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夜の雪-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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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血缘的，灵魂最深处的共鸣。
　　
　　——你的灵魂波动，我永远也不会认错。
　　——那就由你来找我吧，这样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无论多少次，我都能准确的找到你，我最爱的姐姐。
　　
　　“罗伊，这次，是我来找你了。”她说。
　　“你听见千年伯爵的身体里，悲伤的灵魂的声音了么？”
　　——若是有一天我违背了自己的意志，一定要阻止我。
　　“那是实验，你是为此而来的。”伊莉娅说。
　　
　　从湖底暴起的大片水花如同闪电一样向千年伯爵席卷而来，而千年伯爵并没有躲避巨剑反手上撩，当一声巨响与什么东西撞在一起。
　　水雾散尽，雪色长发有一缕如同火焰燃烧一般飞散空中。
　　“反应不错嘛。”
　　“彼此彼此。”
　　
　　早在二十分钟前，方舟入口处的战斗已然结束，原来因元帅加入而占优的是驱魔师，诺亚们不仅不派增援反而在上一秒集体撤退。
　　“老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拉比对这集合在一起的人群中自己的师长问。
　　“怕是时间已到，仪式开始了。”书翁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得出结论。
　　
　　方舟中心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两个人一攻一守毫不懈怠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超高速移动让一般人的眼睛无法跟上。
　　“嘛。千年公好像有点吃力，我们去帮忙吧。”落得从南瓜伞上站起来，对这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三个同伴说。
　　然，话音刚落，电光火石的瞬间，一个先暴起的诺亚被扫到了一边，驱魔师中的神田的刀也被架起逼得他后退。
　　莉莉娅的长棍在轻描淡写裆下两大高手后横在众人前。
　　莉莉娅的脸上此刻浮着一种笑里藏刀的表情——
　　“谁也别动。”
　　




决战（下）

　　位于东方的中国接到了破晓的第一缕光，尚在熟睡的人们并不知末日已经到来。
　　“时间似乎到了，果然赶不及么。”闭着眼睛的罗兰伯爵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耳朵灵敏的考姆伊问。
　　虽然身处教团看不见天空，但赫布拉斯卡却准确的感觉到了黎明的到来。
　　——圣洁是唯一可以镇压有世界内部聚变发起的能量的方法，但是你知道失去圣洁对于驱魔师意味着什么，特别是你，将圣洁送至世界各地是唯有石箱能做到的，所以你要想清楚。
　　
　　“赫布拉斯卡！”已经从罗兰伯爵那里得知真相的考姆伊匆匆奔来，然而跑到面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他不能阻止。
　　
　　“考姆伊室长，谢谢你还能过来。”如果他还能算的上是人类，那么她脸上的应该说是微笑“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
　　已经一百多年了，从教团成立起送走了一批有一批勇士，能够看到今天很高兴，很高兴能够遇见你们，你真的是很好的室长，还有教团里的其他朋友也是……其实还不想死，还想对每个人说谢谢……不过，只能走这么远了……教团的每一位……我们会赢的。
　　
　　伴随着石箱的强烈光芒，石箱里的圣洁随着石箱的分崩离析如同烟花一般四散飞去。
　　
　　赫布拉斯卡，最终战，殉职。
　　
　　方舟内部。
　　库洛斯从兜里取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默默的计算了一下“黎明怕是已经开始了。”
　　“！”早已听到罗伊嘱咐过的米兰达深吸了口气，将罗盘拿在手里——“圣洁，发动！”
　　无数时钟飞向了空间的各个角落，然而库洛斯发现，他手中的表针还是在艰难挣扎着前进。
　　“果然，使这里扭曲力场太强，连圣洁也不能百分百控制么？”
　　“已经很不错了，能拖一阵是一阵吧。”伊莉娅回答“不过，减慢的只是这里的时间，外面怕是已经成为地域了吧。”
　　“！”
　　即使减慢了仪式的发动，灭世的时间却不会因此推迟。
　　“那怎么办？！”李娜利急切的问。
　　“我还想问你呢。”伊莉娅歪歪头“你怎么说，心？”
　　“？”
　　“你是心之圣洁吧，你是为什么站到这里的呢？你不是早有答案了么？”
　　我为什么站在这里？
　　我想要帮忙，不想再像方舟那时一样无力，我想要保护大家。
　　“你是心的主人，你怎么说？”
　　我……希望每一个灵魂都不会哭泣。
　　
　　“石箱的激发加上心的强烈意志，就是发动防护的最关键所在。”罗兰伯爵的手指点点桌子看看墙上的表“不过，就算是世界各地撑起圣洁的保护层，也难免不会有被火雨突破的薄弱处——火雨会历时三小时，之后才是我们的战场。”
　　“中情的全体执行官已分赴世界各地准备开战救助，我在此以中情首领身份请求中央厅与教团出力。”
　　“我们教团一定会倾尽全力协助。”考姆伊率先表态。
　　“……”鲁贝利耶没有答话却也重重点点头。
　　“灾难后的重建是很辛苦的……不过，总不能只让孩子们在战斗。”
　　
　　“小子，看认真了，这种神级战争可是几辈子也见不到的。”
　　“我知道了，老头子。”
　　“……”
　　“唔~”传来悲鸣的正是捂着头已经蹲角落的某只兔子“死老头，下手这么重，明摆着削弱几方势力变相帮着对方吧！”
　　不过，所有沉默的‘己方’却在默默吐槽：
　　“这个书人真的靠得住么？”
　　“他是怎么混上驱魔师的？”
　　“我不认识他……”
　　……
　　…………
　　………………
　　
　　在漫长的战斗之后被银色长枪刺穿，半空中圆滚滚的身体仿佛一只漏气的气球一样，那层欺骗了世人的外皮迅速凹陷下去，身形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尺寸。
　　作为胜利者的罗伊站在地上直视着千年伯爵却没有半分高兴的神色。
　　“我就知道你会遵守诺言，罗伊。”
　　“恩，剩下的交给小辈，转生去吧，『　』。”
　　被罗伊一枪钉住的身体从脚底开始一片片迸裂，宛如烟花消散。
　　“终于结束咯。”终结了持续千年的恩怨，伊莉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哀伤。
　　
　　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时，方舟里那场毁天灭地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失去了千年伯爵的幻术支持方舟内的一应风景在一点点湮灭。
　　“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昨晚了，我就要走了。”长久的沉默后，伊莉娅淡然的声音叹息“时间到了，我也该转生去了。”
　　“恩。”罗伊静静地开口并无不舍。
　　“想我的时候就来找我，你不是说一定能找到我的么？”
　　“恩。”
　　
　　——无论多少次，我都能准确的找到你。
　　
　　方舟里没有了声响，诺亚们似乎曾得到过指令，在千年伯爵消失后静静退去，驱魔师一方却也无人阻拦。
　　“莉莉娅。”看到莉莉娅呆在那里很久，拉比忍不住上去拉拉她。
　　“！啊，拉比哥哥！”
　　“你还好吧，有没有摔坏脑子？”拉比在她眼前晃晃手。
　　“……”莉莉娅摇摇头突然跳起来“对了，姐姐呢？”
　　然而四下望去，整个方舟已经恢复成了如白色方舟一样的布置，纯白的空间却没有看到岚夜的影子。
　　
　　奏者的房间。
　　整个房间并不大，一眼望去可以看到钢琴旁边坐着的熟悉的银发少年，似乎已经等他很久了。
　　“我就在想既然是复制品怎么可能没有这个房间。”岚夜环顾四周，语气中有一丝惆怅。
　　“非天封印，圣罗兰教给你了吧？”
　　“……”
　　“别逃避，这可不像我的师姐。你知道不把我连带诺亚因子封印掉就还会走上老路。”
　　“……也对。”岚夜抬起头似笑非笑的说“居然被呢教训了。”
　　手指间，圣洁化为一道闪电直插入对方没有躲避的心脏。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不能说‘再见’……
　　“如果下次见面那个人一定不是我了，所以就不要留情了。”
　　“恩。”
　　
　　




十年

　　——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
　　——我们永远都是同伴。
　　
　　十年．
　　
　　刚刚下过的雨为午后带来了一点清凉，沿着湿润的石子路可以走到就像很多贵族的庭院一样的诺大花园，这里被人精心修剪过。
　　花园正中央有一个水池，旁边摆放着桌子边此刻作者几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儿。
　　“拉比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作为东道主的罗兰伯爵手里端着茶壶慢慢的为在座客人倒满茶杯，虽然过去的十年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不过他看起来还是在座最年轻的一位。
　　“他现在在非洲记录一场酋长选拔仪式，很快就会回来吧。”
　　说话的那个人正是十年前还带着拉比的书翁，不过过了十年，拉比似乎已经很好的继承了书人的职责独当一面了，这几年书翁已经算是退休了。
　　“怎么，这么关心女婿啊。”坐在另一边的前元帅库洛斯不咸不淡的说。
　　
　　十年前一场圣战之后，为了圣战而存在的黑色教团便失去了意义，教皇当机立断解散了这个团体。无论是科学班，驱魔师还是后勤都已经回家找了稳定的工作，不过每年总有一次固定集会，互相也会有往来。
　　考姆伊带着自家的妹妹回到了中国做了一个教书匠，没有两年李娜利就和一个医生结合在了一起，这让教团的一干人等大吃一惊不由得对这位干预挑战妹控室长的极限英雄挑大拇指【顺便说一句，婚礼当天男方家长被娘家声势浩大队伍深深震撼到了。】
　　米兰达和马力走在了一起，回到了米兰达的家乡开了一家小店，做过了驱魔师以后的米兰达变得自信起来，生活似乎也就没有曾经那么糟糕了。
　　克劳力回到祖上那个古堡以后又开始潜心研究花卉，不过由于教团常有人来探望，他也与周边的人慢慢沟通起来。
　　而对于罗兰家，老罗兰伯爵已经在四年前把所有家里的工作全部交给了成年的莉莉娅并且指定其为下任当家，同年拉比与莉莉娅走入了婚姻殿堂。
　　虽然就两个人工作性质决定论他们并不能长时间在一起，不过四年过去了他们的感情似乎很稳定已经有了一对儿女。
　　
　　“我说你也该考虑退了吧？”书翁问。
　　“恩。明年把中情交给莉莉娅我就清净了。”
　　“我说，你就没有一点教育孩子的挫败感？”库洛斯喝了口茶。
　　“……”所有人同时沉默了，他们知道，原本这一切都是准备交给另一个人的。
　　“说到这个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岚夜那孩子一直跟着你什么好的没学，抽烟喝酒赌博玩失踪倒是学历一大堆。”伯爵白了库洛斯一眼道。
　　“……”
　　
　　“老爷，从日本传来的通讯。”恪尽职守的管家走到了伯爵面前说。
　　“……”伯爵扬了扬眉，随着管家离开。
　　“日本的，怕是两位的宝贝徒弟吧。”待伯爵走后，数翁对坐在对面的库洛斯，提艾多尔说。
　　子教团解散以后，神田毅然决然回到了日本帮忙重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或许他是想找到一点过去的记忆，或许是别的。岚夜，出乎意料的也留下来帮忙。
　　经过十年的重建，日本已经重新恢复了生机，世界各地的日本流民回到了家乡，好在不知躲到哪里避难突然又冒出来的天皇迫于神权与强权（……）的压力下颇为利于神田和岚夜。
　　
　　不多时伯爵回到了花园，再三个人一脸询问的表情下开口：
　　“刚刚得到消息，神田优在今天早晨离世。”
　　听到这个消息，提艾多尔元帅脸上掩饰不住的哀痛。
　　几分钟以后，书翁问“岚夜呢？”
　　“他有什么好担心，这个世界还有能威胁道她的东西么？”库洛斯说。
　　
　　【外公，我是神田莫，家母要我向您转达一个不幸的消息，家父在今早离世了。】
　　通讯那一边有些稚嫩却很沉稳的声音属于岚夜与神田的养子莫的，伯爵曾说见过他几面，十一哥很有礼貌谦逊的孩子。
　　“那你母亲怎么打算？”
　　【家母说他会周游世界期间会摆放老友，请外公勿念。】
　　
　　“对不起，优，到最后也没能帮你找到梦里的那个人。”
　　岚夜的眼睛望着门外随风飘下的绯色的雨，一塘浮叶之上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正在沉眠。
　　真可惜，他怕是看不到花开满塘的时候了。
　　轻轻抬起手，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涟漪漾起。
　　零落的樱花幻成的丝丝细雨中素颜的莲撑满一塘。
　　至少，送这一梦给你。
　　
　　站在角落里的少年安静的注视着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