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笑我飘零-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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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来的人便是神医聂枫林，在叶飘零的介绍下，二人见过，然后聂枫林便将阿笑的头发一绺一绺分开，仔细地查看了那三处硬的部位，一边看一边不禁赞叹道：“封住你记忆的人内力和武功都是非同小可啊，既能在封住你穴位的同时还没有让你的大脑受损，奇，奇，奇呀。”
“姐夫，你有把握能够不伤害到阿笑而取出他脑后的针吗？”叶飘零关切地问道。
“有风险，人脑本就是一个复杂的结构，再说了，‘金针刺穴’之术用在脑上，我也只是在古医书上看到过，毕竟我也不曾实际操作过，所以、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聂枫林想了想回答道。
“不，姐夫，我不能让他有危险，既然如此，那……”叶飘零本待说那便暂时先不取金针便是，再徐图打算，阿笑却已经接过口去说道：“如此，便有劳聂神医。”
叶飘零的手一颤，“阿笑，是我太执着了，我、我现在忽然想清楚了，你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不要你受伤，不要你有危险。”
阿笑轻拍了她的手安慰道：“不是有聂神医在么？不怕的零儿，你说，金针封脑时我都没事，如今也只是取出来而已，更不会有事的。”
叶飘零的心却更是惶惑，抬头看向聂枫林时，却见他的眼睛亮得出奇，显而易见，他被眼前的这件事情完全给撷取了他所有的心神，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医痴！
“我今日可以先帮你取一支出来，危险不会太大，剩下的两支，等我回去后再细细研究好了再取，待到取最后一支时才是最危险的，不过，我还想再问你一遍，你、是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聂枫林问道。
“嗯，聂神医，烦请你动手吧。”阿笑神色坚毅，叶飘零的眼中泪光闪动。
“不要紧的零儿，不要为我担心。”阿笑说道。
聂枫林也能体会到零儿心神忐忑，于是便从医箱中捡出几味药草来，递给叶飘零道：“零儿，这几味药，你快些去煎好了，一会给他喝。”
叶飘零接过草药，点了点头遂快步出了洞，她不敢再多留一刻，她怕她、下一刻便能步子也迈不动了。
生火、加火、煲药，叶飘零守在炉边，竟觉得时光是从来没有过地漫长，阿笑他、怎么样了，阿笑他、能挺过来？能恢复记忆吗？阿笑他、会有危险吗？无数无数的问题纷至沓来，叶飘零的心恍恍惚惚，着不了边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是，每一秒都显得那样的漫长。
“零儿，药煎好了吗？”聂枫林朝她走了过来，叶飘零几乎都要怀疑那是自己的幻觉了，直到聂枫林走到自己的面前来，她猛地一起身，头晕目眩，一个趔趄几乎就要摔倒了，聂枫林赶紧扶了她一把，“零儿，你怎么样啦？”
“啊，我没事。”叶飘零赶紧问道：“姐夫，阿笑他……？”
聂枫林朝她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我将他泡在洞里的温泉里了，他现在运功调息，一会儿药煎好了你便端给他，让他趁热喝，今天是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陪陪你阿姐，再仔细想一想下一步怎么做。”
叶飘零这才注意到聂枫林的脸色有些苍白，想来也是耗心耗力的缘故，于是赶紧说道：“姐夫，你也先休息休息，不忙着下山吧。”
“没事的，我担心你姐姐一个人在山下呢，我也想早些回去。”聂枫林说道。
“谢谢你，姐夫。”叶飘零于是不再留他，只是衷心地谢谢他。
“不要紧，好好照顾他吧，我明日晌午之后再过来。”聂枫林说道。
叶飘零点了点头，飞快地朝洞中跑去。
聂枫林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转身下山而去。
叶飘零奔回山洞，看见阿笑正坐在温泉水中，头顶上有蒸蒸的热气，也不知道是温泉中的水气，还是他自身发散出来的，叶飘零不敢出声惊动了他，只是站在一边痴痴地看着，良久，见到阿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方才拍了拍心口，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间想起外面还煎着药，只怕是已经好了，便赶紧折回去看，果然，药都已经沸腾了起来，叶飘零赶紧将药渣滤掉，端了药便走进山洞来。
“阿笑阿笑，快些喝药。”叶飘零拿在嘴边吹了吹，这才给阿笑递了过去，“慢慢喝，当心烫着。”
阿笑的脸色犹有些苍白，神情也有些委顿，但心情却是极好的，接过碗来笑说道：“又叫我快些喝，又叫我慢慢喝，我到底是该快些喝还是慢些喝啊？”
叶飘零这才想起自己关心他太甚，话语之中竟都是语病，不想被阿笑一下子便听了出来，于是嗔道：“你呀，就会挑我的刺。”
☆、90、相依
阿笑于是饮了一口药，咧了咧嘴道：“好烫。”
叶飘零赶忙说道：“再吹一会。”
“好，你来帮我吹。”阿笑说道。
叶飘零伸手去接碗，却不料阿笑却拿了另一只手伸出，拉住了她的手，微一用力，叶飘零顿时也被拉入温泉之中，一时之间，衣衫尽湿地贴在了身上。
“看你做的好事！”叶飘零顿时嗔着要打阿笑，“小心别打翻了我的药。”阿笑将药碗端到她的面前作挡箭牌，叶飘零赶紧住了手，她可不想打翻了他的药，重新熬一副倒不费事，关键是姐夫已经下山了，难道还追下山去再找他拿一副草药么？
阿笑见叶飘零含羞带嗔的模样，心下大乐，于是将药碗搁在了岸边，缓步上前抱住了她，“零儿，我竟不知道，这山洞之内竟有如此绝妙的一处温泉。”
叶飘零将头轻靠在阿笑的肩头，说道：“是啊，我当时找了许多的山洞，便是一眼看中了这里。”遂又问道：“刚才取针的时候疼吗？”
阿笑摇了摇头，“还好，可以忍受的。”
叶飘零缓缓伸出手去，在阿笑的脑后摸索了一下，果然，只剩下两处硬的了，于是也环抱住阿笑，轻声说道：“阿笑，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嗯，你说。”阿笑道。
“以后，若是你记得起以前的事，也不要再与那些人作对了好吗？放过他们，还有我，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你再找一个温婉的合心意的女子一起渡过，好吗？”叶飘零说道。
“怎么，你就这么想离开我？”阿笑听了她的话，抬手挑起她的脸问道。
叶飘零轻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我一点也不想。”叶飘零这样说着，眼中竟然氤氲起来，好想、好想掉眼泪。
“放心，我会让你不离开我，而且、永远也舍不得离开我。”阿笑说完这句话，已经吻上了叶飘零的唇，叶飘零的泪便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阿笑喃喃说道：“别哭啊，怎么又哭了？我会很温柔的。”
果然，阿笑带着柔情细细地品味，有着刻苦铭心的厮磨，在他的手下，衣带被解开，衣衫一件件被抛上了岸边，叶飘零依偎在他怀里，渐渐迷失了自己，沉沦，喜悦，全心全意地接纳他，终于、昏迷了过去。
阿笑拿毛毯将她细细地裹好，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已微凉的药一口喝尽，自己却出了山洞往外面走去，未几时，便拎了一只野兔和几条鱼回来，支在洞口便烤了起来。
当叶飘零再醒过来的时候，夜色已暮，一阵阵烤肉的香气飘进洞来，回想起刚才的事，叶飘零不禁面红心跳，怎么自己又晕了过去？
才一起身，喉头又是一阵腥甜，叶飘零的眉头一蹙便将那口血吐了回去，此时，阿笑走了进来，“零儿，你醒了。”见到她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便赶紧过来将她抱起，“饿了没有零儿，我烤了鱼还有野兔，已经差不多要好了。”
叶飘零伸手揽住阿笑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只觉得很舒服，也很喜悦，而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阿笑，你待我真好，跟以前一样的好。”她忍不住说道。
“不是会比以前还要好吗？”阿笑调侃道。
叶飘零笑望着阿笑道：“阿笑，自你在‘武林第一庄’做了少主之后，你便很少笑吧，至少，我从未见你笑过，可是你现在，笑得这样灿烂，我看了都以为是在做梦呢。”
阿笑回想了一下也确实如此，自从自己在“武林第一庄”醒来之后，面对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亲情，什么都是陌生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他的那个弟弟也很讨厌他，所以他似乎真的一直都是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可是这几日，倒象是把那些没有笑的日子都弥补过来了一样，而这些，全是拜怀中这个美人儿所赐，于是便笑道：“零儿，只要你喜欢，我以后天天对着你笑。”
“嗯，好。”叶飘零回答道，眼光却转向了别处，她怕自己再继续说下去，便会又忍不住落下泪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啦？以前也没有这样喜欢哭的，可是如今，已经跟阿笑在一起了，这原本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应该高兴、开心才对的，可是为什么，眼泪却总是抑制不住地想要流下来呢？叶飘零赶紧打住自己的想法，在阿笑的面前，她要开心才是，而不能总是流泪。
果然，阿笑很体贴地将野兔的后腿撕下来给她吃，叶飘零懒懒地依偎在她身边，慢慢地吃着，却听阿笑说道：“零儿，我今晚留下来，可好？”
“嗯？”叶飘零一愣，赶紧抬眼望着他。
“今晚留在这里陪你不好么？”阿笑反问道。
“好，当然是好。”叶飘零也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可是，你不回庄，你爹他、不会怪你么？”
“那有什么？”阿笑说道，“他也不止我一个儿子，我若不合他的要求，自然还有二弟可供他调遣，再说了，他想要将‘武林第一庄’发扬光大，那是他的心愿而已，可不是我的。”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阿笑？”叶飘零问道。
阿笑望着叶飘零说道：“以前么，倒也没什么心愿，只觉得活得很迷茫，名利、权势好象我都不感兴趣一般，也就好好听爹的话，将‘武林第一庄’发扬光大，现在么，零儿，现在有了你，我觉得我倒想跟你就在这山洞里隐居呢，嘻嘻，你说，我们俩再生几个儿子女儿的，天天左一句喊爹，右一句喊娘，也很有意思对不对？”
叶飘零温柔地笑了，想着若是真的有几个小孩子，再还有阿笑陪在身边，左一句爹，右一句娘的，那可该多好？可惜、可惜了……
可是蓦地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叶飘零又不禁意兴索然了起来。
☆、91、回忆
阿笑果然说到做到，并不曾回庄，而是与零儿在一块，听她说着以前的事情，虽觉得陌生，却也渐渐感受到二人一路走来的浓浓温情，不自觉地将她拥得更紧，直至叶飘零困倦得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
清晨醒来，便携手去林间散步，看着受惊的野兔乱跑，听着枝头的云雀鸣叫，再不用去想武林的兴衰更退，更不须管那些江湖上的是是非非，阿笑骤觉天宽地远，这样的日子胜似在“武林第一庄”中的日子一百倍。
山中不知岁月久，转眼间，阿笑与叶飘零便在这山中如同神仙眷侣般地过了五日，在这五日时间里，聂枫林分别将第二根和第三根针取了出来，因为考虑到身体的原因，还有怕出现一些后遗症，故而并不是如之前所计划的那样，一天一支针地取出，但这样，已经是十分地成功了。
就在顺利取出最后一根针的时候，聂枫林抬手抹了抹额间的汗，他将阿笑扶到温泉之中浸泡住，自己则出了山洞看着正煎药的叶飘零，对她说道：“零儿，针总算是全部都取出来了，现在唯一需要的，便是时间了，假以时日，阿笑是可以恢复他所有的记忆的，只是你自个儿的情形却越来越差了，你也要好生想想看到底要怎么办？设若你还是一意要与他一起，我恐怕你难活过一月之期，倘若你离了他，我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救你。”
“谢谢姐夫。”叶飘零说道：“我和他，终归是有缘无份罢，这次求了姐夫为他取针，也无非是不想他活受罪，而我与他之间，终归是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以前，我们都在点翠山上，那也没什么，可如今人在江湖之中，他是‘武林第一庄’的少庄主，而我，则是‘销玉宫’的魔女，是怎么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了，与其彼此都痛苦，倒还不如我趁早离了他。”叶飘零说到此处，已然是黯然神伤。
聂枫林也叹了口气道：“我和你阿姐打算就这两日便启程回‘落英谷’了，我那里，有师傅留下的一些札记，或许能够解你身上的蛊，所以零儿，你也不要太灰心失望，凡事，或者都还有一线转机也不一定。”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来，说道：“这是去‘落英谷’的线路图，零儿，倘这江湖令你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