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名门正派不易做-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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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宋青书蓦然面色惨白,冷汗淋漓,他手足无措地望着莫声谷与黄衫女子,抖着唇“我”了半天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莫声谷见他着实害怕,心中万分不忍,当下伸手将其拉至身后,只朗声道:“杨姑娘怕是误会了,青书是我武当弟子,‘九阴白骨爪’这等阴邪武功他如何会使?”
黄衫女子闻言不禁讶异地望了莫声谷一眼,只道:“那日那丐帮弟子陈友谅……”
“陈友谅是死在我武当武功之下,绝非‘九阴白骨爪’!”莫声谷用力握紧宋青书的手腕,即刻打断了她的话。
黄衫女子见莫声谷言之凿凿寸步不让,而宋青书又缩在莫声谷身后只吓得面无血色瑟瑟发抖,不禁微微一叹,心道:这终究是别派事务,她却不方便插手。因而只最后扔下一句:“宋少侠,你好自为之!”便带着一群婢女与史红石离开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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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姑娘:九阴白骨爪你如何会使?
宋青书:我当时差点就吓尿了!
莫声谷:我看师侄差点给一个女人吓尿了只好上去维护他了。
杨姑娘:我看我一个女人差点把一个大男人吓尿了,未免他真尿了,只好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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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98 章 九阴白骨爪
黄衫女子携史红石刚一离开;莫声谷的面色即刻沉了下来,缓缓问道:“究竟是不是‘九阴白骨爪’?”
宋青书的手腕被莫声谷紧紧扣住;力量之巨几乎要将他的手腕捏断,他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听闻莫声谷有此一问,更是六神无主,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莫声谷一声厉喝,一把将宋青书扯到了自己面前。
宋青书一阵心慌意乱;武林规矩;若无师门允许另学别派武功便是欺师;更遑论这武功原是一门阴险毒辣的邪功。重生一世,他从未刻意去练这门功夫,只是危急时刻这一招最为有效,他便本能地用上了。宋青书本想编句谎言欺瞒过去,可心思百转,到最后却又突觉一阵疲倦涌上来,不禁自暴自弃地承认:“是。”
莫声谷见宋青书承认了这的确是“九阴白骨爪”亦是心下一松。张三丰天性豁达,并无门户之见,身为他的弟子,莫声谷自然也不是迂腐之人。否则,他也不会随史火龙学降龙十八掌。武功本无善恶,不过是使用这门武功的人心性狠毒为非作歹,才使这武功沾上了骂名。宋青书虽说习得“九阴白骨爪”,然而莫声谷两次见他用这门功夫,一次在万安寺高塔之外是为自救,这一次虽说取人性命,可也是为了救他这个师叔。莫声谷如何会责怪他?他只是担心传授青书这门武功的人居心叵测。“从哪学来的?”他又问,此时说话语气已柔和了许多。
宋青书却并未有所觉,只怔怔摇头,许久才道:“我不能说。”
莫声谷诧异地微一扬眉,重复道:“不能说?”
宋青书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跪在莫声谷身前,轻声道:“七叔若要罚我,青书绝无怨言。只是……我不能说。”他不想解释亦无从解释,更加不想莫声谷继续探究,他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哪怕是处罚也甘之如饴。
莫声谷措手不及地怔住了,他不知为何宋青书会认定自己会罚他,相比青书对他的救命之恩,学了一门曾有恶名可却从未以此为恶的武功,显然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可莫声谷却本能地感觉到,宋青书这么说并非赌气,而是无奈。为何如此?他又想起宋青书那一身伤;想起杭州城中见过的那位运来当铺的长子,纵然父亲答应分家仍兀自愤愤不平。可青书却只是离开,他本可以争,而且未必会输,武当弟子大都心向着他。纵然是二哥三哥四哥,虽嘴上不说,可莫声谷却也隐隐猜到他们并不认同的大哥的决定。莫声谷忽然意识到,有太多事,他该好好想想了!他的师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是他疏忽已久的。“青书,”莫声谷弯腰扶住宋青书的双臂,苦苦皱着眉头望着他,仿佛有极大的困惑。“你先起来……为什么?”
宋青书不敢动,只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上一世他误闯了周芷若的寝居,这一世又学了阴邪武功,一样是触犯门规一样是解释不清,可这一世他是再不敢逃了。
莫声谷微微摇头,不该是这种眼神,宋青书眼底的平静让他心悸。他甚至不觉委屈,只是认命等待。“不该是这样!”他忍不住伸手捂住宋青书的双眼,这双眼睛让他无法直视。“青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七叔要想想,七叔要好好想想……”他语无伦次地扔下两句话,忽而纵身而去。
“七叔!”见莫声谷孤身离开,宋青书忍不住大喊一声,莫声谷却充耳不闻,只管运起轻功遥遥远去。宋青书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身体慢慢松弛下来。许久,他低声道:“我已知错,还不行吗?”他轻轻一笑,面上却殊无笑意,唯有绝望。
宋青书不知自己跪了多久,双膝早已自刺痛到麻木,莫声谷始终没有回来。眼见夕阳缓缓落于山后,宋青书的心也跟着渐渐下沉,七叔生性爽直处事干脆利落,若是轻罚早该有所决定,拖到此时都拿不定主意是要逐他出师门还是废他武功?
宋青书久久地凝视着天边残阳,那抹殷红炙热地令他双眼生痛。恍恍惚惚,他忽而想起小时候。那时,他才七岁,爹爹将他习武时所用的小剑开刃,哪知第一日练剑便不慎划伤了手臂。他又怕又痛,不禁放声大哭,爹爹哄了又哄都无果,只得答应他让他歇息三日不要练功。然而他自幼骄纵,这三日很快变成了七日,又从七日变成十日。直至爹爹怒气冲冲地赶来抓来他去练功,他还坐在太师父的膝上指着手臂上几乎已经看不到的白痕诉苦,又与爹爹斗嘴,诸位师叔见状俱是哭笑不得。那时太师父揽着他满是无奈和宠溺地感叹:“青书,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哟!”
想到此处,宋青书的心头竟无由地泛起一阵刺痛,他伸手紧紧揪住胸前的衣襟,喘息良久才将这突如其来的滞闷感忍了过去,只自言自语地道:“太师父,青书长大了,再不会畏惧逃避。只是为何代价这般大?”
风动竹林,竹叶声声摇曳轻吟;落日余晖,翠竹生生凄艳明丽。
莫声谷在竹林外站了许久,往日种种纷至沓来。他想起了很多事,青书幼年时的骄纵,以及如今一年大似一年的沉稳,而然想的最多的却是陈友谅的一句话。在百花楼时,他说:“宋少侠,或许正是因为你从不以此为苦,所以旁人也从不觉你苦。你的难处苦楚,无人知晓,更无人在乎。”他忍不住闭紧双目,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自问:“无人知晓?无人在乎?”他静了一会,又纵声高喝:“无人知晓?无人在乎?为何我武当弟子却要你这奸险小人来打抱不平?为何?”他忽然放声长啸,莫声谷内功深厚,声至之处但见竹枝颤动林鸟惊飞,然而这般惊心动魄的场面偏又有一股说不出的萧索意味。
莫声谷返回的时候宋青书仍跪着,此时已是月华初上,他见宋青书蹙着眉摁着膝头,面色微微泛白便知他是跪久了着实痛地厉害。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峰,疾步上前将宋青书自地上扯了起来。
宋青书委实跪了太久,才被莫声谷扯起身,双膝便是一阵刺痛,全赖莫声谷全力支撑才不至倒下。见莫声谷关切地望着自己,他不由万分无措地低喊了一声:“七叔……”
莫声谷也不说话,他见宋青书的确是站不稳了,竟是弯下腰将其打横抱了起来,往木屋走去。
宋青书在莫声谷的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尚未开口,便听得莫声谷冷冷地道:“别动!”宋青书即刻不敢再动,径自被莫声谷抱着送回了木屋,又亲手取了伤药敷在他的膝盖上。
宋青书见莫声谷态度冷冽可待他却又十分细致,心中愈发忐忑难安,当下又喊了一声:“七叔?”
莫声谷沉默地望了他一会,忽然指着摆在桌上的一只篮子静静言道:“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比这篮子也大不了多少,一眨眼,竟都长这么大了。”他摸了摸宋青书的面颊,神色间满是怜惜感慨之意,忽而轻叹一声。“七叔,错过了太多事!”
宋青书满腹迷茫地望着他,实不明他何来这等感叹。
莫声谷却在此时握住宋青书的手腕,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道:“你爹而立之年才有了你,那时你娘刚有孕,大夫便说怀相不好。大哥与大嫂大吵了一场,大嫂哭着说要回娘家去,大哥无奈让步,你才有机会出生。唐大夫是鄂中名医,他说的话怎会有错呢?你出生不足半年,你娘便去了。你爹抱着你在你娘的墓前哭得跟什么似的。自那以后,他便格外疼爱你些。”说到这,他又转头望了面露惊骇的宋青书一眼,微笑着问,“怎么,不信么?”
莫声谷有此一问,宋青书瞬间清醒了过来,只摇头道:“我知道爹爹一向疼我。”他只是不敢相信竟有一日莫声谷会与他讲古,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
莫声谷微微一笑,感慨地道:“我长那么大,也就见过你爹哭过那一回。”
宋青书低头不语,只暗自心道:我却还见过一回,自那以后万不敢违拗他。
莫声谷却好似想到了什么趣事,神色间颇有几分戏谑。“青书,你小时候没那么乖的。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换牙?一颗牙掉了半个月,还喊痛,大夏天要喝冰镇酸梅汤,你爹爹和几位师叔磨不过你,只得用内力将酸梅汤给你冰了送来。”
宋青书登时面红耳赤,那时武当山上只有他一个孩童,自是如珠如宝。纵使二叔生性冷肃,他也有办法又哭又闹总让他屈服。隔了许久,他终是嗫嚅道:“青书……青书那时的确太不懂事。”
“不懂事么?你二叔那么冷淡的性子,你也能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可事后又总能把他哄好了。”莫声谷低声一笑,摇头道,“七叔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可没你这么机灵。”
这一回,宋青书却不敢再答话了。他是机灵,上辈子七叔也是这么说,还有一句,偏偏用错了地方!
莫声谷也无须宋青书答话,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太师父收了七个亲传弟子,可武当七侠中只有你爹爹娶妻生子。青书,你一出生大伙便都心知肚明你是武当派未来的掌门。师叔们疼你爱你,可该严格的时候也从未手软过。你十岁那年偷偷溜下山与山下的孩子玩耍,正巧被七叔逮住狠罚了一回,自那以后你练功便再不敢偷懒。后来,你为你三叔盗得黑玉断续膏,为赈济黄河灾民又亲自去泉州做买卖。这些年你逐渐接手武当的庶务却从未出错,大伙的日子好过了很多,甚至你还打下了蒙古驻军,咱们武当派的声势也跟着壮大。青书,七叔方才一直在想,你只比七叔小了七岁,可你做到的这些,七叔拍马也不及。这些年这些事,七叔从未过问。可现在却想一句,青书,你累吗?”
宋青书没有回答,只沉默地望着莫声谷,许久方疲惫地发问:“七叔要逐我出师门?”他一直在害怕这个结果,想不到当这个结局最终来临时却只是麻木。
“自然是累的。你的功课原就比普通的三代弟子更重些,你还要习书,还要打理武当庶务,还要管着那些依附武当的灾民,还要过问买卖上的事……这千头万绪,当年你爹爹理事时比你轻松百倍,也常常感叹力不从心。如今轮到你,你却从来都是一声不吭。默之的武功在三代弟子中也算佼佼,可他至今都做不到在瀑布下练剑两个时辰。”说到此处,莫声谷不禁摇头苦笑。说起来这瀑布下练剑的法子还是他想的。当时只道是为了师侄好,可却从未想过自己如他这般大时又能不能做到。“诸弟子中,唐剑麟聪明、方振武老实、常飞云嘴甜,便是心高气傲如冯默之,一样是有一说一的脾气。若是练武辛苦,他们会直言,甚至为了躲懒想法推拒。可唯有你,青书,你比冯默之更心高气傲,却也比他更没有退路。因为你是大师兄,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