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令如山-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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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虎的心一下子沉甸甸的,握着树干的手微微用力。这突然而至的人,竟然是常委班子里的大红人,有心角逐天下的备选王者——徐展权。
徐展权阴冷的脸上没有表情,只哼道:“经狂讯提醒,我重新找人检验过赵伟恩的尸骨的dna,证实当晚爆炸被烧死的人,不是赵伟恩而是个替死鬼。”
“啊?怎么可能?”林微作惊诧状,徐展权瞪着她,威严十足的道:“聂皓天以为瞒天过海,便可釜底抽薪,但是,我没这么好骗。”
“徐部长英明,谁能骗得过你啊。”林微点头,又咬牙非常气愤地:“聂皓天也太狡猾了。”
“哼,现在你有两个选择:1、杀聂皓天,2,”
“我选二。”
“好,那明天你杀掉赵伟恩。”
徐展权这句话掷地有声,林微无助的望着狂讯:“赵伟恩关哪儿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杀得了啊。聂皓天现在对他,肯定像宝一样保护着,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赵伟恩人头不掉,那就让你儿子的人头落地。”
“什么?”林微惊咦,声音失控的颤抖着:“狂讯,你怎么可以?”
你居然把宝贝的秘密交给了徐展权?你这不是让他送死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狂讯把脸转过去,不去看她惨淡的脸色,却见隔了5棵树的距离,似乎有暗影浮动。
徐展权一挥手,树后,孩童的哭声越来越近:“妈咪,妈咪……”
“小臻……”她失控的飞扑上去,一支手枪却顶在她的腰间。她泪影模糊,但见小聂臻被人提着领子,跪在不远处的小树前。
“宝贝。”她哭泣着,却被挟持着迈不开脚步。双手被徐展权的手下反转着锁死,面前的小臻被歹徒按着身子,头抬不起来,只能茫然无助的呼唤着:“妈咪妈咪……”
宝贝儿,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无能,救不了你!她以为,小臻被狂讯所挟,也只是换了个地方让人抱养,终有一天,她能想到办法救他出来。
但如今,此事竟已由徐展权插手,那么小臻的生命就……
“小臻……”她哀嚎,前方突然使力要向她奔来的小臻却被人反拖了回去,他被那人半吊着抱起,想要大声哭喊“妈咪”,嘴巴却被密密的捂紧。
徐展权看着她哭得肝肠寸断,迎着她仇恨的眸子,他毒辣地:“此前,我不知道狂讯竟有这么一张王牌在手,所以才误了这许多时机。狂讯心软,但我却会好好的利用。”
“姓徐的,你不得好死。”她徒劳的挣扎,手却丝毫不能动弹。
狂讯睥一眼挟着她的男人道:“放开她。有小孩子在手,她还能飞了?”
徐展权打一下眼色,林微的手脚回复自由,便要往宝贝的面前奔,却见抱着小臻的歹徒,持枪指在小臻的头顶。
她登时软在原地,摇着头,又咬牙:“好。我帮你们杀赵伟恩!”
“这才是聪明的合作的态度嘛。”徐展权微笑,狂讯却突然持枪向着红树林外射击,藏身在后的赵长虎,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奔出,手里早就抓住的大石块直直的向着徐展权的额头掷去。
石块来势甚凶,力度十足、角度精准刁钻,徐展权额头登时见血,直直的向着侧边倒,虎爷大喝一声:“皓天,你掩护我。”
聂皓天?徐展权一众人等均吓着向侧方一闪,林中却静谧的不见回响,而赵长虎却迅猛的攻到面前来。
擒贼先擒王,他和林微如今身处劣势,他要反败为胜,便得控制住徐展权。他如猎鹰般精准的动作却在触到徐展权的衣角时停住了。
一支手枪指着他的头,他愕然回望,林微红着眼睛,沉痛的望着他。他惨然长叹:“林微?”
“对不起,虎爷,我没有办法!”她哽着嗓子,他随着她的目光望向树林的另一方。树枝被风吹得瑟缩,一个便装歹徒紧紧的钳住一个孩童,孩童的左臂正涔涔的渗出鲜血。
“虎爷,他们要杀宝宝,我,我不能……”她看着虎爷,苍白的老人手里随手扯的棍子尖端尖利,差点便架中徐展权的颈脖。
徐展权从地上爬起来,和狂讯站到一块。他抢过狂讯手中的枪,反指着林微:“杀了他。”
“不,不……”她咬着牙摇头,手上的枪把剧烈的颤抖着。徐展权手指再一挥,聂臻痛哭着尖叫。
“不要?”她疯狂的尖叫着,枪转向对着徐展权,徐展权冷笑着:“开枪啊。让你儿子陪我上路。”
她摇头,茫然无助,像个被枪指着全身要害的可怜人:“求你放了他。”
“杀了赵长虎,我就让你儿子活过今天。”徐展权阴险的望着赵长虎:“虎爷,你今天看了不该看到的,所以,你只有死。”
“林微开枪……”
林中突起飞鸟,湿地的白鹅也引颈长啸。一个歹徒在后方大声报讯:“是聂皓天。”
“撤。”几乎在那一瞬间,徐展权和狂讯向着红树林的后方退。徐展权与自己人会合,迅速抓起聂臻,手枪指中他的头:“林微,我数三下,开枪,杀了赵长虎。”
“不要……”她举枪向着徐展权,徐展权心一狠,手指扣向板机。林微立时把枪指向赵长虎,耳边徐展权在发号:“1、2、3……”
“嘭!”树林内一声枪响,还夹着一声孩子的哭声,纷乱的脚步有秩的从反方向冲出密林。
正文 第199章 怎能不难过
红树林内,响起一声刺耳的枪声。聂皓天从林带的后方冲了进来,眼前血红的颜色,是他军途上见过的最悲痛的色彩。
林微的枪还握在手里,枪膛向外冒起淡淡白烟,一生伟岸、从来就连坐着都笔挺的赵长虎,身子沉沉的软倒,跪在她的脚下……
她看着他伟岸的身子跪倒在血泊中,平生纵横沙场的老将军,生命像时光一般无可阻挡的流逝:“那个,孩子……”
“他叫聂臻,是你的小小外孙。”她跪下,把肩膊给他依靠,远处聂皓天正从林外像疯子一般向着她们扑过来。
虎爷长长的喘着气,却绽出最后的笑容,笑着从嘴里呛出鲜血:“他好帅。”
“嗯,他很帅,很聪明,很像皓天。”
“从前,我错了。”他不能再表达他的歉意,靠着她肩膊的头重重的吊下来:“不要,让,皓天,知道……”
“嗯。”她哑着嗓子回应他,肩膊旁老人的身子向下滑倒,鲜红的血染满污浊的湿地。她仰天尖吼着痛哭:“外公……”
虎爷死了,在她的枪下……啊……
子弹掠过耳边,耳廓边几滴鲜血吹飞在风中。她泪眼模糊的把脸从赵长虎的身上抬起,几步之外,聂皓天持枪正指着她,子弹飞过她的耳边,他向天空又失控的开了一枪,长啸的他像野兽一般发出悲鸣。
“外公!”
“皓天。”她呆望着他,绝望的心因他的到来而有了依靠,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老人:“外公他,他老人家……”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他的枪握在手里,颤抖的手,摇着的头,向她缓慢逼近的脚步:“为什么?为什么,林微?”
他只是个老人,他是我最爱的亲人啊,你曾说过,在有生之年,让我好好待他,让我的人生少一点遗憾……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狂号着,眼里的疯狂化作复仇的阴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林微。”
她从地上站起来,手枪指向地面,呆呆的望着他:“你叫我林微?”
你终于相信,我是你的微微了吗?
“是,林微没有死,可是微微死了。”他狂吼着,失却理智的眼睛凶恶的瞪着她,像只用眼神便能把她凌迟:“不管你是谁?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
“你要杀了我?”她向后退,后方的土地,一刻钟前还站着她可怜的小臻:“你是说:你不要我了?”
“林微,你给我闭嘴。”他冲近了,外公的尸体倒在脚边,苍老的脸宠血色尽失。这个一生疼他护他的老人,在他的眼前倒下,死在他最爱女人的手上。
“外公,外公……”胸中的痛像一把尖刀把他狠狠的切割:“林微,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他狂叫着,手中的枪失控的举起,向着她的方向。
“呯呯呯”,身边的树桠簌簌,被他乱枪击下的树叶飘落在她的头顶。
她和他终于走到这一步,水火不容,玉石俱焚。
不管她是谁,他都不会再原谅她了。她和他这一场孽缘,到底是谁错了?
皓天,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可以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你了吗?
她心疼转身,肩膊边又射来冷枪,他痛却压抑着的嗓子:“林微,站住。”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冷狠的脸,她面容平静,似是也有了主意:“聂皓天,我要走了。”
“我聂皓天的手上,不会放过一个杀人犯,”
“你要抓我?”她惊诧的样子:“还是要杀我?”
他的声音淬了寒冰:“两样都要。”
她强装的坚强,在他的面前轻易就崩溃:“你都舍得?我以为,即便我是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你都会舍不得。”
“放下枪。”他大声的喝,却犹豫着没有上前。从前,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塞进怀里的女人,如今却希望离她隔绝万丈千里的距离。
她把枪扔在侧方湿地,小手捂着自己的眼,泪珠从她五指的缝隙处涌出来,她哑着嗓子哭,像个无助的孩子:“你不要我了?”
“闭嘴。”
“嗯,真好。”她放下手来,蹲下来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把尖刀,这把刀刚才架在聂臻的脖子上,还刺穿了他的胳膊。
刀面上残留着儿子的血迹,刀面残余的干净镜面映着她哭恸的脸。她突然反转身,一刀割破肩膊处的衣裳。
肩膊处盛开的紫红蔷薇花如饮满了血,因此从没一刻如此时一样的艳丽。阳光从高处的树顶射下,她反手突然向着那朵蔷薇花的正中心割下去。
整片的皮肤从她的身体割下,地上落着那朵真正染血的蔷薇,湿地上,它开得这般的好看。紫红的花色、精致的花瓣一重又一重。
她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清这朵蔷薇花,他为她亲手刺下的花儿。
原来,有些东西想要真正的看清,就必须把它真正的连根折下来。
她唇边笑意似哭,又以手捂着自己的双眼,一脚踩向地上的血蔷薇:“聂皓天,你终于不要我们了。原来,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难过。”
“……”
他看着她的身影急步隐入密林中,后方跟上的部队捅近他的身边,看着地上倒卧的老首长的尸体,人人皆瞩目悲痛。
朱武快步走近,沉痛的把他唤回现实中:“老大。”
他站直身子,人却委顿的向着朱武的身边靠,朱武把他扶住,耳边响起他轻轻的声音:“小武,原来,是这么的难过。”
她曾无数次像开玩笑般向他眨着眼睛:“你习惯一下,这样,到我真正离开的时候,你就不会太难过。”
微微,我又怎能不难过?
军中刚退休不久的昔日一哥赵长虎,在n市红树林保护区里意外遇袭身亡。全军哀悼,定于三天后在京召开追悼会,三军尽哀,全军悲痛。
林微,杀害赵长虎将军的嫌疑犯,由n市警局向全国发出通辑令,誓要把她辑拿归案。
赵长虎的追悼会盛况空前,他一生军功显赫,为官多年又清正刚直,深得军人爱戴,如今被刺遇害,更是引人伤悲。
聂进和聂皓天,以女婿和外孙的身份披麻戴孝,送别老人最后一程。
下葬的当天,阴雨连绵,又一个雾霾天气。凄风冷雨里,聂皓天束手站在墓前,新鲜的墓碑前,新盖上的泥土被雨水冲得松软而污浊。
聂进上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膊:“你外公,对得起将军这个名号。人生,总有些生死离别无法幸免,想开点。”
“爸!”聂皓天侧脸凝视着父亲:“你要保重。”
“我没事。”对于儿子难得的关心,聂进感动欲哭,抽了抽鼻子:“我挺得住的。在牢里这么久,我也没做让你丢脸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个好爸爸。”
“但我不是个好丈夫。”聂进黯然叹气,在这个悲凉的雨天,对亡妻的思念愧疚又像活水里的睡莲一般疯长。
“妈妈走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很难过?”聂皓天沉痛的问,却没有等他的回答:“爸,你已经是爷爷了。”
“什么?”聂进惊诧的抬眸,眼前的儿子立在雨里,再次跪在赵长虎的墓前,潇潇雨声里伴着他呛哑的嗓子:“外公,你看见他了,对吗?”
你看见你的小小外孙了,对吗?他帅不帅,好看不好看?是不是真的长得很像我?
陆晓走过来,给聂进一把伞,再撑伞与聂皓天一起离开。公墓的过道修得齐整,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