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湖-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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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啊,真是悲剧,咱们的友谊有二十多年了吧,我爱吃什么你居然都不知道?”阿哲一脸无辜地看着小鱼,“你太让我寒心了。”雪飞又没说话只是笑笑。梦雪感觉一场暴风雨正在慢慢袭来,低沉的乌云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她猛的站起来,“螃蟹应该好了,我去拿。”雪飞抬头看看她礼貌地笑了一下闷头吃饭。云风始终沉默不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直到吃螃蟹的时候雪飞剥好了两个完整的蟹腿儿肉放到梦雪盘子里,她才感觉暴风雨渐渐消散了。她扭头看着他笑,一周没见面,他好像瘦了不少,一定在家里偷偷吃泡面了事。看着他吃得很香的样子,她不禁想雪飞要是每天都能和我一起吃饭该多好,那样她就可以每天都给他做他最爱吃的排骨和螃蟹了。她正看着雪飞发痴,却听见他说,“快吃吧。”雪飞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和阿哲,小鱼,韩月聊天。雪飞谈笑风生,阿哲笑声朗朗,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听起来很和谐。只是,雪飞好像再没注意她。她低头吃东西,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怎么办?我得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才行。对了,怎么忘了聚餐的主题,今天是雪飞的生日啊。她扭头有些谄媚地看着雪飞轻声说:“生日快乐!”雪飞应付似的点点头接着跟阿哲聊天。OK,拿出杀手锏的时候到了。她干脆站起来了,“我去切生日蛋糕。”雪飞又点点头,他今天似乎很难取悦。她像被缴了械悻悻的下了楼。
用不着担心,看到生日蛋糕雪飞就会明白一切的。梦雪一边切蛋糕一边鼓励自己。她认认真真的把蛋糕上写着I love U那块儿完完整整的切下来,放到一个大盘子里。又切了四块儿小的放到小盘子里,把五个盘子整齐的码在托盘上。她端着托盘满怀喜悦地向楼上进发,仿佛每上一个台阶她就离幸福更近了一步,看着蛋糕上粉红色的心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开始狂跳。他会吻我吗?当着所有人的面。
一推开门,她滚烫的心瞬间降到冰点。雪飞面前放着一盆巨大的蝴蝶兰,蝴蝶兰旁摆着一只足有十八寸的双层巧克力蛋糕。所有人都站着看着天骄和蛋糕,天骄今天穿着一条朱红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把塑料刀切下蛋糕中央红艳艳的I love U。她把蛋糕放到纸盘子上的递给雪飞。雪飞一手紧紧搂着天骄的腰,一手接过蛋糕微笑着望着她。
“哇……生日快乐!”龙少爷站在雪飞身边扬了一下眉,阿哲,韩月和小鱼都看着雪飞和天骄惊叹不已。
“小雪!”小鱼看到梦雪喊了一句,大家都转头看她。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梦雪双手端着托盘儿,呆呆的站在门口,眼神脱焦,不知看着什么地方。托盘上的那块儿蛋糕上的I love U像三把飞刀唰唰唰刺入她的胸膛。雪飞惊讶地看着托盘上的蛋糕,天骄本来有些红肿的眼睛湿润了表情痛苦地低下头。龙少爷眼里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空气似乎凝固了,客厅里安静得让人窒息。
云风走过去搂了梦雪的肩膀,她像木偶一样跟着他走到书桌儿边。其他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们。云风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拉她坐下,拿过装着I love U蛋糕的盘子放到面前低头开始吃。
小鱼首先打破沉默,“你们怎么都搞得这么浪漫啊,我都快嫉妒死了。”大家这才都坐下开始吃蛋糕。
“云风,行啊,你不是从来不吃巧克力和奶油的吗?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听到阿哲的话梦雪才清醒过来。扭头看云风,他正低着头面无表情的一口接一口吃着蛋糕,她鼻子一酸伸手把盘子拉到自己的面前,拿起叉子大口吃起来,云风攥紧她的手,把盘子拉到他们中间,和她一起吃。她的眼泪奔涌而出,活着泪水的巧克力蛋糕的美妙滋味她永生难忘。
龙少爷没碰蛋糕,若有所思的盯着梦雪,过了好一会儿站起来递给雪飞一个纸袋子,“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了。给你们每人一个iPod,算是见面儿礼吧。”雪飞,天骄,阿哲,小鱼和韩月都站起来笑着跟龙少爷道别。云风拉着梦雪也站起来目送龙少爷离开。
雪飞坐下拿起叉子挖下蛋糕上的红心塞到嘴里,一口咽下去,“吃差不多了,散了吧。”他扭头迅速瞄了一眼梦雪,平静的说,“小雪,还得麻烦你送我们一趟。”雪飞站起来搂着天骄站起来看看阿哲几个,又看看梦雪和云风,“今天谢谢各位兄弟了,小雪,走吧?”
雪飞说完笑了。那笑声爽朗,快乐,阳光,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可在梦雪听来却透着幸灾乐祸的恶毒。梦雪下意识地拉紧云风的手,使劲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四个人前后下了楼。吉普车上了四环,昨天阿哲把车棚卸了。风很快吹干了她的眼泪。她越开越快,干燥的风在耳边呼啸,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恶狠狠的豁在她的鼻腔里,一刀接着一刀,一刀狠似一刀。以至于每一次呼吸都让她疼痛难忍。
梦雪看着后视镜里坐在后座儿上的雪飞和天骄,平静的问,“你们回哪儿?”
“后现代公寓。”雪飞平静的答。梦雪心里就是一颤,抬手打开了音响,《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忧伤的旋律从宁静中开始,她连忙抬手想换首曲子。“就听这首吧。”雪飞轻声说。她抬头看后视镜,后视镜里雪飞紧紧拉着天骄的手。她收回手放到方向盘上,时不时的看一下后视镜。天骄好像冷了,缩了一下肩膀,雪飞伸出胳膊搂住她。天骄靠在他的胸前委屈地说着什么,好像问雪飞为什么一周没开机,为什么一周不见她。雪飞没说话,天骄开始抽泣起来,雪飞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搂紧她。
梦雪手心儿开始出冷汗,手在方向盘上开始打滑的时候,她松开右手放到腿上。手心儿里的汗慢慢的传到牛仔裤上,汗散去,手更冷了。不知道谁设了Repeat,《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一曲终了又从头开始了。这时,一只温暖而柔软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她的心底,经久不散。她又不经意的抬头看后视镜。天骄哭的更厉害了,她娇弱不堪的依偎在雪飞怀里,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他好像在轻声的安慰她,然后他听到她说了些什么就侧过身捧着她的脸望着她,温柔地给她擦眼泪,他开始轻轻的吻她,天骄含着泪疯狂的回吻他,他搂了她的腰深深的吻她……。
“咣当”一声巨响,吉普车猛烈摇晃了几下在隔离墩前停下来,车头冒着白气。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嘎然而止。
后来她只记得有人摩挲她的头,一只手颤抖着压住她的手腕摸着她的脉搏,然后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发疯似的喊着她的名字,好像很在乎她的生死。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那张一周来她朝思暮想的脸,两行泪珠迅速滑过他的脸颊,滴落到她的腿上,冰冰凉。之后雪飞背对着她拉着天骄在旁边打电话,云风一直紧紧搂着她,似乎还跟她说了很多话,她止不住地哭一句也没听清。恍惚之中看到一个花盆摔得粉碎,洁白的蝴蝶兰盛开在马路中央。没一会儿来了两辆警车送他们各自回了家。
空旷寂静的操场上骤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哨声。刹那间,云风如一支离弦之箭沿着昏暗的跑道飞奔出来。身后,钉鞋掀起了一阵尘土,与一团团惨白的杨絮混在一起漫天飞舞。梦雪手握秒表坐在终点线的一把椅子上,静静的望着一路绝尘而来的云风。他身姿矫健,风驰电掣。他冲过来了,柔软的头发随风飘扬,脸颊随着步伐轻轻颤动。不知怎么那一刻她想起了阿甘,鼻子里顿时一阵剧烈的酸痛。她盯着云风的左脚尖儿踏在终点线的上空,“啪”的一声按下了秒表。忽然,只感觉鼻腔里一股热流随着泪水汩汩涌出。她低头看,鲜血滴滴嗒嗒的落在秒表上,落在颓废色磨砂牛仔裤上。
空旷寂静的操场上骤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哨声。刹那间,雪飞如一支离弦之箭沿着昏暗的跑道飞奔出来。身后,钉鞋掀起了一阵尘土,与一团团惨白的杨絮混在一起漫天飞舞。天骄手握秒表坐在终点线的一把椅子上,静静的望着一路绝尘而来的雪飞。他身姿矫健,风驰电掣。他冲过来了,黑亮的头发随风飘扬,脸颊随着步伐在轻轻颤动。她盯着雪飞的右脚尖儿踏在终点线的上空,“啪”的一声按下了秒表。雪飞又跑了两步走回来,天骄站起来把秒表递给他,他满头大汗,看看秒表摇摇头,然后从椅背上拿过牛仔裤穿上,接过秒表看了一眼坐下,冲她疲惫的微笑。忽然,只感觉鼻腔里一股热流随着汗水汩汩涌出。他低头看,鲜血滴滴嗒嗒的落在秒表上,落在颓废色磨砂牛仔裤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月 蝴蝶兰 9
是夜,狂风呼啸,黄沙狂舞,铺天盖地而来。梦雪鼻孔里塞着药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静静的倾听着风卷起沙唰唰的打在玻璃窗上。 床头柜上洁白的蝴蝶兰在黑暗中盛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墙上的木钟喀哒咔哒的响着,义无反顾地走向明天。十二点了。她睁开眼睛空洞的望着颓废色的天窗。风声一阵紧似一阵,细腻的尘土渐渐覆盖了天窗的边缘,昏黄的月光被狂风撕扯成无数幽暗的碎片,宛若字迹斑驳的陈年信笺,无助的向黑夜诉说着内心无言的疯狂。
她伸手轻轻接住碎片,拼读着那些支离破碎的往事。一阵狂风吹来,信笺融化在风里,飘荡在大漠腹地,像一群孤魂野鬼。她俯身抚摸脚下的土地,黄沙,还是黄沙,流动的黄沙。整个世界沙雾弥漫,遮天蔽日。突然,脚下出现一个漏斗形漩涡,她的身体渐渐沉下去。她太累了,没有像以往那样垂死挣扎,只是睁着干枯的双眼望着漫天飞舞的黄沙绝望的张着嘴巴,像一条因缺氧而窒息的鱼……这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从沙漠下拽出来。
梦雪依旧闭着眼睛,指尖儿无力的抠着他的手心。药棉被拿下来,她深呼吸了两下又活了过来,“感觉好点儿吗?”
云风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刚刚在操场上他抱起她疯了一样的往家跑,一定累坏了。起风了,落英缤纷,柳絮飞扬,在朦胧的月光下飘舞,像下着雪。她静静地望着他,他的神情好像她不是流鼻血,而是心脏被打穿。梦雪拉过他的左手放到额头上,虚弱地说,“没事儿了,你快去睡吧,明天还有比赛。”云风沉默不语,拉过她的手换上新创可贴。
“六点了。”云风看梦雪没反应,又说,“开幕式运动员六点半集合。”
梦雪这才清醒过来,爬起来飞快的穿上白衣服黑裤子,“两百米决赛什么时候?”
“下午三点。”
两人下楼吃过早饭向校园走去。雪桥的汉白玉栏杆已染成了斑驳的土黄色,桥头支离破碎的槐花儿散落一地,太阳罩着昏黄的晕圈儿明晃晃的悬在半空中。西门前的石狮子披着一袭土黄色的新衣停止了怒吼。一夜之间,燕园仿佛被一张黄沙尘埃密织的大网死死的套牢,远远望去,未名湖混浊阴沉,博雅塔困顿幽暗,像一张陈年泛黄的老照片。尘埃尚未落定,干燥的风夹带着锋利的沙尘和枯干的杨絮在低空盘旋,似乎在酝酿着新一轮的突袭。
梦雪把钉鞋兜子递给云风,“昨晚儿成绩怎么样?”云风摇摇头,把挂在胸前的墨镜给梦雪戴上。
“这种天气比赛呼吸道和肺会毁掉的。”梦雪接过云风递过来的两瓶水,“上午预赛你慢点儿跑吧,能进决赛就可以了。”
“嗯,你记得多喝水。”梦雪点点头看着云风走远了低着头往外院的位置走去。
“你怎么才来?我们刚把座位都擦了一遍,一层土,坐这儿吧。”梦雪坐到若兰旁边,又冲同学微笑了一下。梅子俯过身压低声音说,“冰老师今天可够精神的,师母回来了?”梦雪抬头看,冰老师穿着崭新的白衬衫笔挺的黑色长裤和大K站肩并肩在班旗旁,两人望着红旗招展的运动场聊着什么。冰老师忽然笑了,儒雅含蓄,一缕惨白的阳光照到他脸上,他眯起眼,那笑容顿时失去了立体感,显得格外的虚弱单薄。
“很有可能,早晨他好像第一个来的,一看见我就笑,看起来心情不错。”洛菊眼里都是血丝,“他怎么在南京呆这么久?我都有点儿想他了。”
“小色鬼,小心兰兰跟你拼命。”西竹笑着趴过来悄声说,“冰老师跟师母顺便度了个蜜月吧?他家那小屋,咳咳,那个的时候都不敢出声,多别扭啊。”
“哪个?”若兰一脸认真的看着西竹,西竹白了若兰一眼,“切,甲醇。”
梅子贴近西竹耳边,“小公主,你最近很黄很暴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