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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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万有龙肺腑之言,他已存了用人潮堆死许易的想法。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众黑龙堂锻体巅峰高手,已知道再不站出来,便是何等下场,当下,众人齐齐应诺。
一系列战斗,就此拉开了帷幕。
只是超出所有人意料的是,帷幕打开合上,合上拉开的频率实在是太快了。
频繁到了要让万有龙使劲扇自己方脸,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幕。
一盏茶功夫不到,十余位被万有龙强行逼上战场的黑龙堂锻体巅峰强者,或生或死,或躺或跪,摆了一地。
说好的消耗易贼的体力呢,说好的用人潮来堆呢。
眼前的一切,却是如此好笑。
上场的众人,装备不是不好,战技非是不高,可在许易手下,竟然无人能撑过十个呼吸。
更可怕的是,对战之时,许易始终只用单手,另一只手揽着那死透了老头。
同为锻体巅峰之境,任谁也想不到,差距竟会大得如同天堑。
第八十五章 打穿
许易始终干净利落!
只要有人上台,不管对方是上来进攻也好,放腿就奔也罢,归元步和霸力诀同时催动,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人准保躺在地上。
什么样的身法,也不能在一圆之内,念闪之间的归元步下跑出三个呼吸。
而霸力诀霸道绝伦的攻击下,连中品法衣都承受不住三拳,任谁对上,也是万法成空,乖乖躺倒。
一系列战斗,许易拿捏极好,未曾致一人死命。
因为此刻在许易眼中,考验生命的,是一个问题。
“跪下给我慕伯磕三百个响头!”
十数人,躺下刹那,许易都会说这句话。
彻底被打得软了骨头的,乖乖磕头便罢。
有自认为是英雄好汉,丢不起那份人,还想说几句硬话壮壮场面的,基本未曾开口,便永远不能开口。
磕头者生,不从者死!
慕伯已死,许易哀而难挽,能做的也只有给慕伯在百万人前,举办一场盛大葬礼。
而黑龙堂,就是葬礼上最佳祭品!
无数锻体巅峰之境的强者那三百响头的叩击之声,就是最强哀乐。
慕伯生时不显,死后名震广安,事后,便是广安府令听闻也尝抚掌感叹,“不知吾死,除不孝儿孙外,又有几人肯俯身磕头,吾不及渔翁多矣!”
此为后话,按下不表。
却说许易反掌灭掉最后一位登台者,钟声第十三次响起,随之而来的,自是重复了十三次的金属重音,“此论决斗,巡捕司易虚获胜。下面,易虚挑战黑龙堂,请黑龙堂速速应战,限时一炷香,超时按避战论处……”
宽广的甲丑号包房,并未因数十位新赶到的黑龙堂锻体巅峰强者的到来,而稍显局促。
房间内的气氛很奇怪,有肃穆,有哀愁,有暴怒,有纠结,也有喜悦。
肃穆者,一众新赶到的高手们,演武场上的惨剧,大多数都赶上了一场或数场现场直播,心里抽抽发冷。没有人想过胜利,所有人都在纠结一个问题,待会儿上场,自己跪是不跪。
哀愁者,黑龙堂的一众领导阶层,除马文生外,尽是跨入气海境的强者,原本整个广安城中,根本就没有让他们挠头的事儿,可眼下这一幕却成了实实在在解不开的死扣。再败下去,黑龙堂真就得完了。
暴怒者,舍万总堂主,还有何人?此刻万总堂主造型十分别致,庞大的头颅歪倒在软椅靠背,四肢舒坦地打开,好似消暑休闲,更离奇的是,万总堂主不去想怎么解决眼前的办法,飘逸的思绪却跨越时空,来到了芙蓉镇渔牙码头上空,若思绪能化实,万有龙一准化身最锋利的长矛在该死的黑服青年踏上码头之前,将之钉死。
纠结者,水长老是也。老头子也算是见多识广,演武场上的青衫书生,却还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若对阵的不是黑龙堂,他未尝不能报之以欣赏的目光。关键是他水长老刚收了黑龙堂,姓易的就来拆台,实在让水长老不爽。不爽归不爽,一时间,水长老竟也无太好的解决办法。
心怀喜悦者,自是高君莫。许易如横空出世的流星,照亮了天空。
一屋子人,各自肚肠,皆不言语,场中陷入了死寂。
一声叹息后,马文生打破了沉默,“事已至此,也只有水长老能解决了,总堂主,我等不指望水长老,还能指望谁呢?”
得了这个提示,万有龙以降,总算有了几分生气。
一大群人,在万有龙的带领下,朝水长老拥来。
这回,万有龙也顾不得高君莫在侧了,双腿跪了下来,恭恭谨谨,泣道,“干爹,儿子已甩麾下,尽数投于水家,易贼如此张狂,明着是欺负儿子,实则是没把咱们水家看在眼里,您若不膺惩此獠,某些看热闹的人可要笑破肚皮了。”
事已至此,万有龙哪里还顾得上尊严。
倘使许易径直将黑龙堂所有锻体巅峰高手打穿,黑龙堂再派不出人来,许易自动获胜。
获胜的结果,则是黑龙堂以降,皆为许易所有。
而不派人应战,则按避战论处,黑龙堂将被逐出广安城。
失了广安城这块根基地,黑龙堂还是黑龙堂么?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万有龙可以接受的,生死存亡之际,什么尊严,什么脸面,又岂在他这种起于市井的枭雄心中。
却说万有龙一跪,众人皆跪,万有龙一泣,众人皆泣。
“行了,哭什么哭,区区锻体小辈,也值得尔等这般作态!”
水长老重重冷哼一声,翻眼看了高君莫道,“高司长,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罢手吧!”
高君莫嘿然冷笑道,“不知黑龙堂使那下作手段时,水长老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又在何处?再说,易虚虽是我麾下,此却乃他私仇,我便说话,亦是枉然,水长老打错了主意。”
水长老仰天打个哈哈,“看来高司长是不肯给面子了,也罢,那水某自己来!”
话音方落,水长老大步行到窗前,纵声长啸,聚气成线,直击聚音阵,反射全场,顿时将满场嘈杂尽数压过。
但听他朗声道,“易虚小辈,某乃水家长老,现代黑龙堂做个中人,你两家罢手,再不纠葛如何?”
高君莫皱眉道,“水长老,此于理不合吧,强行中断决战,府令面上须不好看。”
水长老冷哼道,“我水家行事,何须看人脸色,府令处,我自去分说!”
说罢,水长老再度朗声,“小辈何须久思,速速作答!”
水长老自信心爆棚,以他水家之威,广安城中,何人敢硬抗?
一声道罢,场下的易虚依旧无有反应,水长老怒道,“小辈莫非担心水某诳言?”
许易依旧不答,水长老只想,许易心中肯定各种煎熬,踌躇不决。
一会儿功夫,堂堂水长老连问了七八句,尽皆是大包大揽之言语。
许易却始终不曾回应。
“不好!小贼奸诈!故意拖延时间!”
马文生骤然断喝。
第八十六章 退
瞬间,众人皆明了过来。
公决处只给了一炷香时间,一炷香时间到,若还无人应战,便判黑龙堂避战。
判决一下,便是广安府令亲至,也无可挽回,毕竟百万人皆为见证。
水长老勃然大怒,狂喝道,“无知小辈,竟敢诓我,找死耶!”
这回许易有了反应,左手高高扬起,四指皆蜷,独中指高高举起,直插天空。
水长老何人,许易自然知晓,玲珑阁的拍卖会上,还作过一场,自也知晓此老的威风。
然而眼前之事,别说是水长老了,就是水长老的祖宗从坟墓里爬出来,许易也绝不会相让。
守护不住值得守护的,就拿值得祭奠的祭奠!
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要说,语言或许因地域而生隔阻,意虽相同,音有千种。
但动作却有天然的共性,就好比拥抱是欢迎,以手竖嘴是噤声,众族皆然。
而许易比出的这个手势,虽然新奇,但只要脑子不笨,尽皆能明白,那是一个侮辱性的手势。
水家纵横广安无数个年头,久远到连宗谱都要用大箱子来装,水家之威,便连广安府令也要相让三分。
他水长老肯出言说和,便已是给了小辈天大脸面,该死的小辈不知感恩,竟敢如此羞辱。
水长老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冲将下去,将许易活撕了。
“高君莫,我必杀此子!你待怎的,?”水长老须发皆张,无风自动。
高君莫冷道,“水中镜,有能耐,先帮你干儿子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霎时,水长老后糟牙一阵整扯得疼。
吓不住,打又打不过,这却是死死的无解。
“罢了,避战!”
水长老一锤定音。
“什么!”
万有龙蹭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水长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名垂广安千年的水家么?连一个锻体境的小辈都拿不下!自己是脑子被驴踢了,要去投靠水家!
“怎么,我儿心有不甘?”水长老了微眯了眼睛。
被许易当着百万人竖了跟中指,水长老已经恶心得想杀人。
此刻,万有龙不知死活,竟也来质疑他水某人,水长老杀机已动。
试想,若能派人灭了易贼,他水某人还用姓万的儿子多言,可易贼展现的实力十分可怖,便是水家最具天才的同阶后辈出场,也绝对只有饮恨。
区区一个黑龙堂,焉能比得过他水家的千里驹?他水某人除非昏了头,才会拿家族俊杰去祭奠那死鬼渔翁。
不待万有龙接茬,马文生抢先道,“愿尊长老吩咐!”
说话之际,不轻不重扯了下万有龙,朗声道,“事已至此,总堂主还须振作。当年,我黑龙堂能从阡陌之间崛起,而名震广安。而今,虽有小挫,岂不胜过当年太多?再者,易贼已让我黑龙堂名誉扫地,即便留在广安城,也不过是充当笑柄尔,不如暂且避退,以图将来,正如总堂主所言,不信姓易的不出城!”
事已至此,的确无可挽回,纵使拼光了黑龙堂,恐怕也是这种结局,不如保住有生力量!
万有龙沉重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重金属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催促黑龙堂速速派人出战。
催促再三,转而警告,警告再三,钟声再度响起,随即,重金属声道,“黑龙堂避而不战,以逃战论处,现令黑龙堂上下,今日务必彻底广安城……”
公决处表决心一般的狠话,没有人听进心来。
所有人关注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易虚以一己之力,挑翻了黑龙堂,创造了广安擂战史上,当之无愧的第一神话。
许易揽着慕伯的尸身下场刹那,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拼命鼓掌,全场的视线皆在许易身上汇聚,似乎那沐浴在金色阳光中的青色瘦影便为神迹!
………………
夕阳西下,孽龙江上,晚风萧瑟,鼓浪催波。
许易驾着一叶扁舟,顺流而下,手中捧着一只陶罐,不时从陶罐中抓出一把白灰,缓缓洒落江中。
不错,许易洒落的正是慕伯的骨灰。
慕伯一生漂泊这孽龙江上,在此间捕鱼的时间,比家中都多,换言之,此处便是他的故乡。
慕伯身死,许易便将他的骨灰留存此处,也算回归故里。
最后一捧骨灰洒落江中,许易喃喃道,“慕伯,您的救命之恩,许易永世不忘!您的血海深仇,许易必报!至于秋娃,您放心,便是踏遍天下,我也会救活她,让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祷罢,恭恭谨谨在舟上拜了三拜,足尖一点,便朝岸边射去。
夜幕降临之际,许易钻进了距离周夫子家宅不远的一间小屋。
他方进门,在屋内安坐多时的袁青花蹭地站了起来,将桌上的油灯拨亮,顺手将门闭紧,满面的焦急和兴奋,怎么也遮掩不住。
许易方在桌边坐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