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夜の雪-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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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自己的房间，空无一人，属于他的沙漏莲花安静的凋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忆时，门很轻微的响了一下。
　　那门狭窄阴影里闪出一片光，不，是一个人。因为有着白色的衣服和银色的头发一瞬间他错把那当成一道光。
　　直接，那个人合上了门，拉了张椅子坐下来，一相当熟练的手法点了根烟以后方才转过头对上了一直沉默的盯着他的神田。
　　“醒了？”他的口气似乎是在谈论今天天气一样“很精彩的梦是吧？”
　　“……”神田没有回答，只是觉得此刻的这个人相当欠揍，当然她一直都很欠揍。
　　“神田优，你回神了么？”在他神游出去时，对方的手在他面前划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把他带回来“我知道这么说是很不好，不过我还是要提的，那个女人，你还没找到把？”
　　气氛僵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那个女人’是指什么。
　　眯起眼睛，以相当不友善的口气带着威胁的成分，他问——
　　“你是谁？”
　　“……”
　　原本已经僵住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冻结仿佛有一个外力就可以敲碎它一样。
　　“你不是那个家伙。”他又一次重复。
　　“哈，怎么，我以为岚夜说话会这么直接的。”罗伊把手中的烟灰随手弹掉，不轻易的问。
　　这样的问话无疑承认了他不是岚夜。
　　“不，它会更直接。”这也是为什么它很欠扁，神田完全没发现自己正在老实回答对方的问题。
　　“那为什么？”
　　“名字，她从来不会连名带姓的叫一个熟识的人。”尤其是朋友。
　　“是么，原来是我大意了，”褪去伪装，罗伊选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我叫罗琳伊亚。”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神田皱了一下眉头。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对你的朋友造成危害就行了。”他指指自己。
　　“我可没承认那家伙是我朋友。”下意识地，神田反驳。
　　“是么，真让我意外。”罗伊的嘴边带着笑意，神田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好像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还有，你要知道，我还站在你们这边，当然，前提是你还站在人类这边。”
　　与上一秒的调侃不同的表情，那锐利的如同匕首却有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传达出岚夜望尘莫及的意志。
　　神田的心当然猛地跳了一下。
　　
　　“那么，回到正确的话题上来吧，我只是来确认的，”罗伊的问题直指中心“你还是一个人么？或者说，神田优究竟是一个什么？”
　　“你什么意思？”连续的这两个问题的问法让神田很不高兴。
　　
　　“‘神田优‘只是一个代号，你可以叫，我也可以，那么他的内里究竟是什么呢？打个比方吧，人是有记忆组成的，一个人的记忆可以藉由他人来篡改删除，作为实验品，不知道自己的曾经，不知道自己的起源，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么‘神田优’这个人，真的存在么？”
　　
　　没有过去没有名子没有未来……这一系列的问题之下，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没有记忆，就算不上人类吧？
　　不，不对——
　　即使没有过去，他也有想做的事。
　　——想要找到那个人。
　　——想要活着。
　　——想要再和那个人一起看莲花。
　　——想要再次看见阴霾之下的黎明。
　　
　　“过去和现在，你活在哪里？”
　　
　　——无论什么时候，我就是亚连。沃克，不是其他什么人。
　　——喂，优，别这么沉闷嘛，大家都是伙伴嘛。
　　——优哥哥，这场战役结束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我想和大家在一起，神田也是，拉比也是……
　　——神田，你的心是怎么想的就去照做吧。
　　
　　弯弯曲曲的前路。
　　就算是很遥远，让人感觉会迷失的道路，也有人在一起同行。
　　——优，你还被那场梦迷惑么？
　　
　　我所希望的并不是这样，不仅仅是那样一场梦。
　　
　　——一起去看莲花吧。
　　
　　一起去，一起去，一起去……
　　
　　——优，我们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可是，即使这样，我也想活下去。
　　
　　——神田，你的心是怎么想的，就照做好了。
　　人不是只有记忆，优一样比起那更为重要的东西——
　　神田优，不是一个代号，而是证明存在的一种记忆方式。
　　
　　“噌……”
　　神田猛地抬起头，看见了插在床边的那黑色的剑柄，流光若隐若现——那是他相伴多年熟悉异常的六幻。
　　
　　“快点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
　　那个已经站起来的人对他说。
　　
　　偌大的黑色背景衬的这个空间如此空旷，同时也衬出高架之上的人如此的渺小。
　　不，就算与和他谈话的那个影子相比，也是如此。
　　在赫布拉斯卡微微发光的身体下，那影子被映的如此渺茫。
　　那极高的地方。
　　如此的遥不可及。
　　
　　此刻的李娜利的心里就是这样的。
　　“老头子说，哪个是岚夜不知道哪辈子的祖先上次和千年伯爵对着干的‘圣罗兰’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坐在一边的拉比头靠在墙上，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
　　“那个，应该不是姐姐。”莉莉娅轻轻摇摇头看着远处与赫布拉斯卡交谈的影子。
　　“那个人的感觉……和上次LV4　侵袭时一样……”提起那次噩梦，李娜利依然心有余悸，不过只那一面，她再也忘不了那个影子。
　　那种深远的看不见尽头的眼神和强烈的令人窒息的存在感。
　　“那应该不是岚夜。”她说。
　　岚夜是个中性化的美人，因为喜欢男装，真的有些让人男女莫辨，不过，就算再怎么英气过人，熟悉的人还是可以看出作为女性的一面柔软。
　　而，现在这个人则完全没有。
　　
　　“那你怎么说，不是和他聊过了么，是不是真货，优？”拉比把问题丢给了正在沉思的神田。
　　“优？”
　　“烦死了，闭嘴！”
　　还没有下文，那个与赫布拉斯卡说话的人影已经转身一跃走向他们这边。
　　“怎么了？”从走过来时就感觉到了一群不正常的目光。
　　“……”
　　良久沉默中，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是站在一边的神田发问。
　　“银发小鬼呢？”
　　“亚连。沃克不是被千年伯爵带走了么？”罗伊说。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罗伊耸耸肩，终于进入正题“问题不在我这里既然你的梦已经醒了，按理她也应该出现，不过，到现在我也没有受到她的讯息。”
　　“姐姐会有事么？”
　　“这个放心，他借人家身体用，一定会做点什么的……”拉比安慰的拍拍莉莉娅的肩却看到罗伊古怪的目光“呃……你会吧……”
　　“……”罗伊看他一眼最终没有追究这个年轻的书人的言行。
　　“好啦，都去休息吧，三天以后，有得忙。”
　　“……”但是没有人离开。
　　“请问……”一直在一边沉默的米兰达小心翼翼的举手“被带走的亚连……不要紧么？”
　　“如果是14号……”
　　“亚连不是14号！”
　　“好吧，不过他是14号遗留下的奏者……”罗伊似乎自己陷入了沉思，他的自言自语让众人完全跟不上思路“就算是敌对，最后也要完成那个仪式，千年把他带过去，是准备继承式……不，如果没有完成的话……看来他打算那个时侯动手……好啦，总之这三天那个小鬼不会有事……”
　　虽然听不懂，不过游历这样的保证倒是舒心很多。
　　“我们，可以不用休息……”
　　“那可不行，现在黑色方舟完全处于警戒状态，要强行突入代价太大，必须等到时机对头……所以你们安心休息吧。”罗伊对他们过来个放心的表情。
　　突入黑色方舟，那就等于对千年伯爵直接开战。
　　不仅是他们，整个教团都在为三天以后的那个时刻准备着。
　　那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笔。
　　决战时刻要到了……
　　
　　》》》》》
　　
　　赫布拉斯卡看着将众人劝回的那个影子，暗暗叹口气。
　　她的手中，那枚刚刚归还的圣洁还没有进入箱子。
　　刚刚的对话还刻在脑海中。
　　“可是，这违背了圣洁想要帮助岚夜的意志……”她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一枚圣洁迟迟没有接受。
　　“圣洁，有一枚已经够了，所以这个还是交给你吧……”他说。
　　“那，岚夜呢？”
　　“他在为完全继承我的力量而准备。”他摇摇头“那还ishita一生中最重要的选择，在看过我的过往以后。”
　　“……”
　　忽然他转过头“小辈，你做好准备了么？”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兀，但确实赫布拉斯卡早就料到的。
　　从她与箱子同调的一刻开始。
　　伴随着石箱看淡了的人生后还是在面对的——
　　没有了石箱，她自然也就不会存在了。
　　那么——
　　“在教团100年的时间，我可以说是看着教团的建立，100年也已经够长了，至少，我不想在被人说成同族的杀手了。”他说，忽然对于面前这个人游历深切的悲哀。
　　100年商算漫长，那这个看尽了千年的人究竟又算什么呢？
　　永恒，那真是人类但付不起的荣耀。
　　
　　“既然这样，三天以后，就拜托你了。”最后，他这样说“但愿你的回答还是一样的……”
　　




突入

　　风清、云淡，草地清新的气味混杂者新雨之后的清爽，风过带起树叶如同风铃的清脆。
　　站在树下的少女饶有兴致的摘下不知名的果实，扔给身边的同伴。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些好东西。”
　　不知所措的同伴下意识的接过来，一脸震惊却仍为消除。
　　很难相信，这片乐土是属于千年伯爵的黑色方舟。
　　
　　【一个小时以前】
　　整理好了的仅仅一半恢复了机能的教团总部迎来很多人，这些人此刻正井然有序的忙碌着，而作为东道主的科学班成员却闲在一边。
　　“哎，大普，快看这个，最先进的定位仪器哎，看起来好小。”
　　“先生，请不要乱动哪个可以么？”“女教皇”莫利纱不知何时飘到了两个人的身后，完全微笑的表情看着被吓了一跳的两个人。
　　“我们正在做最后的定位准细，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方舟的位置。”‘魔术师’站在用红色颜料在地上画好尚未晾干的圆形图阵前对鲁北里耶等人解释着。
　　“李娜丽……”考姆伊以一种犹豫不定的矛盾眼神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不知道能不能留住她。
　　“哥哥，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仿佛看出了考姆伊的想法，李娜丽只是对他笑了笑把可能的话堵在他的嘴里“我，亚连，大家。”
　　“恩。”最终，考姆伊的千丝万缕全部吞回肚子里只是用宽大的手掌划过李娜丽短短头发的发梢。
　　
　　“米兰达也要一起去吗？留下吧，米兰达并不是适合站在战场上的人啊。”
　　“不，请务必让我一同前往……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待在安全的地方，至少，我能帮你们承受痛苦……”
　　米兰达说。
　　
　　战场之前的每一个人都显得有些紧张，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元帅们也显得异常沉默。
　　在所有人达到之后，一个人终于慢慢的走到了人头攒动的空间，在她走进来的瞬间，仿佛有什么凝固了。
　　“哈？怎么，继续吧。”耸耸肩，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却显得异常正常。
　　但是却没有人敢于提出异议，他们知道，那是他们最重要的一枚王牌。
　　
　　“罗兰大人。”‘魔术师’此刻恭谨的弯下那嶙峋如同虾一般的腰低下头请示“时间似乎已经到了。”
　　“那就开始吧，不会有问题吧？”
　　“请放心。”
　　
　　听到了声调平常的问答，原本凝固的人群开始移动，准备传送的人，准备突入方舟的集合人群。
　　很快，集合在巨大移动阵周围的全部都是突入队伍的成员。
　　李娜丽，书翁，拉比，神田，米兰达，克劳利，赵志，三位元帅以及极为幸存的三类驱魔师。
　　站在最前面的罗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冥想什么。
　　“他在寻找方舟的连接点，毕竟我们失去了可以最新所遇控制方舟的‘奏者’，目前能进入方舟的可能只剩下这位。”莫妮莎解释着，在她闭嘴的同时，搜友人看到了圆形阵边缘的红色颜料散发出暗红色如血一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