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耽美电子书 > 飞越疯人院 >

第2章

飞越疯人院-第2章

小说: 飞越疯人院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寸高的扫地机器”的暴力形式。灭绝的威胁和把一个强壮的人简化为机器似乎是那个难以捉摸的“联合机构”的杰作的一部分,联合机构是一个同化个人来实现自身公司利益的实体,是一个对于阻挡其前进道路的任何东西无情鞭打、切割和清除的机器。布罗姆登似乎是这机器及其目标的不合拍甚至有些破损的零件。
  布罗姆登对于联合机构及其机器的看法是他的旧日伤口造成的:政府建设水电大坝使得他的家族部落失去了捕鱼的地方。在梦境中恐慌的一刻,他将联合机构的隆隆声描述为“很像你深夜站在巨大的水电站大坝上听到的声音,展示着那股低沉、无情而残忍的力量。”他听到工人们“流畅地贴身经过其他人,他们的身体贴得那么近,我甚至听到濡湿的身体撞击的声音,就像鲑鱼尾巴拍打水面时发出的声音。”之后,在又一次令人寒颤的恐慌中,他回忆“美国内政部用一个碎石机埋葬了我们的小小部落。”这大坝就是机器的一部分,影响了人和鱼的机器,他们(它们)都难以抵御它的力量,破坏他们(它们)生活方式的力量。克西有关印第安人的经历和对于破坏力的义愤,在遭遇门罗帕克老兵医院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我爸爸曾带我去看在北俄勒冈举行的“彭德莱登牛仔竞技大赛”。他会让我独自待在那里一两天。我会和居住在那里的印第安人一起玩。我通常坐长途巴士回去,经过哥伦比亚河峡谷,他们正在那里建设达尔斯大坝,以便给俄勒冈的那个地区供电,灌溉田野。但是大坝会淹没赛理罗瀑布区域沿着哥伦比亚的古老捕鱼地。政府在用脚手架来建大坝。当我第一次来俄勒冈时,我曾看见印第安人站在那些脚手架上用三齿鱼叉叉那些试图跳上瀑布的鲑鱼。政府已经买下了他们的村落,把他们搬到了路对面,并在那里给他们盖了新的小屋。(肯?克西访谈录,《巴黎评论》,1994年春)
  一次,当克西和他父亲离开“彭德莱登牛仔竞技大赛”赛场时,一个印第安人牙缝里咬着一把刀,故意撞上了迎面开来的一辆给大坝工程运送管子的柴油卡车。这自杀行为给克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亲眼目睹了有人愿意为了捍卫一种生活方式而作出最大的牺牲,而这种生活方式没有任何开发商可以用钱买走。用一种也许不太恰当的比喻,印第安人体现了梭罗的观点“在野性里蕴藏着世界的救赎”。大坝代表着破坏一种生活方式以服务于另一种生活方式的机器。在克西的世界里,精神病院执行了类似的任务。但是自然不也一样吗?克西的小说的题目取材于一首摇篮曲,戏谑地邀请对文明和自然的机制之间进行比较。杜鹃窝也许仅仅是疯人院的一个趣名(也是女性生殖器的俚语),但是一般将杜鹃和疯癫联系在一起主要是因为杜鹃令人不解又残忍的行为。在自然界里,杜鹃把它们的蛋放在别的鸟窝里,每个窝放一个蛋。由于新生的杜鹃和其他的继兄妹间没有联系,它会把其他的蛋甚至活的小鸟扔出去。这是一个被遗弃者变成暴君的过程,无序、错置和竞争主宰了任何合理的设计。达尔文认为杜鹃的行为是一种本能,从而辩说自然的规律是物竞天择而不是神的仁慈设计。没有东西可以逃脱在某个点上被自然的手段所毁灭:印第安人用古老的捕鱼技巧引诱和捕捉毫无戒备的鲑鱼;鲑鱼被引诱游到上游产卵然后死去。文明的陷阱和自然的陷阱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 想看书来

序言(4)
疯人院里最有知识的病人哈丁认为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他赞扬疯人院的秩序让他想起自己在达尔文所谓的捕猎者和猎物机制中所扮演的角色:“这个世界……属于强者,我的朋友!我们存在的仪式是基于强者通过吞噬弱者而变得更加强大,我们必须面对这一切,不是说这是对的,而是说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必须学会将它作为自然世界的法则来接受。兔子们接受他们在这一仪式中的角色,接受狼作为强者。为了自卫,兔子变得狡猾、容易受惊、难以捕获,当狼来时他能够挖洞躲藏,并且他忍耐着、持续着,他知道他的位置。”由于对世界的这种僵化的看法,哈丁有可能把自己的生活变成一部迪斯尼的卡通片。哈丁成为了某种少见的知识分子的缩影,他们本来是一艘空船,但由于生活在一堵墙后,这堵墙帮他们界定了自己。自然也许残酷,但相比于那些试图去摒除异质的单一制度,它还是有更多自由的。克西与这种单一性斗争,也和那些试图驯化人类精神之野性和不可预测性的人们进行着斗争。
  精神病医生在《飞越疯人院》中是处于边缘的。病房体现了中层管理者的噩梦,布罗姆登把护士拉契特想象成了确保联合机构及时高效运转的小喽啰。她的名字就暗示她作为一个齿轮爪的角色,只允许齿轮朝着一个方向。她越生气,就越像机器,也就越滑稽:“……于是这下她真的放开了,在她粉刷过的脸上,微笑扭曲成了肆无忌惮的咆哮,并且她膨胀得越来越大,像台拖拉机一般大,她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我能够闻到她身体内部机器的味道,就像你能闻到超载的汽车发出的味道。”布罗姆登发现拉契特的包里没有作为人的迹象——“没有粉盒、口红或其他妇女用品,而似乎塞满了一千种今天她要用的零部件——车轮和齿轮、擦得冰冷锃亮的嵌齿、像瓷器一样微微发光的小药片、针头、镊子、钟表匠用的钳子、铜线圈……”他看她就像一个卡通或者喜剧人物,掩藏在她选择的面具里。
  作为大护士她有时候显得可笑,但是她的操纵的技能和通过含沙射影进行破坏的能力,使她成了一个阴险的、令人愤怒的工具。她以一种不可动摇的貌似神圣的虔诚执行着自己冷漠的职责。一个前军队护士——作为军队的一份子,她丝毫不带感情色彩地工作,她像清教徒那样掩盖自己的性征,显得不可捉摸、不近人情、面目可憎。她代表着一个渲染泛滥温情的文化,这文化把装腔作势的作风带到了工作场合,以填补那里由于缺乏强势的精神或者道德权威而造成的真空。为了让妇女安分守己而灌输给她们的虔诚和为公益奉献的精神,在她的手里成为了权力和阉割的武器。这个捕食猎物的慈善之兽利用精心测算的利益安抚病友,让他们不知所措。哈丁赞扬她,强调说“她甚至在周末休息的时候还慷慨地在城里做志愿者,以进一步造福人类,她会准备各种各样的慈善物品——罐头食品、奶酪、肥皂等——送给经济上有困难的某对年轻夫妇……这对夫妇对于她的善行永远感恩戴德。”的确她的慈善行为并非她份内的义务,而她对感官愉悦的排斥代表着一个清教徒的社会对于其所不能控制的东西的恐惧。她在无意之中仍受制于那个社会。
  布罗姆登很清楚地表明,如果真的有一个最大的恶棍,那就是联合机构:“……不仅仅是大护士一个人,而是整个联合机构,全国范围内的整个联合机构,才是真正的巨大力量,而大护士不过是他们的一个高级职员。”但是布罗姆登或者哈丁都没有指出是联合机构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导致有些人疯了,丧失了行为能力,而另外一些人能够超越他们自身的局限性和眼前的障碍。《飞越疯人院》中根本的对立面不是疯癫和清醒,而是自由与不自由。克西的作品所提出的问题是在一个被无情又无形的机器所控制的世界里,自由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机器一般僵化而病态的世界里,杂耍者兰道?帕特里克?麦克墨菲从天而降,一个红头发的危险品,就像布罗姆登(和哈姆雷特)一样,假装疯癫,目的是为了逃避通过劳动来偿还债务的伟大的美国游戏。一个自信的人,一个新教职业伦理和资本主义精神的蹩脚模仿者。麦克墨菲激发了病房其他病友的信心,同时也赚走了他们的钱:“他是一个流浪者、一个四处游荡的伐木工,后来部队招收了他,教会他一件他最有天赋的手艺,就像他们教会一些人行骗,另一些人游手好闲一样,他说,他们教会了他赌博。从那以后他就专注于把自己奉献给各种层次的纸牌戏。”他也许可以是《正午》中撼动大多数人弱点的警官威尔?肯,但是他的非道德性使得他太难以捉摸,从而无法成为某一事业的英雄。他在朝鲜战争中服役的记录给了他能作出英雄事迹的光环,但是具有讽刺性的是,他成功地组织了囚犯从朝鲜监狱里逃跑,自己却进了美国的监狱。有关他的任何高尚的理想都很快会被他的野性和性暴力的幽灵所打消:“麦克马里?兰道?帕特里克,由州政府从彭德莱登劳改农场送到本院来进行诊断和可能的治疗,三十五岁,从未结过婚,因为在朝鲜囚犯集中营领导了一次成功的越狱而获得杰出服役十字勋章,之后因为不服从命令而不光彩地被部队开除,接下来是一连串的街头斗殴和酒吧打架的历史,以及因为酗酒、攻击殴打他人、扰乱治安、再三赌博而数次被捕,还有一次逮捕是因为——强奸。”尽管他声称指控他的是法定强奸(即与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但是没有人知道该相信他多少,他似乎也不是很在乎。他用狂野而粗鲁的笑声来应对所有试图驯服他的清规戒律,暂时激活了疯人院死寂的世界。正如麦克墨菲名字的缩写所暗示的“每一分钟都在革命(Revolutions Per Minute)”,他让任何权威——甚至是他自己——都无法长期占据着权威的宝座。最终,他最大的把戏也许就是阻止了别人过分依赖他来获得救赎。

序言(5)
麦克墨菲像一个田园牧歌里的巨人大踏步走进病房,意在让城市世界的精致显得荒谬,浑身散发民主党人甚至人民党人的气息,但他其实两者都不是。他很男人,带着“从田里来的人的尘土味,汗味和劳作的味道,”与此形成对比的是病房里“杀菌剂、锌药膏、脚气粉、尿臊味和老年人的酸臭粪便味、宝宝乐婴儿软食的味道和眼药水的味道……机油的香蕉味,以及有时候烧焦了的毛发的味道。”他追随凯鲁亚克的狄安?莫里亚蒂的精神,其“聪明是……耀眼而完整的,没有令人疲惫的知识分子的负担。而且他的‘犯罪性’又并非令人愤怒或嗤之以鼻;它是美国式的快乐,发自内心的野性的爆发;它是西方的,西风……我所有的纽约朋友们都处在消极的、噩梦般的位置上:要记录社会,并给予社会他们疲惫的书本的或政治的或心理分析的理由,但是狄安仅仅是在社会中飙车,渴望面包和爱情,他不在乎其他的东西,‘只要我能够把那个带着某样小东西的小老朋友放到她的两腿之间,天哪,’并且‘只要我们还能吃,孩子,我嘛?我饿了,我饿死了,我们现在就吃吧!’……”
  哈丁的智力和教养让他像是急性病人部的主席,他居高临下地嘲笑麦克墨菲对于弗洛伊德和荣格的无知,但是麦克墨菲用他在农场习得的智慧使哈丁学校男孩似的书呆子气相形见绌。麦克墨菲把病房想象为斗鸡场,其权力属于能够把其他所有鸡的眼睛啄出来的人。对这个颇具讽刺意味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他加入了自己很有见地的弗洛伊德似的分析,将大护士比做一只大鸡,一个专制的阉割器,以文明的名义啄食病人们的命根子。在他看来,她是一个“割卵蛋的屠夫”。“我见过成千上万这样的人——老的、年轻的、男人和女人。他们散布在全国各地,在人们的家里——这些人竭力使你感觉弱小,以便你能听从他们的命令,遵守他们的规则,按照他们希望的方式生活。”麦克墨菲愤怒了,他的怒火从冷静的外表和冷眼旁观的背后燃烧出来,捲向使人软弱无力的控制和迫逼。并且因为其受害者没有意识到这种迫害,其怒火愈加炽烈。
  麦克墨菲张扬地和失败者团结一致,是他最让人消除戒心的把戏之一。他既为自己也为别人,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病房里的第一猛男,或者像他说的那样——“疯子老大”,可以将一切为己所用的那种人。他成为了蛊惑人心的政客,在给予周围的人他们想要的东西同时,也扩大了自己的权力:“一个顶尖骗子的秘诀在于能了解你想要什么目标,以及如何让你觉得你正在得到你想要的。”他鼓励周围的人开怀大笑而不要怨天尤人:“我能听到的就是抱怨、抱怨、抱怨,抱怨大护士、工作人员或者医院,斯甘隆想要把整个地方都炸了,塞弗尔特抱怨他的药片,弗里德里克森抱怨他的家庭问题,你们所有的人不过是在推卸责任。”但是麦克墨菲也说他之所以能成为一个“具有奉献精神的爱人”,要怨那个他童年时遇见的九岁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