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令如山-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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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起码会给我一个解释。”她下意识的抹了一下眼睛,却没有泪,想是这些天来,懵懂之间竟都流干了,连和他争吵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记得,在这一周里,她在朝阳晚霞、落叶秋霜的影子里静静的等他,等他回来给她解释,等他重新给她倚靠。
他总是这样的,莫名其妙的惹她生气,却能瞬间便逗得她开心。这一次,她以为,他也能一下子就让自己原谅他。
“你是,回来赶我走的吗?”她没抬头看他,手捏紧被角,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感受到抬不起头的鄙微。
她很难过,比那一晚看见项飞玲在他的屋中那时,还要难过。
他不是简单的背叛,而是最决绝的移情。他甚至不想靠近她,侧过脸去还要闭上眼睛。
在公他是高高在上的首长,她只是毫不起眼的小兵;在私他是冷傲冷酷的天之骄子,她是俏皮捣蛋的淘气精……她看上去条件和他有太远的差距,但她却从不习惯在他的面前鄙微。
只因为他一直宠着她,惯着她,让她浑然忘记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其实并不具备抗打击的能力。
她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从前,他一直放纵着她的任性,她便以为自己赢了他,赢了天下。
她以为泪流干了,却不想只是要咧嘴假笑,唇边却潜入一滴热泪,咸咸的新鲜而刺激。男人想要离开的时候,总是无言,女人不舍归去之时,总是话多。
“项飞玲说,不光是那晚,这4年来,你常常带她去那儿,是不是真的?”
“我说过,不要提当年。”
“为什么不能提?”她冲着他嚷,眼里也有了恨意:“是因为你内疚是吗?是因为提了你也会觉得卑鄙无耻对吗?在那4年里,你和别的女人在那个家睡那张床……你很早就不爱林微了,为什么还要装得对她情深意重呢?你一边拥着别的女人,一边说着爱林微,你难道从来就没有被自己恶心到吗?”
“闭嘴!你给我闭嘴……”他狂怒的瞪着她,她在哭泣,在质问,那样悲伤而愤怒的大眼睛,泪珠一滴滴的滑下来像一颗颗被遗弃的珍珠。是的,他答应过微微:如果她死了,他就得当一辈子光棍。
在第一夜,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他抚着她的脸,亲着怜着忏悔着:“微微,我错了,我混蛋,我辜负了你……”
“不要原谅我,永远恨着我,微微!”
这就是他的忏悔,清晰的击溃人心。他真诚到流下男儿泪,可是再真诚又有何用?他背叛了她。
她以为,她和他是一场不死不灭的劫后重逢,却不知他在暗里已花开别枝。
她想:是要离开的时候了。自4年前那一次坠海,他和她便注定无缘。是她,太执着,把一场美好的幸福收拾成残缺的遗憾。
“这样也好,从此以后,海角天涯、我们再也无牵无挂。”她推开他,走到柜前收拾行李。
柜门打开,她愣了半天,才记得这里,没有一样东西,一件衣物是属于她自己的。他把她抱回这个家时,她来得干干净净,自当走得无尘无垢。
“原来这里,我什么都没有!”他看着她苦笑,就连这凄然的样子也像极了微微。
他记得她的身上还有伤,是他们在新疆被人追杀时,她从后包抄时被乱枪扫中的。
那时,他命令她先离开,可是她注视着他的眼睛说:“聂皓天,我不是你的士兵。我是你的老婆,你是我的男人,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她那时的眼睛有灼灼光华,让他感觉到幸福。幸运就是:即使人生的脚步在那一刻嘎然而止,我的身边仍然有你!
他从不怕死,只怕在生存的时候,她却已悄然离去。
……心被绞榨一样痛,他伸手把柜门合上。拖着她的手肘,牵她出门。
门外颓唐的坐在栏杆边的地板上的刘小晶,惊喜的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首长,是要开饭了吗?群姐准备好了,还有微微姐几天没吃了……”她加重语气:“滴水不进。”
他点了点头:“让人开饭吧!”
“是。”刘小晶欢天喜地的跑了下去,林微瞧着他:“我没有行李,不用吃饭,也能身轻如燕走得很远。”
“那就吃饱点,走得更远点!”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跟着他下到楼梯。他牵她也不似从前一样,紧紧的捏住小手,搂着小腰,恨不得她的身上有超强粘力的胶水粘在他的身上。
他只牵着她隔着衣袖的手肘子,目光不疾不驰。
瞧着他的身影,她觉得越来越难过:聂皓天,有一天,你会不会知道?会不会后悔,你今天让我这么难过呢?
她很安静的吃饭,吃得很饱,还因吃相狼狈而导致面前的桌面一片狼藉。聂皓天皱着眉,也是低头不语。
夜色深沉时,守在监控室的陆晓和赵天天,看着聂皓天在屋檐下,把林微给牵了回去。
她没有拿行李,但带着个小包,穿着正式的外套大衣,一看便是要出门,这么大半夜的,必然是离家出走。
看着老大把林微牵了回屋,他们在监控前都松了一口气。
赵天天记起傍晚在书房时,他问过聂皓天:“这个……微微,到底你要怎么处理?”
“处理?”聂皓天以手撑着额角,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不管如何,她始终跟过我,是我的女人,现在还怀着我的孩子,我总不能把她当废品一样处理掉。你们说,是不是?”
他问别人“是不是”,却并不打算要别人的回答,只一个人撑着额角寻思。那时陆晓唇边轻笑,赵天天便不解的缠着陆晓。
陆晓说:“老大其实心里也高兴,他终于有一个理由把她留在身边。”
那些天,聂皓天在外游荡,不肯回这个家门半步,却也未曾舍得让人逐她离开。依他的性格,知道她假冒了林微,欺骗玩弄了自己,在获知真相的那一刻,只怕他恨不得一枪蹦了她。
只是,他舍不得吧,还是会舍不得!她和他毕竟有过真情相对、生死交付的时刻。
也许她那时的情意是假的,但他那时的幸福却也是真的。
“为什么不让我走?”女人在屋檐下和自己的男人怄气:“我不是装模作样,让你哄哄我就完事,我是真的要走,再也不回来。”
“这个时候还走?”他扯她进到厅中屋角处。这个宅子虽然到处都有警卫监控布防,但只限屋外和庭院,为保私密,屋子里的动静在监控室是绝然看不到的。
他的声调很冷,但声音却比晚饭时要柔和:“如果一心要走,也不差在这一时。没必要赶夜路。”
“逃跑当然得半夜三更啊,白天我跑得掉吗?”她负气瞪他,却又记得不管是白天夜晚,他其实都不在乎她跑不跑了,以后,他不会再派警卫跟着她,不会控制她的人身自由了,因为他不要她了。
她明明打定主意要坚强,但泪珠儿却哗哗的滚了下来。他疑惑的皱着眉,晃了晃头,不看这双泫然滴泪的眼睛。
她哭,他便会难过,即使他逼使自己冷漠,但还是会难过,这真是不可理喻的事。
“你混蛋,你禽兽……我不要回去,我要走,这辈子都不回来,呜呜呜……”
他在黑暗里叹气,这个女人在自己的怀里撒着娇怄着气,声音像微微,小拳头落下时的力度像微微,就连那抽泣的喘息也像极了微微。
到底是她太像微微?还是其实他已忘记了旧时微微的样子,而习惯了眼前她的表情动作和亲昵?
“喂,你说话啊!喂……”她的声儿不可抑制的就软了,委屈:“你到底想怎么样?一直不说话,是要怎么样?”
“不要走!留在我的身边。”
正文 第173章 今日太险
林微呆住了,黑暗中聂皓天把她搂住,虽然不似从前那般紧到让她心安的拥抱,却也有他厚实的温度。耳边他轻声说:“我们就这样吧!”
“什么叫我们就这样吧?”她任性的推他,虽然自前一秒她还以为得他的温言软语是奢求,但当他真的软了,她却又不依不饶了:“凭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要走,我再也不回来,也不行吗?”
“为什么要走?”
“因为你不要我了!”她吼了一嗓子,他的答话急促:“好,我现在要你了,所以,你没有理由走了。”
“喂……”她被他扯上楼梯,楼梯的上下阶级,她仰头看到他如释重负的舒气,似乎有什么难题在他的脑袋子里解决掉了。
“我要走,不是和你怄气,我说了100遍了,你明不明白?”
“你要走,因为你生我的气。”他肯定的答:“那你不生气就行了。““哈,说不生气就能不生气?”她无语了,很头痛他这样蛮不讲理。
“之前,我也很生你的气,更生我自己的气。可是我们……”他的眼神移到她的腹部,眼睛泛起隐约笑意:“日子总得过的,即使生气,也还是要走下去的。”
“喂,谁要和你过日子,走下去?”
“微微不在,我的床也轮不到项飞玲来躺。这句话,我从前没有和你说过?”
“……哼!”她愣了半晌,嘴巴噘得高高的。原来他也知道,她生气这个啊!原来他也明白,他应该道歉的啊!可是他,为什么就狠心的气了她这么久呢?
可是,如他所说,日子总要过的,难道就一直怄着气离开他吗?她已尝过和他离别后的生不如死,所以,只要有一个理由,一点火花,她都会在他的身边安营扎寨,不舍不弃。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和项飞玲弄出那些事来,然后又这样让人家而原谅你。”她委屈地:“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相信你的,我也不是一定要深明大义的,有一天,也许我就信了项飞玲,就真的生气了,再也不回来了。”
“嗯。”他拔她的额发,她生气的时候,委屈的时候,似乎每一个时候,都像极了微微。
不,微微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搂着她的肩膊:“早点睡吧!”
她被他牵上房,身子不小心的粘上了他的肩膊,她的眼皮便开始沉甸甸的,拿条竹竿去撑都撑不开她的眼皮了。
就这么等待他回家的一周里,她没一晚睡得安稳,如今身边有他的体温和气味,她心思里所有的疑问,都也敌不过身体的疲惫。
他没有像从前一样紧紧的搂着她睡,但她还是睡得很香。双手紧紧的抓紧了他的手掌,而他似乎就这么在她的床前,坐了一夜。
她的梦里,似乎有一双眼睛,穿过层层迷雾,无比忧伤的看着她的眼睛。
“微微,4年后,我再次爱上了‘林微’,你不要生气。”
她醒来时,看见的便是他亮亮的眼睛,被窝里握着他手心的小手,无比的温暖。他微笑着:“起来,吃早餐吧!”
这一次的风波,似乎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不是感觉不出他的改变,不是看穿不了他的犹豫,她其实也能明白,她们的关系里存在着她所不明瞭的危险和隐忧。但她压制着不去深究盘问,只是再一次紧紧的环住他的手,跟随他的脚步。
有时候,不是我们太傻太天真,只是我们甘愿为爱掩耳盗铃。
早餐桌上很和谐,聂皓天像往常一样陪着她吃早餐,她的胃口一向好,所以平时的饮食并不需他费心。但今早,他用眼神强迫她,吃多了半个蛋糕,一只鸡蛋,她胃撑得胀胀连累心脏区都感觉到满足。
可是才刚吃完,聂皓天就表示要远行:快则三日,迟则一周。
这才回来半晚啊,又得离开一周?
林微最后的半只鸡蛋还在嘴里,一下子噎得双眼泛泪光。他伸手出来帮她扫背顺气:“你现在身子和从前不一样,别这么不小心的。”
她咬着唇,努力的回忆一个深明大义的首长夫人应该是何种气派的,然后睥着他道:“我说过,我不是时时都深明大义的。我不是那些名门正派在家里等老公回家的正房夫人,明知道你在外拈花惹草,还等待你回家宠幸。我会,我会……”
“你会怎么?”他以指尖扫了扫她的眉。
“我会离家出走!”本来这应该是句狠话,但她一下子没压住嗓音,声音飘出来竟然尖尖的像是很欢快。
他定定的望着她,不作言语。她被他这么瞧着,突然就有点心虚:“是,我是吓唬你的。我其实没有乱吃醋。”
他的眸子似是掠起浮光,幽暗的瞳仁里映着她沮丧的表情:“你是大人物,有正经事要做,我明白,我能体谅。”
突然的她又有点怒了,任性地:“为什么要我认错嘛。男人要出外,女人不放心,这不是很正常的嘛。为什么你看着我就像……”
还有一半的话儿被噎回喉咙里,他搂住了她,紧实的拥抱,颤抖的声音:“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吧。”
“又发什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