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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刺猬小姐-第53章

小说: 刺猬小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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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骂我毫无出息毫无建树,一股要把我丢进六道再狠狠回上一回的意思。
  我的耳朵被那边传来的回音震得生疼,转过头对正在理最后打包行李的文博说,“你瞧,有人舍不得我。”
  他不语,走过来低头吻一吻我的眉心,温和笑笑,又转头对着垒成小山状的被重新他捡回来物什大力苦思到底该丢哪一样。
  这次有他帮我分门别类,尽管成效比我想得拍了几十个八拍,还是让我觉得这样值。
  还记得在威尼斯蜿蜒潺动的水巷里,飘荡的贡多拉船上,文博和我坐在船上。风有些大,他脱下外套裹住我,印一印我的额头温声说:“快回家了,别在这时候感冒。”
  然后,然后我又潸然而迷离了。
  他说:“你这个小矫情这几天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你都哭。”
  我细致着贴着他的颈,诚实地说:“是太久没有听见你的声音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样想你。”
  他叹口气,紧紧地搂着我,有点动情地说:“相信我,这两年我想你的不会比你想我的少。赛拉,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保证从今以后让你听到我的说话直到想吐。”又一丝不苟地说:“当然,不是整天提醒你别感冒,即便有我在你身边,我也希望你学会点照顾着自己。”最后又说:“嗯?也不行,你都学会照顾自己了我又要做点什么?”
  接着,我抱着他哭得更厉害,心里是高兴的,高兴得以至于后头的撑船人用糟糕的英语问文博我为什么哭,他看了我一眼扭过头很流利地回答说我女人被风吹得傻缺了的时候,我也没有跟他生气。
  也不知是两年改变我,还是改变他,抑或我们都变了,终于所有龃龉隔阂也抵不过冗长的思念,剩下的问题,有我与他诚心实意,又怎么会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于是,我觉得两年分离成了幸福前的帷幕,时间到了,帘开了,我和文博之间又该往下走了。
  哪怕我又缺失了他生命中的“两年”,无关紧要,我拥有他以后所有的“两年”。
  所以,所有的一切,这样值。
  而曼达?这人精在法国只逗留了两个礼拜就溜了,转道去了几内亚。拿她没一点办法。她的主意从来比我大,我婉转劝过她一次,她真空处理我,拗不过只有随着她。我越来越相信时间会给她和陆彬一个答案,不管最终这个答案能否叫所有人都满意。
  我回来后,在机场就见到了两年没有见过的老妈,她的头发齐根白,白得离谱。
  我们常视频,却没有眼见为实,这一回这样真切。
  “怎么也不染一染?”我心疼得一塌糊涂,并在心里把自己抽打得死去活来,再死去,再活来。
  “染?过不了多久又白出一截,活像头顶一片头屑清不干净。”她把包丢给晁文博,老不正经甩头发,“满头白,多时髦。白发魔女,梁羽生。”
  我和文博对视一眼,苦笑。
  我联系了润之就回了韵风,又走运钻了个空当,竟然很快接替了原来苏冬亦的位置成了策划部总监。
  润之说,公司扩了规模,得给我配个专属助理。
  我还没习惯一上来就让人服侍,先婉言拒绝。
  他说,也好,省得人摸不着你脾气,到时候你自己到行政部看中意哪个就挑走罢。
  明明在与我们吃饭,明明手上抱着他睡着的女儿。
  贝儿有课,他带孩子,小小一团,真是辛苦奶爸可怜娃。
  只是那口气,润资把自己说得像个老鸨。
  我笑的够呛。
  至于,你们也想关心的那位前妻……
  后来我才知道,我走的同时苏冬亦确实去了香港,再没有回来。
  那句重新开始,文博说,那是他这一生扯过最离谱的谎话。
  谁这一生没有说过一两句离谱的谎话呢?
  我对此淡定表示,正是这句谎话和那记巴掌,才真正让文博的形象在我心里变得高大而饱满。
  至于那种百般纯洁万般无瑕的爱情,还是随它,理想止于理想罢。
  饭局上,听润之说苏冬亦在新的地方做得也是很是风生水起,女帅男兵,也照样很快争得一席之地。
  我安然一笑,那个女人丢到那里都是妖孽。
  文博则比我更从容。
  只记得回来时,他只在飞机上不经心地对我说,家里楼梯的扶手我离开的第二天就有人来装了,还特意说挺牢固的,想翻下去也得花点力气。又说,先前他预约的一个月,工头才收了定金他媳妇生儿子就回了老家半个月。
  我裹了裹该在两个人身上的毯子,轻笑着说,“不要紧,装好了就好。”
  这是我们唯一一次谈到那件事。
  我想,再也没有人可以从我手里抢走文博,他是我的男人。
  盛世安年,我觉得自己得到了所有想要的,很是圆满。
  直到有一天,晁文博又丢出一个爆炸性大难题给我。
  “明年春节,你愿意陪我去一次加拿大么?”他握着方向盘,澹澹而笑。
  “好端端去加拿大做什么,还愿啊?我都跟你回了国了。那种错误情报做什么还揪着不放。”我翻了翻文案师呈给我的案子,随口说道。
  “不是,是去探望一个对我来说与你一样重要的女人。”他恳切地说。
  “你不会去加拿大找我的时候又几夜风流然后生了个女儿罢?”我习惯性剥了剥指甲,调侃问道。
  “你就是电视剧看太多了。是我妈,我妈定居在加拿大。”他想了想,又说。“她在魁北克,我小时候也在那里住过五年。”
  “魁北克?真的吗?”我法语冲口而出。
  “是,真的。”他亦用法语答。
  “你,你会说法语?”我阖上文件夹,大是错愕,“好到什么程度?怪不得,我说曼达一个人来法国也不找我帮忙。晁文博,你深藏不露啊。等下,那我们在法国的时候,你怎么只讲英语?”
  “还不是为了让你那自我感觉还可以再好一点。你什么时候想过要主动了解我?除了知道我叫晁文博,其他你真是一无所知。再说,我一个大男人,没事露这么多做什么。”他有一点失落,嫌我不重视他。
  其实爱一个人,星座血型年龄籍贯学术水平房产地契什么的,当真重要么?
  噢,也许重要罢。
  但相信我,至少,那绝对不是全部。
  我还是有点羞赧,干笑两声,电光石火间,我脑壳一个激灵,挤眉毛弄眼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那……那次……我跟那樱……”
  他云淡风轻一笑,“我早就知道,你根本舍不得我去香港。所以说,为了你,我不会去的。”
  “……晁文博你这只大豪猪。”我过去拧他的鼻子,他也不躲随我扭。
  这时,文博的手机响了下,是敏之,还没接起又没电自动关机了。
  “行,豪猪。快,刺猬,帮豪猪换一下电板。敏之姑奶奶的电话不接我真会被她拿刀子插成豪猪。”他开着车,手上不方便。
  我赶紧从储物格里取出电板,帮他换好,拨了敏之的电话贴到他耳朵上。
  他是个大怪人,就是不习惯用蓝牙耳机,说那像个戴助听器的残障人士。
  那头,敏之的声音确实响得慎人,可文博慢条斯理地一一应承。
  晁文博是个很大开大合的人,做事不是行云流水,就是慢条斯理,这点我们确实很像。但诚然我火候不够,该行云流水的时候没有他行云流水,该慢条斯理的时候又不及他慢条斯理。所以这点,我内心深处很是敬佩于他。
  大抵也只有这样一个男人,起起落落之后,还依然能叫我心甘情愿跟他走下去。直到尽头,没有尽头。
  我笑了笑帮他挂断电话,车到了减速带上一震,我只觉得脚脖子咯着了什么东西。低头一查看,脚边有只蓝丝绒布的方盒子滚来滚去。
  我心惊了一惊,捡起来打开一看,果然是粒熠熠生辉地大石头啊!
  请原谅我,当下我脑子的计价器上下翻飞,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曼达那“石头越大,诚意越大”的说辞给荼毒得过了。
  “喜欢么?”他挂了电话,还违章停车,定定一把扳过我的后颈。“林赛拉,现在,你愿意嫁给我晁文博了么?”
  我花了三秒想了想,“不愿意,这次索性在路边求婚,你搞什么?”
  实则,我决定遵从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我欠他的,还没有还。我欠他,一枚杨桃。
  你们说大着个肚子怎么起得了兴致穿那该死的婚纱。活像水桶,还是晚些补票罢。
  我不介意,我女儿大约也不介意。很奇怪,又灵媒了我,没来由就肯定这次是一活生生捣蛋欠揍的小丫头。
  曾经这样排斥这些玩意的一个人,到头来也觉得做人总也不能免俗,那么一回两回。
  只要人对,为什么不呢?
  兴许,明年还能深情款款且邪恶无比地同杨桃小同学说,“小妞,知道么,你是原产地法兰西的非婚生子女,够你将来在同学面前得瑟个一二百年。”
  我坏么?好罢,我承认。
  事实上,我们有默契,我预备今晚告诉他。
  “早知道你会这么答,结果还是买了这么大一粒。”他放开了我,嘴角扬扬一牵,特意补充道:“比上次那粒还大。”
  我知道,我知道,是他不知道。
  其实,那一只小盒子一直端端地躺在我家书桌的人生抽屉最深处,最安稳的角落里。
  那一夜,我吃了安眠药也睡不着,发疯一样地跑下去把绿化带破坏了个干净。
  终于一脸狼狈地在引水沟里把它找到,接着一屁股坐在路边笑得像个蠢货。
  当然,我不愿让晁文博知道。
  嗯,死也不。
  “你很是浪费。”我无比镇定地合上首饰盒的盖子。
  “我认栽,你塞回储物格好了,等什么时候想要了什么时候自己来取。”他茫然一笑,低头拿手指打一打方向盘,“戒指也让你发现了,怎么求婚你都会叫没新意,你这个难弄鬼。”
  “嗳呀,这么大一粒放在车里?不安全罢。”我怪叫。
  “扔着罢,省得我看着伤心。”他笑得真有丝萧然。
  “晁文博,你真是越老越矫情。”我仰头过去亲他的侧脸,“行了罢,别难过了,先叫你尝点甜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得了便宜卖乖。”他眸光微微黯淡旋即又释然微笑,沉思下还是对我说道:“话说,恩娜前几天自己辞职了。”
  “她那是自作自受。”我愤慨不已。
  谁知道转头我掏出电话,拨了通个号码。
  “喂?”电话那边的声音,依然很是娇媚。
  “我缺个助理,薪水不会比奥安发得低,你要不要过来帮我?”我要多装腔作势有多装腔作势地说。
  “……赛,赛拉?”电话那头的声音,踌躇,松懈,继而沙哑。
  “要是愿意来,礼拜一中午我在公司等你,过时不候。”我啪嗒一下挂掉了电话。
  文博笑着摇头,“你不怕她再出卖你一次?”
  “怕,但要做我的助理,怎么样也得是个人精。而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精。”
  “错,有你珠玉在前,她最多占得‘之一’。”他偏了头看我一眼,“武定年要是知道了,估计能气得冒烟。”
  “你会帮我挡着的,何况我们应该收拢住恩娜。”我侧身掸整一掸整文博的衣领子,说道:“让那么大一粒灰尘掐在奥安的地板缝里这么久,也该出手扫掉它了。反正有敏之这双牢牢乾坤手顶着,你就是白担着个副总裁的虚名也好啊,还不是你爱干吗就干吗?人生么,也没必要真一条道走到黑,你说你眼瞎不眼瞎?”
  “是,我的刺猬小姐。”他狡黠一笑,用力握一握我的手,又问:“话说,曼达去几内亚散心回来了没?她跟陆彬真这么完了?”
  “我发现你被我传染了啊,瞧那事儿妈的款。”我拍拍他的肩膀,大气凛然地笑。
  “近墨者黑。到底他俩现在是个什么格局?你该也劝劝她。”他还给我事妈到底。
  “还用你说,上个礼拜刚跟陆彬通过电话。陆彬怎么说动得你,我怎么说动得陆彬,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现在已经去几内亚找曼达了。所以说,不用劝,曼达我还能不了解。”我见他启动车子,便扣上安全带,搓搓手,笑道:“他俩,还没干柴烈火地复婚,就在干柴烈火回来复婚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真正完。
是不是特想揍我。来吧。
揍了我还是爱你们。哈哈哈。


panion Volume。 4 。。。 
 
 
  几乎花足一个钟头,曼达她又是压,又是坐,等好不容易拉合上旅行箱的拉链,一瞧,十指的指节全紫红肿涨了,还微微发抖。
  她坐在二十四寸的白色箱子上,觉得自己连催奶的劲也用完了,长吁一口气,轻轻抹掉额头上的一层浅汗,又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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