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园田居-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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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换上衣装,由芮微陪同着便缓缓走出怡园到了侧门外,外面已经备好了一辆马车,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金碧辉煌的车,车身之上无处不彰显雅致尊贵,车辕之上还镂刻着丝丝缠枝莲纹。车帘子是一块极好的冰蚕丝帘,看着外面通透,但是外面望进去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芙雅被芮微搀着上了马车,里面空间也是很合理,有可以休息的床榻,以及被褥,橱子之类。做好之后,只听外面一阵腾腾的马蹄声响起。
芙雅不禁一惊,顺着帘子一隅往外看去,只见二公子铭熏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看起色显然是不错的,这就这就更加证明了穆思琪确实是安全的。
二公子铭熏对着马车说道:“妹妹,这一路上就放心吧,为兄自会护着你的。”
芙雅听之,不禁浮上笑意,她自是明白这芙家估计只有小弟茗藻与二哥铭熏说话才是意由心生的,连忙谢道:“多谢二哥了。”
二公子爽朗一笑道:“谢什么,你我兄妹自小感情深厚,二哥为你也是肝脑涂地的。”
芙雅不禁一阵感动浮上心头,轻轻揭开帘子,顺着一脚望向二公子挺拔的背影,不禁暖暖的。
马车哒哒的开始行走,建邺离着会稽山,说远不远,但说近却是着实不近的,两相距离至少应该有个四五天的车程。
芙雅的路线是二夫人事先设计好的,一码全是官道,不带一条小路的,每一个驿馆都有打通好关系的官员,这点二夫人是手到擒拿的。至于没有驿馆的地方,二夫人也提前订好了客栈。五六天的车程道是安排的很妥帖。
芙雅的马车刚走不久,另一辆马车也开始上路了,不是别人的正是芙家三小姐芙轩的。芙轩在侧门那边望了好久,直到小丫鬟与车夫都等不及了,催促半天她才上了车。
马车开动的时候已经快要黄昏了,一路上芙轩频频揭开纱帘往外望去,心中念念不忘,放心不下的便是安尧息,见着迟迟没有他的影子,不禁落寞起来。
小丫头见着她的神色不对,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路无话,两位太太都给自己的女儿安置的很妥帖,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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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会稽诗会
行至安西客栈的时候,离会稽山已经只有一天的路程了,一路上的颠簸芙雅的弱体已经受不了了,早早的沐浴后歇在客房之中了。
初夏微微的热气刚刚泛上来,芙雅躺在客栈的床榻上不觉得有些闷热,便叫芮微将后面那陇小窗子打开了,微微的凉意伴着后面竹林中的清风缓缓进来,道是让芙雅心中不禁清凉了一阵。
芙雅靠着丝枕,眼睛恹恹的望着小窗外的竹子,忽的一阵子缓缓的琴声飘了进来,芙雅听音清醒了一阵,睡意也消去了不少,这一路上琴音一直伴着自己,如此熟悉的泛音丝丝点点的顺着小窗子流进来。
芙雅莞尔一笑,安然入睡。她心中明白,这琴是故人的,具体是芙雅的故人的,而这琴音也如同之前芙雅奏的一样,空灵婉转,但是芙雅应该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而这曲调中却多了一些历经沧桑之后的绝尘之感,就像一个人受了大的悲恸,或是大的无以弥补的坎坷而对世俗绝望的空灵。
芙雅缓缓想着这安公子当真是如芮微所说的,在这几年的颠沛流离中受了不少的苦,经了不少的磨难。淡淡叹息,要不这琴声不会带着如此重的避世味道。
飘忽而婉转的音乐伴了自己一夜,还是到早上便停息了,同前几日一样,芙雅到后院寻找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马车继续上路,黄昏之时到达了会稽山脚,此处自是有人接应的。
芙雅几人连带后面一队侍卫,落住到了山脚的一家大的庄园里面。这个庄园属于一个有名文士的私宅,占地面积大,里面处置还算雅致,庄子的主人与芙家是交好,据说年轻主人的父亲也做过官,后来辞官不做,隐居之后买了这园宅子,平日里素与人没有什么相交,只是在会稽诗文会的时候出面主持一下,也算是在文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芙雅与二公子铭熏被主家安置到了后院一处僻静的小院落中,主家客气的说道:“这位小姐很是面熟,应该就是那年才绝惊艳的芙家四小姐吧。”
芙雅颔首一笑,心中抑郁,自己估计连芙雅的一层都达不到。
主家是一个年纪偏轻,但是一看便是怀才之人,周身散发着一股闲云野鹤的气息,眉间带着棱角,便是那种朝堂之上则为鉴臣,在野为民也是足风流之人。见着芙雅有些羸弱好意说道:“只是小姐最近的颜色有些差,较那年来说也是消瘦了不少。”
芙雅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旁边的二公子铭熏接着说道:“是啊,无奈天妒美颜,令妹这些年来一直久病。”
主家寒暄了几句将客房收拾了整齐便走了,芙雅此时已经身子虚脱,早早安置在客房之上,果不其然,一会儿一之后琴音缓缓响起,芙雅伴着琴音安然入眠了。
第二日的早上天气很好,一早匆匆用过膳食便同二公子以及主家一同上山去了,主家见着芙雅起色转好,便谈及晚上琴弦韵律之事,夸奖芙雅琴音曲高和寡,空灵剔透。又谈了些往年会稽诗文会的事情,同样避忌政治,只谈风雅之事。偶尔提及了一下当年之马炎代魏,现在之圣上司马懿。其他都不在多讲,一切皆是金石,书画,文人骚客之风流韵事。
二公子铭熏武将出生,自是不懂得,芙雅也是一知半解,好在当初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六朝古纂》,今时今日方才明白,那六朝不只是现在记忆中的三国两晋南北朝,而是秦汉,三国,魏晋。
谈笑之间已经到了会稽山上,芙雅凝神望去,不禁为之一怔,溪光天色,美不胜收。葱岭松翠连绵起伏。顺着山道走了半天的功夫便到了后山的流觞亭。
再看之时,已经有一个女子端坐在层层翠障之后,身姿轻盈,不是别人正是三小姐芙轩。三小姐芙轩走的是大太太安排的路线,自然与芙雅是不同路的,早到也是常理。
二公子铭熏见着自己的另一个妹妹已经在了,便过去询问一下路上的情况。虽然二太太与大太太不和,但铭熏与两个妹妹的关系还是说的过去的。
主家见着铭熏公子离开便轻声对芙雅道:“四小姐的事情,在下已经知道了,安公子嘱咐过让小姐放心好了,他自是有办法控制局面的,小姐只要做做样子即可。”
芙雅听着,在看了一下那竹林中的情况顿时明白了,安公子的意思是要让自己在前面滥竽充数一下,而正真弹琴的却是后面之人。心下一想觉得也是个好办法,毕竟自己不是芙雅,想来的人都是通识音律文词之人,自己就不要班门弄斧了,不由的佩服安公子的深思熟虑,但又有些疑惑,安公子怎么会熟识这庄子的主家,想他们两人皆是隐居避世之人,不由得心下一阵好奇。
☆、043竹林清影
芙雅款款坐到层翠之后,轻轻抬手拨了一下琴音,然后看了一下旁边的芙轩,由于这边地理位置很是奇特,芙雅与芙轩也只能隐隐约约的对望,表情,动作也皆是个大概。
小憩一会儿,只听见泉水叮咚,汩汩而来,一时间又甚是热闹,宾客齐来,人声鼎沸,渐渐的又平静下来。芙雅坐在琴前面,不觉得有些紧张,以前看演唱会的时候常见明星假唱露馅,希望自己不要如此不济。
隔着翠竹子,四下张望还是看不到安公子的影子,不过一路上他也是献琴不显人的。再看翠蒙蒙的对面,坐着的芙轩,神色也不如平时那么从容,但是还算镇定。听主家说,那年会稽诗文会另一位弹琴助兴的女子便是尤珠,可惜红颜薄命,今朝一下子便离去了。只好将芙家三小姐请出来。
众宾客落座之后,芙雅透着竹林缓缓往下看,只见缓缓的流觞曲水上,落座着星星点点的人,酒杯林立,皆是朱漆耳杯,很是显眼。
主家在离着翠竹屏障不远的兰亭上,郎朗说道:“今日将众位兄台汇集到会稽之上,把酒言欢,共享世间山水美景,共浴人间华章,来来,与君共饮一杯酒。将这与天的欢腾欲于诗歌之中。”
话音刚落,琴声已经缓缓响起了,先是一只,然后芙轩那边也跟着响了起来,芙雅下意识连忙拨琴。心中不禁一怔,若是没有这竹林的屏障,估计早就露馅了。
芙轩抚的琴音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与之后面传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琴音一奏一合缓缓相交,结合。又分散开来,别有一股缠绵悱恻的意味。好似两只互相追逐的蝴蝶,你上我下,你前我后的。到了最后两相音乐已经渐渐和为一体。
一只曲子之后这边已经停下了。流觞亭中有人已经和起了掌声,同样也有少部分的人低声议论着。
主家在兰亭中接着说道:“芙家两位小姐抚琴一曲,可谓是天上弦乐,瑶池仙曲了。那么现在就进行下面一项了,以文会友。题目为,杳杳河汉女,扎扎弄机杼。
题目一出众人皆是叫好。一位站起来说道:“未会牵牛意若何,须邀织女弄金梭。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
此人一道出来,下面一阵叫好声,主家连忙合着说道:“不错,不错。好那就从这位仁兄开始饮酒放杯盏。”
这时一人问道:“主家,今年为何有如此题目,怎么感觉多了些儿女情长的意味?”
主家微微笑着,郎朗答道:“在下的某位故人,今朝与自己的青梅重逢,在下也是十分为这位故人高兴,一时兴起出了此题目。”
“原来是因事而发,不错不错。”那人说着郎朗击掌道:“各位兄台继续。”
之后琴声又缓缓响起,芙轩那边也跟着走了起来。
众人正在觥筹交错之间,忽然一阵腾腾尘土扬起,阵阵脚步声响起,看样子好像还是不少人。
一人通身黑色的袍子,金麒麟纹饰若影若现。芙雅不禁惊讶一下,这会稽文会本是潇洒逸致的地方,可是不知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跋扈。不由得停下拨琴的动作,抬头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不禁怔住了,那黑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恶贯满盈的独孤衲,再看后面皆是金甲铁骑。
琴声还在缓缓响起,芙雅连忙看向旁边的芙轩,想她此时脸色也应该不好看了,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做着抚琴的动作。
这边的琴还是不温不火,不急不慢的响着,独孤衲丝毫没有估计这边一众文人,墨客。径直走向芙雅这边的竹林,声音阴冷的说道:“芙雅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将鹤玄藏在哪里?”
芙雅不禁一愣,见着越来越近的独孤衲,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见那主家已经抢先一步了,声音清冷而淡淡的说道:“国舅爷,你位高权重,此地乃是文人骚客们把酒吟诗,畅意做欢的地方,国舅爷是何意?”
独孤衲冷冷的说道:“让开,在我没有发火前让开。”说着更是跨了两步往前走去。
主家一个箭步抢在独孤衲前面说道:“芙小姐是文士会的贵宾,我作为主道,有义务让她安全,希望国舅能体谅我们的难处。”
独孤衲一手甩开主家,主家本是文士,一个站不稳斜斜的倚着一块石头。
独孤衲大步流星的往芙雅那边走,拨开层层翠竹将芙雅的臂膀拽住,芙轩那边的琴声琴声戛然而止,但后面的琴声依旧,铿铿锵锵的响着。
芙雅见着已经过来的独孤衲,连忙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鹤玄公子不在我这里。”
独孤衲奸笑一声道:“那鸩鸟呢?就是你做的手脚,说着不由分说的将芙雅从琴架后面扯了出来,用力过大,还将一架极好的红翼蝶尾琴,摔裂了。琴碰撞到地上,发出华美而凄厉的断裂声。”
芙雅本来娇弱,被独孤衲一扯,很是疼痛。独孤衲顺手一擒,将她制在了一边。
芙雅被勒着不能动,但是却任然镇定的说道:“鹤玄不是在你哪里吗?怎么来问我?”
独孤衲见着芙雅丝毫没有变颜色,一只大手反擒着芙雅消瘦的下巴说道:“你有种,但是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说过有人与我交易,就是要你消失,本来之前我是想留着你的,但是现在就要你去消失。”声音低沉,但是芙雅听着很清楚。
芙雅不禁想要去挣脱独孤衲的擒制,一双眼睛从容的看着独孤衲那张年轻但是嚣张的面容。淡淡说道:“我知道有这个交易,我出双倍,你放了我。”
此时后面的琴声更加紧张了,曲调已经转为了十面埋伏。
独孤衲哈哈大笑道:“好啊,不过你和我做交易,条件还是你归我。”
芙雅看着面露狞容的独孤衲,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