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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雷之魄-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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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之后,卫浪云不禁更戒备了,他知道,若非事情重大,“皇鼎堡”是不会派遣他们麾下这两个有力人物亲自前来的,由这—点,也可以证明齐刚对他这次遭俘后的处理是何等慎重了!

此刻一——

“鬼头判”太叔上君也吼叫道:“你看看,说不说得准吧,我便拚了整个‘铁血会’塌台,也得将你零剐了!”

淡淡一笑,卫浪云道:“你以为,太叔老匹夫,你们‘铁血会’塌的台还不够大么?”

太叔上君尚未答话,在左侧边上,—个瘦小而肌肤泛青的人物却已微微踏上一步,他扬着那张青森森的毫无表情的长脸,突然启口道:“卫浪云,我问你一件事——”重重一哼,太叔上君怒道:“谁叫你接我的腔?巫朝忠?!”

暗自—笑,卫浪云不由加了两分仔细打量那位瘦小却满身傲骨的仁兄,心里想道:“哦——原来在石洞秘室中与徐修双翻下脸的朋友就是这仁兄,看他个头不大,却是蛮有几分脾气的!”

巫朝忠脸上的肉动了—下,他吸了口气,谨慎的道:“回瓢把子,我的意思是要弄清楚这卫浪云是从堂口何处逸出,—则可做亡羊补牢的事后防范,再则,也可追究责任,看看是会里哪—位兄弟的错失!”

勃然大怒,太叔上君咆哮道:“简直扯蛋!眼前是什么时辰了?你不动动脑筋怎生擒住这小王八羔子,却在那里追究起责任来了!这乃本会的家务事,自有适当场合解决,哪—个叫你在此处瞎吆喝的!”

青森森的一张长脸更变得铁青了,巫朝忠强忍心头的不满,语声却略略高了,道:“禀瓢把子,我认为只有问卫浪云本人,才能确实知道他逃自何处?也才晓得是谁的责任,若然日后再行检讨,则不免失之臆测蒙混了……”怪叫一声,太叔上君吼道:“他奶奶的,你竟敢与我狡辩——”忽然,“妖驼子”卜敬之站了出来,他低沉的道:“瓢把子且请稍安毋躁,我以为这端子事情由巫朝忠问清楚了正好,本会声威卓著,而规矩不能不立,得失不可不究.尤其这件有关本会存亡荣辱之事,更该弄明白到底是本会中哪个人的漏子,若然就此含混了事,则日后规矩孰遵?孰将负责?如不办个结果,全会上下哪一个人也都逐渐敷衍马虎,阳奉阴违了!”

到底卜敬之的身份不同,太叔上君虽然正一肚皮恼火,却也不好拉下脸来,他逸强“嗯”了一声,沉着脸道:“老二,你的意思是———”卜敬之枯干泛黄的老脸上,没有—丝表情,他冷冷的道:“我的意思是由巫朝忠问明白!”

说着,他侧首对一边的“幽灵剑”冒狐道:“冒大掌法以为然否?”

吞了口唾液,冒狐干笑道:“这个,呃,要看瓢把子裁决了……”颇不满意冒狐这种两面光滑,俱不得罪的回答,“妖驼子”卜敬之重重哼了一声,又道:“瓢把子,且请明示!”

犹疑了一会,太叔上君只好无可奈何的道:“好吧,巫朝忠,你问这小王八羔子一下—一”精明无比的卫浪云不由心中直乐,他当然看得出,“铁血会”眼前对他的行动方式尚未搞出个决断来,却又忽然转变成一种内部的倾轧争斗了,卫浪云自是希望他们自己先起混战,发生内讧的,这样一来,对他来说,就越加有益无害啦,反正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他又怎不期盼着弄他个翻江倒海呢?

自然,由方才的情形看来,显然太叔上君是支持徐修双的一—他一定知道了这次的纰漏是徐修双搞出来的,而“妖驼子”卜敬之无可置疑是站在巫朝忠一线了,卫浪云大略明白了双方的阵势之后,也已准备好,将双方弄个污七八糟……这时,他却又发现了一件微妙的小事一一“皇鼎堡”方面的公冶羊似乎想开口讲什么,但是,站在一边的俞戎却向公冶羊摇摇头,暗示沉默一—于是,巫朝忠又开口了,道:“卫浪云,我问你,你是从本会堂的何处逃出的?”

哧哧—笑,卫浪云道:“你想知道?”

巫朝忠冷冰冰的道;“请你明说,这也是本会的一段公案!”

斜眼睨见一边徐修双面色愤怒,双目如火,卫浪云故意卖个关子,他慢吞吞的道:“当然是有人帮着我逃走的……”太叔上君虎吼一声,叫道:“胡扯,本会弟兄个个忠心不二,至诚无间,你这小王八羔子休要挑拨离间,你他奶奶的简直可恶透顶-----”卜敬之冷漠的道:“瓢把子,我们也不是一群呆鸟,是非真伪莫不成尚分辨不清?叫他说吧,好好歹歹我们心中自亦有个斟酌!”

叹了口气,巫朝忠凛然的道:“卫浪云,你明说出来,但却要真实,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是不作兴扯混的!”

心头暗自冷笑,卫浪云大声道:“当然我会明白告诉你们,因为我虽说付了代价才由那人助我逃脱,这代价我却付得不甘心,因为是那人威迫我,强制我向他行贿的,我不能平白受这损失,所以我要揭露他的阴谋!”

寒着脸,巫朝忠急切的问:“是谁?”

卫浪云冷笑道:“自然是你们‘铁血会’中的人!”

怒吼—声,太叔上君喝道:“问你是哪一个?”

慢条斯理的指指衣袖,卫浪云道:“我是从一间石室的通风管子里爬出来的,那人还供给我挫刀、钢锯等工具以便切割管子中铁栅栏与钢刀,并使它们不至发出声响,除了这些以外,那位仁兄为了我的巨大贿金并于掉了看守着我的程鹏飞,解决了石牢外的六名守卫,而且,嗯,用程鹏飞身上的钥匙开了我的手镣脚铐!”

咬牙切齿,五官跳动,太叔上君吼道:“那是谁?”

冷冷一笑,卫浪云道:“谁的房间通至崖顶的通气铁管受了损坏就是谁!”

一言出口,“铁血会”一方面的人马俱不由面面相觑,各自猜疑,这时,巫朝忠又紧逼一步,道:“姓卫的,你不用卖关子,何妨说得明白点?”

卫浪云笑了笑,道:“说出来,只怕你们中间有位朋友会不便吧……”两双牛眼中宛如喷出火焰,太叔上君大喊道,“你这信口雌黄的小杂种,你若有凭有据就指明出来,我不相信我手下会有此等败类!”

轻蔑的—扬头,卫浪云道:“我当然有凭有证,我是怕点明了以后你大瓢把子难以下台!”

太叔上君吼道:“你少在我这里满口放屁,我断乎不信!”

巫朝忠紧接着道:“卫浪云,你说!”

神色故意一肃,卫浪云道:“好,我便直言无忌了,姓巫的,在我逃跑之后你可曾发觉有一个人的房间好似有些气闷!你想搜查那人房中的通气管子,而那人又竟无道理的强行拒绝?并且以他的职位来欺压你?当时你们还曾大大的吵了一架……”冷酷又满足的狞笑起来,巫朝忠缓缓望向徐修双,用手向对方一指,狠毒的道:“那是本会‘铁血坛’大坛主徐修双!”

刹那间,徐修双面色大变,苍白如纸,冷汗滚滚,他在一震之下又激灵灵打了个寒栗,随即愤怒又惊骇的厉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这全是陷害,全是莫须有,这……这是—种执意的阴谋……”歹毒加上得意,巫朝忠倔傲的道:“徐大坛主,如今你尚有何话呢?”

脸孔扭曲,发梢上指,徐修双大吼道:“巫朝忠,你想用这顶‘叛逆通敌’的大帽子来冤扣我,算你做错了梦,你这混帐,我看这其中全是你在搞鬼,恐怕与卫浪云串通好了的那人就正是你自己!”

冷森森的一笑,巫朝忠道:“事实胜于雄辩,徐修双自家身受重嫌,犹待委过于人,只怕情势不会如你想像中那般简单,‘铁血会’上下亦不似你想像中那般易欺易瞒!”

“咯噔”一咬牙,徐修双双目突凸的叫道:“你这奸贼———好,你如此污蔑我,冤枉我,你拿证据来!”

一扬头,巫朝忠冷然道:“第一、为什么当我察觉你房里呼气翳闷之际,你强行拦阻我前往查视?”

面孔赤红,喉结颤动,徐修双气冲牛斗大吼道:“那是因为我业已检查过了,并没有发觉什么可疑之处,而且,也未曾感到房中气闷——”他猛的转头,向他后面一个脸膛赭紫,有如重枣般的魁梧人物叫道:“胡坛主,请你替我证明!”

那位姓胡的坛主踏前一步,重重点头道:“小徐——不,徐坛主说得对,本座与他一同进入房中之时,却未曾发觉巫二把头所提及的疑点……”他们在剑拔弩张的激烈争执着,同时,卫浪云却已发现站在巫朝忠后面的七八名大汉中,正有一个悄然如飞退下。

阴沉的一笑,巫朝忠厉声道:“那或许是你们二位疏忽,也可能是一一直接了当的说,你们俱为一丘之貉!”

暴吼一声,面如重枣的壮汉大怒道:“妈的皮,巫朝忠,你只不过是个‘铁令手’群的二把头,没有什么大不了,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什么‘一丘之貉’?一丘的什么的貉?莫不成你将我们五坛的人全都算进去了?”

巫朝忠冷冷的道:“你不用想激怒其他各坛来对付我,胡明泉,这是全会皆有关系的荣辱大事,谁有嫌疑谁也脱不了手,没有干的人也永不会受冤屈!”

胡明泉赭紫的脸膛涨得有如猪肝,他咆哮道:“好个心黑手狠的活杂种,巫朝忠你等着瞧吧,看看谁能把谁整治了!”

昂头挺胸,巫朝忠毫不示弱的道:“为了全会的名声,为了替忠于瓢把子的弟兄洗清污嫌,为了清除本会的奸逆,胡明泉,我不怕你恶毒的私下报复!”

双手握拳挥动,胡明泉吼道:“你他妈的刁恶小人,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八五八书房盗女娼,你看你扮出来的那副熊样子,能叫明白内情的人作三日呕!”

巫朝忠阴冷的道:“随你骂吧,是非自有公论!”

这时,太叔上君也忍不住了,他气唬唬的道:“你们吵什么!通通给我闭上那张鸟嘴,丢人现眼也找个合适地方,这里是给你们窝里反的场合么?”

叱责至此,这位早已怒火冲天的“铁血会”大当家又对着巫朝忠斜鼻子瞪眼的吼道:“巫朝忠,你要提出徐修双通敌受贿的证据就赶快提,我不是叫你在那里抬杠去的,你还问不问?”

巫朝忠明知自家瓢把子话中有意袒护徐修双,但却不敢稍微点破,他忍住一口气,忙道:“是,我这就再举例证出来一一”太叔上君狠狠的道:“快!”

吞了口唾液,巫朝忠又向徐修双冷冷的问道:“第二,便算你查验过你房中并无敌踪,但你当时尚未曾搜视过通气管,我好心向你提出,你却为什么亦不同意我前往查探?”

徐修双双目如火般道:“我不愿人家忽视我的看法,我认为那管子里不可能藏得有人,而且,虽然如此,事后我也去查探了一下,正如我所说,没有可疑之处!”

巫朝忠硬梆梆的道:“你承认你查视过你的房间及通气管,却都没有发觉异常的地方?全和平时一样毫无可疑之处?”

重重一哼,徐修双道:“我是这么说的!”

冷笑一声,巫朝忠道:“第三,那卫浪云为何指出你是受贿及协助他逃走的人?他没有指别人,为什么却单单指你?”

怒“呸”一声,徐修双脸色绯红的道:“那是陷害,是阴谋,是含血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他如果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巫朝忠阴沉的道:“这不是谩骂耍痞的时候,徐修双说句老实话,姓卫的严闭在那石牢之中,且里外都有人看守,若非本会出了内奸,他是断乎逃不出来的,况且,他尚有伤在身,未曾痊愈!”

太叔上君忽然火辣辣插了几句嘴:“巫朝忠,我要提醒你,卫浪云并没有明白道出徐修双的名姓,这一点你不可忽略了!”

又是得意,又是痛快的大笑一声,徐修双知道自家当家的业已明着撑自己的腰了,他勇气越增的厉声道:“说不定,巫朝忠,他是指的你阁下呢!”

沉默了好久的“妖驼子”卜敬之再也忍不住了,他冷视着徐修双,沉缓阴鹫的道:“徐坛主,事实便是事实,冤枉就是冤枉,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无论在何种情形下,必须弄个水落石出,好在那卫浪云已然言明,他是由某个房间中通气管爬出并得到帮助才将管中的铁栅栏的纲刀加以破坏,因此,谁的房中通气管遭破坏,便那人通敌叛主无疑,这无庸置辩,更无须狡赖,最好的方法是等候结果……”十分不满不快的寒着面容,徐修双却又无法当场顶撞他的二当家,他憋着一腔怒火,冷板板的道:“二当家说得对,事实便是事实,冤枉就是冤枉,无庸置辩,更无须狡赖,最好的方法是等待结果一一看看谁的房间通气管遭到破坏了!”

卜敬之毫无表情的道:“很好,总算你记得清楚!”

浓眉深皱,太叔上君疑惑的道:“老二,谁去查视结果去了?”

缓缓用那又宽又厚的巨掌互揉了—下,卜敬之平静的道:“‘铁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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