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及其他-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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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门，彭思捷就听见不少人跟习远打招呼：“习少来了。”
　　习远一一回了过去，然后问站在柜台里的男服务生：“阿Joe现在有时间吗？”
　　“当然有，你也不说个准点，怕你来的时候他正在忙，都推掉好几个客人了。他在12号桌。”
　　习远转过身，对彭思捷说：“你先过去，我还有点事情。”
　　那个男服务生连忙示意旁边站的小妹带彭思捷过去。
　　等彭思捷走远了，习远才又问：“会员卡呢？”
　　男服务生从柜子了拿出一张会员卡，递给习远：“幸好昨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下班。贵宾VIP，充值五百。”
　　习远拿出银行卡付了五百的账单。
　　阿Joe是这家美发店最好的发型设计师之一，习远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看彭思捷手机里的那张图片：“这种发型很简单，要的时间也不长，一两个小时左右吧。不过我不建议你剪齐刘海，你的脸型不要刘海更好看。”
　　“哦，那就不要刘海了，你帮我把头发剪短一点，发尖有很多都分叉了。”
　　“嗯，先去洗个头发。”
　　彭思捷去洗头，阿Joe准备要用的工具，看着坐在一旁的习远，问：“新女朋友？”
　　习远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整个过程，阿Joe都是沉默，没有聊天没有推荐护理产品也没有怂恿她办会员卡……彭思捷偷偷地瞟了几眼其他的理发师，几乎都跟阿Joe差不多，都只是在认真地给客人做头发。有说话的，但显然不是“安利”推销。
　　两个小时之后，工程宣告完毕。
　　彭思捷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感觉怪怪的。是她喜欢的长直发，中分没有刘海，发丝比之前柔顺很多。她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地问：“怎么样？”
　　习远点头：“挺好看的。”
　　“你可以每周来做一次护理，这样不仅可以保护发型，还能提升发质，你的头发有点干。”阿Joe说。
　　每周都来做护理？彭思捷摇头：“再过几个星期我就不在这里了，有没有简单一点的方法可以保护头发的？我自己做。”
　　阿Joe从放满洗发水和护发素的柜架上拿下一个墨绿色的长方形盒子，“如果你嫌麻烦的话，可以用这个椰子油。是我自己调制的，专门用于护发，里面有使用说明。”
　　他自己调的？听上去很高端的样子。看他整个人的气场，也不像是路边理发店都能随便拎一个出来的发型师。彭思捷道谢，然后问：“这个多少钱一瓶啊？”
　　阿Joe笑：“这个不卖，是我专门用来送朋友的。”他看了习远一眼，接着说：“不是什么人我都送的。”
　　习远说：“阿Joe，我亲自过来，你就只送一瓶？”
　　阿Joe无奈地摇头，又从柜架上拿下一个同样的盒子递给彭思捷，“习少，我可只剩下最后一瓶留着自己用，你别再打主意了。”
　　习远站起身，向外走：“下次请你吃饭。”
　　彭思捷抱着两个盒子，连忙跟上。
　　两人走后，一个服务生跑过来，幸灾乐祸：“阿Joe，那个椰子油你一年才调制四瓶，今天就被习少拿去两瓶，心疼了吧？”
　　阿Joe没有说话，隔着玻璃窗看着刚出门的习远，身边的女孩正跟他说着什么。
　　之前，习远也带过几次女朋友过来，但在他女朋友做头发期间，他总是跟发型师里熟悉的朋友聊天或者是玩手机或者是干别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坐在一旁，看得那么专注。
　　“哇，习远，里面的理发师居然不聊天不推销，真是太难得了。”
　　坐在车里，彭思捷忍不住感叹。她在学校附近的理发店剪过几次头发，里面的理发师都可以去做相声演员，不拉不拉地说个不停，简直都快烦死她了。
　　“他们靠的是技术。中午我们吃什么？”
　　“噢，我早上走的时候把玉米和排骨放进锅里了，肯定早就炖好了，再炒两个菜就可以吃了。”
　　彭思捷在看椰子油的使用说明，完全没有意识到如果按她说的，那习远不是早晚在她那里吃饭，而是早中晚都在她那里吃饭。
　　玉米排骨、青椒炒肉、酸辣土豆丝，这就是周日中午的菜单。当然，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水煮蛋？“
　　彭思捷揭开盖子，习远看见两只鸡蛋并排躺在干净的白瓷碗里。
　　“是水煮蛋。我本来准备早上煮的，但营养专家鸡蛋和牛奶不能一起吃，你早上喝牛奶那就只有中午吃鸡蛋了。来，我们一人一个。“
　　彭思捷拿出鸡蛋，递了一个给习远。她在学校也有每天吃一个水煮蛋的习惯，加上习远也爱吃，那就不如每天煮两个。
　　“买这个鸡蛋的时候我看过了，依价钱应该是土鸡蛋不会错，这样吃起来也比较放心。对了，下午我们去超市买一个保温杯吧，以后我早上煮好鸡蛋放进保温杯里，你带去办公室十点多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吃，营养专家说那个点可以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彭思捷一边说，一边剥鸡蛋，等她说完抬起头才发现习远拿着鸡蛋愣在那里。
　　“你快吃啊，冷鸡蛋会有腥味的。”
　　周一上班，彭思捷的新发型得到很肯定的赞扬：“很好看啊，跟高中生一样。”
　　高中生？习远莫名其妙地想起自己的年龄，二十八岁的生日已经过了，那就是说，他有二十九岁了……
　　新年，好多杂志都准备出特刊，摄影工作也总需要人跑来跑去，办公室里的同事时不时地会不在，所以彭思捷应该算得上是唯一的一个常驻人口。
　　她的工作依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还是做一些杂事，只是去摄影室的次数多了之后认清了很多机器设备，要知道单反怎么调整景深她都快忘了。
　　不过她接电话的任务加重了，也不知是怎么的，突然有很多电话打进来，还都是找习远的。同事们都说这是正常现象：只要习少身边一没人，其他女人就会拼命往前挤。
　　一月的最后一个周六需要加班，可办公室里居然没有唉声叹气，小七说：“我们工作室就是这样，事儿多的时候就多做点，事儿少的时候就多玩会。”
　　彭思捷看着正在跟陈助理谈事的习远，第一次发现其实他对管理很有一套。没有运用所谓的管理原则，不加任何条条框框，给下属足够的自由和空间。
　　看上去，办公室里的人都做在做自己的事，跟习远也没距离可言，该说的说，该闹的闹；但实际工作的时候绝对不会含糊，习远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谁敢讨价还价。这应该是习远自始至终都信奉的一种观念，工作和娱乐是两码事，中间必须有一条清晰的界限。
　　她笑了笑，收回目光，继续整理小五交给她的一组照片。
　　“老大，我今天下午要出去拍一组婚纱写真，你把这个交给我怎么办嘛，难道我还能有分身术不成。”小七把手里的文件拍得啪啪直响。
　　“给我看看。”小五接过小七的文件，翻了几页，“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接拍游戏杂志了？这个杂志我都没听说过，档次不要越来越低好不好？！”
　　老大一脸苦相：“你以为我想接这个单子？那是胖哥介绍过来的，他有一个朋友在网上捣鼓了一份游戏杂志，想请专业摄影师拍一组游戏人物写真显得高端一点。再不想拍，习少的面子你总得给吧。“
　　“这个胖哥，也真是。”小五嘀咕着，又对小七说：“这个交给我，你去拍婚纱写真，拍完了就跟男朋友看电影去，别好好的一个周六晚上被那个死胖子毁了。”
　　老大叫老大，是因为他统管公司财务。大多时候，真正掌控全局的是小五。据说小五是办公室里资历最老的一个人，工作室刚成立的时候她就在，一直到现在。跟个女强人似的，分分钟霸气侧漏。
　　“我看啊，拍完婚纱写真干脆就绑着男朋友去结婚得了。”
　　“对啊，你们现在能结的赶紧结，别到时候结婚赶到一起，生孩子赶到一起，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四个男的多没意思。”
　　哼！小七背好相机准备向外走，“还结婚呢，你们男人就是只想尝甜头，不想负责任。要我说啊，你们都该去坐牢。”
　　“哎哎，别一竿子打死一群人啊。”办公室的男同胞们开始大声抗议。
　　“得了，眼不见为净，我走还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友

　　拍游戏写真的是三个女孩，因为怪异的妆束，彭思捷根本看不出她们的年龄。
　　“喂，别流鼻血了。”小五把书卷成一个筒，使劲地敲了老大一脑袋。
　　嗷！老大捂着头，不敢太大声，只得压低声音怪叫。
　　老二、老三和老四都凑到小五身边，百般讨好：“小五，这组写真就让我们来拍吧，保证完成任务。”
　　男人果然还是喜欢都喜欢这种胸大腰细，袒胸露腿的女生。
　　小五被他们缠得没法，烦躁地直摆手。要真给他们拍，拍不拍得完还是个问题。
　　习远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那三个女生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小五摆脱那三个人的纠缠，小跑到习远身边：“习少，那就是胖哥介绍过来的，拍两组游戏写真。”
　　“给胖哥打电话。”
　　嗯？小五没明白那话里的意思。习少对朋友向来是能帮就帮，绝对不会推辞，今天是怎么了？
　　“我们是拍游戏杂志，又不是拍涩情杂志。”
　　小五语塞，就她们这穿着，的确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不过还是按习少的意思打电话给胖哥问问，别他也被人诓了。
　　小五还没拿出手机，其中一个女孩就气冲冲地走到习少身边：“什么涩情杂志？这叫cosplay，你懂不懂啊，大叔！？”
　　大叔？
　　办公室里的人都很不给情面地笑得稀里哗啦，彭思捷也是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憋住笑。
　　而在一片嘲笑声中，习远居然很淡定地回答：“不懂。”
　　哼！那女孩翻了个白眼，几步走到彭思捷身边：“借你电脑给我用一下。”
　　彭思捷连忙站起身，让出电脑。女孩打开几个网页，生拉硬扯地把习远推到电脑旁边：“你看，游戏里面的人都是这么穿的，看清楚没有？”
　　她的力气还真大！彭思捷感叹。
　　“好了，好了。”小五跑过来打圆场，“你们先进摄影室，我一会就帮你们拍。”
　　三个女生进去之后，习远仍在盯着电脑，他是真的大叔？他上大学的时候打的游戏跟这个完全不同。
　　“现在游戏里面的人设都是这个样子的。”彭思捷说，“衣服越少，就越能吸引玩家。”
　　她几乎不打游戏，但不可避免地会看见很多游戏广告，里面的女性角色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胸要大，腰要细，腿要长，衣服穿得要少。
　　以前她还做个一个相关的课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现在中国很多网络游戏产业在畸形发展，只靠一些噱头来吸引人的注意力。也不知道那些玩游戏的人是什么癖好。
　　“哎，胖哥来了。”老大突然说，“胖哥，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来我们这里了啊。”
　　那个胖胖的人，彭思捷见过，在习远生日那天。
　　胖哥笑着打哈哈：“我最近参加了一个减肥培训班，是刀刀介绍的，辛苦了大半个月，今儿是出来放风了。”
　　胖哥跟习远打了招呼，又凑到小五身边，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小五，上次我生病多亏你照顾，这是感谢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小五摆弄着照相机，也没怎么理他，只说：“放我桌子上吧，我正忙着呢。”
　　胖哥嘿嘿笑了两声，把盒子塞进小五的大衣口袋里。
　　因为时间的关系，游戏写真只拍了一组。那个女孩走之前还狠狠地朝习远翻了个白眼。小五告诉同事她的名字：杜小梦。
　　第二天拍写真，来的只有杜小梦，外面套着一件很正常的大衣。其他人没事都没有来公司，只有习远和小五，连陈助理都没来。
　　彭思捷正在给饮水机换水，送水的小哥居然把桶装水放到公司门口就走了，估计是赶着去约会。杜小梦站在一旁，笑着说：“我们寝室里的水也都是我换的。”
　　彭思捷耸耸肩：“女汉子就是这么被逼出来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另外两个朋友呢？”
　　“她们觉得报酬太低不想来了，反正一个人拍也可以。”
　　彭思捷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你是在做兼职？”
　　“嗯。”杜小梦点头，“我刚上大一，寒假在家无聊，瞎闹着玩。”
　　彭思捷笑：“怪不得你不嫌报酬低。”
　　“小梦，要开始拍了。”小五从摄影室里探出头来喊。
　　“我进去了，谢谢你的水。”
　　这样没有顾忌没有负担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是很让人羡慕的。
　　习远看见刚刚还在说笑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