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出轨(全本)-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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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光线有些昏暗,墙上嫣红的小探灯,照得那精致的玻璃底砖越发玲珑剔透。穿着黑西服的侍应生把她领到一个大包厢,替她推开门,然后微笑离开。
华烨和张弘几个男人围着桌子打牌,另外两个男的与三个女人在唱歌,经艺独自坐在角落里发呆,听到门响,众人抬起头,看见是她,依旧打牌的打牌,唱歌的唱歌,只有华烨问了句:“路上好走吗?”
她笑了笑,“挺顺利的。”走到身边坐下,对着张弘点了下头,“生日快乐!”
张弘咧了咧嘴,“谢谢嫂子的礼物,真是太破费了。”
“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明年华烨生日,你得还个大人情。”坐在华烨身边的一个男人斜睨了下陶涛。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张弘懒洋洋地挑了挑眉。
华烨的运气不太好,一把的烂牌,面前的筹码所留无几。
张弘赢了不少,笑得眼都细了,他抬起头,对陶涛说,“你来替我打几打,我还有几个电话要打。”
她牌打得不错,而且都是熟悉的人,也就没推辞,与张弘换了个座。
“子桓,到哪了?我这人全到齐了,就差你们乐队几个弟兄,干吗,干吗,矫什么情,给哥们个面子,快点!”张私合上手机咂咂嘴,“真受不了你们这些有妇之夫,让你们出来吃个饭好像攀高山似的,有那么难吗?哦,嫂子,你别介意,我没影射你,在这方面,嫂子是做得最好的。”
陶涛低下眼帘,淡淡笑了笑,到是华烨瞪了张弘一眼。
张弘挤挤眼,站起身,拉开门。服务生正好进来倒茶水,刚关上的门又被拉开,张弘的声音清清楚楚从走廊上飘了进来。
“为什么不来?这是我的生日,和别的人有什么关系?你昨天首演,朋友们把所有的事全搁下,给你捧场、送花,你连杯茶也没请我们喝。我的生日,你不来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朋友们很多,又不是只有那么一两个,有什么不好?嗯,外面在下雪,没事,我找人去按你,你下总可以了吧!不准说不,一会见。”
服务生倒完茶出去,张弘拉住,“通知餐厅,我们这就过去。”然后进来,吆喝着一帮人出了包厢,转战餐厅。
女人少,男人多,于是分成两桌。男人们坐了一张大圆桌,女人们围坐一张长餐桌。餐厅特地做了长寿面和蛋糕,中西结合。
不知怎么,经艺被安排在大圆桌那边。
服务生点蜡烛时,萧子桓和乐队的四个成员到了。看到陶涛,他撇了下嘴,算是招呼。陶涛笑着挥手,发觉一向风流倜傥的萧子桓憔悴不堪,想必和陶嫣然的战争还没结束,笑容都那么的苦涩。
刚刚一脸无神的经艺陡然精神一振,冷眸都泛出了水光。
刚坐定,服务生从外面又领进一人,餐厅内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许沐歌抱着一束花,向众人微笑颔首。张弘过去,帮她把大衣挂好。里面是一件雪白的高领毛衫,衬着如墨的长发,整个人散发出冷艳的高贵气质。
“这么突然,我什么都没准备,只好这样匆匆忙忙来了。生日快乐!”许沐歌把花束递给张弘。
张弘受不了的耸耸肩,把花束随意地往沙发上一扔,“竟然给一个大男人送花,你没搞错吧!来晚的人,罚酒三杯。”
他拖着许沐歌走向大圆桌。在经艺的旁边恰巧有个空位,那个位置与华烨之间隔着萧子桓。
许沐歌也是爽快人,一口气喝尽了张弘倒下的三杯白酒。喝完这才允许落座,座中的人纷份夸奖她昨晚的演出多么多么的精彩,她谦虚地说:“有好一阵子没登台了,其实昨晚很紧张,效果并不算好。唉,为了这场演出,我练琴练得手指都破了皮。”
她张开十指,指尖纤细、修长,在指腹处,确有几块皮肉往外翻出。
自始至终,华烨都在与身边的朋友轻声交谈着,谁进来,谁坐下,他都没去注意。许沐歌则是与经艺不时的耳语,经艺不知说了什么,她转过身,向长餐桌上的女子笑了笑,当目光落在陶涛身上时,她的笑意扩大了。
菜一个个上来,很多,色香味俱全。陶涛没什么食欲,捧着一碟蛋糕,就这么坐着。身边的几个女人,没什么见过,彼此交谈很少。餐厅并不算很大,目光转来转去,就看向了对面的圆桌。
这个时候,她已经很平静了,一点都不激动。如同看到海啸狂奔而来,回头看看,后面是茫茫的沙滩,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也逃不过这场劫难,不如就泰然处之。
寿星张弘今晚很开心,来者不拒,不一会,便喝得脸如关公,站起身时,几乎连酒杯都拿不稳。
就像冬天,河流会结冰,天会下雪,你会一惊一乍吗?
也许华烨并不是刻意,他习惯了。许沐歌练琴的手,必须保持指纹的敏感、光滑,不管是吃鱼还是吃虾、吃蟹,从来不动手,都是他剔好了给她。她接受得也很习惯。
只是习惯,没有别的含义。
陶涛定了几秒,直直地看向华烨,心头一窒,无端端地打了个冷战,叉子上的点心啪地掉到了桌上。
餐厅内的暖气很大,陶涛的手心隐隐生出一层薄汗。她感到闷热,气都喘不上来,她拉开椅子,出了餐厅。
再呆下去,她担心自己会为几只虾闹出什么惨案来。
走廊上的空气还是很闷。其实这么高档的地方,自然是有中央空调的,任何一处的温度都是恒温,温度也是控制的,没有道理会闷。
喉咙干涩,仿佛正被什么东西堵着,上不下来,下去,可是一颗心却陡然往下坠了坠,五脏六腑都被撞得隐约疼痛。
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出来方觉好受点,走廊上还站着一个人。萧子桓端着杯酒,跌跌撞撞地走着。她忙上前去扶他,“子桓哥,你又渴醉了。”
“谁说的,我……没醉。”他对着她呵呵一笑,“嫣然说我的酒量很大,她是先爱上我的酒量,然后才爱上我。我呢,是……先喜欢上她那双长腿,然后才喜欢上她的身子。”
“子桓哥,别胡说。”
有两人端菜的服务小姐迎面走来,低着头吃吃地笑,陶涛忙捂住萧子桓的嘴。
萧子桓推开她的手,只听“咔嚓”一声,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她低头一看,晶亮透明的欧式高脚杯被萧子桓给生生捏碎了,酒洒在地毯上,瞬即染红了一片。有一些细小的玻璃刺进了肉里,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不多,应该伤得不深,但依旧红得很触目惊心。他直直地盯着手掌,好像伤到的是别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子桓哥,你的手……”陶涛吓得握住他的手,急忙找人帮忙。
“不疼,这里……才疼呢!”萧子桓拍通拍通地砸着心口。
“子桓,你去哪了?天……”经艺从餐厅跑出来,推开陶涛,抱住萧子桓,“怎么这样不小心,服务员,快拿纱布、消毒水。不,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包扎。”
“不要你管……你是谁?”萧子桓挣扎得甩开经艺的手,往后退几步,醉眼朦胧。
经艺柔柔地一笑,又走上前,“我不管你谁管你,我看你没喝多少,怎么一刻功夫,就醉了。别闹,我们去医院”
“不去医院。”萧子桓像个孩子似的很固执。
“那去我公寓,我给你调你喜欢的鸡尾酒?”经艺轻哄着,如同脾气好好的妻子对老公般。
“不用了。”说话的是陶涛,她冷冷地隔开经艺,挽住萧子桓的手臂。
“这是我和子桓的事,你别插手。”经艺不耐烦地瞪着陶涛。
陶涛迎视着她,“你是子桓哥的什么人?”
“我们是朋友。”
陶涛嘴角慢慢泛起一个冷笑,“朋友的领域还真是广。男女之间真的能做朋友吗?不是打着朋友的旗号方便某些苟且之事吧!子桓哥有妻子,有父母,还有孩子,他有什么事,好像轮不到你来关心吧!”
“陶涛!”经艺没想到一向温温驯驯的陶涛会说出这样凌厉的话,羞恼地瞪大了眼,“那你呢,对他这么维护,不会是妒忌心作怪?”
陶涛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而是从萧子桓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到陶嫣然的号码拨了过去。
“嫣然姐马上就过来,子桓哥,我们去大厅里等。”她向耷拉着头已经不怎么清醒的萧子桓说。
经艺表情扭曲地挡在她的面前,“你是在指责我吗?”
“你一个未婚女子对人家老公这么热情,你不觉得不正常吗?是的,爱一个人没有错,可是你爱的这个男人是别人的老公、别人的父亲,你心里面就没有一点点障碍?你这样处心积虑地把子桓哥留在你身边,到底是什么用意?告诉你,子桓哥不可能喜欢你的,因为你根本不懂爱。”
经艺怒到极点,“你以为你比我好?你抢了别人的男友做老公,就没一点罪恶感?我告诉你,华烨以前深爱沐歌,现在深爱,将来也深爱,可就是与你之间多了一张证书,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沐歌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很得意?你有没有好好看华烨,你问问他过得开不开心?你去问问其他朋友,以前的华烨是什么样,现在成了什么样?华烨这一辈子最失败的地方就是娶了你。可是你能用证锁住他的人,能锁住他的心吗?”
陶涛努力深呼吸,克制住几乎想不顾一切发作的冲动。这边的声响已经让经过的服务生开始窃窃低语了,她低下眼帘,没再看经艺,扶着萧子桓走向大厅。
没等多久,陶嫣然一身的风雪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萧子桓一掌的鲜红,愣住了。
陶涛吃力地帮她把萧子桓扶上车,冷风一吹,萧子桓有点清醒,睁开眼,挤了挤,“我怎么……好像看到我老婆了,不对,不对……她才不理我呢!”
陶嫣然打开车门,让他躺进后座,他带血的手掌抓住陶嫣然,“老婆……老婆……我们别吵了……吵一次,心就伤一次……我真怕我会撑不住……”
“这是干吗,别人在看呢!”陶嫣然眼眶红红的,挣开他的手,砰地关上车门,转过身向陶涛道谢。
陶涛摇手,“嫣然姐,小心点开车。子桓哥其实还像没长大的孩子,你别和他计较。”
陶嫣然无奈地笑了笑,上车离开。
陶涛怔怔地站在台阶上,纷扬的雪花不多会便把双肩染白了。“小姐,快进来!”门僮体贴地提醒。
她回过头,看着奢丽华美的会所,身子怎么也动弹不了。一股腥甜流到舌尖,她一惊,放开不知何时咬紧的下唇,无声一笑,对着英俊的门僮点点头。
门里门外俨然两个季节,她一时不能适应。
“陶涛,”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很用力,用力得她能感觉到一丝的疼痛,用手腕通过经脉一直传到心里。她没有抬头,盯着乱花的地毯,“我想回去了。”
“向经艺道个歉去。”华烨的声音冰冷得像外面飘着的雪花。
“我做错了什么?”她神情平静,声音没有波澜起伏。
“她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你可以不喜欢她,但至少应该给她一份尊重。”一向镇静的华烨头一次现出了急躁之态。
陶涛歪着头,嘴角又浮出了那丝冷笑,“我有不尊重她吗?”
“你刚刚没有说过中伤她的话?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就是她的家人都无权指责,你又凭什么指手划脚?”
“你们还真是好朋友。”那个冷笑就像固定在她的嘴边,她的嘲讽突然来得凌厉而直接,“个个都像皮条客。”
华烨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胸口起伏不定,仿佛极力在压制,但还是忍无可忍,抬起手臂,“啪”的一声,陶涛的脸上出现了微红的指印。
“你太过分了……”
话音未落,紧接着一声脆响,陶涛重重一记耳光挥在了华烨的脸上。她用力极大,自己的手臂都震得有点儿麻木。她细细喘着气,手脚没有了一点力气。
华烨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你又何尝不过分……”她闭了双眼,指尖如此冰冷,却能感觉到他脸上发烫的温度,嘴里、心中有如吞咽了一大块黄连。
“我们……”有两个字已漫到嘴边,当她看到许沐歌站在走廊的尽头,又一点点地咽回肚中,无力地闭了下眼,转过身,在门僮的瞠目结舌下,拉开门,冲进了茫茫风雪中。
第四十六章 晕堂
他打了她一记耳光!
她还了他一记耳光!
他所有的成长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肢体冲突,现在的职业更是强调有理走遍天下、君子动口不动手。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这是怎么了?
“烨,”身边多了个身影,他转过头,许沐歌秀眉紧蹙,眼中满溢着心碎的责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
他没有说话,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小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