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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弟弟复活阴谋丛生:再见,薄雪草少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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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司屿心里咯噔一下。
  等等,她们说的那条短信……怎么好像是自己发的?司屿绷不住了,回想起默宁刚才报的那几个数字,跟他印象中爸爸的手机号码……很像很像。
  簌簌不相信是骗子,嚷嚷着:“叶默宁,你肯定是偷偷交男朋友了,我连暗恋班长的事情都跟你说了,你居然有主了都不告诉我啊。嘿嘿,我要跟妹夫说说话。”
  一边说,一边回拨号码。
  糟了。
  十八年来他第一次这么慌,迅速翻出手机准备关机,可一切都晚了。那熟悉而欢快的铃声与胖女生手中的手机配合得准确无误,手机用最大音量喜庆地提醒司屿:“电话,电话,您有新电话!”
  前面的两个女生同时回过头,林簌簌打量打量司屿,又回头看看默宁,恍然大悟,说:“默宁,真的是他啊?!难怪走得这么近!”
  默宁比谁都吃惊。
  他和她两两相望,半晌,谁都没开口打破沉默。手机还在他手里不依不饶地喊着:“接电话啦,您有一个新电话啦。”叶默宁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他想掩饰都没辙,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她一定以为我是骗子,这怎么解释得清——少年窘到极致,绝望像入夜时迅疾垂落的漆黑天幕,撕破了这个脆弱的梦境。
  【二】 甜蜜如阳光下的肥皂泡,风一吹,就破了。
  醒来,已是三年后的一个清晨。
  滕司屿从King Size的大床上爬起,睡眼惺忪地站在水池边刷牙,镜子里的他是个快二十一岁的大学生,轮廓里少了青涩多了锐气。他调出手机日历,屏幕上黑底白字地显示着“2010年5月17日”。
  今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
  司屿颓然坐在床边,望着渐亮的天空出神。跟默宁交往了几年,感情一直很好,要不是几个月前的那场意外,他们绝不会协议分手。

醒不来的梦(4)
分开的这几个月里,他抽烟、喝酒……司屿什么都学会了,而且每晚都梦见她的脸。
  最后一次约会,选在学校的湖畔咖啡屋。那天她点了一杯最爱的咖啡。窗外湖光粼粼,她的眼底泪光隐约。店堂里光线柔柔的,她不说话,眉心微皱,用小勺搅拌着服务生端上来的咖啡。
  像从一口深井里打起残存的水,他沙哑着嗓子问她:“我们是‘中止’还是‘暂停’呢?”
  她抬头看他,美目如星。
  年少时外冷内热的毛病还在,他装作无所谓:“我尊重你的决定。”说完,在心里狠狠骂自己:笨蛋,什么叫尊重她的决定?滕司屿,你该留住她,留住她啊。
  她的手指微微一颤。小勺碰到瓷杯,咚地轻响。
  他忍不住挽留:“默宁,我跟你一样心痛。他死了,这事实改变不了,我们……”
  “算了,先分开吧。”她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话语却跟眼泪一样堵塞在心里。那一个下午,两人对面而坐的剪影,沉默地定格在湖畔咖啡屋。
  “这就是外国语大学选出来的美女?”簌簌把二十位入选女生的照片翻了个遍,“早知道我就混进去参加了。默宁你看看这个,还没你漂亮。”
  这届“深港大学生风采之星大赛”由两地教育部门联办,奖励诱人,吸引了上万名美女报名。簌簌和默宁跟着学姐过来当志愿者。簌簌将几张照片推到默宁面前比了比,摇摇头:“真没你一半好看呢。”
  叶默宁埋头做女选手到场联络。
  簌簌凑过去:“听说没?乔安娜学姐想拉司屿过来当学生评委,打了一周的电话,他都没接。”
  “哦。”
  “她太笨了啊,要是叫你出马,司屿一定……”
  “嘘。”默宁打量四周,还好,没人听见。
  “我跟他分手了,别提他行不行?”
  “提都不能提?至于吗?”簌簌白了闺密一眼。
  当年滕司屿和默宁的恋爱在高中引起轩然大波,可谓爱得轰轰烈烈。感情那么好的两个人,说分手就分手,这三个月里,都当对方死了似的,一点音信都不给。滕司屿申请休学,神秘失踪。听说,他去亲戚开的公司里代任总经理的职位,真够绝。趁主管不在,簌簌用资料挡住半边脸,凑过来问:“是他出轨了,还是你有别的想法了?”
  默宁一副“大姐你别问了好不好”的表情。
  她只得怏怏地开工。默宁埋头填表格,心绪早就被这一番追问打乱。
  她从没那样爱过一个人,像扑火的飞蛾,全身心交付。她深信他也是如此,所以分手时才会那么艰难。换手机号码,删QQ,删MSN,删校内,删微博……删一切可以删的东西,可那又有什么用?
  刻在心底的那个名字,永远也删不掉。
  在湖畔咖啡屋,他问:“我们是‘中止’还是‘暂停’呢?”
  她用小勺搅动眼前的咖啡,说:“算了,先分开吧。”
  那一刻他眼里的失落,看得她好心疼。
  他的“国王病”很严重,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弄到手。喜欢的女生,更是不可能放弃。高傲的国王明白祸从他起,放软了语气,又说:“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我们不发短信不打电话不见面,你好好放松一下。三个月后,如果你觉得恢复了,我们重新开始。”
  如今,三个月的期限快到了,默宁凝望窗外渐渐垂落的夜幕。
  一切,真的能重新开始?
  晚上八点,这场美丽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
  有个叫欧阳莲道的女选手,在化妆时说口渴。饮水机上只有空筒,地上摆着一排备用水。找不到男生来帮忙,默宁捋起袖子自己搬。搬到一半,笨重的水筒哐当落下,险些砸到脚。

醒不来的梦(5)
莲道的助理苏苏一个劲儿地催。
  “我说你快点啊,别耽误我们家莲道比赛。”
  她们跟默宁念一所大学。莲道是全校公认的美女。
  “你过来帮我一把?”默宁实在是搬不动。
  苏苏的眉毛都拧到一块去了。“要我搬?你们就这样招待人?”她的尖嗓门刺耳,旁边几个人纷纷扭头看向这边。
  莲道咳一声,温柔地说:“苏苏啊,别为难工作人员。我自己去买水吧。”
  说完,带妆的她作势要起身。乔安娜忙按住她。
  “姑奶奶,你妆都没化好。别动。”又训默宁,“愣着做什么?快搬!别因为这种小事耽误比赛!”
  通过化妆镜的反射,默宁看到莲道的嘴角扬起得意的浅笑。
  极隐约,转瞬就不见了。
  “呵呵,好热闹啊。”
  化妆室的门被人推开,来人一脸柔中生媚的笑,四英寸的高跟鞋踩得风姿绰约,韵味自然是二十岁小女生比不了的。女选手们一见她进来,纷纷起立,恭敬地唤一声“轻菡姐”。沐轻菡是知名影星,也是这次比赛的创办人之一。第一次见到她本人,默宁透过瞬间包围的人群望去——沐轻菡笑起来时柔和的侧脸,让她生出一丝亲切感。
  像是上辈子就认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筒水扛了上去。默宁有成就感地抹汗,没发现沐轻菡早已走到她身旁。
  “擦擦汗。”大明星主动递给默宁纸巾。
  默宁受宠若惊地接过,连忙说谢谢。
  “出什么事别自己扛着,这事就让男孩子来做,我不想你太辛苦。”沐轻菡笑起来真美,笑意似水面的涟漪,一圈一圈散开。这笑意感染了默宁,她像是困在梦境里,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只能浸没在那笑容里,不由自主地点头说好。过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劲,“我不想你太辛苦”这样的贴心话,熟人之间才会说。
  一贯嚣张的主管乔安娜在沐小姐面前,也毕恭毕敬。
  “这是今晚的流程,请您过目。”乔拿过流程表。沐轻菡心不在焉地略扫几眼,余光跳过乔安娜,怔怔地落在默宁身上。
  她不能在人前显露一丝一毫与叶默宁的关系,八卦小报记者神通广大,哪怕是一丝丝的流露也可能被描黑。
  她比滕司屿更加明白他所描述的那份心情。他曾说,他对叶默宁的爱是小小的,闪着隐匿的光,像微小的宝石,纵使微小也能燃烧,燃烧成一团炽烈的焰火。她又何尝不是一颗细微的宝石,她已经烧起来了。很多话,也是说出口的时候了……
  离开场还剩十九分钟。
  评委和观众都已落席,直播人员正在做最后的调试。默宁路过评委席,沐轻菡叫住她:“默宁,帮我去化妆室拿一下披肩好吗,灰色真丝的那条。”
  默宁一进化妆室,就见沙发上的一个人突然站起来:“默宁,真的是你?”
  她听人说,司屿休学后,方芳特意从香港回来,给他当秘书,处理公司事务。以前高中部传过方芳喜欢司屿的流言,看来不是假的。
  “司屿也会来,他是今天的学生评委。”方芳说。
  默宁好像没听见,只问她要不要喝水。
  方芳索性说:“他还是喜欢你。这么冷漠的人,只喜欢你。”
  “其实他不冷漠。”
  “可是只对你温柔。”方芳妒忌,“这几个月来,他魂不守舍,以前滴酒不沾,现在隔三差五借酒浇愁。你们感情那么好,怎么说分手就分手呢?你去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好的人?”
  方芳放弃了念大学的机会去滕司屿的公司帮忙,在他身边守望了几个月。除了处理公司事务,他连看都没有多看过她一眼。她真是恼恨,如果还有感情,他和叶默宁就不该分手,不该制造这种“单身”的假象,引她跑回来守在他身边,以为还有机会。

醒不来的梦(6)
“对不起。”
  “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方芳也觉得自己跑过来追问很可笑,“叶默宁,我输了,我输给你了。你在他心里的位置,这辈子都没人能取代。既然感情深,还分什么手?”
  默宁沉吟道:“你这么年轻漂亮,会遇到更好的男生。”
  “我知道!”方芳倔起来,“我只想要个答案!”
  人人都想要答案。揭晓这个答案,对叶默宁来说,却是最残忍的惩罚。她早就发过誓,这一辈子,要让这个秘密烂掉、烂掉,烂在心里。
  再也不要提起。
  “痛快点吧,我不是要和你抢他。”方芳说得动情,恍惚间听到默宁轻轻地答道:“离开,是不想再做噩梦。”
  “你……说什么?”她以为听错了。
  默宁僵硬地坐着,掌心出汗。如果真有灵魂,如果抵达生命的尽头时,人人都要与自己的灵魂席地而坐,谈谈这一生最爱的是谁,最对不起的是谁,那她和滕司屿最对不起的,一定是“那个人”。
  她推说要去送披肩,可刚逃出化妆室就被人叫住。
  “默宁?”
  因为方芳在电话里一句不经意的“在会场看到个女孩子,背影像是默宁”,滕司屿立刻抛下公司会议赶来。
  她的脚步停住,停了两秒,反而疾步往前走。
  “喂,你等等!”他追上去。刚一过拐角,乔安娜神奇地出现,她大喊:“滕司屿?!你终于来了!”立刻指挥两个男志愿者,不由分说将滕司屿架走。
  “啧啧啧,就差你一个评委了啊。”
  司屿不甘地回头,默宁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他黯然地叹气,俊美的侧脸上,失落显而易见。乔安娜在一旁看得出神。这个死男人,叹个气也能帅成这样,耍大牌果然是有理由的。
  沐轻菡心事重重地坐在评委席上。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总有预感,自己随时可能遇到危险。危机感越重,想跟默宁说清楚的愿望就越强烈。簌簌坐在不远处看着她的样子,凑到默宁耳边八卦:“你看看沐轻菡……啧啧,大明星装什么忧郁啊。”默宁的目光随着簌簌的描述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滕司屿的背影。
  他坐在评委席正中央,从后面只见干净的短发和颈项。她挪不开目光,就这样痴痴地望了他一整晚,隔着三排座位的距离。那真对得起“痴痴”两个字,深沉又绝望。
  不断想起他站在楼下等她的样子。
  那时她念高一,他念高三,离考试还剩三个月。每天清晨六点便会收到短信:“宝贝,我在你家楼下。”她急急地起床刷牙洗脸,背好书包下楼。
  正值春季,一年中樱花最爱繁盛于这一季。
  她始终记得他说,爱似樱花。
  盛开得短暂,但真正地美过一回,就是值得的。他坐在楼下樱花树边的椅子上等她,手上捧着试卷集在看。厚厚的一沓卷子上记满要点。
  “你想考什么学校啊?”
  “S大。你将来也要考那个学校。”他说,“这样,我们就能天天去看海了。”
  她神往,又很担心考不上,年少时的忧愁像深灰的丝线,一直闩住心窗。
  相处三年,有一次,为了“先过马路还是先去买奶茶”,两人吵得撕破脸。
  司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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