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长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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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毛衣、聊天、做宵夜……。我们所住的女屋有十几个女孩,一般都到了待嫁的年龄。我们三姐妹是年纪最小的,她们常常当我们是小孩子,我们却也是,因为还在读小学三、四年级。
俗话说:“三个女孩一台戏”。女孩子多的地方自然话多,她们经常是一上床就七嘴八舌地谈话,话题一个个的转,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甚至也讲到谈婚论嫁的事情。有时候讲到深更半夜,觉得实在困了,才停下来。我们因为小,没有什么发言权,于是只好静静地听。也从中懂得了许多有关女孩子的生理秘密及心思。
聊天是一件女孩子的乐趣,使你增长了不少见识。但我觉得最有趣事情就是看书。在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时代,面对着漫漫长夜,最大的消遣就是看看书打发时间。我对书感兴趣应始于女屋。我们屋子的女孩子有好几个姐妹喜欢看书,我接触的最早的小说是《大海作证》,当时不知道是那位姐妹弄来的,也许里面的情节很感人吧,因为我亲眼看见一位姐姐一边看一边流泪。我说要拿来看,姐姐们都反对,说不适合我们这些小孩子看。人就有这样的本性,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为了看那本书,我常常比她们早到女屋。我偷偷地从她们的枕头底下,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本书在暗淡的灯光下忐忑不安地看,生怕被她们发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后来,女屋的书越来越多,有一本《白话聊斋》,听说是讲狐狸精变成美女的故事,我开始真的有点害怕。但那个时候,里面有一个叫《画皮》的故事,正好拍成电影,听姐姐们说:“她们看过都很害怕,还说有一个女孩被吓傻了。”我好久都不敢触碰那本书,我虽然那时候对书如饥似渴,一想到她们所讲的女鬼如何吸食男人的血,我就把被子蒙过头才敢睡。
终于有一天,一位姐姐解除了我的害怕,她说并不是别人讲的那么害怕,有的故事那些女鬼还很可爱呢。在她的再三鼓动下,我终于鼓起了勇气,打开了那本神秘的聊斋故事,我像着了迷,一发不可收拾。里面的故事太吸引人了,女鬼也有灵性,也像凡人一样渴望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我不再害怕了,有时还跟姐姐们讨论哪个故事更好看。在穷乡僻野,见个读书人都很难。我却在女屋这样的环境下与书籍结下不解之缘,也与我后来苦苦地追求自己的读书梦奠定了基础。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痴迷地看《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那时候没有电灯,我就在昏黄的灯下开始了我的读书之旅。我从无数的书籍中吸取无穷的文化养料,使我从小学直到大学都感到骄傲的就是我写的作文,我的作文经常被老师作为范文来读,小学时候,老师还把我的一篇作文用毛笔抄在白报纸上,给同学作范文,大学时候在校报也发表了不少的豆腐块。我有这些值得骄傲的荣耀,得归功于女屋啊,它是我获取文化的摇篮。
作者题外话:女屋影响了我的一生,它使我走出大山,领略了外面广阔的天地。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相聚
三八妇女节的前几天,娘家同村姐妹中的一位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我们以前的姐妹聚聚旧,相约在某一餐馆里。我听后很兴奋,其实我们早就应该聚聚了,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啊!
相聚的日子越近,心情越无法平静。相聚的前一天晚上,气温骤降,我早早就上了床,想做一个甜甜的好梦,可是半夜下了一场大雨,大点大点的雨水打在明亮的玻璃窗上,然后凝结成晶莹的雨滴,顺着那明亮的玻璃汇成了一条长线。我久久不能入睡,这一场大雨,下在我无梦的夜里,下在我岁月的丘壑间,下得那样充分,那样透彻,它涤荡了岁月的沧桑,洗净了岁月的滚滚红尘。
就这样一个清晰的记忆猛地闯入了我的脑海,一个熟悉的名字原来已经铭刻在我的脑海了,那就是我童年生活过的——女屋。人的记忆有时真是奇特,二十多年过去了,女屋的一切细枝末节竟然都还深藏在我的脑海的最底层,在此时此刻全都翻腾出来,连每一张床位的位置,每一位姐妹的一频一笑,都一一地对接上了。
我们村里的女屋其实并不是什么豪华的屋子,而是人家建了新房,搬到新屋里去了,空下来的旧房子。这些房子没人住,有点可惜,并且房子不住墙也很容易坍掉,房子主人也是很慷慨的让村里的女孩子住进去。
我因家里逼仄,也搬到女屋住,心里很高兴,一方面不受家长的管束,自由自在;另一方面,这里虽不豪华,但对于我们女孩子来说简直就是我们的梦中乐园。在那个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任何娱乐的年代,又是在穷乡僻野,每到晚上我们就聚在女屋里做我们喜欢的事情,比如:唱歌、看书、绣花、织毛衣、做宵夜、谈天说地…………。我们所住的女屋有十几个,一般都到了待嫁的年龄。而我那时却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她们常常当我不存在,小孩子懂什么呢,却也是,于是我变成了一个静静的忠实的听众。俗话说:“三个女孩一台戏”。女孩子多的地方自然话多,她们经常是一上床就七嘴八舌地谈话,话题一个个的转,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有时候讲到深更半夜,觉得实在困了,才停下来。而我也从中懂得了许多有关女孩子的生理知识及心思。
聊天是其中一件乐事,使你增长了不少见识。但更有趣是事情多着呢。而我最大的消遣就是看书。我对书感兴趣应始于女屋,我们姐妹中有好几个是书痴,我接触的最早的小说是《大海作证》,当时不知道是那位姐妹拿来的,我也拿起来看,后来就入迷了。其实对于它的内容是什么,我还感到满头雾水。但我亲眼看见一位姐姐一边看一边流泪,也许很感人吧。起初我说要拿来看,姐姐们都反对,说不适合我们这些小孩子看。人就有这样的本性,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为了看那本书,我常常比她们早到女屋。我就偷偷地从她们的枕头底下,小心翼翼地拿来偷偷地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后来,女屋的书越来越多,有一本叫《白话聊斋》,听说全是写有关鬼的故事,我开始真的有点害怕。那时候,里面有一篇题目是:《画皮》,正好拍成电影,听姐姐们说:“她们看过都很害怕,还说有一个女孩被吓傻了。”我好久都不敢触碰那本书,我虽然那时候对书如饥似渴,一想到她们所讲的女鬼如何吸食男人的血,我就把被子蒙过头才敢睡。
终于有一天,一位姐姐解除了我的害怕,她说并不是别人讲的那么可怕,有的故事里面那些女鬼还很可爱呢。在她的再三鼓动下,我终于鼓起了勇气,打开了那本神秘的聊斋故事,我像着了迷,一发不可收拾。里面的故事太吸引人了,女鬼也有灵性,也像凡人一样渴望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我不再害怕了,有时还跟姐姐们讨论哪个故事更好看。在穷乡僻野,见个读书人都很难。我却在女屋这样的环境下与书籍结下不解之缘,这实在是我的幸运。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痴迷地看《水浒传》、《西游记》……那时候没有电灯,我就在昏黄的火水灯下开始了我的读书之旅。我从无数的书籍中吸取无穷的文化养料,使我在小学和初中都感到骄傲的就是我的作文,我的作文经常被老师作为范文来读,记得有一次,老师还把我的一篇作文用毛笔写在白报纸上,给同学作示范。这些得归功于女屋的生活啊,它是我获取文化的摇篮。……
我就在这回忆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我已经心不在焉地开始我的工作,下午下班后我准时赶往聚会的地点,众姐妹都已经到齐了。我一一打招呼互相问候,互相寒暄之后,又热情的拥抱一翻,无情的岁月虽已经在每人的脸上烙上了一道道痕迹,但每个人的面孔还是那么的熟悉,每个人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我们仿佛又回到了我们的少女时代。饭菜端上来了,但个个都兴奋地说着过去的故事,好像在抢时间似的,竟然忘记了起筷。不知哪位姐妹说:“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大家才不情愿地动起筷子。我们的聚会就在这热闹声中结束了,但令我回味无穷,最后大家建议年年聚聚,大家一致赞成。
有位姐妹还对我建议说:“众姐妹之中,你是一个最有文化的人,你把这次聚会写写吧”。我无法推辞,只好以我笨拙的文笔记下了这次聚会的感受,献给我亲爱的姐妹们。
一爿小店
父母在那干瘦的土地上劳碌了大半生,很不容易把六个子女拉扯大,女儿一个一个象羽翼丰满的小鸟从窝中飞走了,儿子也一个个成家立室了,儿孙绕膝,照理父母可以安享晚年清福了,但父母看见一个个孙子孙女都上学了,不用人照顾了,习惯劳动的他们再也在小城镇呆不下去了,他们离不开生活了几十年的乡村,离不开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特别是那里的乡亲。哥哥嫂嫂知道再也无法挽留老人家了,只有他们过得开心,在哪里都一样,有空常回家看看就是对他们的孝敬了,所以一商量,就在那偏僻的小山村了开了一爿小杂货店,让两位老人家有了精神上的寄托。
这爿小店就设在村东头,用竹条木块铁皮搭成,只有两米高,宽不过十几平方,是很简陋的一个小屋子,只不过能遮风挡雨罢了,夏天太阳照射在铁皮上,里面热得如蒸笼,使人汗流浃背,透不过气来,但父母是习惯了吃苦耐劳,他们仍然看着店铺,因为这是卖饮料的最好时机,父母为经营这爿小店而乐在其中。父亲从镇上购回了一批凳子,于是村里人就经常坐在里面聊天,有买东西的,有专门来聊天的,男女老少,有时黑压压的坐了一大堆人,谈天说地,倒也热闹非常。
这爿小店可以说是邻近几条村信息交流的中心。那家儿子考试得了第一,那家儿子高考考上了大学,那家母猪下了十几头小猪,那家大黑牛失踪了几天,那家的媳妇勤快,那家媳妇懒惰……总之事无具细,都在此一一传递。
小店最热闹的时候是一年之中的过年过节,这个时候,因为外面那一批打工一族回来了,带回的不仅是一大叠一大叠的血汗钞票,还带回了许多村里人听都没听过的惊心动魄的故事或新鲜事,令到三步不出门的老乡侧着耳朵瞪大了眼睛听,暗地里赞叹:后生可畏。这班后生见过一点世面,出手大方,拉罐的健力宝、雪碧、可口可乐以及生啤酒就在这个时候抢销一通,父母的小店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了,他们忙得不亦乐乎。
平时,一般就是在晚饭后,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把这里当作歇息的最好场所,他们一坐下来,拿起了那个已经昏黑的烟斗,把一小撮烟丝放在那个烟嘴,咔嚓的打亮了火机,点燃了烟丝,把嘴靠近烟斗吸几下,然后抬起头,鼻孔,口里同时喷出一阵白烟,话闸子也徐徐打开了,天南地北地扯开了,这一群就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纯朴的乡民。往往在这个时候,父母也夹在其中,一边卖着几角钱一瓶的汽水,甚至只有一角钱一包的零食,一边也跟他们的话题搭讪。于是这个小店,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我想最值得我写的还是父母的那本陈年旧帐部,本来它是用来记录进货的帐目,但我发觉它并非如此,而是记满了欠帐。从小店经营至今也有将近十年,翻翻一看,某年某日谁买了食盐两包、味极一瓶,一共四元八角;又某年某日,谁买了一斤黄糖,一瓶酒,一共八元;谁买了大饼一个,汽水一瓶,一共一元……。也有的已经划掉了,有的已欠了几年了。看着这细如牛毛的帐目,我不禁暗自好笑,叫我没有这份耐心。也听父亲说过,一般来说是及时还清。一般男人外出打工,一回来就把这些数目清算,有的也等卖了猪或者卖了牛会还清,当然也有欠了几年,如某某借了两百块,取了妻子生了小孩,卖了一头猪才还清。我越听越觉得父亲的可敬。我想一定也会有象孔乙己在咸亨酒店那块粉板上永远无法抹掉的帐目吧。
但乡亲们确实离不开这小店啊,有一回我看见村里有位嫂子抱着发着高烧的孩子急匆匆地走向小店,对父亲说“阿公,借二十元让我带小孩去看病,等他爹回来还你好吗?”。在这个危急关头,父亲连想都没有想,就从钱兜里拿出了二十元递给她说:“快去吧,孩子看病要紧”。至于后来她男人回来有没有还那一笔帐我不用去理会,但第二天早上,那嫂子摘了一大把蔬菜给爸爸,从这个小小的举动中,我知道父亲在村子里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