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及其他-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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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彭思捷能听见习远翻来覆去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他去工作室,宣布了一个震惊的消息:以后工作室所有的事情都由小五负责。
所有的同事都目瞪口呆,包括小五。
“习少,为什么?”小五问。
“因为我要重头开始。”
重头开始,这就是习远的回答。
当初他大学毕业,口袋里只有两千块钱。按照物价膨胀的速度,那时的两千应该算是现在的……一万吧。
有一万吗?不管有没有,习远就只留给自己一万块钱。
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封邮件,把手里的基金、债券全部脱手,还有那些替陆成抵押给银行的不动产也做了相关的处理。
他清楚,跟唐家闹翻的结果是他必须撇清与所有人的关系。因为以唐家的势力,要打击某个人或者某家公司,真得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习远想证明给唐正旬看,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可是听着他电话一个接一个,看着他在书房一个一个文件地翻,彭思捷突然恐慌起来。
在习远大学毕业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现,习远会不会以“为她好”的名义让她走?
她站在书房里,看着习远忙进忙出,攒紧了手里的东西。
终于,习远忙完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思捷……”他开口。
“等一下!”彭思捷打断他的话,先发制人,“习远,我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我们已经结婚了,”她举起早就准备好的结婚证,“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合法证件,你不准让我走!”
习远听着她微微激动的颤音,甚至是她拿结婚证的手都在轻微地发抖。
他看着她,他的妻子。从来没有像此刻,他觉得结婚是一件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的事。
“其实,我是想说,我不愿意连累任何人,除了你。”
习远走近彭思捷,连着结婚证和她一起抱进怀里。他现在一无所有,只有她。
他们搬家的时候,王二在一旁嘀咕:“你们搬,我也搬。”
彭思捷拍了他一巴掌:“你搬什么搬,搬去哪啊?在这好好住着,每个月按时交房租,那几百块钱对我可不是小数目。”
这三套房子习远早已转到彭思捷名下,彭思捷说了,他们不住但也不还给唐家,气死唐正旬。
年末的最后几天,彭思捷和习远在W大附近租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门面,还有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门面用来做小吃,右边做早餐,左边做麻辣烫。主意是彭思捷想的,置办家当的钱是从陆成那儿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
阳历2月5日,农历大年三十,两人吃完番茄鸡蛋面之后,拿出从刀刀家搬来的一摞报纸开始糊墙。习远订的家当过几天就会送来。
右边放两米长的木板,用来和面做包子;然后是蒸笼,用来蒸包子馒头,最外面是节能油炸机,专门用来炸油条。
左边摆冷藏柜,用来放麻辣烫的菜品;柜子旁边是小桌子,放夹子和盘子;最外面放着麻辣烫锅,自然是烫菜的。
这一趟小吃街的桌椅都摆在外面,他们也不例外。
二月中旬,小吃店正式开业。
早上主做早餐,麻辣烫下午才会有人来吃。
包子馒头油条,这些都不难,彭思捷做得麻溜溜的。倒是习远,一本正经地坐在油炸机面前,穿着白色罩衣带着一次性手套,有模有样却差点把油条炸糊了。
做早餐需要早起,每天早上四点两人就起床了,和面、煮稀饭……
清晨的第一笼包子,必然有一个最大的给习远,小一号的给她自己。然后大概九点过后,两人才能真正吃早餐。
不知道习远为什么会放弃一切重新开始,可大家似乎都成了盲目的支持者,绕着路过来吃早餐,寻着空来烫一碗麻辣烫。
王二骑着自行车带黄梅雨一起来,两个包子一个馒头加一根油条,然后再抢走黄梅雨手里的最后一口馒头。
胖哥推着孩子过来吃麻辣烫,只挑素菜不加荤菜。趁小五向习远报告工作室的进度时,用筷子蘸点汤水放进孩子口中,宝贝辣的挤鼻子弄眼,他在一旁哈哈大笑。
许畅过年前回来过,在家休息了半个月,吃了一碗麻辣烫,然后又去了美国。
W大的学生也经常光顾,多半是冲着“炸油条的帅哥”。彭思捷还见过guitar女神,依旧是孤身一人。
半个月的时间,他们的生意就走上了正轨。
她和习远一起开店,一起吃饭,一起回家,渐渐的成为小吃街上的“恩爱夫妻”。
这个称号起源于某次某个学生问麻辣烫可不可以送外卖,习远说不送,那个学生就问为什么,习远回答:“我如果去送外卖,那店里只剩下我老婆一个人了,我不放心。”
不送外卖让他们丧失了很多生意,但习远觉得没关系。
偶尔彭思捷也会觉得累,弯着腰洗碗,再直起来就跟把骨头折断了似的。可抬起头,看见不远处忙碌的习远,心里的幸福就像是锅里的麻辣烫,咕噜噜地沸腾。
刀刀来,想帮忙,挽起袖子左看右看不知从何下手。倒是黄梅雨,熟练地帮她洗碗,速度比她快多少倍。
“行了,你帮我看着客人吧。”彭思捷对刀刀说,“上次有两个小屁孩吃完麻辣烫没给钱就跑了。”
沈希研和张俊辉也来了,带来一块招牌“小吃店”。彭思捷和习远一直在想给小店取个什么名字,这下不用愁了。
习远把招牌收起来,准备明天挂上去,然后给他们二人煮了一碗麻辣烫。
“沈希研前两天还在抱怨说老板特别不对劲,好像在刻意回避她。”黄梅雨一边洗碗一边说。
“为什么要刻意回避她?”
“我不知道,沈希研自己好像也不知道。但我们餐厅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互相喜欢的。他们还打赌,将来沈希研一定会成为餐厅的老板娘。”
老板娘,也不是不可能,彭思捷暗笑,她自己现在就是老板娘啊。
晚上九点钟以后,顾客就慢慢少了。习远去找别家借梯子明天挂招牌,彭思捷收拾东西准备关门。
“小姑娘,”有人喊,“还煮麻辣烫吗?”
“还煮。”彭思捷说,“您自己选菜,夹子和盘子都在这儿呢。”
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彭思捷觉得很眼熟。
麻辣烫做好后,老人坐着慢慢吃。彭思捷特地没有放辣椒,所以应该不辣。
“小姑娘,”老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彭思捷。”反正这时候也闲着,彭思捷坐在一边陪老人聊天。
“你家乡是哪里?”
“XX市XX镇的。”
“哦,好,好。”
老人问完问题,就专心吃麻辣烫,不过只吃了一点,剩下大半碗。
他走的时候,习远正好回来,“那个人是来吃麻辣烫的吗?”
“嗯,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是苏凝然的父亲苏振兴。”
苏凝然的父亲?
彭思捷终于想起来,那个很眼熟的老人,就是唐家新年晚宴上对着她喊“婉华”的那个人。
真奇怪。
“找到梯子了吗?”
“没有,明天专门请人过来安吧,估计有梯子我们也弄不好。”
“行,我把这个碗洗了我们就关门。”
“好。”
小店到他们住的地方,大约要走二十多分钟的路。地方很偏,环境也不怎么好,但房租便宜。
开门,打灯,居然没亮。
“怎么了,停电了吗?”彭思捷摸黑进了屋,可对面门里的灯还亮着啊。
“别怕。”习远握住彭思捷的手,有准备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两只蜡烛,他刚刚找梯子的路上买的。
彭思捷买了两个饭盒,每天晚上在小店把饭做好,然后带回家吃。习远点了蜡烛,她把饭盒和筷子放好。
“烛光晚餐,喜欢吗?”习远问。
彭思捷笑呵呵地点头。
两人吃完饭,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习远,”彭思捷趴在他的耳边,悄悄地问,“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我们没钱交房租了?”
“烛光不浪漫吗?”
彭思捷侧过头,看着小木桌上的燃着的两只蜡烛。温暖的淡黄色铺泄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让初春的夜晚不再那么寒冷。
缩进习远的怀里,彭思捷点头:“很浪漫。”
习远亲吻她的额头,褪去她的内衣。察觉到她眼角带着淡淡的疲惫,可她却没有拒绝。
“是不是累了?”他问。
“有一点。”
习远停下动作,给她捂紧被子:“那我们早点睡觉。”
彭思捷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过两天再补偿你。”
彭思捷说的“补偿”通常会在某个周六,每半个月他们会休息一天,习远在店门上挂上“老婆累了,休息一天”或者“老婆要去游乐园,暂停营业一天”之类的纸牌。
而在休息之后的那一天,她就会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问候,“休息好了没?”“游乐园好不好玩?”……
彭思捷笑着一一回应,笑容里满载着幸福。
“习少,昨天来了一趟,你这关门了。”是庄子扬,大大咧咧地坐下,带着一个娇媚的女人和一群兄弟。
彭思捷瞥了他们一眼,在心里暗暗鄙视,是来耀武扬威、落井下石的吗?
“给我们兄弟一人来碗麻辣烫,菜肉什么的你看着随便放,别加辣啊。”
依旧是嘻嘻哈哈、吊儿郎当,一副“我们是好兄弟”的模样,可完全是指挥下人的口吻,他明摆着是来炫优越感的。
习远煮好麻辣烫,正要端过去。彭思捷拦住他,接过他手里的碗,她才不要习远去伺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麻辣烫来啦!”彭思捷喊,把碗放到庄子扬跟前。
庄子扬吃了一口,“哇”地吐出来:“不是不让放辣吗,快拿水来。”
彭思捷偷笑,小跑着端了一杯水过去:“水来咯。”
庄子扬仰头喝干,“哗”的全吐出来:“热水!你是要辣死我,还是烫死我啊?”
“扬哥,我可没给你放辣椒,那是最不辣的了。还有,吃辣不能喝冷水,不然会影响那方面的能力的。”彭思捷说着,挤眉弄眼。
庄子扬被彭思捷说得一愣一愣的,他身边的女人满脸厌弃:“扬哥,我都说去吃牛排了,你偏偏要来这种地方。”
哼,庄子扬气急败坏地扔下一张红钞票,“我们走。”
虽然现在习远虎落平阳,但往日的那些兄弟都还照应着他,庄子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彭思捷拿起钞票,对着他的背影吐口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敢来这撒野,活该被辣死烫死。
“很开心?”习远笑着问,他看见彭思捷偷偷地往庄子扬的碗里放辣椒,也看见她故意接热水。
“当然,他活该。”彭思捷把钞票放进钱盒子里。
啦啦啦啦啦……彭思捷哼着小调收拾桌子,却看见一直站在路边的那个女生,她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了,是想吃东西还是怎么的?
彭思捷收好桌子,仔细看了两眼,想起她是那个跳楼昏迷了三年的小薇,习远的前女友之一。
“习远,你看。”她撞了撞习远的胳膊,示意他去看。
习远看了一眼,没有很在意。
过了很久,小薇才走过来,点了一碗麻辣烫,吃完付账,然后就离开了。
彭思捷记得习远说过,小薇是在她之前唯一一个让他感动过的女生。于是在晚上睡觉时,她问习远:“可不可以跟我讲一下你跟小薇的事情?”
习远没有拒绝,想了一会儿,回答:“那时七楼的房子还没装修好,我就租了一间小房子,比我们现在这个还小,就单一个房间。
“小薇在附近的超市当收营员,租的房子与我很近。一天晚上她回家在小巷子里碰到流氓,刚好我经过帮她把流氓打跑了。”
“哇!”彭思捷感叹,“英雄救美!”
习远摇头,不置可否。如果可以,他宁愿不遇见小薇,至少不会害得她最后跳楼自杀。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她以为我是无业游民很穷,但她不嫌弃,给我做饭还帮我洗衣服,过得也还不错。
“你知道庄子扬的,经常给她送礼物。送着送着她就动摇了,我就跟她分手了。她最后要求复合,我也不明白她是因为知道我也很有钱可以给她买礼物,还是因为真的喜欢我。”
一个生活清贫的女孩,在物质诱惑面前,的确容易犯迷糊。彭思捷倒相信,小薇要求复合是因为真的喜欢习远。
听说过小薇的故事之后,彭思捷蓦然发现,能打动习远的,好像是同一种类型的女孩:踏实不虚浮、会过日子。
他以前讲沈希研的时候是那样,沈希研会去他住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