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令如山-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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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国内的靠山已倒,再背井离乡的去到国外,就凭他一人之力,糊口都成问题,更遑论给林微和聂臻幸福。
他把船票撕成碎片散于风中,对着巨大树干狠力飞踢,也解不去心中烦忧。
他穷过,便害怕再次跌落贫穷的深渊。再以一人之力闯荡江湖、白手兴家,打下大片江山?
他突然觉得自己雄风不复再,已有垂垂老去的苍凉。
这6亿,无论如何,他都要从虎口里夺回来。
彭品娟一直陪着朱武,因为聂皓天的死,整个军界惋惜哀悼之时,前蓝箭特种兵团及猎狼分队的部众是最受打击的队伍。
而这些人当中,就以陆晓、赵天天、刘春华、朱武等人,与聂皓天生前关系最为密切融洽。
聂皓天于他们来说,是首长、是挚友更是兄弟手足,他走了,朱武们的心也死了一大半。
但作为一个军人,他们又得把这些悲痛强埋于心,脸上不露过份悲色,只在午夜里,一杯接一杯的悼念伤怀。
“你真的相信,聂司令死了吗?”鼓品娟心疼的把朱武的头按到自己的怀里:“我是不相信的。”
怀里的男人声音冷沉:“为什么不信?人都下葬了。”
“我不相信,老天爷会舍得让他死,我更不相信,微微姐舍得杀他。”彭品娟俯头深情的亲他:“就像我,宁愿死,也不会舍得杀你的。虽然我很爱你,但如果和微微姐比,我的爱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他抬起头,皱眉望着她,指尖扫过她细长的眉:“小娟,不要爱我!”
“为什么?爱又不是说给就能给,说收就能收的。”
“我们身边的女人,注定没有好结果。”
正文 第219章 聂臻快跑
项飞玲推开门,酒后的她,眼前所见一切尽迷蒙。静静立于窗前一个挺拔身影,高大的身材,只安静站着便有不凡气度。
像她思念不止的男人,她扑上前去:“皓天,皓天,是你吗?”
她激动的拉着他的手,把他的身子扳过来,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笑睥着她:“项飞玲,你难道不是一直盼望着聂皓天能早死早超生的吗?”
“狂讯?”项飞玲甩开他的手,抚着自己疼痛的头,晃了几下,清醒了一些问:“你怎么在这儿?”
“和你谈一笔生意。”他把窗帘放下,看着她。她清冷的笑:“我不喜欢谈生意,我最不喜欢做生意了。”
从前,会有那么多的交易,只是因为想要得到一个人。而这个人死了,再也不会回来。
她曾经那么的恨,恨他的负情狠心,更恨他对另一个女人的专情专一。因为太痛,恨不得他死。
但当他安静的躺在墓园,她那颗恨不得他死的心,却荒凉得这么的绝望。
“他是死在林微的枪下的?”她喃喃的问狂讯:“他居然想死都甘心,连死都要死在她的手上。”
“你恨林微?”
“我当然恨她。”她拔自己凌乱的额发:“说吧!有何贵干。”
“我在海外的帐户,被聂皓天与国际刑警做了手脚,户口被冻结,我的钱拿不回来了。”
“狂讯。”项飞玲讶异地:“你的帐户冻结,和我有关吗?”
狂讯不以为意地:“林微和你有关吗?”
“你的意思是?”说起林微,项飞玲醉红的脸上更加红得厉害:“除非你让林微死,否则免谈。”
“那是不可能的。”狂讯正色的样子,显出几分狰狞:“但我可以,给你林微的孽种。”
“林微的孽种?”
“对,她和聂皓天的儿子。我如果不是穷途未路,也想着要和微微、聂臻做个快乐的一家三口。但虎落平阳,我如果一定要出卖一个,才换得回我的财富,我当然选择出卖那个孽种。”
“项飞玲,看着林微幸福和儿子一起,你难道就不恨吗?”
恨,她当然恨。她如今所有的不幸都因林微这个女人,而林微还杀了聂皓天,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还能得到幸福?还有聂皓天的儿子陪伴左右?
“狂讯,你想我怎么做?”
“只要你能帮我把帐户解冻,我就把聂臻送到你的面前。”
“我要个孽种有什么用?”项飞玲长长的叹气:“聂皓天都死了。”
“泄气用啊。”狂讯踏近一步:“我只要你帮我想办法把资金解冻就行了。”
项飞玲东倒西歪的坐到长椅上:“狂讯,我不是不想做你这生意,是这生意我没本领做。徐展权已死,各个部长都心机深沉,别说我了,即使是大伯,也不敢轻举妄动。你的钱,我估计国内没人会冒险帮你。”
“那笔钱,我们可以分成。”
“哈哈哈……”狂讯最后的急切暴露了他的企图心,项飞玲不禁大笑:“就你那一点点钱?我们会和你冒险分成?狂讯,你果真是穷途末路了。”
窗外,闪电突起,刺破这黑暗的天际。项飞玲的三层宅子,有几辆黑色车子驶近。狂讯迅猛的转身,项飞玲在后小跑着跟了几步,狂笑着望着他退如丧家之犬:“哈哈哈,我一定会让你的帐户被冻结一生一世,我要让林微和你一起,共贫苦共卑贱。”
狂讯从后院子里走出去,等候他的亲信属下野牛,与他一同从后巷子夺路而逃。
风声中奔走的他们,听得陆晓在项飞玲的院子里大声嚷:“狂讯,你所有的资金都被冻结,这辈子,就让你的手下和你一起,在异国他乡捱苦捱穷、受尽人情冷暖吧。”
狂讯回到老巢,闭门不纳。他们这一行人,除了他和林微母子,还有10余名心腹亲信,目标巨大,因此藏身之点极难寻找。
这一处,乃是当初徐展权为他专门开僻的秘密基地,极端隐秘。林微站在院子外,看着高插云宵的绿树林带绵延千里,野牛走近她,问了句:“红蔷姐,讯哥的海外资金被冻结了?”
林微冷洌的睥着他:“徐展权已倒台,他对付的人是聂皓天,陆晓那帮子能让他安乐的出国享福?6亿,他只是消失了6亿而已。”
“6亿?”野牛那满脸横肉狠狠的抽了几下。
聂臻在旁边用棍拍打着树枝,有妈咪在身边,小家伙明显活泼又调皮了很多。他看着妈咪,大大的眼睛张着,童言无忌的嚷嚷:“6亿是多少啊?妈咪,是不是有6亿,狂讯叔叔才能给野牛哥发工资啊。”
林微细心想了想,微笑道:“野牛哥是不用发工资的。”
“哗,野牛哥难道不用吃饭的?”
野牛哥嘴角的横肉又再狠狠的抽了抽:妈的,野牛哥不用吃饭,野牛哥只喝酒吃肉嫖女人。
他哪一样的喜好,不用花钱?奶奶的,6亿,够他吃几十辈子了,就这么没了?
狂讯向来对属下大方,收卖人心的本事也强。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年来,他们跟着狂讯出生入死,拿命相搏,就是为了能嚣张跋扈、大鱼大肉的生活。
因为狂讯的金钱和他许下的宏伟蛋糕,野牛们都是以性命赌明天,但这明天眼看就要输得干干净净了?
野牛不甘心的走进狂讯的房间,犹豫良久才道:“当年,我们与意大利黑手党的汤姆士曾有过交集,据闻此人在欧洲政商界手段滔天,我们应该找他,碰碰运气。”
狂讯:“我知道,但他哪能轻易联系上?”
“我有办法。”
野牛从院子里开车外出,他接狂讯的密令,要联系上汤姆士,为海外资金的解冻贡献力量。
车子开出大片林区,到达蜿蜒山路,车子巅岥,车后的箱子里传来几声敲击。野牛停车,把车后座的真皮扯开,皮夹里钻出一个小小的身子,小家伙长长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闷死我了。”
野牛又开动车子,白了身后的聂臻一眼:“能出来就不错了,哪还那么多意见?”
聂臻在车后座上瘫着睡好,一边大呼吸一边道:“野牛哥,我妈咪给了你那么多钱,一会儿,我爹哋又要给你好多钱钱。”
“所以呢?”
“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不然,小臻死翘翘了,野牛哥你就收不到钱了呵。小臻好值钱的呵。”
“哼……”野牛抽了几下嘴角。要不是你这小东西真的很值钱,他才不会冒险把聂臻送出林外。
狂讯的资金已冻结,他跟着狂讯,性命攸关不说,最重要的是以命打拼多年,最后连毛都没抓到一条。
聂臻,这个聂皓天的亲生子,却是一笔流动的巨大宝藏,他审时度势,自然会应了林微的交易。
林微在据点,私下给了他一个秘密户口的存折,数额巨大,即使狂讯资金冻结,他也赚不了那么多。
而林微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野牛能把聂臻安全的运出去。除了这个户口,还会有另两倍的进帐。
只要他把聂臻交给接头的人,此后金山银山享之不尽。
同是虎口谋食,还是为自己谋后路比较实际。
他为狂讯联络汤姆士,根本就是个幌子,目的便是运聂臻出山。
据林微所言,在林区外约30公里的陡峭海岸的第三块礁石,会有人在此等候,与他接头。
但他并不会全信林微的话,钱这东西,放在银行其实并不如想像中安全,正如狂讯的6亿。
他在乡镇的一个小银行里,把存折里的钱汇到自己的帐户,并取出大笔现金装箱,这才稍稍安心。
驱车往海岸线上奔,林微所指示的接头地点,极其隐蔽。因为这一处海岸礁石林立,水深陡峭,现又是冬春交界的倒春寒时节,阴雨连绵中,海边甚是寒冷,因此鲜少人在此经过停留。
野牛牵着聂臻爬到海傍的礁石,远处的第三块暗礁在雨中被洗刷得像一块黑色的宝石般光滑。他正要爬上石礁的顶部,越过这块礁石,到前方与接头人会合。
细雨突然变大,从海洋那方泼过来的冷水微咸,带着海洋的湿冷,极大的雨点打得他眼前迷蒙,远处礁石后,一个矫健敏捷的男人向着他的方向飞跃而来。
他举高手,雨点淋在头顶,沿着额角流到他突然暴张开的嘴巴里,腥甜的血液带着海风的咸意,直达他最后的感观。
“啊……”他的惊叫声散在风雨中,身子向后急速坠下,头部重重的跌进礁石之间的缝隙里。
“野牛哥……”聂臻在雨中的呼声急切,他倒下时袋里的现金在空中撒开,一张一张的被雨打湿落在他的头顶。
眼前一片又一片的现金,如此的迷眼。最后的意识里,从后礁石向野牛跃过来的男人语气焦急,提着他的衣领:“人呢?小臻呢?他在哪里?”
“项……”野牛咽下最后一口气。后礁石扑来的男子狠狠的把他的尸首摔开。他越过礁石,雨水把血迹冲淡,就连礁石边本应留下的脚印也清除。
他飞身向前急奔,海边公路一辆黑色车子在雨水中绝尘而去。
他跃上野牛的车子,才开了几米远,突觉车内异常,瞬间他敏捷的打开车门,跳了下车。
“噼啪”的爆炸声,在他的身边升起漫天黑烟,熊熊烈焰在雨水下烧了很久才停歇。
男子站到海傍的最高处,盘延向下的海边山路,一辆黑色车子极速向下漂移。他开了通讯:“陆晓,黑色大众别克越野车,1分钟前驶出海边山路,到达r镇国道205。”
“是。”
陆晓尊敬而焦急的声音顿住,黑衣男子在雨中急速转身,回到野牛的身边,在他的尸体上摸出手机、通讯号和一个定位跟踪仪。
“漂亮姐姐,你是我爹哋派来接我的吗?”聂臻稚嫩的童声响在身边,项飞玲侧脸看着他。
果然是聂皓天的孩子,长得帅气俊朗不说,还有这种胆色和定力。
她紧跟着野牛的车子,伺他不察时把野牛一枪击毙,从野牛身上迸出的血花就溅在聂臻的脸上,她冲近时,野牛的身子正急速的向着缝隙处坠落,又是脑浆与血肉齐飞。
这样的画面,聂臻站在礁石前,虽无措,却无普通人家小孩应有惊慌。他坐上她的车子来,一直安静,并无过多挣扎,但一双沉静的大眼睛动都不动,项飞玲却直觉他在打着坏主意。
只因他是聂皓天的儿子,再小,她也不会对他掉以轻心。
她眉头轻皱,却笑得灿烂:“对啊,我和你爹哋是好朋友,他有事,让我先来接你。”
“唉……还有什么事,比自己儿子还重要?”
他小大人的叹气,显得真实的失望,项飞玲突然冰冷的道:“你爹哋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
“没有。”一直安静的小聂臻终于抬起头来,急急的与她争辨:“我爹哋没有死。我妈咪说的,还没有见到小臻,他一定不会死。”
“呵呵……我改天带你去给他扫墓。”看他着急生气,大眼睛里涌上了急切的泪水,项飞玲不禁心头大畅:“什么是扫墓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地里埋着你的爹哋。”
“不是的,你这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