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湖-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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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Tristesse响起来,那些忧伤的音符划破寂静的黑夜刺穿了她的身体。梦雪松开他,僵硬地跪在床上。龙风打开台灯,拉过她抱在怀里,拿起手机放到她耳边,“宝宝。”不知是身体虚弱的缘故还是分别得太久,半年之后听到云风再一次这么称呼她,眼泪夺眶而出,她从龙风手里拿过电话,背过身去。
“你是不是病了?”云风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和他这个人一样虚无飘渺。龙风从后面搂紧她,吻着她的头发,她用毛巾被擦了擦脸才清醒了些。现在加州应该半夜了,她稍微镇静下来说,“没有。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儿吗?”
“嗯,九月底我要去迪拜开会,你有时间去纽约办一下签证吧。”半年来,云风经常邀请梦雪和他一起去开会,目的地都是周游世界蓝本上的地方,梦雪都狠下心拒绝了,云风从不坚持,那意思仿佛在说:总之我给你创造机会了,我已经兑现了承诺,你爱去不去。结果每次通完电话梦雪就会好几天缓不过劲儿来。干脆些吧,长痛不如短痛!她固执的抿着嘴唇说,“下学期课很多,九月底正忙,我就不过去了,祝你和纯子玩得开心。还有,以后你出差不要再问我了,我对旅游不感兴趣。”
“机票给你发过去了,早点儿去办签证。”云风用的命令口吻。梦雪紧紧靠着龙风,冷冷地说,“哥,我和龙风就快结婚了,忘了那个周游世界蓝本吧,如果你觉得是负担,直接扔了也……”
云风打断梦雪,“那天是九月二十五号。”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九月二十五日,雨荷阿姨去世十四周年纪念日,她不能不去。梦雪握着电话失神地听着嘟嘟的盲音。
龙风贴到梦雪耳边,特开心地说,“亲爱的,看来我们的婚期又要推迟了。”
“不推迟,我们明天就结婚吧。”梦雪转过身抱紧龙风,娇嗔地说,“还说对女人没兴趣,刚刚你的变形金刚好厉害。”
“小傻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把你当成男人了?Alex经常给我做Blow Job,这下你知道他有多爱我了吧?”龙风目光悠远,好像在思念远方的爱人。梦雪心里一阵难受,紧贴到龙风身上,嘟着嘴说,“我不管!总之,我要和你结婚。”
龙风笑了,捏了一下梦雪的乳房,“亲爱的,我对这些女人特有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我给不了你要的生活,你就别再难为我了,有空还是动动你的小脑瓜好好想想怎么去迪拜把云风抢回来吧。别担心,我也去,会帮你的。”龙风抬手关了灯,轻轻拍着梦雪的后背,像母亲那样轻声说着,“宝贝,睡吧,睡吧。”
梦雪不吭声,脸埋近龙风的怀里。窗外是漆黑的夜,风声鹤唳,熟悉的巧克力香味带给她久违的安全感,她全身自然放松下来,一股势不可挡的困意随之袭来,很快进入了梦乡。
龙风搂着梦雪,静静地望着窗外。起风了,夜空漆黑,风声鹤唳,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许久,他看看熟睡的梦雪,低头轻轻吻着她的乳房,冰凉的泪水无声地滑过他的脸颊,像初秋的夜雨随着风声飘远。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八月 七里香 10
初秋的夜雨敲打着梧桐树叶,幽静低沉散发着迷蒙的凉气,仿佛在轻声呼唤那些已经逝去的青春岁月。卧室里一片漆黑,他贴紧她的后背拥着她,手伸过来握住她的乳房轻轻揉着。她背对着他,面对着窗,叹气,“睡不着啊?”
他沉默,半晌,含住她的耳垂吮吸着咕哝道,“想要吗?”
她沉默,半晌,慢慢拿开他的手放到腰间,“是因为小风九月二十五号要回来,你才选那天走吗?你到底要去哪儿?”
他吻着她的脖子,抓住她的手放到下身,刻意模仿着云风的声音,“老婆,你摸摸,我都三个月没爱了,快憋爆了。”
她闭上眼睛任凭疯狂的吻雨点般地落到身上,眼泪流了下来,极平静地说,“从十年前见我第一面开始,你就没想把我当朋友,对不对?我只是小帆的替身,你报复雪飞和Alex的工具。”
他愣住,停了吻,抬起头看看她没说话,扳过她的肩膀让她躺平下来,凑上来舔去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嘴唇冰凉,有些微微颤抖,她执拗地转过身去望着窗外。卧室里格外寂静,初秋的夜雨敲打着梧桐树叶,声音悠长低沉散发着迷蒙的凉气,仿佛在轻声呼唤那些已经逝去的青春岁月。身后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她肩膀微微耸动,自言自语的说,“我真傻,一直把你当知己。十年,我最美好的十年都让你给毁了。”
许久,他从她身上翻过去,和她面对面躺下,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在黑暗中望着她的眼睛说,“我一生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Alex,一个是你。”她看到他清澈明亮的眼睛,止住哭,抓紧他的手,问,“那小帆呢?”
“她是我的一个梦。一个我以为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他搂着她躺在自己肩膀上,长吁了一口气,“下个月就快实现了,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
“欣喜若狂,迫不及待?”
他很轻的笑,摇头,“我后悔了,没想到吧?这辈子第一次后悔。但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我对不起Alex。”
“这和Alex有什么关系?小风说他等九月份忙完就申请放长假和洛洛结婚,你想第三者插足啊?”
“我是那种人吗?我得离他远远的,他能幸福不容易。”他抚摸着她的头发,陷入美好的回忆之中,“我和Alex本科同班,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和你跟云风一样,缘份似乎是上天注定的。那会儿我和他只有14岁,性格都特内向,喜好也一模一样,真是相见恨晚啊,我对他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她不满地哼了一声。
他拍了一下她的头,“不是你想的那种,而是非常非常纯洁的友情。我们视对方为知己,还发明了一套只有我俩才能看懂的数字符号。美凤也在我们系,她和大龙同岁,也是总参大院的,小帆的死党,她总像大姐姐一样照顾我,我们仨上课下课形影不离,那段时间真的很快乐。其实我挺没心没肺的,直到大三暑假才发现Alex爱上了美凤,而且已经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伤心吗?心疼得像要死掉,接下来半个学期我都没搭理他,他很痛苦,上课时总坐在角落里可怜巴巴地看看我,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美凤也不理他了,他渐渐得上了自闭症,整月整月不说话。我看着他受苦心里特难受,那年的圣诞节我终于想通了,他不开心我也没法儿快乐,我去他家找他想和他合好,才知道他已经离家出走了。”
“后来呢?”
“后来,他不再爱女人,一心一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很幸福很幸福。具体怎么幸福的,等云风来了你问他就知道了。”他微笑着闭上眼睛,“直到现在我也说不清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友情?爱情?亲情?或许都有吧。就像我对你的感觉,永远说不清,也没必要说清。”
“你说,心灵和肉体完美合一的爱情真的存在吗?”她依偎到他怀里,喃喃地说,“没和小风*之前,我相信是存在的,但是那之后感觉一切都变质了……”
“你想太多了,别跟我似的失去了enjoy life的热情。”他抱紧她,梦呓般地说,“睡吧,宝贝,睡吧。明早起来陪我看奥运会。”
卧室里顿时安静下来,那些真挚的话语和伤感的情绪渐渐消散,再无迹可寻,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初秋的夜雨敲打着梧桐树叶,声音悠长低沉散发着沁骨的寒气,仿佛在轻声呼唤那些已经逝去的青春岁月。
入夜,梦雪闭着眼睛,恍恍惚惚地听到很轻的敲门声,她仔细倾听,的确有人在敲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睁开眼,却发现旁边没有人,自己抱着枕头。又做梦了,她叹了口气,起来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黑衣女人,她戴着一副阴森森的大墨镜,穿着一身黑纱衣,戴着一条黑纱巾,纱巾的一角绣着几朵洁白的七里香,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皮包,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里映着一抹鲜艳的血色。
一阵寒风迎面吹来,梦雪打了个冷颤,紧张的扶着门把手,望着那女子,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却觉得似曾相识,她失神的盯着黑纱巾上盛开的七里香,怯生生的问,“请问,您找谁?”
“Allen住这里吧?噢,就是龙风,龙少爷。”女人不等梦雪答话,嫣然一笑,向她伸出左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Michelle,Allen的中学同学。”
梦雪慌张地微笑,“您好!”她伸出左手和Michelle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就像她的人,骨感冰冷,细腻中透着高傲。梦雪侧过身,“快请进。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您。”
Michelle不答话,进了客厅,飘飘然的坐到雪白的沙发上,像一只矫健的黑鹰落到孤寂的雪原上。梦雪的心不禁一颤,回身关好门走过去坐到Michelle对面,“对不起,龙风不在家,他可能回北京参加奥运会开幕式了。”Michelle不说话,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噢,您别着急,我马上打电话叫他回来。”梦雪抓起茶几上的电话,自言自语道,“他也该回来了,走了两天了。”电话里是忙音,可能电话坏了,她去卧室拿了手机又拨了十几次,总是忙音。她拿着电话走回客厅坐到Michelle对面,抱歉地微笑,“打不通,不过,我有感觉,他就快回来了。”
Michelle抿着嘴幽幽的说,“他知道我来了,是不会回来的。”然后盯着梦雪无厘头的说,“他一定很宠你吧?你们看起来很幸福。”她浅得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他是个疯狂的人,固执,任性,初中的时候他就这样了。真是拿他没办法,不是吗?你说呢?”
“您误会了,他是我大哥。”梦雪起身倒了杯开水递给Michelle,自言自语的说:“我们只是好朋友。噢,不,我们是知己,不惜用生命来保护对方的知己。”
Michelle接过水,仰头喝了,望着梦雪凄然一笑,“你刚弹的曲子是离别曲吧?”梦雪吓了一跳,她刚刚在睡觉啊,最近一次弹Tristesse是前天半夜龙风走之前。梦雪抬手捂住嘴惊讶地看着Michelle。Michelle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会意地点头,平静而柔弱说,“那是Allen最喜欢的曲子。中学时候他收集了很多版本的萧邦唱片,每天放学就拉着我一起听。后来,那些唱片的曲目我都能背下来了,我常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他就抱着我一动不动静静的听。你还没见过他哭吧?平时他总爱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但他常常偷偷的哭,他哭的时候是静静的,非常静,没有一点儿声音,但每次都把我吵醒。”Michelle起身拿过书架边的蓝吉他抱在怀里,低了头抚弄着琴弦,眉骨附近露出一大块儿淤青。
“梦游撞的。”她很自然的说,“你还不知道吧?Allen吉他弹得特别好。他很有音乐天赋,高中时他弹古典吉他简直着了迷,他总给我弹泰雷加的曲子,真是太美了。二十年了,真像一场梦。”她拨弄出几个和弦,“你不觉得吗?人生就像一场梦,有时候你分不清究竟是生活在梦里,还是在梦里生活。那么,不睡觉是不是就不会做梦了呢?这些年我做的课题是从纯医学的角度研究如何让梦想代替睡眠。我是这个项目第一个成功的尝试者,你看,失眠这么多年,我终于成功了。”
Michelle笑了,凄凉的笑声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她按住琴弦,“大三那年八月,他背着吉他到我家找我,骑着车带着我来到石舫上,那时北京的夏天要凉快许多,正放暑假,学校里没什么人,天真蓝啊,未名湖像一面镜子。”
Michelle一边弹琴,一边轻声哼唱:“Michelle; my belle/These are words that go together well; my Michelle/Michelle; my belle。 Sont des mots qui vont trés bien ensemble; Trés bien ensemble/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That's all I want to say。 Until I find a way……/I need to; I need to; I need to/I need to make you see; Oh; what you mean to me/ Until I do I'm hoping you will know what I mean/I want you; I want you; I want you/I think you know by now I'll get to you somehow/Until I do I'm telling you so you'll understand/I will say the only words I know that you'll understand; my Michelle。”
“知道我为什么叫Michelle了吧?”Michelle把吉他立到书架边,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