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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释天迷卷之饮鸩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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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婠莹不用看就知道是关苍术买下了焚阳剑,也许吧,只有这人才能衬得上无双无对的焚阳剑。

    关苍术进了后厅,付好钱之后,关苍术拿到了剑。

    这是一把漂亮的剑,如同一个炙热鲜艳的情人。关苍术握剑,顿时就感到一阵失望,他没有被剑挑选上,这无双无对的剑不属于他。

    焚阳剑,是如此的jīng致耀目,线条优美又不失阳刚。不是关苍术的剑术不到家,只是单纯的,剑挑选的不是他而已。

    关苍术把剑放回剑匣中,示意沉心抱着剑匣,自顾自的出去了。

    “这么漂亮的一把剑,哥哥不高兴吗?”若水问沉心。沉心无奈的摇摇头,她不知道,她跟着关苍术非常久了,但是他的喜怒哀乐,还是离自己很远,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神明,只能供人膜拜。

    “第七把剑,也是最后一把剑,名为‘琅琊’繁星终归陨,琅琊配月明。临泉弄游鱼,童叟共乐情。此剑出自铸剑师魏斌之手,剑长四尺五,无锋无刃。”此剑比起前番之剑都显得逊sè许多,无锋无刃,没有美丽jīng细的纹饰,没有jīng巧的做工,还显得略微粗糙。

    “此剑起价七千两。”飞雨说。

    “你越来越骗钱了,拿出来这样的剑。”张兰恭说。

    “你问问你弟弟吧,真的是白张了这么大的眼睛。”婠莹给自己倒茶。

    “这种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上古的‘形意剑’。上古的剑士,便是拿这种无锋无刃的剑来文斗和训练的。”张枫谦说,“形意剑并不是不能伤人,反之,形意剑的剑气,比一般的剑锋更加锋利,威力更大。”

    “是啊,但是这种剑气比锋刃更容易控制,在割断别人生命之前,给剑士一个机会,去尊重生命。”婠莹叹道。

    “但是现在的人却不如上古之剑士了,不论是在剑道上的修为,还是在jīng神上的修为了。”张兰恭叹道。

    这个江湖,多得是尔虞我诈,多得是追名逐利,多得是快意恩仇,却没有了当年的古剑士们一笑泯恩仇的气魄。

    那些怜悯之词却只从满身铜臭的商人口中说出来,这不是江湖的悲哀吗?

    “但愿有懂他的人买了他。”张兰恭说。

    “这把剑当真这么厉害吗?”闻人品蕴听得出神,虽然一知半解,“那我要买。”

    “如果你买了这把剑,我就不告诉你我的名字。”张兰恭说。

    婠莹恨恨的看了一眼挡自己财路的混蛋,张兰恭倒是毫无负罪感,其实婠莹和张兰恭都知道,这闻人姑娘绝对不是此剑的良主。

    “那我不买。”闻人品蕴真的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女子,她勇敢,而且把勇敢写在脸上了。

    识货的人真的不多,但是戚庭冉是一个,他在师傅所藏的典籍里曾经看到这种剑。上古剑士的侠义,他也心向往之,但是手中已经有了他所喜欢的轻鸿剑,所以他不参与竞价也不觉得惋惜。

    最后剑以七千七百两被一个紫袍的中老年男子买走了。

    “我没有买,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闻人品蕴继续缠着张兰恭。

    “我说你买了我就不告诉你我的名字,但是我没有说,你不买,我就告诉你。”张兰恭悠哉的说。

    婠莹看到那个买走剑的人,一愣,然后自己飞快的跑下楼去了。

    萧白站在当地,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萧白?你坐吧,她等会就回回来了。”张枫谦看出了萧白的无措,招呼他。

    “你会喝酒吗?”张枫谦看着萧白无措的样子有些好笑。

    萧白摇头,张枫谦笑:“你看,这里竟然有个男人不会喝酒。”

    “我都会喝酒!你不会喝酒。”闻人品蕴也笑了。

    “你会喝酒?你一个女人家喝什么酒。”张兰恭出言讽刺。

    “我会喝酒!”闻人品蕴咬着唇瓣一字一顿的说道。

    婠莹径直到了后厅,那个紫袍中年正在付银钱。转过身看到了月婠莹,竟直直的跪了下来,额头贴到地上。任谁都看的出这是一种表示忠诚的仪式,那紫袍中年人开口:“月小姐。”

    “是不是他叫你来的?”婠莹扶起他,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是光瑞少主叫我来的。”紫袍中年据实回答。

    “我还以为他不会来了,没想到还是派你来了。”婠莹说。

    “光瑞少主说给他带回去一把剑。”紫袍中年说。

    “他的藏剑阁里的剑还不够多吗?”婠莹笑笑说。

    “古人说,观千器而识剑,少主说,好剑永远不嫌多。”紫袍老人也笑了,“何况少主确实还没有一把上好的形意剑。”

    “我要是铸剑师,可不把剑卖给这种足不出户的懒家伙,一点求剑的诚心都没有。”婠莹道。

    “少主托我带话给您,他最近很忙,还有,请您千万离那把剑远些。”紫袍中年说。

    “那把杀人的剑吗?我不是江湖中人,何况我有的剑,已经足够多了。”婠莹笑道,“请您帮我跟他说,我会离得远远的。还有,叫他别忘了老朋友我。”

    “这样少主会放心许多了。”紫袍中年说。

    “您还是一会就要离去吗?”婠莹问。

    “是的。”紫袍中年说。

    “嗯,路上小心。”婠莹说。

    婠莹在楼梯上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连忙几步上去,一边大声的问:“哪个这么大胆,我还没来就开喝了?”

    眼前的景象着实把她吓着了,桌上摆满了酒坛子,全是一斤一坛的陈年高粱酒。闻人品蕴和张兰恭分踞桌子的两头,两人的脚下都放了三个坛子了,但是两个人都在仰脖豪饮第四坛酒。

    “我以为就你一个女人喝起酒来不像女人。”张枫谦对婠莹说。

    此刻的闻人品蕴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像男人一样直接以口就坛,看到这个架势,怕是有一百个求亲人也都吓跑完了。

    “你没见过的女人多了,像你们这种用盅喝酒,跟我们不是一路的。”婠莹拍掉泥封,好酒,又淳又烈,果然适合牛饮。

    婠莹却不以口就坛,拿了个大海碗,一倒满就喝光,竟比他们直接以口就坛的也不慢。

    “又一个酒疯子。”张枫谦的酒虫也耐不住了,拿起一坛,也喝了起来。

    “你们怎么喝我的酒?”闻人品蕴又开了一坛,“敢跟我抢,那要看谁快!”话语未毕又仰脖灌起酒来了。

    “所以说女人啊,就是小气。”张兰恭又抓住闻人品蕴的把柄了。

    “谁小气,你要是输了,看我不把你从楼上推下去!”闻人品蕴喝着酒还不忘回嘴。

    张兰恭只仰脖灌酒当回答,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婠莹给愣在一边的萧白倒了一个大海碗,说:“不要客气。”

    萧白这哪里是客气呢,他一共就喝过一杯酒,但是他也端起了海碗,学着他们的样子,一饮而尽。

    “好,这才有些男人的样子。”张枫谦赞道。

    婠莹笑笑,又给他添上酒,酒就是有这种魔力,当你喝了第一碗就忍会不住喝第二碗,第三碗,直到喝醉为止。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喝醉,当然这样的人,在酒桌上是极不受欢迎的。

    “喝酒怎么能没有菜?”飞雾被飞烟推了进来,他托着一个大大的托盘,托盘上是各sè的菜,下酒菜。

    口味喷香厚重的酱排骨。咸香的杏仁小酥鱼。一整尾的大鲔鱼剖成两半,用果木炭烤到金黄微焦,再佐以上等孜然和椒盐。一大盘炒到酥脆再细细撒上盐粒的花生米。

    这里酒场正酣,楼下啊的铺中却在渐渐的散场。剑已卖完,求剑的人自然是该各归各处了的。;



………【第三十章 反弹琵琶飞天舞 秦广阎王踏月来】………

    暴雨倾城,白天还是好好的天气,现在却如此的暴雨,还真是六月天,孩子脸。

    门外的雨溅在石板上,被炙烤到灼热的石板被冰冷的雨水一浇,激起了一层白sè的雾气。

    门里的人酒酣耳热,大都伏在桌上睡了,闻人品蕴跟张兰恭的斗酒,最后还是张兰恭输了,第十二坛酒,张兰恭没喝完,就趴在桌上了。

    闻人品蕴抓着他的脖领说:“你输了,你输了!”然后就直挺挺的倒在张兰恭身上。她也醉了,靠着一口真气强撑着也要赢,真是一个执着的女人。

    张枫谦被婠莹灌了许多酒,已经被宋梅送去睡觉了。而萧白,更是醉的不省人事。

    天字四号里还直着的人,只有婠莹和飞雨,飞雾和飞烟。

    婠莹脚边已经摆了十四个空坛子了,但是她没醉,只微微有些醺意。她还不能醉,哪怕有非常得力的助手,她也不能醉。她在看着门外的雨,这些离去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找到过宿的地方。

    而要来的人,是不是会冒雨前来?

    婠莹袖子里正揣着那块“阎王令”,她在等人,也许来,也许不来的人。

    婠莹的袖子里还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婠莹把银票给飞雨,然后独自走下楼。

    空旷的大厅在唱一曲人去楼空。厅中的一角,美丽的乐师们还没停止演奏,轻灵的乐声伴着雨声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婠莹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他们面前,看着美人们演奏,她们的神情是如此的陶醉,似乎自己就是这动人的乐声。

    “哎。”一声轻轻的叹息从婠莹的身后传来。

    “琅嬛,叹什么气?”婠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

    “曦梦的弦又断了。”琅嬛仍着着湖蓝sè的舞衣。就这么走来,怀抱断了弦琵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走来,也仿佛马上就要舞一曲飞天一般。

    她这个人就是为了舞而生的,只有跳完舞的那瞬间似乎会沉静下来,其余的时候似乎都像是在起舞一般。

    她很美,她的美是天赐的,哪怕她现在正在帮断了弦的琵琶重新续弦也充满了美感,真不敢想象,会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

    “好了。”琅嬛换弦也是非常熟练的。

    “我还以为你又要跳一曲飞天呢。”婠莹打趣说。

    “是啊,为何不来一曲飞天,这正好有琵琶。”琅嬛说,“不知这曲飞天月当家打算付多少钱?”

    “一口酒,你跳不跳?”婠莹说。

    “好,我跳。”琅嬛拿走婠莹手中的海碗,婠莹给她倒酒,婠莹倒酒非常的稳,酒从坛子里飞快的涌到海碗里,但却一定也不会溅出去。

    琅嬛捧着海碗一饮而尽:“不知道我喝了你这酒,还要折上一曲贵妃醉酒吗?”

    “在下也想讨一口酒喝。”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倚门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一个从这样滂沱的暴雨中走来还能白衣胜雪的男人。

    “来者是客,客人来此喝酒是我的荣幸。”婠莹毫不生气。

    “在下喝完酒还想看一段舞。”那人的身形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婠莹他们面前。

    “正好这里也有舞姬要跳一曲飞天。”婠莹给他倒酒。

    “还好这个客人不算讨厌。”琅嬛掩口轻笑。

    这确实是一个不会让人讨厌的男人,他是一个好看的男人,有着英挺的剑眉,笔直的鼻梁,脸上也没有让女人讨厌的胡渣。整个人收拾的干净整洁,不论什么时候,年轻的女子总是会喜欢这样的男人的。

    乐声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华丽繁复,婠莹与白衣男子并排而坐。

    场中的琅嬛仿佛定格住了一般,湖蓝sè的广袖堆叠在肩上,两条玉臂高举,反抱琵琶于脑后。玉指轻舞,一阵珠玉般圆润的琵琶声就从玉指下倾泻而出。

    琅嬛踏着乐声飞快旋舞起来,即使是这样琵琶声也没有停歇,还越来越快,越来越繁复。

    琅嬛身形渐渐住了,动作又变的缓慢,几乎是一动一停这样的节拍。腰肢若迎风折倒一般,缓缓地几近地面,又柔柔的伸展起来。

    她柔软的像是一块湖蓝sè的绸缎,被随xìng的风吹动,而那琵琶声就是风吹皱绸缎的声音。玉臂轻轻舒展着,双足踢了舞鞋,赤着脚踏在玄武岩上,映衬着玉足纤纤,玉sè若漂。

    她就是凌空起舞的仙子,用力舞动心中的欢乐,用身体去感受无形的风,随着风儿摆动,她就要飞去,飞到那极乐的世界里去。那里有虔诚的信徒的梵唱,有诸天神佛为这舞倾倒。这世界上的一切规则无法再束缚住她,她可以平地飞升,被风托到那三十三重天的存在。

    飞天之舞创于上古先唐之盛世,模拟着敦煌飞天壁画之中那无羽而飞,长袖善舞,身姿妙曼,衣袂飘举,飘洒花幔歌颂着欢乐祥和的极乐世界的天女所做之舞。那是盛唐之时,做此舞也甚是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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