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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飞越疯人院-第18章

小说: 飞越疯人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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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其实在毛巾下是穿着短裤的。
  我想她肯定宁愿他在那块毛巾下面完全是赤身裸体,而不是穿着短裤,她瞪着他短裤上两只跳跃的大白鲸,一言不发、怒火中烧。这超出了她的容忍度,过了整整一分钟她才恢复了足够的平静开始转向矮个黑男孩,她的声音因为失控而颤抖着。她是如此的愤怒。
  “威廉姆斯……我相信……我告诉过你,今天早上我到病房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把护士站的窗户擦干净了。”他像个黑白瓢虫似的慌忙跑开了。“还有你,华盛顿——还有你……”华盛顿几乎一步就跑回到了他的水桶边。她看到了我,但是这时候一些病人已经走出了宿舍,正纳闷我们这小撮人在大厅里干什么。她闭上眼睛努力集中注意力,她不能让他们看到她脸色苍白,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了。她动用了全部的自制力,小白鼻子下面的两片嘴唇渐渐合拢,开始上下活动,就像已经足够热的金属线闪闪发亮了一会,当融化的金属开始凝固时突然变得坚硬、冰冷和出奇的黯淡。她的嘴唇分开,舌头就像一块矿渣似的伸到嘴唇中间。她的眼睛睁开了,它们具有和她的嘴唇一样的那种奇怪的黯淡、冰冷和缺乏生气的样子,但是她装得若无其事地开始例行公事地道早安,以为病人们还没睡醒,可能注意不到她的反常。

《飞越疯人院》第一部(11)
“早上好,塞弗尔特先生,你的牙齿好些了吗?早上好,弗里德里克森先生,你和塞弗尔特先生昨夜过得还不错吧?你们的床紧挨着,不是吗?顺便提一下,我被告知你们两个擅自处理了你们的药——你让布鲁斯吃你的药,不是吗,塞弗尔特先生?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件事情。早上好,比利,我来上班的路上碰到了你母亲,她让我一定要告诉你,她每时每刻都想着你,知道你不会让她失望的。哈丁先生——看看你的指甲又红又粗糙,你是不是又啃你的指甲了?”
  就算一些问题是有答案的,但在他们能回答之前,她已转向仍然穿着短裤站在那里的麦克墨菲。哈丁看到那短裤时吹了一声口哨。
  “还有你,麦克墨菲先生,”她说,微笑着,像糖一样甜,“如果你炫耀够了你的男性躯体和花哨内裤,我想你最好回到宿舍里穿上你的绿色病号服。”
  他向她和其他盯着他的白鲸短裤指指点点的病人们压低帽檐致意,一语不发地回了宿舍。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在她还没把玻璃护士站的门关上前,她那毫无生气的红色微笑就消失了——他的歌声又从宿舍传到了大厅里。
  “她把我带到她的客厅里,用她的扇子给我扇、扇、扇凉”——当他拍打他的光肚皮时我能听到啪的一声——“在她妈妈的耳朵边低语,我爱、爱死那个好赌博的男人了。”
  宿舍一腾空我马上开始打扫,我是冲着麦克墨菲床下的尘螨去的,但是我闻到的东西让我第一次意识到:自从我来到这个医院,这个挤满了床的大宿舍就有四十个成年男子在里面睡觉,里面一直有一千种黏糊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杀菌剂、锌药膏、脚气粉、尿臊味和老年人的酸臭粪便味、宝宝乐婴儿软食的味道和眼药水的味道、发霉的内裤和袜子的味道(即使刚从衣物保管室拿回来也有发霉的味道)、浆洗过的亚麻布的僵硬的味道、早晨嘴唇发出的酸臭味、机油的香蕉味,以及有时候会有的烧焦了毛发的味道——但在此之前,在他入院以前,我从未闻到过从田里来的人的尘土味、汗味和劳作的味道。
  吃早餐的时候,麦克墨菲一直以一分钟一英里的速度谈笑风生,他以为大护士一定快崩溃了,但是他不知道他只是在她放松警惕时抓住了她,而这如果这算什么的话,那也不过是让她更加努力地巩固自己。
  他一直努力做小丑想让大家笑一笑,困扰他的是,他们最多就是微微咧咧嘴,或者偷偷窃笑一下。他刺激坐在桌子对面的比利?彼比特,用一种神秘的声音说道,“嘿,比利男孩,你记得那次我和你在西雅图遇到的那两个让人心痒难搔的女人吗?我搞得最爽的一次啊。”
  比利突然从他的盘子上抬起眼睛,张开了嘴,但什么也说不出来。麦克墨菲转向哈丁。
  “如果不是因为曾经听她们说过比利?彼比特的传奇的话,我们本来不会那样不假思索地就把她们捡起来。‘比利?大棒?彼比特’,那些日子里大家都那样叫他。那些女孩正要离开时,其中一个突然看着他喊道‘你就是著名的比利?大棒?彼比特?著名的十四英寸长的家伙?’比利头一闪,脸红了——就像他现在这样——我们是稳操胜券啊,并且我记得,当我们带她们到旅馆以后,有个女人的声音从比利的床传过来,说,‘彼比特先生,我对你很失望;我听说你有十、十、——看在上帝的份上!’”
  麦克墨菲一边大喊哎呦,一边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还不时地用手指戳一下比利,直到我觉得比利因为难为情和傻笑都快要晕过去了。
  麦克墨菲说,事实上这个医院唯一缺乏的东西,就是像那两个令人心痒难骚的尤物一样的甜美女人。医院提供了他睡过的最好的床,提供了多好的桌子,他弄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对被锁在这里如此闷闷不乐。
  “看看我现在,”他把一个杯子举到灯下,“六个月来我得到的第一杯橙汁。哎呦,真是不错。你们知道我在劳改农场时吃的什么早餐吗?我得到的是什么样的招待?是的,我能够描述它看起来是什么样,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早到晚这些饭菜都是烧得黑乎乎的,有土豆在里面,看起来像是粘屋顶的胶水。我唯一肯定的是:那不是橙汁。看看我现在:熏肉、烤面包片、黄油、鸡蛋——厨房里的那个小甜心居然问我咖啡是否要加奶,还谢谢我——还有一大杯很不错的、满满的、沁人心脾的橙汁!是的,你付我钱我也不会离开这个地方!”

《飞越疯人院》第一部(12)
他很快和每个人融洽相处了,跟厨房里倒咖啡的女孩说好了出院后要跟她约会,他赞美黑人厨师煎出了他曾吃过的最好的鸡蛋,他拿了好几个配着玉米片吃的香蕉,告诉一个黑男孩说他也会给他拿一个,因为他看起来很饿的样子,黑男孩眼珠一转,看了看坐在大厅另一头玻璃护士站里的大护士,说看护不允许和病人一起吃东西。
  “违反病房规定?”
  “对的。”
  “很不幸,”麦克墨菲在黑男孩鼻子底下把三个香蕉依次剥开吃了,告诉黑男孩说,任何时候你想让我帮你偷一个出大厅的话,山姆,你尽管说一声。
  当麦克墨菲吃完最后一个香蕉时,他拍拍肚子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一个大个黑男孩堵在门口,告诉他病人必须坐在食堂里到七点半时一起离开。麦克墨菲瞪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身看着哈丁,哈丁点了点头,于是麦克墨菲耸耸肩回到了位子上,“我肯定不想违反这个该死的规定。”
  食堂尽头的钟显示现在是七点十五分,撒谎说我们在那里只坐了十五分钟,而你知道其实已经至少一小时了。每个人都已经吃完,靠在椅子上等着钟的指针指向七点半。黑男孩把“植物人”狼藉不堪的食物盘子拿走,将两个老人推下去冲洗去了。食堂里一半的人都把头放在胳膊上,想趁黑男孩们回来前打个盹。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没有纸牌、杂志或者图片智力游戏,只能睡觉或盯着钟。
  但是麦克墨菲无法保持安静,他必须做点什么。他用勺匙拨弄了盘子里的食物残渣大约两分钟后,准备做点让自己兴奋的事情。他把大拇指勾在口袋里,头往后一靠,一只眼瞄着墙上的那只钟,然后他揉了揉鼻子。
  “你知道吗——墙上的那个老钟让我想起赖利堡射击场的靶子,在那里我得到了我的第一块奖牌——神枪手奖牌,和‘夺命眼墨菲’的美称。谁愿意放下可怜的一小块钱,赌我可以把这坨黄油扔到墙上那个钟的中央,或至少扔到钟面上。”
  他拿到了三个赌注,把一小块黄油放到他的刀上用力一掷,黄油粘到了钟左边的墙上,离钟还有六英寸的距离。每个人都非常孩子气地要他支付赌债,当他们还在取笑他,问他到底是夺命独眼还是夺命双眼时,给“植物人”冲洗的矮个黑男孩回来了,每个人都看着自己的盘子,立即安静了下来。黑男孩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本来他很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但是老曼特森上校不停左顾右盼,看到了墙上粘着的黄油,于是他指着那坨黄油,用他耐心的声音开始叽里咕噜地说教起来,就好像他说的话有什么意义似的。
  “黄、油……是共、和、党……”
  黑男孩看了看上校指着的地方,看到了那块黄油正像一只黄色的蜗牛从墙上慢慢往下滑,他眨了眨眼,但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费力气四处查看是谁扔上去的。
  麦克墨菲用胳膊肘碰碰坐在他旁边的急性病人,和他们低声耳语起来,他们都立即点了点头,他把三块钱放在桌上,往后一靠。每个人都在椅子里一转身,看着那块黄油歪歪扭扭地从墙上开始下滑,接着静静黏在那里了,突然猛地往下窜,在墙上留下了一条明亮的轨迹。大家都一言不发地看看黄油,然后看看钟,又再看看黄油,钟这会儿开始走了。
  七点半差半分钟时,黄油掉到了地上,麦克墨菲赢回了他输掉的所有的钱。
  黑男孩如梦初醒地将视线从墙上的那条黄油移开,说我们可以走了,麦克墨菲走出了食堂,在口袋里叠着他的钱。他把胳膊搂在黑男孩的肩上,一边走一边架着他向大厅那边的休息室走去,“山姆,今天已经过了一半了,我的老伙计,我才勉强扳回老本,我得赶快加油啊,把你安全地锁在那个橱柜里的那摞纸牌取出来好吧,我想看看我的吼声能否盖过那个扬声器。”
  麦克墨菲花了大半个早上加足了油,玩了多次二十一点,这下不是赌香烟,而是赌借据了。他把二十一点的牌桌搬了两三次,试图躲开那个扬声器,你可以看到那个扬声器越来越令他不安。最后他走到了护士站,拼命敲打玻璃,直到大护士在她的椅子里一转身,起来开了门。他问她能否把那个地狱般的声音关掉。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背靠在玻璃后面的座位上。毕竟没有一个半裸着身子到处跑的野蛮人来扰乱她的心情,她的微笑安稳而坚定,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非常愉快地告诉麦克墨菲:不行。 。 想看书来

《飞越疯人院》第一部(13)
“你不能至少把音量关小一点吗?并不是整个俄勒冈州都需要听劳伦斯?威尔克每小时演奏《鸳鸯茶》三次啊,整天没完没了!如果它能小声一点,我能够听到桌子对面喊的赌注,也许我可以继续我的二十一点牌戏——”
  “麦克墨菲先生,你已经被告知了,在病房里赌钱是违反规定的。”
  “行,那么把音乐关小点让我们能赌火柴或钮扣——把那该死的东西关了好吗!”
  “麦克墨菲先生,”她知道病房里的每一个急性病人都在听他们的谈话,她等了一会儿,等平静的学校教师似的口吻渗入了她的语调才继续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认为你表现得非常自私。你没有注意到除了你自己还有其他人在这个医院里吗?这里还有些老人,如果音量太小的话,他们根本就听不到收音机。那些老人也不能阅读或玩拼图游戏——或者打牌赢其他人的香烟。对于曼特森和基特林这样的老人,那个扬声器里传来的音乐是他们唯一能拥有的娱乐,你想把这些从他们那里夺走吗,只要可能,任何时候我们都愿意听取建议和要求,但是我认为你在提你的要求之前,至少应该为其他人考虑一下。”
  他转身看了看慢性病人那边,明白她说的话多少有点道理,于是他摘下帽子,用手往头发一撸,接着转向她。他和她一样清楚所有的急性病人都在倾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是的——我从未想到这点。”
  “我觉得你是没想过。”
  他摸了摸绿色病号服领子处露出来的那一缕红发,然后说道,“好吧,嘿,我们把纸牌游戏搬到别的地方你觉得怎么样?其他的房间?例如,你们开会时放桌子的那个房间,其他时间那个房间里什么也没有,你可以打开那个房间让玩牌的人进去,让老人们在外头听他们的收音机——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笑了笑,又闭上了眼轻轻地摇晃着脑袋。“当然,你可以在其他时间把你这个建议跟其他工作人员说一下,但是恐怕每个人的想法都会和我的一样: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充分照顾到两个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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