不会让他们父女情分生疏了。”
祈萦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耀武扬威，这个女人也是在告诉她，事情已然如此，何必再垂死挣扎？可惜，这一招不叫垂死挣扎，叫欲擒故纵，请君入瓮。她本不想伤害这位在后宫里不怎么吃的开的赵美人，竟是她多虑了。
兰昭媛也阴阳怪气地开口，“皇后娘娘就放心养胎吧，靖宸皇子跟了臣妾，如跟了亲娘一般，臣妾也会疼爱他的，再说，陛下对臣妾的恩宠不比皇后差多少，陛下还是会如从前一样疼爱皇子殿下。”
恩宠？她不说，祈萦倒是差点忘了，耶珈夙对这位的宠爱的确是真的宠爱。不过，耶珈夙已经是她九公主的人，她就不会再放手，她会死死抓住他，让他到死，心里想得也是她。“既然昭媛和美人都如此诚心，本宫不好再拒绝。”祈萦释然一笑，对萧雅尔弯身，“儿臣谨遵太后懿旨。”
“哈哈哈……”萧雅尔忍不住大笑，“蓝祈萦，哀家和你*了这些日子，可总算是胜了一筹。”
祈萦握紧拳头，也扬起唇角一笑，“太后高兴就好，雍慈宫里还有许多事等着儿臣安排，儿臣先告退。”
“去吧，兰昭媛和赵美人都会直接去凤安宫接孩子，你有空也可以去两个宫里探望，哀家并非不近人情。”
“是。”祈萦退出正殿来，问跟出来的如意夫人，“太傅可将我纸条上说的一切准备好了？”
“公主放心，多亏了绿芝去司计房做掌司，一切顺遂，万事俱备。”
“很好，很好，很——好！”祈萦暗暗说了三个很好，*居住的偏殿内，着手开始准备掌宫的职务。
大大小小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大堆，都要等着她安排，太后这不只是要累死她，还要让她再也没有机会去见耶珈夙。
还有一群宫女太监，也故意刁难她似地，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就连萧雅尔穿的雪缎寝衣上竟也出现污点，她真的怀疑萧雅尔为这一切布置了多久。或许，处死她是首选之计，让她做雍慈宫掌宫是备选之计吧。
“太后的寝衣竟也如此疏忽，这件事是谁负责的？”她坐在上位厉声质问。
“是……是奴婢。”
祈萦认得她，竟然是萧悦心曾经的贴身宫女？她记得当初耶珈夙都把那宫里的人清理干净了，怎么还遗漏了一个？偏偏漏下的这个，是最不该漏下的，或许，是萧雅尔暗中施救才保住的吧。“过来。”
宫女战战兢兢地上前，“娘娘。”
“本宫知道你是好奴婢，听了太后的吩咐做事，也是逼不得已才对本宫刁难。不过，本宫已经不是以前的蓝祈萦了，以前本宫总是坐以待毙，实在太傻太天真，你说是不是？”
“皇后娘娘从没有坐以待毙过吧！”暗下怀有龙种，轻而易举夺取凤印，杀贤妃，逃宫，这是坐以待毙吗？
“既然你这么说，定是心里还想着以前的主子，不会对本宫顺从了！”
“……”
祈萦没有再问，一枚银针极轻极快地出手，刺在了宫女的后颈上。“来人，把这个碍眼的死尸给本宫拖走，谁再敢玩忽职守，故意和本宫过不去，和她一样的下场！”
“是！”
为宫女之死，萧雅尔很快追究，她也正愁着找不到恶惩祈萦的机会。
祈萦早就做好了证据，把浸了毒的寝衣送到萧雅尔面前，“太后仁慈，可下面的人却心怀鬼胎，若非儿臣谨慎，恐怕今儿死的就是太后了。若太后非要将这种后宫琐事闹到陛下面前，儿臣也乐意为仁孝担罪。”
“蓝祈萦，你，你……哀家知道你没了孩子拿宫女出气，你给哀家仔细着，这笔帐，哀家日后再跟你算！”
“祈萦随时恭候，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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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纹竹回到了祈萦身边来。
兰昭媛抱了一个儿子回自己崭新的睦恩殿，而赵美人抱了一个女儿回自己的馨和殿，整个后宫里似乎又平静下来。
众人都以为，陛下定会跟着孩子往妃嫔宫里跑，可没想到……
耶珈夙一直担心祈萦会受气，终于按耐不住，当晚就让初元通传了来雍慈宫用膳。
萧雅尔挡都挡不住，她以为孩子才能拴住她宝贝儿子的心，谁让蓝祈萦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她只能眼睁睁地瞅着耶珈夙迫不及待地奔去偏殿。
“这个逆子，他回来之后，何时正眼看过他亲娘？他那双眼睛是瞎了吗？后宫里这么多美人儿，哀家也好不容易给他选到两个入眼的，他的眼里却只有这个狐狸精！”
福仁只得在一旁悻悻撇嘴，“太后，陛下怎么疼，都是疼得您得孙儿，出生的和没出生的还不都是耶珈皇族的骨肉。”
萧雅尔却还是走到窗前去看，却见初元连配殿的门都关上，他和几个护卫守在门口，如意夫人、纹竹则在宫廊下坐着刺绣。
福仁见她越看越生气，只得提醒，“太后，要不，奴才陪您去睦恩殿看看靖宸皇子？”
“也好，哀家去看孙儿，不和儿子生气，还是孙儿好。”
偏殿内祈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与她吻得难解难分的男人，不见时就想得厉害恨的厉害，见了却又怕得厉害，她快疯了，她真的快疯了。
她调适呼吸，面红耳赤地推开又凑上来的他，“夙，你还是回承乾宫吧。”
“好不容易来了，怎么又让我回去？”他脱了龙袍，拥着她倚在床头上，更是不放手，“祈萦，怎么了？母后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只是……太后不说，意思却不言自明，你若是再这样，只怕受罪的只会是我和孩子。”
“我已经派了人去睦恩殿和馨和殿，孩子们会没事的。有我在这里陪你，母后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夙，其实你也该知道，我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你和孩子。”她环住他的腰，倚在他温暖的怀疑，宽大的蝶袖和裙摆铺展了满床，“你也要相信我，我真的都是为了你和孩子。”
“嗯，我当然相信你。”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在临幽宫，你倒是也不用在乎这个在乎那个了，也自在许多。”最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时，她也只会想他，不会如此忧心忡忡。
祈萦听出他话里的难过，也不想让他再为难，调皮捏了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