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及其他-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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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其最后选了一个蘑菇型的淡黄色木制小屋,躺在里面就不愿意再出来。习远干脆连它和狗屋一起搬进车里。
回到家,习远安顿好卡其,就被刀刀拉着凑一桌麻将。
“你会不会打麻将?”习远问彭思捷。
彭思捷摇头:“不太会,我从来没玩过那个东西,只看比人打过。”
“没关系。”习远不由分说地推着彭思捷到麻将桌边坐下。
刀刀看习远把彭思捷拉来了,问:“习远,我说这要是输了,是算你的,还是算彭彭的?”
“当然算我的。”
“那就好,你死定了,彭彭根本连怎么出牌都不知道。”
彭思捷压低声音,对习远说:“我真得连怎么出牌都不知道。”
“没事,你想怎么就怎么出。”习远放了几张钞票在她那边的钱格子里。
彭思捷打,习远坐在她身旁看。刀刀没有夸张,她也没有谦虚。几轮下来,习远的钱就被彭思捷输光了。还专打大胡,什么清一色、大三元之类的,反正她也不懂,只会给钱给钱给钱。
好几次彭思捷都让习远自己打,可习远说不想打。他的任务就是看彭思捷打,然后往钱格子里面塞钱。
一个下午过去,彭思捷都不知道她输了习远多少钱,只看到刀刀拿着她赢的钱跑去跟陆成炫耀。
晚上大家没有出去吃,叫外卖,点了五花八门的吃的。
彭思捷去厨房拿勺子的时候,看见小五在煮青菜。
“做给胖哥的?”她问。
小五笑着点头。
“那为什么还有两片肉,减肥不是不能吃肉吗?”
“我专门打电话问过他的老师了,老师说适当吃肉是可以的,但是不要放调料,连油都要少放,这青菜里我只滴了三滴油。”
小五用筷子把锅里的青菜挑起来,一根一根地放进盘子里,然后把两块肉片埋在最下面。
“给他一个惊喜。”她对彭思捷眨了眨眼。
彭思捷看见小五开心地端着盘子走出厨房,突然间深刻地感受到习远说的那句话:厨房是一个家的核心。你对家人所有的爱,都可以通过厨房里的东西表现出来。
晚上吃完饭,大家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彭思捷留下来帮习远打扫卫生。
刀刀坐在车里,心里很是纳闷:“陆成,我觉得习远有些地方不对劲。”
陆成正在开车,也不能分心,只问:“怎么了?”
“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喜欢彭彭。”
彭思捷?习远喜欢彭思捷?陆成还真不信:“怎么会?”
“我也觉得奇怪,可是彭彭今天跟我说习远转交了一件我送她的呢子大衣,我没送过她什么呢子大衣啊。还有,今天下午打麻将的时候,我注意了好几次,习远哪里是在看彭彭打牌,他就是在看彭彭!”
“可是,就因为这两件事就说习远喜欢彭思捷,那也太草率了。”
“所以啊,我今天还准备问问习远那个大衣的事儿,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我要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说得跟女侦探似的,陆成笑着摇头:“你啊,别管别人的事了,还是多想想明天回家怎么应付老妈的逼婚吧。”
“我明天不跟你回家。”刀刀甩出一句话。
陆成差点踩了刹车,“我们都跟妈说了,明天一起回家吃饭。”
“那是你跟她说的,不是我跟她说的,明天我要回我妈那里。”
“刀刀,”陆成叹了口气,劝道,“如果你不回去,妈又会多想的。”
“你只顾着你妈,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每次跟你回去就跟犯人受审讯一样,我招谁惹谁了?”
陆成还想说什么,刀刀冷哼一声,把头转向窗外:“开车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
离开了一个月,终于又回到宿舍。因为临近毕业论文答辩,室友们都回来了,相互聊天好不热闹。
彭思捷应和几句,开始整理东西。
咦?怎么有一盒牛轧糖?
彭思捷从包里拿出那盒牛轧糖,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是那天跟习远一起去手工制糖坊,习远从张俊辉手里抢走的那一盒。
他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彭思捷无声地发笑,转而脸却红了。糖在里面那他肯定打开过这个包,这包里还放的有她的内衣。
这大概是毕业前大家最后聚在一起了,寝室长提议晚上一起出去聚餐加唱歌。彭思捷当然是没意义,只是她不喜欢去KTV,所以在吃完饭之后她就决定先回宿舍。
天已经黑了,校门前的商业街很热闹。彭思捷走过人行道,看见不少学生相拥着欢笑。应该是大一大二的吧,她想。只有那个时候还算年轻,可以那么毫无顾虑地放肆地笑。
时间过得真快,在她感觉自己还刚进这个大学时,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怀念这四年,不,五年的大学时光。
“彭思捷。”
从后面追上来几个人拦在她面前。借着路灯的光,彭思捷隐约能看清他们的样子。大多没见过,但为首的那个人,她认识。
“王二,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叫王二的人穿着泛黄的白衬衫和破烂的牛仔裤,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人。
“我在你学校附近蹲了好几天了,今天才看到你。”
“找我什么事?”
王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彭思捷面前晃了晃:“这是当初你们家欠我们家的钱,现在也应该还了吧。”
“我跟王伯伯都说好了,这钱你们每年算利息,等我工作后再还。你现在跑来要账是什么意思?”
“老头子死了,现在归我管,我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王伯伯去世了?彭思捷愣住。
以前每年清明节的时候,她都会回老家,一是给爸妈上坟,二就是去探望王伯伯。当年爸爸生病,王伯伯借给他们家很多钱。后来父母相继去世,房子也被亲戚抢走,她根本没有能力偿还那笔债务。王伯伯是一个好人,没有硬逼着她还钱,只说让她好好读书,等工作后再慢慢还。
今年清明节。因为毕业论文和兼职的事情,她没有回家,本来还想着暑假的时候回去的。
“老头死的时候还念叨说今年吃不到你送的绿豆糕了。”
“王伯伯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就今年年初。现在我们家的事都是我在管,我知道当年你妈死的时候留给你一个存折。你要是现在没钱,就把那个存折给我。”
“那是我爸妈留给我上学用的,给了你,我拿什么缴学费?”
“这我可不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我的钱,就必须还。”
这个王二,估计又是到什么地方赌博赌输了,现在发神经跑来向她要账。要给也是把钱给王伯母,真要是给了他,他指不定立刻就挥霍光了。
彭思捷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现在没有钱,存折也不在我这里,我没法还。”
“今天你要是不还钱,我就让我兄弟把你绑了。现在一个姑娘也能卖点钱,到时候我把你卖到穷乡僻壤去当媳妇,你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因为彭思捷想散会儿步,所以挑了最外围的那条路走。现在这个点,路上也没什么人。逃跑是不可能的,跑了这一次怕不了下一次。拐卖的事儿,王二还真做的出来。
真是可恶!
在彭思捷想着到底要不要把存折给王二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她身边。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张俊辉。
他走到王二面前,递给他一张卡:“这卡上有三十万,密码是彭思捷的生日,应该够了吧?”
王二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当然他也不在乎那是谁,他想要的只是钱。而且现在还能拿到多余的钱,他自然是够。
“够,够,完全够。”王二接过那张卡,对身后的兄弟说:“走走,请你们喝酒去。”
“等等。”彭思捷叫住他们,小跑过去,“借条给我。”
从王二手里拿回借条,彭思捷直接给了张俊辉:“当初借的钱加利息,算到现在一共是十三万,等我以后工作了就会还给你的。”
张俊辉没有接那张借条:“你不用还,那张卡我本来就是准备给你的。”
给她钱?还真是宇宙超级大笑话。彭思捷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不该笑。
“张俊辉先生,你能告诉我,你今晚来是干什么的吗?”
“我调查过,这几年你过得并不好,要做兼职赚取自己的生活费。你已经考上W大的研究生,明天我会再给你一张卡。以后每个月我会向那张卡里打十万块钱,你不用再那么辛苦。”
不用那么辛苦?张俊辉,我真正辛苦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怜悯我,施舍我?
彭思捷向前走了两步,抬起头,笑着问:“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张先生今晚来是想用钱包养我做小三?”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当初我离开你,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你。”
“我不知道!”
彭思捷突然抬高声音。知道张俊辉和富家千金出国的时候,她都没有像此刻这么厌恶他,憎恨他。
“好马不吃回头草。张俊辉,你是那头畜生,还是那根草?”
“你知道我是谁。”
她知道?彭思捷冷笑。
如果她真的知道,当年就不会被劈腿了还单纯地以为他只是忙于兼职学习不清楚她家里的变故;如果她真的知道,她就不会在男朋友都跟别人出国了,她还到处找他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
你做得那么天衣无缝,掩饰得那么完美无瑕,我又怎么会知道?
彭思捷拉起张俊辉的手,把借条塞到他手中。
“我不会欠你任何东西。”
彭思捷转身离开,背影还像以前一样,倔强地不肯做任何妥协。
他知道当年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现在他回来只是想补偿她而已。他只是没有想到,她已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划分得如此清楚,让他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
毕业论文答辩过后,彭思捷回了一趟老家。拜访了王伯母,给父母的坟上拔了一些草添了一些土,然后去看王伯伯。
“王伯伯,谢谢您当年给我们家的帮助,我会一辈子记在心上的。思捷带了您最爱吃的绿豆糕,你尝尝看味道变了没有。”
彭思捷把两盒绿豆糕放在墓碑前,又跪下磕了三个头。
离开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风儿掠过坟头,上面的青草左右晃荡,就像是王伯伯在对她笑。
其实她也不算很糟,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好人,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帮你一把。
回学校的车上,接到习远的电话。
“你就要离校了吧?”
“嗯,怎么了?”
“没事,就随便问问。你暑假准备干什么,去毕业旅行吗?”
她哪有时间和精力还有金钱去毕业旅行?之前在网上找过兼职,最后能满足住宿条件又愿意收她的,只有餐厅。
“我打算做兼职,谷城的一家餐厅,去当服务员。”
“你已经跟那家餐厅说定了吗?”
“还没,我现在正往学校去呢。等回学校了,就给他们餐厅经理打电话。”
“嗯。”习远那边顿了一下,“我的助理要请两个月的假。我是想问,如果你没有确定的话,可不可以来我这里?”
当然是可以。不过现在还有员工敢请两个月这么长时间的假吗?也不怕被炒鱿鱼?
“你的助理有什么事要请两个月的假?”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家里有什么事,私人事情我也不好多问。”
“好吧,那等我回学校都收拾好后再给你电话。”
“嗯,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彭思捷继续盯着通话记录里习远的号码。
其实,在最初彭思捷就想问习远他那里有没有事情可以让她做,可始终觉得很不好意思开不了口。现在就好了,各取所需。
彭思捷回到宿舍,开始整理东西。该丢的丢,该卖的卖,最后只剩下一箱衣服和三纸箱书,其他东西都送给了楼管阿姨。
习远说了来接她。上下搬了三次,才把东西都搬完。
她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想起第一天到这个学校时的彷徨和不安。没想到一眨眼,就过去这么久了。
她关了灯,锁好门,把钥匙交给楼管阿姨。
再见了,我的大学。
作者有话要说:
☆、宴会
一间明亮宽敞的办公室。
陆成签完字,把文件递给对方:“大哥,这次项目的事,还真得谢谢你。”
对方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西装革履,气度不凡。他接过文件,笑道:“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如果不是这些年你还和我保持着一些生意上的联系,阿远那孩子估计都跟我说不上几句。”
陆成微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