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炮火前进同人)枪声偏冷-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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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办法,他找你找了一整晚,这会儿看见了哪能这么快放手?”我笑道,“你带他一起去看着石头吧,我看就石头那数几颗玉米粒都熬不住的耐性还不如这小家伙呢。”
“想当初我们练得都是大米穿针,现在是没粮食,数玉米粒还便宜他了。”阿福摇摇头道,让我拿上床头的镜子,抱着孩子出了门。
“这太阳正好,能练几个时辰了。”我拿镜子对向太阳,调整了角度,立刻就在正端着枪的石头脸上照出一个光点,我满意道,将那光点固定在他眼睛附近。
“你干啥呢?”石头躲开了,不满地嚷嚷。
“端着。”阿福命令道。
“师傅,这照着我眼睛睁不开。”石头端上了枪,受不了那强烈的光线,埋怨道。
“睁不开也睁着,睁到睁得开为止。”阿福在我身边坐定,又命令道,“你说多端几个时辰的,那就端到太阳落山吧。”
“师傅,这……”石头抗议,“你这不摆明了整我吗?”
“端稳了,晃出一点水再推一个时辰的磨。”阿福喝住石头。
用镜子反射阳光照射狙击手的眼睛干扰其射击是我们在训练营里接受的一个常规训练科目,因为狙击手在潜伏射击期间会面对不同的光照条件,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必须适应极黑暗或是极刺眼的光照,保证在那样的条件下不失瞄准精度。这也就是阿福为什么要这样“整”石头的原因,不过这原因即便说给他听,他也不一定会信,那就当是整他吧。
“嗯……嗯……”我隔一段时间变化镜子反射太阳的角度,在石头眼睛区域照出不同大小不同光亮的光点,石头极力抗拒着,两眼都流出了泪水,但太阳离下山还远得很。阿福逗着抓住他不肯放手的小东西,但小东西似乎对我手里的镜子更敢兴趣,伸过手来够,无奈小手太短够不到,便在阿福怀里一蹬一蹬把整个身子都凑了上来。
“行了,石头你休息一会儿吧。”阿福朝石头喊道,由着孩子往我这里钻。
“给他会打碎的。”我闪躲着小东西要来夺镜子的手,之前晚上阿福常拿镜子反射灯光道墙上来逗孩子玩,小东西早就对那面镜子很感兴趣了,只是我怕他打碎了伤到手,一直不许他碰。可这会儿他让阿福由着,自然是百折不挠了。
“都看着呢,没事。”阿福从我手里拿过镜子,递给小东西,又小心翼翼地护着,以免他拿不稳砸到地上。小东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傻笑,又将镜子凑到我面前照我的样子,闹来闹去,又笑得满衣襟的口水。
“唔……”我整抱着他擦干净,只见瞪着镜子里的小东西突然转过身往我身后看去,阿福和我也随之看过去,原来是石头满脸泪水地站在那里,忙着睁眼闭眼,舒缓眼睛。
“他知道镜子是怎么回事。”我惊奇道,“我还以为他笑是以为自己真在里面呢。”
“晚上玩得多了大概就知道了。”阿福抚着小东西的脑袋,“挺聪明的。”
“师傅,我这一照到眼睛就疼。”石头挪到阿福面前嘟囔着,而这时小东西手里的镜子突然一个倾斜,将阳光反射进我眼底,那阳光实在刺眼,我忍不住伸手去挡,却给石头钻了空子,“师傅你看,这正常人不可能受得了的啊……”
“狙击手就不是正常人,”阿福打断,看了看石头的惨样,解释道,“人对强光的忍受程度不一样,能忍的人更加适合做狙击手。你这么大反应说明是那类不太能忍的人,你现在不好好适应,上了战场忍不住失了手,别说报不了仇,命都可能丢了。现在眼睛疼和丢命你选哪个?”
“哦,我练。”提到报仇,石头便严肃了神色,咬牙道,“疼我也练。”
“哎,你别乱照了。”小东西自顾自晃着镜子,一不小心竟把太阳光反射他自己眼里,他看了一会,眨了眨眼睛没什么反应,却把我吓了一跳:这么小的孩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强光,连忙夺过镜子。
“嘿,师傅,他咋没啥反应呢?”石头惊奇道,“他算能忍的那种吗?”
“你个小东西倒是真有天赋,”阿福无奈地拍拍小东西一脸迷惑的小脸,朝正心不在焉的石头道,“他比你有天赋,你还不好好练。”
“师傅,那等他长大你也教他打枪吧。”石头端起枪,一脸傻笑道。
“管好你自己。”阿福脸色冷了冷,道,“等他长大,他不会学枪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4 章
太阳还没下山雷子枫就收拾好了,招呼着几个人乔装出发。阿福换好菜农的装扮时,石头还不死心地在他跟前转悠,希望能带上他,但阿福并没有理他。
“你不带枪吗?”看阿福将他的枪放下了,我的心头突然涌上一阵不安,连忙问道。
“你见哪个卖菜的还背着枪?就远远开炮,很快就能回来。”阿福笑道,吩咐着,“这几天大概就该打仗了,你今天整理好东西跟玲珑去后方吧?”
“我还是等你回来吧。”我应着,又疑惑道,“那个地下军火库,就炸地上建筑行吗?”
“地下部分佐藤说他会解决。”猴子跑进来催促着,阿福扔下这句便跟着他上路了。
“哇……”阿福前脚刚走,睡着的小东西就忽地哭醒过来,我抱起来一看,原来是尿湿了裤子。和玲珑七手八脚将他清理干净,大部队已经走了有些时候了,而玲珑突然惊叫,“石头呢?!”
在村里村外找了个遍没有石头的影子,我便估摸着这个家伙又擅作主张地跟了去。害怕他出什么岔子连累阿福,我到屋里翻出我的那套装备,收拾停当便急忙赶去增援。一步步接近团城,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脑海里突然就浮现昨晚和佐藤说过的那些话,“那你一定要好好看看它们,替我看看它们。”
糟了!我恍然大悟佐藤所谓的由他解决意味着什么,他是要和军火库玉石俱焚!加快了脚步追到团城脚下,路被一道城门隔断,城门口伪军盘查着过往人员。高立着的城墙让我心头闪现的不安越来越浓烈,仿佛这一脚踏进去了就是万劫不复。我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凝视了一会儿,我转身想逃离这个让我感到巨大危险的地方。
就在我转身的一瞬,眼光扫过一辆正在接受盘查的卡车,在车上装的大箱子间看到了微微露出一点脑袋的石头,那些箱子我认得,是日本皇军装运军火用的。但那并不是个潜藏的好位置,哨卡有正要查出他来的趋势。
“叮!”我举枪,在那个哨卡要去翻查箩筐时精准地将子弹钉进了他脚前的地里,吓得一干哨兵一团混乱。然而由于距离隔得不远,哨兵立刻发现我的所处,子弹劈头盖脸地飞来。
“八嘎!为什么朝自己人开枪?!”躲避间只听得有人大喝一声,车上走下个日本士兵拔枪毙了一个哨兵,扫射便立刻停止了。那个日本士兵朝我走来,我正盘算着如何脱身,却见他上前来低声道,“酒井少佐,您不是去马家巷了吗?怎么在这儿?”
酒井少佐?我心头大惊,但一会儿便明白过来,酒井果真是在团城,而我的那些不安也一定去她有关。酒井现在去马家巷?难道她知道他们会来炸军火库?
“酒井少佐?”我愣神,那日本士兵疑惑地喊我一声。
“我发现有可疑人物。”我轻咳一声,模仿起酒井平时说话的语气道,“我命令你,现在载我进去!”
“哈伊!”士兵应着,便带着我朝驾驶室走去,而这时车上的石头不知怎么弄出了动静,士兵听到便警觉地停下脚步,“酒井少佐,请等一下!”
“我去车上,车上视野开阔,而且比较隐蔽,对发现目标有好处。”我拦下士兵,道,“你去开车!”
“哈伊!”日本士兵并无觉出不对,便听从了我的命令。
“唔……”刚爬上车,我便被人掐住了脖子,我一看是石头,他脸色涨得通红,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呼吸困难,我挣扎着,“你放手……放手……”
“啊……”挣脱不了,石头力气本就大,我快觉得要被他掐死过去,无奈之下便狠狠朝他胯下要害踢去,石头松了手,一声惨叫被我死死掐在他喉头。所幸卡车发动机声响很大,我俩再车后的动静没有惊动驾驶室里的日本士兵。
“你干什么?!”我质问着石头。
“你……你是日本人?”石头脸色狰狞道。
“你长点脑子行不行?!”对于石头这种误解,我心底极怒,厉声训斥道,“我要真是日本人你能活到现在?!”
“那……”石头被我掐着,渐渐喘不过气来,态度也软下来,“你松手!”
“你保证不乱跑,我就松手。”我道,两眼打量着路边,这已开得离马家巷很近了。
“我保证,我保证。”石头吃力地点头。
“跳车!”我找准了机会,松开石头,命令道,和他一起滚落在路边。落地的一瞬,右肩一阵剧痛几乎让我晕倒,伤口撕裂的感觉异常的明显。
“快,抓住佐藤!”八重的声音由远及近,还带着一大群士兵,他急切地喊着。我只感到身边晃过一个影子,再看时石头已经无影无踪。
“找死!”我忍不住骂了出来,我知道石头定又是想去杀八重报仇了,但对于他这样不顾双方实力差距,不要命的鲁莽,我真得想狠狠扇他两个耳光。
“轰!”突然一声巨响,将我震得耳朵里嗡嗡响,爆炸声既不是马家巷也不是净水街,而是从那两个地方中间的地下传来,地面上被团团火球笼罩。
“佐藤!”我震惊地看着那团熊熊燃烧地烈火,那里就是地下军火库没错!是佐藤引爆了炸药没错!佐藤最讲究平和宁静,甚至有点懦弱。他连日本武士道的剖腹自尽都不能接受,觉得那样的死太过激烈,得不到来世的安宁。但如今他竟选择了这样灰飞烟灭,尸骨无存。火光里,黄浦江边那个温文尔雅的身影似乎在正一点点朝我走来,微笑着,一如从前,我伸手却再也触碰不到,眼泪瞬间弥漫了眼眶,“佐藤……”
“轰!”“轰!”又是紧接着的两声巨响,四周顿时变为一团火海,烟雾浓重,八重带着人马慌乱地搜寻,他的嗓音已经便的尖细,在一片灰土中狂叫着,“雷子枫!雷子枫!给我找到雷子枫!给我找到雷子枫!”
“我杀了你!”石头疯狂的喊声将我从对佐藤的痛惜中拉回现实,只见他并没有带枪,只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把刀,朝八重冲来。
“叮!”
“叮!”
“叮!”
……
“你找死啊!”我一边痛骂着石头,一边举枪,飞快地替他消灭几个已经瞄准他的士兵,趁着他跑过我面前时,一把拽住他,冲他怒喊道。
“在那里!狙击手在那里!”我这一怒不可遏的喊叫引来了八重。
“你放手,我要杀了……”石头犟着头,牙咬得咯咯响。眼见着八重就要追到眼前,我没办法再和石头理论下去,只有举起枪托往他颈间猛地砸去,将晕了的他藏进隐蔽处,而自己则迅速转移地点。
奔跑中,我觉得手上的枪湿漉漉的,一摸才发现那上面竟全都是血,再看向肩上的伤口,刚才开了那几枪,已是被巨大的后座力弄得血肉模糊,整个右肩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这一看我才感觉到锥心的疼痛——这伤口要再拖下去,恐怕这辈子都要拿不了枪了。
“八嘎!你怎么办事的?!”女人的声音如晴天霹雳在我身边炸开,是酒井!我咬着牙扛起枪,果然是她,她穿着和我一样的装束,正在扇刚才开车的日本士兵的耳光,咬牙切齿着,“死女人,敢进团城我就不会再让你回去!”
心底的仇恨在看见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全部涌了出来,我今天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举着枪,我感到双手在不住地颤抖,瞄准镜里的十字晃来晃去,定不下来。好不容易在酒井的眉心处稳住,我轻轻扣动扳机。
“叮!”倒下的却是那个日本士兵,就在我击发的一瞬,似乎是天意一般,那日本士兵稍稍移动了位置,正巧替酒井挡下了子弹。
“叮!”趁着酒井举枪的空当,我第二次击发,但右肩实在架不住枪了,子弹射出去和目标差了好远,却将我的位置暴露。
“叮!”
“叮!”
“叮!”
……
同样的响声传来,我立刻躲闪,没被伤到但也没能甩掉她的追击。街巷间到处是爆炸过后的废墟,这是狙击战中最危险的巷战,稍有不慎便就一命呜呼。我知道酒井幸子也正在紧张地寻找着我,她很忌惮我的枪法,她绝对不舍得在我死之前死去,但是我真得再无法开枪了。
伤口疼得我眼前一阵阵发黑,血流得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