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及其他-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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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今年夏季的旅行,习远把地点定在国外,时间延长为七天。小七跟捡到宝似的大叫:“习少,我太爱你了。”
彭思捷照例是不去,老大好奇地问:“思捷,你已经是正式员工了,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去,干吗不去?”
“你们都已经学到很高级的阶段了,我连教材都看不懂,去了也是白去,不如趁这段时间在家里自学,从初级开始。你们玩去吧,不用管我。”
这个理由是彭思捷早就想好的,极为顺溜地就说出来了。不过她没骗人,她真的让习远买了一本初级摄影教材,自己在看。
通常情况下,彭思捷只会在老家待两天,去一天,回来一天。这次居然要住七天,还真不习惯。
“习远,你确定我们要玩七天吗?时间会不会太长了?”
“我们不光要回你家,还要去我家,去拜祭我妈妈。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你忘记了?”
彭思捷可没忘记,不过怎么感觉跟见父母似的?
两人的行李放在后座,彭思捷坐副驾驶,后备箱里放着五套崭新的夏装,习远说给她拍一组写真。
以前彭思捷回老家是先转公交去火车站,下火车后再做汽车,通常要下午才能到达。习远走高速,三个小时就到了。中途没有停停等等,不颠簸,彭思捷没晕车。
“思捷,你回老家干吗?”
“拜祭我爸妈啊,还有去看望王伯母。”
“王伯母?”
“嗯。”彭思捷怕习远听混了,解释,“不是许畅的妈妈。那时我爸生病,王伯伯有借给我们家钱,就是在你的那张欠条,前年王伯伯去世了。”
原来思捷在老家还有熟悉的人,那他想打听的事情就好办了。
到达小镇,习远开了一圈也没看见停车场:“思捷,你们这有停车的地方吗?”
彭思捷好笑:“我们这个小镇,你还以为是大城市啊。再往前走一点就是王伯母的家了,她家前面有颗大树,你就把车停在树荫下面。”
车还没停稳,彭思捷就看见王伯母正提着一桶水往屋里走,颇为吃力。王伯母有风湿病,她连忙跑去帮忙:“王嬷嬷,我来。”
王伯母看了一会儿才认出人来:“丫头回来了。”
习远停好车子,从后面赶来,接过彭思捷手里的木桶向屋子里去。
王伯母一脸糊涂,问:“丫头,他是谁啊?”
“他是我男朋友,叫习远。”
彭思捷扶着王伯母向里走,一年不见,王伯母好像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都增多了。
王伯母走得很慢,笑着说:“昨天晚上忘记搭被子,风湿腿就发作了。哎呦,真是老了。”
彭思捷摆好坐垫,把王伯母扶着坐好,又拿了椅子上搭着的被单给她盖上:“嬷嬷不老。”
王伯母乐呵呵的:“你去看看那个小伙子,让他把水倒在小缸里。”
“哎。”
彭思捷应了一声,向厨房跑去。习远正站在两个水缸前发愣,一个大缸,一个小缸,两个缸里都有水,那他这桶水是倒在哪?
“习远,”彭思捷走到他身边,“你把水倒小缸里。”
习远倒了水,问:“为什么有两个缸?”
“小缸是王伯母吃的水,大缸里是她平时洗菜剩的水,用来浇屋前的花花草草。”
刚才一路走进来,屋子里没什么高档物品,但收拾得很干净。现在听彭思捷这样说,习远赞叹:“王伯母生活得很讲究。”
“那是当然,”彭思捷很得意,“王伯母可是高中毕业,在他们那个年代都算高材生。以前王伯伯还是我们村的村委书记,当了几十年呢。”
“那王伯母为什么叫你丫头?”王伯母跟彭思捷交谈地时候说的是方言,但习远可以听懂一点。
“因为我小时候又瘦又矮,所以他们都叫我小丫头,叫着叫着就叫习惯了。”
彭思捷现在依然很瘦,她养伤期间长起来的八斤重量在她上班后直线下滑。但她现在不矮,她这个个子在女生中算偏高的。
老家的习俗是下午不能上坟,彭思捷以前也是第二天早上去,所以她决定下午就在王伯母家休息。
彭思捷打开厨房的碗柜,里面只有一碟咸菜和一碗花生米,她暗自摇头,对习远说:“我们去菜场买点菜吧。”
习远自然是同意的,两人一起去菜市场。菜场里多是乡村里来卖自家菜的妇人,下午的人没上午的多,菜也相对较少。
“思捷那里有卖小黄瓜的,你不是挺喜欢吃的。”
彭思捷顺着习远指的地方看去,待看清卖菜的妇人后,却拉着习远往另一边走:“我们不买她的菜。”
习远不解,问:“怎么了?”
彭思捷咬牙切齿:“她是我大舅妈,我爸妈死后就是她挑唆我大舅舅带着家里的亲戚霸占我家的房子还赶我走,我恨死她了。”
她这样一说,习远当然是不会再想买那妇人菜篮里的小黄瓜。
彭思捷以前回老家,总是拜祭完父母后就走,很少上街溜达。但镇上的人都还记得她,跟她打招呼:“丫头回来了,好久没看到你了。”
习远说:“他们好像都很喜欢你。”
“那是自然。”彭思捷一边跟他们打招呼,一边回答,“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家以前是做早餐的,镇上的人几乎都吃过我爸爸炸的油条。而且我爸妈人很好,从没跟谁红过脸。”
看来思捷家的人缘挺好的。
习远走了一路买了一路,这家买点黄瓜,那家买点丝瓜,这里买几根茄子,那里再买几把豇豆……还总是给整钱,然后笑着说:“零钱不用找了。”
彭思捷的两只手上已经提满袋子了,幸亏下午卖菜的人还不算很多,不然车都装不下了。
“习远,你买这么多菜干什么?王伯母家里又没有冰箱,吃不完很容易坏的。”
习远不以为意:“我们在王伯母家起码要住三四天,吃得完的。”
等他们买完上车离开,菜场里的妇人已经炸开天,都说彭家丫头带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回来,会说普通话,还开着车。
习远唯一没有买任何菜的一家,彭思捷的大舅母,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僵着脸,神情很是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事情忙完了,正常更新
☆、怀念
王伯母家还是老式的土灶,习远负责生火,结果被烟熏得泪眼模糊。
彭思捷叉着腰大笑:“习远,你老家没这样的灶啊?”
习远咳了一阵才有力气回答:“我老家要比这里更现代化一点。”
彭思捷哭笑不得,发话:“你还是先出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习远是不想把彭思捷一个人留在厨房的,但他还有事情要办,所以按照指示默默地出了厨房。
王伯母坐在屋檐下捶腿,见他出来,笑着问:“小伙子,是不是不习惯?”
习远不好意思地点头,问:“伯母,思捷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说的是普通话,一连问了三遍,王伯母终于听懂了,回答:“六月初七。”
六月初七?习远又问:“是农历六月初七吗?是她的生日?”
“那不是她的生日,是她爸妈把她捡回来的日子。丫头不记得她自己本来的生日,她爸妈就把她捡回来的那天日期当她的生日,但她从小就没过过。”
捡回来的?思捷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习远准备再问详细一点,却被彭思捷的声音打断:“习远,去买袋盐回来,没有盐了。”
“我去买,你不知道在哪里。”
王伯母扶着椅子要站起来,习远连忙拦住她:“伯母,你告诉我卖盐的地方在哪就行了,我去买。”
王伯母知道自己腿脚慢,等她买回来说不定锅都烧破了,于是给习远指路:“你顺着门前的这条路走,然后在岔路口左转就有个小卖铺,那里有盐。”
习远跑着去,搬了一箱子盐回来。里面有三十袋,够王伯母一个人吃几年吧,彭思捷愕然。
接下来更让她愕然的是,习远给王伯母买了一台电冰箱。安装电冰箱的工人接电线、安插座,砰砰响得闹了两三个小时,周围住着的邻居都围过来看。
王伯母一个劲地说:“这怎么行,让你们花这么多钱。”
“嬷嬷,没事。”彭思捷拉着王伯母坐下,低声说,“习远想娶我当老婆,他这次来连礼物都没带,现在是在讨好您呢。”
彭思捷知道,习远是想关心对她好、曾经给予她帮助的人。他有这份心,她也不愿去阻止。这至少证明,在习远心里,她真的很重要。
“习远,我说你给王伯母买冰箱,她还愁着交电费呢。”
习远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说:“我已经问过那些工人了,知道你们交电费的地方在哪,待会我先去给伯母交一笔电费,以后我们每年回来对一次账就行了。”
好像习远不管做什么事,都能把前前后后的一些繁琐的细节考虑得无比周全。
王伯母不知怎么的,突然用袖口擦眼泪。彭思捷连忙问:“嬷嬷,您哭什么?是不是不想要这冰箱?”
王伯母摇头:“我想起我们家二狗子啊,他出去这么久连句话都没捎回来,我头发都愁白了。”
王伯母口中的“二狗子”是她唯一的儿子,因在家族里排行老二,所以大家都叫他“王二”,彭思捷也只是在他来要债时见过他一次。
“丫头,”王伯母拉过彭思捷的手,“嬷嬷求你件事。”
“您说。”
“你在外面帮嬷嬷打听点二狗子的消息,如果见到他就让他回来。”
“我会的。”彭思捷点头,“嬷嬷您放心。”
那个时候,能用电冰箱的是镇上的有钱人,王伯母住的那一块都不富裕,家里有冰箱的没几家。暑假孩子们都在家,争着过来看稀奇。
“王大姐,该享福了。”是彭思捷的大舅妈。
彭思捷冷哼一声,进了屋。
王伯母也无奈,擦了擦眼睛,回答:“思捷那丫头如今有出息了,记着恩呐。”
大舅妈讪讪地笑,指着习远问:“这位是谁,思捷的朋友?”
“可不是吗。”王伯母说,“要娶思捷做媳妇的。”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习远突然觉得有点脸红,他想娶思捷的意愿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吗?连王伯母都看出来了。他不知,是彭思捷自己跟王伯母说的。
“我是思捷的大舅妈。”
“抱歉。”习远说,“思捷只跟我提过老家有个王伯母,没提到大舅妈。”
欺负过思捷的人,他自然也不会给好脸色。
“习远。”彭思捷在屋里喊,“要做晚饭了,进来帮忙,别站在外面说话。”
她明显还记恨着当年的事,不想给大舅妈面子。大舅妈没讨着好,跟王伯母敷衍了几句就走了。
吃完晚饭,彭思捷陪着王伯母坐在大树下乘凉。因着习远的关系,今天的树下特别热闹,左邻右舍都坐了过来。
女人们询问彭思捷的近况,问她在哪工作,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小孩;男人们都围着习远的车,个个都跟见过大世面似的,评价这车怎么怎么好。
习远把准备给彭思捷的零食拿了一半出来,分给邻居家的孩子们。
李家小妹拿了一盒饼干,边看包装边说:“妈,我认识上面的英文字母,made in Hongkong。妈,这饼干是香港的。”
李家婶子一阵惊呼:“呦,是香港的呐!”
别的孩子听说了,都过来抢。彭思捷连忙拦住他们:“不要抢不要抢,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是进口的,有的是美国的,有的是英国的。”
于是,已经读初中有一定英语水平的李小妹万分自豪地充当了小伙伴们的翻译官。
“Made in Australia,你这个肉干是澳大利亚的。”
“Made in New Zealand,你这个牛奶是新西兰的。 ”
……
彭思捷说那些零食都是进口的,也只是怕他们因为一盒饼干争起来而胡说八道,没想到真的都是进口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翻译的很正确。”习远笑着说,“但发音有待提高。”
“习远哥哥。”李小妹跑到习远身边,“你在哪工作?是干什么的?”
“我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是做摄影的。”习远回答。
李小妹直接忽略掉后面一句话:“你自己开公司当老板哦,好了不起!”
彭思捷被她一脸崇拜的表情逗得直想笑,习远也是忍俊不禁:“外面能干的人有很多,你读完书出去之后就会见识到许多了不起的人。”
李小妹依旧是很崇拜地点头。
快十点了,邻居们才一一散去,王阿婆收好两间空屋子给彭思捷和习远睡。
乡间的夏夜很热闹,不是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而是小动物们的演唱会,尤其是屋后池塘里的青蛙,呱呱叫着一直不肯歇下。
彭思捷却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