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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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阴影,她错过许多美好的食物,很多生命中该体会的事都能躲即躲。
例如恋爱。
她从来就不乏人追求,但她从未接受过哪一个,除了真的是因为对对方没感觉之外,她也害怕恋爱中的大喜大悲,大姊的恋爱史相当丰昌,足够成为一本参考书让她借镜。
“你表面上很平静,什么都不强求,老天给你什么你就拿什么,不过我觉得这种想法是很不健康,也让人很心疼。”她的人生不应该是座波澜不惊的枯井。
“妈……”一成不变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出错。
“呵……别急着辩白,你的个性我还不了解吗?其实你可以更大胆一点,不要太在意你打饿心脏会出什么毛病,人的一生之所以精彩不是因为活的长寿,而是很多回忆,能让自己活出缤纷的颜色。”
听着母亲愉快的轻笑声,仍以缓慢步调自律的莫紫苏,细细咀嚼她话中含义。
然而就算她有心放开心胸,可长年的自我设限叫她不知该如何做起,少怒少愤少痴狂是她奉行二十几年的规定,她不晓得自己还能做和改变。
二十四岁了,打从有记忆开始,她的头十三年是人生的灰暗期,有一半时间是在医院里度过,进出加护病房更是常有的事,生命对她来说是由肉体的痛苦组成的。
快乐的日子是身体健康的时候,不快乐的日子是病发的时候,两中分别而已。
她并不怕死,却怕死不了,每回在医院里睁开眼看见邻床的病人用呼吸系统维持生命,或依然别人抽痰,拍背甚至睡到半夜听见护士疾呼医生急救,通知病患家属病人病危,她都会害怕下一个是不是轮到她。
有人被送出去,有人被退进来,来来去去,不曾间歇,她看过无数陌生的脸孔,也从他们身上体会人生无常的道理,生老病死的折磨是必经之路,只是她提早接触到罢了。
车祸受伤的年轻人,孱弱无依的老人家,饮酒过量的中年男子,为一家辛劳,最终落得病体缠病的白发老母亲,中风、田目癌、小脑萎缩者……·医院百态让她习惯了接受命运的安排,生也好,死也罢。,全不是她能掌控的,她只是努力地活着,让爱她的人都能开开心心的迎接每一天。
“听说你和新邻居走的很近?”女孩子长大了,总要有个归宿。
莫紫苏左脚绊了一下,差点跌跤。“妈,你不要听小妹胡扯,她一向唯恐天下不乱,老爱夸大其词。”
“你脸红了,三妞。”她慈祥地笑了。对女儿能开始谈起恋爱感到欣慰。
她心虚地抚着脸,呐呐地说道:“阳光太强,晒红的。”
“你喔!谈恋爱是件好事,干嘛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遮遮掩掩的反引人注目。
“哪有,我才不是……谈恋爱……”她一脸尴尬地想解释,却忽的语塞,无法为两人的关系下定位。
一夜情吗?
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在他还没恢复视力前,她不可能撒手不管,放他自生自灭,仍会定时的照料他,直到他不需要她为止。
或者说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吧!当她看到他也有脆弱的一面时,油然而生的关怀不自觉的付出,只想着能让他好过一些,一个拥抱算什么。
只是没想到两人最后都失去了自制力,在调情的气氛中,情不自wωw奇書网禁的越过那条线,她面对情欲太生嫩了,完全无招架之力,身体隐隐传来酸楚和不适,正是贪欢的后果。
“瞧你,连说个谎都不会,结结巴巴地欲盖弥彰,你的小脸越来越红了。”像颗红苹果。
“妈,你少取笑我了,我真的没有。”她才不会喜欢拥有双重人格的男人咧。
噢,心跳得这么快是什么意思?抗议她的“口是心非”吗?
“别害羞了,恋爱是件美好的事,想当年我也是经过一番抗争,等待,才能和所爱的男人在一起。”一想起少女时期的恋情,老人家眼里泛出甜蜜光彩。
“可是他不能陪你白头到老,你不难过吗?”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人世间,那画面多悲凉。
她从未见过养父,他很早就过世了,所以她喊不出“父亲”两字,只觉得那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莫紫苏看起来脾气很好,号相处,对每个人都和和气气,微笑以待,实际上她是很保护自己的,除了自家人外,鲜少有人得到她真正的关心。
温柔的笑容是一座藩篱,她在墙边不出去,墙外的人进不来,两两相望,外头的人可以感受到她的亲和,却无法靠近她。
甘春柳面容一柔,笑得很满足。“爱过才知情深,醉过才知酒浓,等有一天哪个人走进你心里,你才会明白爱一个人是多么的幸福。”
她从不后悔选择她所爱的男人,因为他,她才知道自己是个美丽的女人,因爱而容光焕发。
“即使无法朝朝暮暮,长相厮守?”她一直佩服母亲独撑家业的坚毅,也心疼她的早年守寡。
“呵……孩子,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才会裹足不前,轰轰烈烈去爱一场吧,不要害怕受伤害,你要勇敢一点。”她太瞻前顾后,考虑太多。
“勇敢……”莫紫苏低喃,手指轻轻拂过手腕微泛红肿的地方。
“念着他,想着他,相思的感觉真的很好,有个人在你心中,让你挂念着,为他牵肠挂肚是一种幸福。”思慕的眸光飘向天际,她笑得很平静。“爱他是我一生做过最对的选择,纵使最后相隔两个世界,但爱过总比错过好,我甘愿为他痴心此生。”
“妈……”她动容了,为母亲话里的深情以及无悔的爱恋。
银白的发丝在夕阳余晖中飞扬,甘春柳握住女儿的手,“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就是你,我深爱的女儿,没有人可以轻易将你击倒,包括病魔,包括死亡。”
“孩子呀!当幸福的青鸟停在你肩头,你一定要牢牢地将它抓在手里,不要让它从你眼前飞走,勇敢的孩子才能得到开着七彩颜色的幸福花朵。”
“妈,我爱你。”莫紫苏反身抱住母亲,眼眶泛着泪。
她笑了,面带慈祥。“去找寻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外面的天空很大,只要你挥动天使的翅膀。”
“我才不是天使……”她以手拭去眼角的泪花,撒娇的说。
“在我眼中,每个孩子都是天使。”她笑着拧了拧女儿抽噎的鼻头。“好了,我的小爱哭鬼,该回家了,要跟好,别迷路了。”
脱俗秀雅的面庞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莫紫苏挽着母亲的手,孺慕地靠着她,漫步斜阳下,两条相偎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好长。
母亲的睿智是她所不能及的,但她会好好的跟随她的脚步,不在滚滚红尘中迷失方向,母亲会是屹立不摇的灯塔,永远在前方引导她。
第五章
“你!莫紫苏,我警告你最好别玩花样,要是你故意带我走向水沟,或让我踩到坑洞,回头你看我怎么整治你。”
捂着嘴轻笑的莫紫苏回头看了看眼满脸别扭的男人,眼底溢满她自个儿还没发觉的柔情,两人交握的手紧得让她感到微疼,可是她却笑得很开心,心情愉快。
“不要说大话了,你连距离眼睛最近的鼻子都看不见,还敢大言不惭的威胁人。”她故意闹他,搔他怕痒的胳肢窝。
她是误打误撞,意外发现他非常怕痒,只要轻轻一挠,他就会如同扭来扭去的虫,动个不停。
“看不见不代表我治不了你,你不想我当众吻你吧!”闻未央在指间加压,握了握她的手心。
话一说完,搔他痒的动作立即停止,他得意的听着她小声地埋怨,昂藏的挺起胸膛,男人的自尊获得满足。
他告诉自己不是出于愧疚,而是这个小女人太啰嗦了,老在他耳边唠叨天气多好,外头的空气有多新鲜,他要是老是闷在屋子会发霉,他才会受不了,勉为其难地陪她逛逛市场。
自从那一夜后,他越来越眷恋她的体温,虽然她扭扭怩怩地说不能犯同样的错,可在三天之中,有两天她是在他怀中醒来,在他累了她一整夜后。
什么不能在外过夜的鬼话,他硬要留下她,她以为她走得掉吗?一夜两夜的温存演变成三夜,四夜,他已经习惯拥她入眠。
“你不要太大声啦!我们和平里的民风很保守,被人听见了多难为情。”都是街坊邻居,肯定会被取笑。
“民风保守?”他怀疑的拉过她,吻上她的玉颈。“巷子口就有间欢迎男女偷情的MOTEL,你们的民风还真保守。”
讲这种话她都不虚心的喔,那间MOTEL生意兴隆到必须预约,而且去的人大都是附近的居民,根本是开放到共襄盛举,没进去的人少之又少。
当然,他的这些八卦信息都是来自莫家小鬼,那个无孔不入的小奸细存心来打探敌情,只要他三姊是在他的地方,一颗黑色小头颅马上冒出来,扯东扯西地想套话。
“哎呀!你不要故意找茬嘛!我们这边新旧房子参杂,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与公婆同住的夫妻不少,又有小孩子的……”莫紫苏脸红得说不下去,头低低地怕撞见熟人。
她原本想带他到一般传统市场,让他感受到小市民最直接的热情,可是顾及他眼睛看不到,担心巷子里横冲直撞的机车会撞到他,因此多走了几步路,来到明亮宽敞的生鲜超市。
她很紧张,推着推车的指关节微微泛白,因为她没和男人逛过超级市场的经验,很怕村民们异样的眼光,所以她的微笑多了一丝不自在,总感觉四面八方的顾客都在看她。
其实是她多心了,人们会看他们的原因是觉得很登对,男才女貌,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像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美得叫人不好意思过去打扰。
其中也有不少熟面孔,不过莫家大姊早些时日就放过话,谁要敢妨碍她妹妹谈情说爱,先来向她的拳头报到,因此大伙儿都十分识相地避开。
红颜楼的妞儿辣的辣,呛得呛,柔的柔,媚的媚,虽然个个千娇百媚,美如花儿一般,可是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别靠得太近,因为看似娇柔的她们绝对是狠角色,并非无害。
“你的手还痛不痛?”第八遍,今天。
瞧他表情僵硬的问,她偷偷地笑了一下。“还有一点疼,不过医生说没伤到筋骨,过两天淤血就退了。”
谁说她不会说谎,瞧她说得多流利,被茶杯砸到手能有多严重,早在隔天就消肿了。
可她却和高穆仁连成一气,总是故做无心地喊疼,害得闻未央内疚不已的以为自己真的伤她很重,三番两次地被她说动做些蠢事。
譬如到院子晒太阳,或是到超级市场买菜这一类的。
闻未央知道自己因为她而心软,而且有些纵容她,但他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他毫无自觉自己已悄悄地走入她的温柔里,并深深地沉溺其中,一颗名为爱情的种子悄然播下,根生蔓缠地攀附整个心房。
“那个庸医是不是没尽心尽力为你治疗,怎么好些天了还没好?”闻未央实在很气自己出手不知轻重。
“快好了啦!你不要怪高二哥,是我自个体质差,一点小伤就差点截肢……”
她话还没说完,身边的男人惊喘了一声……
“截肢?!”
她咳了两声,掩饰窃笑。“没事了,它在复原中……啊!你……你在干什么?”
猛地被抱住,莫紫苏又惊又羞地酷红桃腮。
“你跟我一样是瞎子吗?你不会闪啊!”该死的,他根本没打算伤她。
“我……我来不及嘛!”她轻轻地推推他,一脸窘色。
“笨,一双明眼却看不见。”她来得不是时候。
如果她晚个几分钟出现,情况会大不相同,他会抱着她滚上床,用一遍又一遍的狂野交欢惩罚她的逃脱,让她吸取教训,激怒猛虎是多么不理智,偏偏……
“央,你喜不喜欢苹果?我做苹果派给你吃。”她想拉开他的手,却又不愿做得太明显。
“又想逃?”那一声低柔的“央”渗入心底,让闻未央的嘴角微微扬高。
他过去交过不少女友,但唯有她口中低唤他的名才会让他有种亲密的感觉,好像她是专为他而生,注定要与他相遇的伴侣。
“大家都在看了……”莫紫苏声音转小,脸红得像当季草莓。
他冷冷一哼。“我抱我的女人不行吗?羡慕的话叫他们回去抱自己的老婆。”
走来走去的白影还真是碍眼,看得模糊比什么看不到更叫人心烦,他的视力到底何时才能痊愈?
目前他的视力恢复了三成,他隐约可以看见晃动的白光,但不是很清楚,就只是大概的轮廓,必须来回走动才能刺激视神经反应。
虽有进步了,可是他还是不满意,三天两头打电话臭骂那个性高的庸医,认为他医术不精,没尽力医治,因此进展缓慢如牛步。
但我不是你老婆呀!她在心里回道。“好了啦!央,我们快点把菜买齐,早一点回家,我今天想煮咖喱……”
“不吃咖喱。”他放开手,改抱为搂肩。
“泰国菜呢?”换换口味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