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令如山-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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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这一次任务的重要性,他本意是生擒狂讯,以狂讯的性命为挟,以换回儿子的自由。但是,微微这时候却出来搅局,真是欲哭无泪。
但是,他又不忍让她知道,他已经明瞭了此间真相。她这么久以来的隐忍不告,皆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吧?
因为怕他也像她一般受人所挟,才刻意的隐瞒,让自己毫无顾忌的走自己的路。而他现在,也不适宜让任何人知道:他聂皓天已然洞察一切。
如果暴露的话,那必然逼得对手把“宝贝”这一王牌祭出来。那时他必然投子忌器,这一招鱼死网破,他胜算不大。
他一定要在敌人察觉之前,悄无人息的把孩子救出来,才可永绝后患。
事情凶险,他便更不能乱。
他轻轻的亲着她的脸,她睡着时也拧紧了眉心,五指紧紧的握着枕角,时而瑟缩着轻哼。
微微,这些日子,你到底是用什么心情来面对我,隐瞒我?
这么悲伤而沉重的负担,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来为你分担?孩子,宝贝儿,你怎么舍得不让我看看?
不,她曾经和他说过的,只是他没有细心的用心来倾听。
“我们的孩子,他必然是个男孩子。他像你一样聪明,脸蛋长得像你,眼睛更像你,就连耳朵也是一模一样的。他还像你一样爱枪爱炮,爱玩车车,小小年纪便臭美、装酷、还耍帅。他最喜欢装成个小大人一样,坐在石椅子上扮沉思……”
她那时,以鼻尖来顶着他的鼻尖,捧着他的脸和她一起幸福的晃啊晃:“是不是很可爱?”
“嗯,真是太可爱了。”他那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还一直亲他,亲得口水和泪水把他的脸都染湿了:“他是世界上最可爱,最聪明的孩子了,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宝贝儿啊!”
微微,你曾经这么认真真实的告诉过我的啊,我们的儿子,你曾经这样说给我听……是我,没有相信你。
那时候,我恨你爱着狂讯,恨你变得不择手段,甚至怀疑你是另一个人,我的心瞎了,所以听不到你的苦和泪。
“微微,帮我再生一个孩子!”他轻轻的亲她,在她的脸颊处,男人的嘴角泛起了浅浅的笑痕。
苦涩的,却又如释重负的笑。
门外几声轻敲,他迟疑的下床,喝了一点安神制剂的林微,翻转身子又再睡过去。他披衣下床,门外,刘春华的亲兵向他敬礼:“首长!”
“有要事?”
“刘团长要我来领罪,我们中伏了。”
聂皓天冷酷的看向他,他低着头:“赵伟恩被劫走,4名队员受伤,一名伤重。”
聂皓天转过身去:“春华呢?”
“团长无恙。”
“好。”他关切地:“赵伟恩伏法也是他罪有应得。只要兄弟们没事就行了。受伤的兄弟,要小心看顾。与医院沟通:用最好的药,最适当的治疗。”
“是,首长!”亲兵敬礼退下,心中感恩。
赵伟恩的作用何等重要,单看徐展权千方百计、百战不挠的暗杀计划便可知道。今晨,赵伟恩在半途中,在下车小解的时候,便已暗暗被刘春华在田地里接走。
赵天天和首长,自然是去对付狂讯了,而赵伟恩已由刘春华再次顺利转移。但难以想像的是,最后居然还是让徐展权半途截劫,把赵伟恩给劫走了。
今天,这么重要的人给弄掉了,首长竟然也没过多责怪,还关心伤员。
首长虽然一向待子弟兵如亲人,因他天生冷傲,士兵们对他敬畏者居多。但是今年以来,首长却越来越有人情味,变得平和而容易亲近了。
刘小晶醒过来,眼前暗暗的墙,空空的斗室,潮湿而污浊的空气使她的四肢的搔痒一阵重似一阵。
她动了动脚,却发现足上吊着沉重的铁链子。她冲着这没有窗门的空屋大喊:“喂,赵天天,我一个弱女子,你要不要这么狠?”
居然关她在这种地方,又潮湿,又闷热,还黑暗。
“我手无寸铁,有必要还要锁链子吗?”她用提了提脚边的脚链,沉重的冰冻的铁链,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
她的身份彻底暴露了。既然聂皓天能早就算定了位置,反而把她和狂讯截击,那么也就表示,赵天天其实早就晓得她是奸细了。
那个她自以为隐秘的窃听器,也成了他反监听的工具。
当兵的男人,你不能和他们玩心机啊!一个比一个都要狠啊。
“是啊,我为什么认为我能骗得了你呢?即便你是和聂皓天一样的多情种,我也不是林微那样的解语花啊。我没有本领让你爱上我,又有什么本领赢得你的信任呢?”
她喃喃自语,在这寂寞黑暗的处地,喉咙越来越焦渴,心绪越来越浮躁。
空气稀薄,让这间黑屋就像慢慢被放空的气球。四处悉索的响,她极恐惧的缩起了脚掌,才发觉脚踝处的关节痛入骨髓。
“咝咝”的爬行声渐近,脚边的链子被拖动,老鼠?
她闭上眼睛,不让自己惊叫出来。女人嘛,应该很害怕老鼠的,但她作为一个军人的后代,却要害怕这种鼠辈,那就太不像话了。
她其实也有过娇滴滴的岁月,也曾在赵天天的面前做出百种娇媚,但如今,她却怯于去展示自己的脆弱。
如果一直不软弱,她就可以自我麻醉的说:他不怜惜我,因为我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可怜。
如果她已经可怜得不能再可怜了,还是得不到他的眷顾,这颗心也会有点疼的吧?
她这样可怜的想,拖着疼痛的腿缩到了墙角。
小王在监视屏幕里看着,不忍心的皱起眉心:“赵队,人是铁饭是钢啊,她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
赵天天冷冷注视着屏幕:“墙角不是有碗水吗?”
“那水被老鼠爬过的。”
“怎么?被老鼠爬过的水,就不是水啦?”
“呃……”小王在房子里踱步,瞪着赵天天的背影怨念:果然是铁石心肠赵魔王啊,虽然她是出卖了我们,但也许有苦处啊。即使不念着她在聂家大宅子时,天天花心思煮的团年饭,也要念着,她在你宿舍里给你煮了半个月的米。
正文 第203章 既然是当妈的人
“小王。”赵天天突然的叫,把正中脑补领导不对的小王吓了一跳:“赵队,我没骂你。”
“你这个二愣子。心里早骂死我了,以为我不知道?”
“赵队,你会读心术啊?”小王一经揭穿,登时按捺不住了:“晶晶她再不对,也是个女孩子,我们要审要问,也得先用点斯文的法子。即便对赵伟恩这十恶不赦的,我们也没用这么阴损的招对待。
“赵伟恩有用。”赵天天站起来睥着他:“她有用吗?”
等着赵天天走出监控室,小王才鼓着嘴巴:“她有用啊,她会煮饭。”
没错,小王就是想吃饭了。他和刘小晶在聂家大宅子里时混得最好,一起吹过气球包过糯米籺,吃过甜品食尽广东菜。
他始终无法相信,那个心灵手巧、精通厨艺的天真小丫头,会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监视屏幕里,关她的小黑屋传来脚步声。
赵天天轻轻的压低身子,黑暗中一双黑亮的眼珠子盯着她,像在黑暗中闪耀着的鹰隼的眼睛。
“不会求饶,也不会尖叫吗?”赵天天冷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顽强的咬紧了唇。他又再冷笑:“是谁教你的?连痛,也不会哭吗?”
“嗯啊……”她脚上传来剧痛,脱位的脚踝发出骨擦音,驳骨之痛不可抵挡,她压抑着不求饶,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他的肩膊,低头一口就啃下去。
他的肩膊被她死死的咬紧,手上的力量却没有放松,掌指用力的在她的脚踝处又作了两下搓推。她只死命的把男人咬紧,死死的,用尽可能的力气。
心智装得再如何坚强,终究还是个女孩子。一天一夜不喝,再经历这种驳骨之痛,她虽没痛得惨叫,却“嘤”的一声倒在他的怀里。
哼,倒是更会装了!
小王对自己的魔王首长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赵天天居然能在给她接好骨头之后,任得她在自己面前晕倒,扶都不扶一下,便出闸关门。
好,你狠,你够狠!
早晨的阳光倾泻进来,林微抬起沉重的眼皮,摸着自己微麻的腰身,晕乎乎的分不清昼夜。
好像前一刻她正以枪指着虎爷的胸口,下一刻枪声响起,却是聂皓天举枪在山顶上对着狂讯……有点模糊的记忆,艰难拼凑起来,才发现,短时的迷茫只是因为睡得太多,因而出现时间的错位,而不是小说里狗血的失忆片段。
如果真的失忆就好了,即使不能全部失去,也让她失去自己的子弹击在虎爷健硕的胸口上的那一段记忆啊。
一直怀揣着这样的罪恶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可是她又不能离去,为了小臻,也为了聂皓天。
他恨死她了吧?所以,要泄他的心头之恨,她必得好好的活着,以让他一枪爆头,才可让他重获新生。
她一向心疼他,在电视里看着虎爷追悼会的短短片段,她看着他惨白的脸,才明白“祸水”这个词,她越来越配得上了。
床边的杨红医生很不和蔼,脸色极度的严肃。她们还没察觉林微已醒来,因而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一向严肃认真,骂人的时候嗓门特大的杨红,此刻嗓子压得细细,竟温柔了许多:“你说你这老公怎么当的?一个孕妇,你还把她弄得五痨七伤?”
“孕妇?”聂皓天的声音惊喜,却又透着不确定:“不可能的,哪有那么巧?”
“还巧?你和她很纯洁,一直开房不洞房?”
杨医生你说话还真是直接。她听得出聂皓天已经臊了:“洞是洞了,但以前洞过那么多次也没成,怎么现在就成了呢?”
他笑得有点傻,补充了一句:“突然有了宝贝儿子,幸福得有点不习惯啊。”
“切,没出息。”杨红语气少了责备,给他安排道:“林微她身子本来就虚弱,要怀上也可以说很不容易,是个福份。你们得好好珍惜。”
“嗯,我知道。我会陪着她。”
“行,多卧床休息,走动也要有人在旁边跟着,还有饮食初期要清淡,菜谱要多样化。你最好找个专门的月嫂,反正首长你有钱。”
“是,是,我有钱,我很有钱!”
能把军区司令教训得点头又哈腰,杨红很有成就感的再放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口头医嘱,便离开了。
留下聂皓天在床边傻傻的笑。他一直握紧她的手,痴痴的看着她的眼睛,细语轻诉:“你听到了吗?微微,我们有孩子了。”
“嗯,我们不是早就有了……”她突然的跳起来,暗自后怕自己差点迷糊中说出“孩子”的秘密,却才又想过,他在和她说“孩子”。
“你说什么?”她讶异的望着他,他微笑着:“我说,微微,你有了我的孩子。”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怀孕了?”
他双目含情,眸光的彩色晃得她头晕。她软软的倒回被窝里:“怀上了?”
“既然是当妈的人了,以后要乖一点,不能任性。”
她闷闷的咬牙:“不任性的话,做女人还有什么意思?”
他俯头温柔的亲她,的确,要是她不再任性的话,他会少很多乐趣。
怀上了啊,虎爷,你期盼的小小外孙。她心中悲喜交集,拱了拱身子,把他的手指甩开:“我觉得,正常来说,你似乎不应该对我这样子的。”
“你觉得,正常的我应该对你怎么样?”
“上次,你还想开枪射死我。”
“嗯,我是个混蛋。”
她在被子里皱起眉头,始终不明白,难道因为她怀孕了,他就能对虎爷的死没了仇恨?
“聂皓天,你是不是又骗我?”她翻过身来盯着他,他心中惊骇,脸上却坦然自若:“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会骗你的。”
现在,已经是万不得已了啊,微微!
她又闷闷的侧过头:“说不定,等孩子生出来,你们聂家有后,我还没出月子你就把我五马分尸。”
“噗……”他用力的揉她的发:“胡说八道。”
她躺着不起来,连饭都不肯起来吃。反正她怀孕了嘛,怀孕的女人,不是都得任性的吗?
现在,她怀上了聂家的金孙子,聂皓天便前事不计,但要是生下来,虽然未必五马分尸,但肯定也得血债血偿。既然能在他身边任性的日子越来越短了,那她现在就得加倍的任性儿。
从前怀着聂臻,8个多月的怀孕时光,她无数次的想像着,要是聂皓天就在自己的身边……那时的愿望是鄙微的,想着只要他在身边,自己一定做世上最乖巧最听话的孕妇。
但原来不是的,原来他在身边陪孕的时候,她不想听话,更不愿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