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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大唐凌风传-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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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可以拯救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可爱,也同样可以使一个人变得可怕。凌风是因为对祝玉妍的爱才有了如此巨大的改变么?

李玄霸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成就大宗师时虽然把周围大片的元气全部吸纳走,但那毕竟是靠了皇宫大内一套奇特的阵法,并非他的真正实力。那挟天地之威,本是必杀的一剑,被祝玉妍用性命抵挡住,他是再没有第二次蓄气的机会了。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之道乃一切道法的终极,天地人尽在其中。

他修剑道,行杀戮之实,可谓之修罗道。剑道的意义在于毁灭,创造与毁灭构成整个世间,当然也是自然之道的一种,但他显然还没有彻底将之领悟。所以只能借助邪气来增强气势。

而凌风却可以牵动天地之间的水之元力,在这大雨滂沱中,威势巨增。

二人其中境界高下,立眼可判。

李玄霸眉头一皱,停下前进的脚步,伸手,平平推出,就这样朝着两人气势交锋的中心点打去。

不见凌风有何动作,轰然一声浑响从那虚空中传了出来,随后无比雄浑的力量向外辐散出去,有如平地一声雷,天地间顿时激起猛烈堪比十级的龙卷风,卷起无数烟尘、血雾、泥沙,在空中呼啸,久久不散。

对这个结果李玄霸当然不会满意,他可以清楚看到凌风正傲然站于原地,周身水汽流转,流露着一种睥睨在下的信心与气势,还有一种近乎魔魅的凶戾。

心念感知之下,他再度色变。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水有温柔如泉,也有狂暴如洪。凌风的气势就像决堤之洪,飞泻之瀑,滔天的巨浪,汹涌澎湃,不住攀升。正所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凌风朗声而笑,身形一动,如同闪电般窜了出去,一个跨步,就已穿过犹未平息的风暴,双掌之上蓄满了力量,就这样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李玄霸暗自恚怒,你小子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气势未到巅峰,大家半斤八两,也敢先行挑衅。他的动作丝毫不慢,双手高举,真气急剧外溢,猛冲经脉,聚指成剑,刺向凌风手心。

两人目光交击,李玄霸看到凌风的眼神,血红奇异地消失,清澈的有如一汪幽泉,波澜不惊的仿佛宁静的深潭,可是,他莫名地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

可就在此刻,凌风的掌影消失了,随他而来的漫天水汽也消失了,李玄霸的眼前似乎出现一棵参天巨木,硕大的树枝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威力,刷地向他劈来。

五行之中,水能润木,木水相生,凌风的气势在一瞬间攀至顶峰!

更要紧的是,凌风的掌似缓似快,动作充满浑然天成、无懈可击的境界,隐与天地的力量结合为一,把李玄霸完全锁紧笼罩。

李玄霸惊骇之下,顾不得其他,轻喝一声,在眨眼的高速内,登时调动已吸聚到脚底的所有邪气,在指尖凝出尺长的剑芒。

这蓄足了劲气的一剑,就像挂在虚空的虹彩,耀出夺目的光华,煞是好看。剑芒虽然只有尺许,但没有会怀疑其可怕的爆发力。它是凝聚了李玄霸毕生功力与邪气的精华!

砰!两人至强一击撞到一起,时间仿佛停顿了片刻,继而,石飞,风裂!

虚空在刹那之间变得嚣乱不堪,犹如风暴在凄号,每一寸空间都充盈着来自亿万个方向的力量,似欲撕毁每一片实物。

整个院落再次遭受清洗,地面的青石板无论完好与否均面目全非,给狂暴的冲击力轰得翻卷开来,像是犁过一般。

雨住,云散!

惨叫、惊呼,一切声音都显得不够真实,显然是在院外企图观战的众高手又遭池鱼之殃。

花枯,木折,马死,人亡。这点并没有任何意外之处!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四面高大的院墙仍在巍然屹立,完好无缺。

没过多久,天地倏然静寂下来。

每个人都感到两股心悸的足以排山倒海、毁天灭地的直捣心灵的力量,这两股力量所形成的气势强大无伦,均不自禁地生出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感觉深深地烙入心中,几让人迷失……

第209章 地仙剑意

这感觉并非唯院外李阀包括李渊在内的高手团所独有,整个大兴城无论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均有种直逼心底的颤动。

没有见识的凡夫俗子多认为是天降神威,抚慰黎民,对先前李阀开罪上天的说法愈发肯定了。这两天来他们遇上的怪事一桩又一桩,一件接一件,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了。

天道之下,尽是蝼蚁。在两大高手近乎超自然能力的影响下,所有人都谦恭起来。凡人怎能与仙人相比?

李渊带头后退,这一退,并没有什么方向性,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在平常是懦弱的表现,这时均被认为是理所当然。

没有人敢与这两股气势相抗。

死亡,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想的。不惧死亡是因为没有足够让人惧怕的震撼力,而凌风与李玄霸所爆发出的气势足以产生这种效果。

整座城市陷入一片沉寂,就连呼吸声也压抑得微不可闻。

浩瀚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凌风与李玄霸。

厚实的云层没有溜走,诡异地在院落上空外围环成一周,雷电风雨只在他处肆虐,只有两人头顶映着那孤寂的弦月与数点凄星,好似这里是一片独立的空间,一如一幅唯美的风景画,抑或外面才是虚无的幻象。

忽然,李玄霸笑了。

他有他笑的理由,这一招,是他略胜了半筹,因为他逼退了凌风,而他没有退上半步。当然,这是如果不算上他直浸岩层的双脚与四周凹陷成丈许深巨坑的地表的话。

凌风的身影安静地出现在三百步外,青衣上片尘不染,滴雨不沾。这段距离对他们这个级数的高手来说转瞬可至。他的眉目低垂,嘴角带着一丝未逝的血迹,与李玄霸从容潇洒的形象相比,略有些狼狈。

然而,他的表情仍是那般平淡,波澜不惊,好像世间没有什么可以使他忧烦一般,眼前这场对决的胜负,两个人的生死,都不过是过眼即忘的浮云。

“明宗越,你的至强一击也不过如此。今天你输定了!你知道你败在哪里吗?”李玄霸见笑了半晌对方也没有反应,不由开口说道。

凌风沉默,身形不动如山,更像是一尊石像。他的脚下是被翻滚上来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并不好闻。

李玄霸当然不会蠢的以为凌风死了,因为凌风的思感仍在,无论千军万马,还是千山万水,都无法阻断这无形又无处不在的精神交感。他清楚感知得到,凌风体表的温度无限降低,口鼻呼吸断绝,但体内蕴藏着洪潮般涌动的战意与生机,浩然而无休止扩散的气势正不断收缩,气机紧紧锁定他,随时可以发出雷霆般的一击!

李玄霸眼中射出锐利如刀的寒芒,继续说道:“像我们这个层次的高手,均有自己坚持的道。而你没有!”

“天人之道,岂是你这毛头小子可以理解的!”凌风开口了,不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你无非就会些毁灭杀戮的小道,粗通点驾驭元气的法门,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

李玄霸愕然,他发动言语攻势不成,居然还给反蚀一把,把他鄙视的够呛。不过确是实情,他到现在仍想不明白这厮怎么会突然像换个人似的,武功强横地连他也不得小觑。

可他怎肯示弱,道:“你释道魔三家兼修,看似了不起,可又有哪一门能练到最高境界?就凭你也配追求天道?”

凌风不再言语,冷眼相看。

李玄霸忽然岔开话题道:“前年(大业十一年),突厥率骑数十万围困雁门关,后来不过月余围解,你猜为什么?”

他这副作派,颇有些吹嘘自己的意味,倒使得气氛稍为缓和,不再剑拔弩张,如与朋友聊天般悠然自若。当然,两人都不会真正放松,精神气势仍在不住起伏波动中。

凌风眉头微皱,目光闪烁,“这个与你有关?”

真相当然不会是如传言所说各路勤王军及时赶到,抑或李二世民应募从军后巧施惑敌之计,迫使始毕见势不妙,无奈退兵。李玄霸还不至于如此无聊。

李玄霸避而不答,道:“当年我诈死之后,一人一剑西入草原,横行无忌,时人赠我个绰号,名为恶魔。”

他的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但可想而知在强者如云的草原能冠以这个绰号,那该是造成了怎样的杀戮。

“以战养战,实是提升实力的不二法门。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当我费力击败了毕玄的大弟子颜回风后,护短的毕玄终于出现,我不幸败了,而且很惨,险些把命丧掉。”

李玄霸说起这桩糗事,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事实上这并没有什么丢脸之处。以他的年纪,能在盛怒的毕玄手底下逃生,该是何等的能耐,传之江湖,定是轰动的大事,而中原武林没有过一点风声。

凌风一对虎目亮了起来,插口道:“当时正是突厥大军叩关之时,毕玄既是突厥的武尊,这又是标志突厥再次崛起的战役,他没有不到场的理由。而最终他没有现身,说明他已在你的手底下受了不轻的伤势。”

以大宗师变态的身体强度与恢复速度,李玄霸在那时就有如此赫赫战果,当真厉害。而正因如此,突厥后来的退兵就顺理成章了。

李玄霸的意思很明确,无非自吹自擂,表明自己很牛叉,而且这是两年前的陈年往事,现在的他已与毕玄同级,手底下功夫孰强孰弱,还是两说。这当然旨在打击凌风的信心。

他诈死数年,默默无闻地潜心修炼,在大隋没有留下任何名声,江湖上许多人早已把他给忘却,心中定有很强的倾诉愿望。想来这也是他废话的一个缘由。

另外从李玄霸的话中透露出一点,刚好可以解答一件令凌风极为困惑的事情。

跋锋寒的武功并不怎么样,跟他已经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物了。可是在几年前这家伙居然能把颜回风宰掉,大摇大摆地逃到中原,借磨炼武道为名避难,真是匪夷所思。

颜回风怎么说也是毕玄的大弟子,以大宗师收徒的严格程度,手底总该有上两把刷子,就算达不到师父的高度,有个入微级别或者宗师巅峰也是情理之中,可他就不声不响地挂在了一个不入流的小马贼跋锋寒的手里……

现在看来,老颜应该是给老跋极为侥幸地捡了便宜,虽说,也因此惹下了天大的祸端。

想来,毕玄也知道这小子那丁点的本事,所以没有怎么震怒,亲自来个千里追杀,只是派弟子拓跋玉与淳于薇率十八骑南下追捕,算是给老跋极大的面子了。不然,跋锋寒哪有不断突破的机会?

李玄霸道:“虽然我不清楚你的身体内到底发生了怎样奇异的事情,但你决不可能胜过我。你可知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你说。”凌风不咸不淡地道。

“剑意。”李玄霸嘴角吐出两个字,眼里闪烁着莫测精芒。

“剑意?”凌风怔住,不由皱起了眉头,隐隐料到了什么。

“不错。”李玄霸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当今三大宗师,哪个突破时能引动这可怕的异象来?若非我炼化了你师父独孤求败遗留的剑意,怎会有今天的成就?以我本来的资质,要想达到这个层次,只怕还得三两年光景。”

凌风浑身巨震,独孤求败破碎前曾言,在他们初遇时的江南某处,有为他留下的东西。想不到会是剑意!

地仙的剑意,那该是何等的强大!何况是独孤求败与向雨田巅峰对决时的剑意!怪不得李玄霸初至大宗师,就能有如此通天的手段。

不过,这原属于自己的东西,居然给人抢走,而且还用来对付自己,世事可真够讽刺。这种郁闷的感觉非当事人是绝难真正体会的。

同时,他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独孤求败一剑劈断山脉,被好事者誉为天下第一高手,在独孤阀的暗中宣传下有不少人甚至知道他就是其传人,但来大兴后仍有这么多人敢寻他晦气。

李玄霸能得到地仙剑意,当然在江南停留过不短的时间。以他的功力,要知道独孤求败破碎而去的消息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以你的修为,要想彻底炼化剑意,只怕还不够吧?我若所料不差,最初你释放的那股杀气,便是剑意的一部分。当时你若再能坚持片刻,早将我的性命取走,哪还有后面这档子事?”凌风略一思索,就想明前因后果,只是想不通这家伙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话,像个八婆似的。

李玄霸不由露出讥讽的笑意,道:“明宗越啊明宗越,我透露给你这么多消息,你还不明白么?”

凌风再度沉默。

不是他哑口无言,也不是他努力思考对方话中的含义,而是他已经感到空间里骤然陡增的血腥气,还有狂暴的邪气,死气!

这时他看到一把剑,一把突然出现在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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