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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飞越疯人院-第19章

小说: 飞越疯人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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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手充分照顾到两个休息室,并且,我请你不要靠着那块玻璃,你的手油腻腻的把玻璃都弄花了,那意味着其他人额外的工作。”他把手猛地拿走,我看到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停住了,意识到她没有留给他说任何话的余地,除非他想开始咒骂她。他的脸和脖子都红了,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就像她今天早上所做的那样努力控制自己,告诉她他很抱歉打扰了她,然后回到牌桌那边去。
  病房里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斗争开始了。
  十一点钟时,医生来到休息室门口叫麦克墨菲,请他到他的办公室去面谈一下。“我总是在新病人入院的第二天和他们面谈。”
  麦克墨菲放下扑克牌走到医生面前,医生问他昨晚怎样,但是麦克墨菲仅仅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一下。
  “麦克墨菲先生,你今天好像在沉思嘛。”
  “哦,我还算是个爱思考问题的人,”麦克墨菲说,然后他们一起向大厅另一边走去。他们就好像是过了几天以后才回来的,两人谈笑风生,显得非常愉快,医生正擦试眼镜上的眼泪,看起来他一直在笑,麦克墨菲又恢复了他厚脸皮的大声嚷嚷和大摇大摆的姿态,整个午饭期间他都是那个样子,一点钟时,他是第一个坐到位子上等着开会的人,往他待的角落看过去,他的眼睛幽蓝而倔强。
  大护士拿着一筐笔记和她的一群实习护士走进了休息室,她从桌上拿起日志本皱着眉头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一整天居然没有人打其他人的小报告),然后走到门边她的座位上,从膝盖上的筐子里拿出一些文件夹飞快地翻过,直到她找到了有关哈丁的文件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我们针对哈丁问题的讨论很有成效——”
  “啊哈——在我们探讨那个之前,”医生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打断一下,讲讲我和麦克墨菲先生今天早上在我办公室的谈话。事实上我们是畅叙旧日时光,是这样的,麦克墨菲先生和我发现了我们有一个共同之处——我们上的是同一所高中。”
  护士们互相看了看,心想这人怎么了,病人们瞄了瞄麦克墨菲,他正不停地点头,笑呵呵地等着医生继续往下说。

《飞越疯人院》第一部(14)
“是的,同一所高中。并且,在我们缅怀过去的时候,我们碰巧提及了学校曾经组织过的狂欢节——相当不可思议的、喧闹的庆祝场面,学校布满了各种装饰、绉绸横幅彩带、摊位、游戏。这一直是学校里每年最重大的活动之一。正如我向麦克墨菲提及的那样,高中三年级和四年级时我都是高中狂欢节的主席——那奇妙的、无忧无虑的年代啊……”
  休息室这下真的变得很安静了。医生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很丢丑,大护士看着他的样子无疑肯定了这点,但是他没戴眼镜,所以没看到。
  “总而言之——不要再继续脆弱地展示我的怀旧之情了——在我们的谈话过程中,麦克墨菲和我开始想知道,大家对于在病房里组织一次狂欢节的态度如何?”
  他戴上眼镜又偷偷瞄了四周一眼,没有人对这个主意欢呼雀跃,我们当中的一些人还记得几年前塔伯试图组织一次狂欢节,以及其糟糕的结果。医生等着大家回答,但大护士身上所展示的沉默笼罩着每一个人,似乎在说我倒要看你们谁敢挑战我。我知道麦克墨菲不能回应,因为他是参与策划这个狂欢节的人,正当我想没有人会这么傻而主动打破这个沉默时,坐在麦克墨菲右边的契思威克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闷哼一声站了起来,一边揉搓着腋下。
  “呃——我个人认为,你看——”他低头看了看麦克墨菲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拳头,弗里德里克森竖起的硬硬的大拇指就像是赶牛的刺棒头一般——“狂欢节是个很好的主意,可以打破这里千篇一律的生活。”
  “没错,查理,”医生说道,很感激契思威克的支持,“狂欢节也不是完全没有治疗价值的。”
  “当然,”契思威克说,看起来高兴了一点。“狂欢节有很多的治疗意义,的确如此。”
  “会很、很有趣的,”比利?彼比特说。
  “对啊”契思威克说,“我们可以做到的,斯皮威医生,我们一定能的,斯甘隆可以进行他的人体炸弹表演,我可以表演在职业性治疗时学的扔环把戏。”
  “我可以算命,”马蒂尼一边说一边眯眼看着他头上的某个地方。
  “我比较擅长于通过看手相来进行病理诊断,”哈丁说。
  “好、好,”契思威克说道,两个巴掌一拍,之前还从未有人支持过他说的任何东西。
  “我自己,”麦克墨菲拖着声音说道,“如果能开个轮盘赌局我会很荣幸,在这方面我还有点经验……”
  “哦,有数不清的可能性,”医生说。他坐直了身体,感到心里暖呼呼的,“是的,我有一百万个主意……”
  他又充满热情地讲了五分钟之久,你能感觉到有很多的主意他和麦克墨菲已经探讨过了,他描述了游戏、摊位,说到卖票,然后突然停了下来,就好像大护士的目光准确击中了他的两眼之间。他对她眨了眨眼问道,“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拉契特小姐?搞个狂欢节?在这儿,在病房里?”
  “我同意狂欢节也许会带来一些治疗的可能性,”她说,顿了一会,再次让沉默从她身上暴发出来。当她确信无人挑战她时,她继续说道,“但是我也相信在做决定之前,这么一个想法应该由员工会议讨论一下,你不这样认为吗,医生?”
  “当然,请理解,我只是想先试探一下大家的态度。当然,首先该由员工会议讨论,然后我们再继续我们的计划。”
  每个人都明白狂欢节的命运注定如此。
  大护士轻轻拍打着手里的文件夹,重新开始控制局面,“好吧,如果没有其他新的事情——如果契思威克先生能够坐下的话——我认为我们可以立即开始讨论,我们还有——”她从筐子里拿出腕表看了看——“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所以,正如我——”
  “哦,嘿,等一下,我记得还有其他新的事情,”麦克墨菲举起他的手,手指一弹。她看了那只手很久才开口说道:
  “是的,麦克墨菲先生?”
  “不是我,斯皮威医生有话要说。医生,告诉他们你想到的有关听力困难的人和收音机的主意。”
  大护士的头几乎不易察觉地轻轻动了一下,但是我的心却突然狂跳起来。她把文件夹放回筐子里,转向医生。
  “是的,”医生说道,“我差点忘了。”他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两手手指尖放到一起,我能感觉他还沉浸在狂欢节的遐想中。“你看,麦克墨菲和我谈到了病房里的老问题:年轻人和老年人混在一起的问题,这对于我们的团体性治疗并非是最有益的,但是有关部门说,因为老年病房人满为患,确实没有办法。我会第一个跳出来承认,对任何人来说,这绝不是一种令人愉悦的状况。但是,在我们的谈话中,麦克墨菲和我碰巧想到了一个可能让两个年龄组都更加愉快的主意。麦克墨菲提及,他注意到一些老人好像有听力困难,收听不到收音机,他建议扬声器可以开得更大,以便听力较弱的慢性病人能够收听到。我认为这是非常人道的建议。” 。。

《飞越疯人院》第一部(15)
麦克墨菲谦虚地挥了挥手。医生对他一点头,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告诉他,我之前收到过一些年轻人的抱怨,说收音机已经太大声了,非常影响谈话和阅读,麦克墨菲说他没有想到这点,但是他提及,如果那些希望阅读的人不能获得一个安静的地方,把收音机留给那些想聆听的人,那真是遗憾,我对此表示赞同,正当我准备不再讨论这个事情时,我碰巧想起病房开会时用来放桌子的那个旧浴盆间。除了开会以外,我们根本不用那个房间。当初那是为水疗设计的,但由于现在我们有了新的药物,也不再有这种需要了。所以,大伙觉得把那个房间改为第二休息室或游戏室,如何呢?”
  小组成员什么也没有说,他们知道下一个表演的该是谁。大护士再次把哈丁的文件夹合起来放在膝盖上,手交叉放在上面,看了看房间四周,就好像会有谁敢开口说话似的。当她很清楚在她说话前没有人会说什么时,她把头再次转向医生,“听上去是个不错的计划,斯皮威医生,我感谢麦克墨菲先生对其他病人利益的考虑,但是我非常担心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来照看第二个休息室。”
  很明显这事就到此为止,她又开始打开文件夹。但是医生对这事考虑得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了。
  “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拉契特小姐,但是由于留在这个休息室和扬声器相伴的大多数是慢性病人——而且其中大多数都禁锢于休闲室或轮椅——在这里一个看护和一个护士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制止任何可能的骚乱或暴动,你不觉得吗?”
  她没有回答,也不在乎他有关骚乱和暴动的笑话,她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其他两个看护和两个护士可以照看浴盆间里的人,也许更容易照看,因为现在的休息室面积更大。同志们,你们觉得怎么样?这个主意行吗?我对这个想法相当有热情,我说我们试试吧,观察几天看情况怎么样,如果不可行的话,我们仍然有钥匙把它再度锁上,不是吗?”
  “对的!”契思威克说,拳头往掌心里猛地一击,他仍然站着,就好像害怕再靠近麦克墨菲的那个大拇指一般,“对的,斯皮威医生,如果那不可行的话,我们仍然有钥匙再把它锁上,你说得没错。”
  医生看了看四周,发现所有的急性病人都在点头微笑,他觉得他们看起来似乎对他和他的建议感到非常的满意,他脸都红了,不得不擦了一两次眼镜才能继续说下去。看到这个小男人如此为自己感到高兴,让我心里痒痒的,他看着大家不停地在为他点头,继续说道,“好的,好的,”把双手往膝盖上一放,“非常好,既然这样,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我好像忘记了我们今天早上本来计划要讨论什么事情?”
  大护士的头又急速地动了一下,她弯腰从筐子里拿起一个文件夹,略显笨拙地胡乱翻了一下文件页,手看起来好像在颤抖。她拿出一页纸,在她读出来之前,麦克墨菲又站了起来,举起他的一只手,重心不停从一只脚上移到另一只脚上,拖着长长的、深思熟虑的声音说:“我有话要说。”她停止了乱翻,僵住了,就像今天早上她的声音冻住了那个黑男孩一样,这次轮到麦克墨菲冻住了她。当她僵住时我的内心就有种慌乱的感觉,于是麦克墨菲说话时我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我有话要说,医生,我一直渴望知道前两天夜里我做的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你看,在梦里的似乎是我,但好像又不是我——就好像我是看起来像我的其他某个人——就像——就像我爸爸!是的,就是他,我爸爸,因为有时候我看到我——他,我看到有个铁条从那人的下颚骨穿过,就像曾经发生在我爸爸身上那样——”
  “你爸爸的下颚骨曾被一根铁条穿过?”
  “喔,现在好了,但是当我还是个孩子时他曾是这样的,大约十个月的时间一根大金属条从他的下颚骨这边进去那边出来!上帝,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弗兰肯斯泰因①,有一次当他和伐木厂的一个水池工人发生争斗时,他的下巴被砍了一斧——嘿!让我来告诉你们那个事故……”
  她的脸仍然很平静,就好像她铸造并粉刷了一个她想要的样子的模型,自信、耐心、沉着,再没有微小的抽搐,只有那可怕的冷冰冰的脸、红色塑料里压出来的平静的微笑、光洁平滑的额头、没有任何显示弱点或忧虑的皱纹。冷淡的、描画过的大大的绿眼睛仿佛在说我可以等待,也许现在我失去了一个筹码,但是我可以耐心等待,一定要耐心、镇定和自信,因为我知道我不会输的。

《飞越疯人院》第一部(16)
有一分钟我认为我看到了她落败的迹象。也许我真的看到了。但是现在我明白形势并没有逆转,病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偷偷瞄她,想看看她对于麦克墨菲如此这般操纵会议做何反应,而他们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她太强大了,强大得无可击败。她就像一个日本雕塑一样占据了房间整整一半,你不能把她搬走,反对她也无济于事。今天她也许输了一场小小的战斗,但这只不过是她一直在赢并且还将继续赢的大战中的一场微不足道的战斗。我们一定不能因为麦克墨菲而奢望一切有所不同,让他引诱我们进行某种愚蠢的表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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