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前传斗佛-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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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不满地看看悟空:“我哪里不信佛了,我可是佛门忠实弟子。”
“佛门弟子不是应该讲究色既是空吗?”悟空讥诮道。
三藏笑嘻嘻,“我若不知道什么是色,又如何知道什么是空呢。”
悟空无语,这贼秃始终有他的一套歪理。
青荇绝望了,她握着匕首用力刺下去。
就在那瞬间三藏飞快上前,打落她的匕首。
青荇愕然。
三藏道:“我救你,只是我想救而已,绝不是因了什么慈悲什么浮屠。”
他又柔声说:“荇荇,你何必如此,我们始终是要走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这样吧,我们明天就离开。”
青荇本来已经绝望,没想到峰回路转,如此大的欢喜让她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似全身都已虚脱,指尖微微颤动,表情像是在笑,又似在哭。
她的腿软了下去。
三藏扶住她。
青荇倔强地扬起头,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忍回去,犹豫开口。
“三藏,谢谢你。”
“嗯。”
“还有,对不起。”
“嗯。”
“还有……”
“嗯?”
“不要叫我荇荇!”
“为什么,荇荇?”
(九)
天快亮了。
我们五人慢慢走在淡墨的天空下,湿润的青石板路上,马车在后面缓缓地跟着。
黎明的雾气淡淡的。
八戒对我说:“你刚才不是问我何以直呼奇怪吗?”
我点头。
他用手指了长街两旁的房屋,“你注意看那窗格子。”
窗格子上雕了个生物。
张牙舞爪,活灵活现,满是生命的张力,似要破窗而出。
“那便是螳螂。”
“这是螳族的人对他们的纪念。”八戒温和道,“我一进城就看到了,所以不觉惊讶。很少会有人雕这种残忍的生物在窗子上。”
我默然,也许在别人看来,吃掉伴侣的行为太过残忍,可是我们不是螳人,焉知螳人所想。
他们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不然他们不会在被变成螳螂后,还死死坚持自己的方式。
青荇开心了许多,她的脚步轻盈,眼神明亮。
她刚才见到我的时候还颇惊讶了一番,最后爽快答应替我们保密。
我看着她,无端端想起生生和小桃,她们的年龄,应该和青荇差不多吧。
顿时只觉胸口一痛,痛到快要流泪。
尾后针的毒明明已经解了啊。
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我肩膀。
一扭头,是悟空。
他淡淡地笑着,向前方努努嘴。
我诧异,抬头望去。
太阳升起来了,从远方苍翠群山中升起,微风中带来泥土与花的芬芳,草上的露珠闪亮得如同情人的眼睛,小鸟在树干上活泼地跳来跳去。
鸡打鸣,狗吠叫,人们开始起床,一个醒了的小女孩趴在窗户上好奇的看着我们。
又是新的一天了,不管过去怎样的悲伤,人活着总是要往前走。
我看着那个小女孩笑笑,手中突然变出一朵小小的花,向她扔了上去。
她惊呼,满脸开心,噔噔噔跑进大人房间。
“娘,娘,我看到仙女姐姐了。”
“囡囡乖,娘很忙,一边玩去。”大人平淡宠溺的语气。
我无声地笑了。
儿童的世界,大人永远都看不到。
(十)
到了皇宫,那女皇果然提出迎三藏为后。
三藏拒绝了。
那女皇也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盯住三藏。
三藏扬眉,微笑。
定定地盯了那女皇。
就如初见时一样。
若说女皇的眼神是刀剑,那三藏的眼神便是风月。
一个是凌厉刚烈,国君的不怒自威。
一个是温和轻柔,佛门的无相庄严。
而这凌烈正被温柔渐渐化去。
过了很久,女皇收回目光,淡定的说:“错过你,是我一生最大的憾事。”
她挥挥手,“你们走吧,关文我会叫青荇拿给你们。”
三藏行了礼,从容走出宫门,嘻嘻一笑。
“手下败将,居然还敢和我比眼力。”
青荇很快拿来了盖了大印的关文。
我抓起她的手:“青荇姐姐,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青荇浅浅的笑;“还能怎么办,在她身边,陪她老去。有些东西不说出来不一定是幸福,但说出来就一定是错误。”
我默默地看着她,这个聪明狡黠的女子,把心事深深浅浅的藏了,留给那个人的,只是关怀的眼神和怜惜的笑容。
可是,那个人,真的没看破吗?
向她挥挥手:“我们走了,保重!”
行至西城门,突然一阵大风,我们都给卷得立足不稳,惟独悟空气定神闲地向后连跳几步,悠闲地站着。
风渐大,一时之间只看见飞舞的黄沙,看不到悟空他们。
突然听见三藏欢喜地大叫:“美女姐姐,我跟你走。”
风息了,沙散了,三藏不见了。
悟空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玩味的一笑:“现在,开始狩猎!”
(十一)
我们一路追到了一座高山前。
山很高,很险,简直是直直地立在那里。
大家决定分头找。
我沿北面而上,大概走到半山腰,突然听到西面的高处传来八戒的惊呼,“沙师弟!”
我心知不好,赶紧向上疾飞去。
一到了那里,看见偌大几个字“毒敌山琵琶洞”
原来这里就是妖怪的巢穴。
再一看,沙僧昏迷在地上,八戒皱着眉头,悟空却不见。
“怎么了,这是?”我问道。
八戒道:“那妖精的毒颇有几分厉害,沙师弟被她蛰了一下。”
他又接着说:“小白,我进去帮大师兄,你先照顾下沙师弟。”
不等我回话,他就消失了。
什么妖怪,这么厉害?
我心里嘀咕着走向沙僧。
他躺在几块岩石之间昏迷不醒。
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他。
这个人,平常少话。脸色又一贯阴沉,大多数时候都只见着他背影,因为一休息的时候他就自动走到一边去,把那白龙马用力抹来抹去,日子一久,那白龙马都快变成红龙马了。
懒得理他,找了块石头顺便坐下。
等了大概半柱香时间,他们还没出来,我不禁无所事事地四下张望了一番。
这一望,却望出了我一身冷汗。
沙僧不见了!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发现?他还在昏迷中,难道是被妖怪趁我不注意给搬走了?糟了糟了,如果他有什么事情,我如何向三藏交代!
我拼命回忆,却仍然找不到任何线索,正想起身寻找,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凌厉的风。
极快极凌厉!
躲闪已来不及。
只觉得后脑一痛。
我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十二)
醒了。
我爬起来。
这里是哪里?
面前站了一个人,他带着面具,面具上的五官极漠然,冷冷的白,但不是那夜竹林外的那个人。
“你醒了。”他平静地说,“很好,我从不对昏迷的人下手。”
我揉揉头:“你是?”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拿到你的心脏。”
他的话说得很慢,可是他的手却出得很快!
很快,刹那间他的掌化为薄而锐的匕首!
我大惊,敏捷跳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取我的心脏?”
他冷漠道:“这些你都不必知道,你已经是要死的人了。”
我忽地笑了:“你也许不知道一件事。”
“我没兴趣知道。”他依旧冷冷的说。
“不,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不想枉死。”我笑笑摇头,对他说, “忘忧草是没有心脏的。”
“若是有心,又怎么能叫忘忧。”
他目光迟疑一下,淡然道:“有没有,我看看就知道了。”
他的手指在我心脏部位一点,又转身向着前面划了几下,那周围的一团空气缓缓流动,最后竟成了一个镜子般明亮的东西,里面隐隐约约有些什么。
血,肉,骨头。
那是我的身体。
该有的我都有了。
普通人有心脏的地方我却没有。
我看着他笑,猜想他面具下的脸是不是流汗涔涔,惨白一片。
他没有反应,默然看了良久,突然指着心脏的地方说:“那是什么?”
我好奇,探头一看。
那是什么?
小小的,像滴眼泪的东西。
红红的,比血还要鲜艳。
轻微的收合着,好像在呼吸。
我了解自己的身体,我记得以前那里没有这个的。
那个人人有心脏的地方,我没有。
空空荡荡。
为什么会突然多了它。
而且它好像还在一点一点长大。
戴面具的人笑了,浓浓的讥诮之味,“你不可能没有心脏的,王从没说错。”
他再度出手。
我飞快跳开,却仍然敌不过他的速度,肩膀上斜斜挨了一刀,鲜血喷涌。
心狂跳不已。
心?
来不及细想,盯了他。
这个人法力远远高过我。
更可怕的是,我竟完全感觉不到他身上有妖气。
他又出手了,我紧紧盯住。
他的手很慢很慢,但一眨眼竟已逼到我面前!
一刀!
来不及躲开,我用手硬生生地握住匕首。
刀锋却仍然刺了几寸进去。
血流得太多,我反而清醒。
抬头看了他,缓缓说:“你真不告诉我为什么吗?沙僧,沙师弟!”
(十三)
他轻微震动一下,抽出匕首,退到一边,语气漠然,“你如何知道是我?”
我笑笑,“这很正常,你与儿时玩伴相见时,是先想起他的名字,还是他的外号?”
他不语。
我接着道:“我们平常很少看见你的脸,却常常看见你的手,大多数时候你选择背对我们,这时候,我自然就留意到了你的手。”
“你的手指纤长,指甲剪得短短的,修得很齐整,你的无名指第二节侧边,有一颗小小的痣。”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倒是观察得很仔细。”
我笑,“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带了面具,我不习惯和一个眉目不清的人说话。”
他取下面具。
仍然是一张平平静静的脸,波澜不惊。
他好像从不会欢喜也从不会悲伤。
为什么沙僧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然而我看到他的眼神时心却猛的一沉。
眼神淡淡,却带了不容置疑的杀气。
这般明显这般无所谓的杀气。
那已经不再是仙的眼神。
但他却又偏偏是仙。
是天上的卷帘将军。
我的手心微微的汗,想要从他手中逃走恐怕很困难。
脑子飞快地旋转,眼睛一边盯着他一边问:“沙僧,你为何要我的心脏?”
他只看了自己的手,冷然道:“有用。”
一脸的志在必得。
我暗地咬咬牙,唯今之计,只有把时间拖着,希望悟空他们可以快点找来。
于是抬头笑,“反正我是逃不掉了,为什么不让我死个明白?”
他看我一眼,“明白如何,不明白又如何,横竖是要死了。”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别指望孙悟空他们会来,一时半会的,他们到不了这里。”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背上冷幽幽的汗滑落。
原来他什么都看破。
罢,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深吸一口气,向他伸出掌,“请。”
他看我一眼,出手!
我向上用力一跃,他也一跃,两个人如鹞子般一飞冲天,一瞬间在空中拆了十几招,白云茫茫,一层一层被我们穿过,风声在耳边呼呼,空气飞快平滑的流动过伤口。
这是我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一战,和一个实力远远高过自己的对手。
而我现在却连招架都已经十分困难。
他一招一式都平平稳稳,但一招一式都是杀人的招式,完全不给人留余地。
悟空的功夫虽然高过他,杀气却不如他重。
记得我第一次在凌霄宝殿看到他时,他的杀气虽然强,却带了股漫不经心的味道,他不是为杀人而杀人的,他的杀气像是与生俱来一般,平时就安安静静的潜伏着。
“啪。”胸前重重一掌。沙僧冷然道:“你分神了。”
我呛口血。
是,我分神了,我承认,这死猴子,为什么从来都不带给我好事,连到了这种生死关头都要来害我。
明明抱怨,却忍不住笑了。
先前血已流得太多,我已经无法再战下去,现在连抬起手都觉得十分的困难,九重云天里,我看见自己的身子如树叶般飘落。
也看见缓缓下落的沙僧,他离我不远不近,淡灰的眸子,冷淡的眼神。
为什么一个神仙会有这样的眼神?
不再去想了,也许时间真的不多。
听说人死的时候种种记忆会如走马灯穿过,为什么我只记得那日的凌霄宝殿外,那个人漫不经心的笑容?
(十四)
突然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