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上的乡村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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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春的娘第一次赶婆婆走时，邻居和族里爷们都感到吃惊，不敢相信。当乡邻得知永春的娘真的要赶婆婆走时，很多好心人劝永春娘不能那样做，亏良心。永春的娘不听乡邻劝告，还说谁要管事她就把老太婆送到谁家。俗话说清官难管家务事，乡邻也不敢多过问。看不过去的乡邻想把永春的奶奶拉起来，但看着永春娘那张人家似乎欠她钱的脸，没有人敢拉。永春的爹哪儿去？有人议论。对啊，永春的爹去了哪儿，他娘要被媳妇赶岀家门却不见他的人影。这个怕老婆的软蛋，怕老婆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娘，这样亏良心的事天地难容。不能这样说永春的爹，他爹可是大孝子，不管多么软蛋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做岀这样的事。永春知道爹有事大清早就岀去，永春还知道因为奶奶的事爹和娘常吵架，但总以爹的唉声叹气而结束。有一次，永春绝对相信爹是胜利者。爹和娘那次吵架是深夜，永春睡得迷迷糊糊听床上有响动的声音便张开朦胧的双眼，永春看见微弱的灯光下爹赤裸身体压在娘的身上，娘抱紧爹呻呤着，爹使劲压娘并摇晃着，永春觉得爹真的制服了娘。永春看眼正在吃娘奶子的爹又迷迷糊糊睡着。爹的伟大形象直到永春懂得男女之间的事才在他的脑海里消失。永春结婚后，孩子断奶便让孩子自己单独睡一张床，他怕孩子象自己小时候一样看见爹在深夜制服娘，怕孩子影响自己和女人的性趣，他深信那晚爹和娘并没有发现他的醒。
当乡邻正私私议论责骂时，突然从人群外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娘啊，我苦命的娘啊，我爹死后您为了这个家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可如今你却被……乡邻一听知道是永春的姑姑来了便忙闪开一条缝。永春的姑姑跑过来一下扑在娘的怀里，永春的奶奶也紧紧抱着自己的闺女哭泣。永春的娘看他奶奶和姑姑抱在一起哭自己仰脸看向天装着没看见。永春哥几个看见姑姑来想跑过去拥抱姑姑却被娘厉声喝着，永春看着娘气汹汹的脸吓得不敢动。永春的姑突然站起来愤愤指着永春的娘骂道：“李秀美你这个狼心狗肺该遭雷电劈的臭婊子，咱娘以前是咋伺候恁一家了的，你现在却这样对待咱娘？”永春的娘从櫈子站起来也用手指着永春的姑狠狠的说：“你骂谁是婊子？”永春的姑恼视着永春的娘说：“谁亏良心我骂谁。”永春的娘瞪着永春的姑说：“她有能耐让她儿养活她去。”永春的姑知道李秀美是冲着娘说的，用指着永春的娘恼道：“李秀美你尽说些伤人的屁话，俺哥从小到大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乡邻也议论指责着说这个李秀美咋不讲一点道理，人家的娘老了便嫌弃娘没用了。李秀美见乡邻指责她便使出泼妇脾性大声说：“她把谁养大谁去养活她，我是不养活她。”永春的姑恼火燃烧，她一下冲向李秀美用力抓她的脸，嘴里骂道：“我让你不要脸！”大伙没想到永春的姑突然冲向他娘，想拦着永春的姑已来不及，何况大家也想让永春的姑教训教训永春的娘，没有人动，只是观看。永春的娘也没想到永春的姑突然冲向自己，更没想到永春的姑敢打自己，永春的娘吓得大声喊叫一声，本能低下头双手抻向前乱抓。永春的姑象头发威的雌狮，她双手抓住李秀美的头发使劲往外拽疼得李秀美哭喊着。论打架，永春的娘可不是他姑的对手，永春的姑年轻、个头高大又有劲。打架，永春的娘可真吃了大亏。李秀美的哭喊声并没有怜悯起乡邻的心、自然也就没有人上前拉架，永春哥几个吓得只是哭。永春的姑夫看二人打起来，心里虽然骂这个嫂子太不理喻，自己的老婆应该好好揍她一次，但他又不能不上前拉架。永春的姑夫走到二人中间掰开二人的手大力往外推，分开二人。二人刚分开时，永春的姑又向永春的娘狠狠踹去一脚。永春的娘惨叫一声，整个身子又扑向永春的姑，脚拼命不断往前踢想把刚才那一脚补过来。永春的姑见永春的娘又扑过来，自己也往前扑。永春的姑夫见二人又要打起来便大声喝道，你俩都住手。两个女人听到喝声愣一下，便停住手脚。永春的姑夫见二人停下便对永春的娘说：“嫂子，你如果还要打架，这事我就不管了，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永春的娘想说怎么是我想打架，是你老婆先打我的，但她无法说出来，她知道乡邻已不管事，如果永春的姑夫不管自己，自己岂不被永春的那个恶婆姑打死？李秀美真感到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并且这委屈还没有地方诉。李秀美一屁股坐在地上亲爹亲娘的哭泣着。乡邻见李秀美挨了揍，有的暗笑，有的悄声说活该，这是自己找的，有的则说还是永春的姑厉害。永春的姑夫看嫂子坐在地上哭泣并没有去拉她，推着自己的女人说，别闹了，把娘的东西收拾一下回家。永春的姑推开男人的手对着永春的娘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看你将来有啥好果子吃。”永春的娘站起来拍打着屁股说：“就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看谁将来没有好果子吃。”永春的姑还想说什么却被男人拉开。永春的姑和姑夫搀扶起奶奶，乡邻帮忙把他奶奶的东西放在架子车上，永春的奶奶擦一擦眼泪坐上架子车，他姑夫拉起车便往外走，向乡邻说着感谢大家多年照顾永春奶奶的话。大娘、大婶拉着永春奶奶的手劝说着，让永春的奶奶想开些，又对永春的姑说有时间来庙和村走动走动。永春的姑擦着眼泪点着头，不说话。乡邻把永春的奶奶从院子里送到大路上，才三三二二散开。
乡邻说永春的奶太可怜了，真是白白养活他爹。有的乡邻唉叹说不是亲儿，你待他多好也没有用，别人家的狗是永远也喂养不熟的。永春家的院子里变得空荡荡的，永春的娘坐在地上哭，永春的哥几个没有送奶奶和姑姑而是坐在地上陪娘一起哭。永春的娘怀抱着永春才三岁的小弟，停止哭，站起来，她看着永春厉声的问“你娘快让人打死，你爹死哪儿去了？”永春看着娘的脸，哭着说不知道。永春的大弟不理解娘的话是啥意思，却对娘说：“娘，俺奶奶和姑姑、姑夫都走了。”永春的娘上前揪着永春大弟的耳朵说，以后不准你们在提他们，他们全死了。永春大弟的耳朵被娘揪得生疼，大声的哭着说听娘的话。永春的娘松开手，对着永春说：“你给我记住，以后不准你们去她家。”永春看着娘吓得不敢吱声。
晚上，永春的爹刚刚到家，他娘又是一场大闹，愤恨着问男人一天死哪儿去了，是不是去了那个臭婊子家？起先，永春的爹不想理会永春的娘，他娘既吵又闹，几个孩子吓得在屋里哭。他爹对他娘说不要吓着孩子，可他娘又使出泼妇的脾气，他爹终于按压不住胸中的恼火，大吼一声：“别胡闹啦，把脸都丢尽了，你把事做得太绝。”永春的娘从没有见过男人发这么大的火，被男人的吼声震住不敢吵闹，永春哥几个也停住哭声，盯看着爹，屋内变得寂静。永春的娘突然又哭喊起来，骂男人白天不敢露面晚上在自己的老婆面前耍威风。永春的爹恼道：“你不养活娘，娘呆在咱家也是受气受罪，你不让妹子把娘叫走，娘还能去哪儿？”永春的娘听这话越加哭闹得厉害，对着男人吼道：“我不该养活死老婆子，我要为这个家着想，你想养活她你别进这个家门。”永春的爹气恼道：“你给我滚，滚回你娘家，我们家没有你这样的媳妇。”永春的娘知道今晚自己的男人是真的发火了，发火的男人是比较可怕的，她不敢和男人对着干便坐在床上哭自己的命苦。永春的小弟哭着肚子饿，永春也感到肚子好饿。永春和弟弟甭说吃晚饭，中午饭娘也没给烧。永春的娘对着小儿骂：“饿死你们这些鳖孙子，家里的粮食让死人吃光了。”永春的爹瞪眼女人，抱起小儿去灶屋，永春和大弟也跟爹进了灶屋。
永春的奶奶去他姑姑家后在也没有回来过，永春的姑姑直到永春和弟弟结婚时才来过。永春和弟弟常背着娘去姑姑家看奶奶，奶奶每次看见他们都会高兴的流泪。永春说只要奶奶高兴他就常常来看奶奶，奶奶说看见他们，自己生活得心里踏实。后来，永春的爹好几次想把娘拉回来，他姑说算了，娘回去又要和嫂子生气还是不回去的好。他奶奶也说算了，不回去的好。永春噘着嘴说娘不养活奶奶，自己将来也不养活娘。奶奶说春儿可不要胡说，娘永远是娘。关于永春的娘不养活他奶奶的事还被人编成顺口溜，新生和小伙伴看见永春便唱：永春的娘、黑心狼，孩子长大、不养活娘。永春听到便和小伙伴打架，小伙伴说你娘就是黑心狼，要不然，你娘咋会赶你奶奶走？永春听到这话回家总不理会他娘。永春的娘知道后，便站在大路上骂街，骂人家孩子是有人生没有人管教的野孩子。小伙伴家的大人看见永春的娘骂街，生气的走过来一把拉着自家孩子的手打骂着回家，永春的娘看大街道上只有自己一个在骂，也没有人围观，骂一会儿，自己觉得无趣，又出了胸中的气，悻悻不乐的回家。以后，小伙伴看见永春时不在和他玩，永春问你们为什么不和我玩，小伙伴说俺娘说了你娘喜欢骂人，不让俺和你玩。这样，永春的小伙伴越来越少。永春对爹说，小伙伴都不喜欢和自己玩，说娘爱骂人。他娘十分生气的说，我咋爱骂人，是他们先骂你的，他们不和你玩你带弟弟一起玩。永春的爹说，该和小孩子玩就去和他们玩。永春的娘白一眼男人，没有说话。
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纳凉；可是，前辈造的孽也会祸及后辈。当永春初中毕业到了该找媳妇的年龄时，他娘造的孽秧及到永春的身上。这事新生不太清楚，因为新生落榜后便离开村庄。永春的事还是新生第上次从外地回来听说的。新生第一次儿时伙伴中已有定亲，准备娶媳妇。新生问永春的婚事如何？伙伴摇一摇头说，他已相好几次亲，都没成。难道永春长像不好？错，永春是位一米七几的帅小伙子，姑娘咋不喜欢他呢？伙伴说，是因为他娘。新生想进一步了解永春的情况，伙伴说你有时间找永春聊一聊，他会告诉你这个好朋友的。有一天，赵虎找新生说是要一起吃饭，新生笑着说今天我请你吃饭，赵虎说得了你下次请客吧。新生想起永春便对赵虎说起永春的事。赵虎叹口气说永春近段时间心情不是很好，你回来前别人又给他介绍个对象，人家一打听家庭情况俩人还没有见面就吹了。新生说咱们都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永春现在处境不好我们应该帮帮他。赵虎点头说那是。新生对赵虎说，走，找永春去，咱哥们一起吃饭。永春刚好在家，一个人修理自行车。永春就是这个德行，小时候喜欢捣弄个齿轮、玩具什么的。永春初中毕业后没事干便买来自行车修理和家电修理论的书，学习修理自行车和家电，他爹娘看孩子不学坏，也就不去管他任他捣弄。你不能不说永春在这方面确实是个天才，无师自通，他家里两辆废旧自行车硬是被他组装成一量好的自行车给他二弟上学骑。永春看新生、赵虎来了忙站起来不好意思笑着说，军子、老虎来了。新生看他笑容里有些勉强。赵虎笑着对永春说，好伙伴回来也不看一看，你是不是对小时候的感情全忘记了？永春搓着双手干笑着说我知道军子回来，心里很是高兴，只是自己太忙还没有来得及看望军子，真不好意思。新生说大家都是好伙伴，不要说客套话，你的事我已听说我能理解你，你快洗一下手咱们一起去集市上吃饭。永春尴尬着说在我家吃饭吧。赵虎说永春，你啥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赶快洗手，咱们饭桌上好好聊一聊。
庙和村集市阳光饭馆
几杯酒下肚，永春对新生说：“军子咱儿时的伙伴都比我强，你上了大学、老虎学会养育花木，可我……。”赵虎说：“谁敢说你永春没有能耐，你不是已经学会修理自行车？”永春一口喝下杯中的酒苦笑着说：“老虎你别笑话我了，我是没办法心理感到难受才去捣弄那些要饭的活。”新生说：“永春你不要看不起自己，修理自行车大有发展前途。”“军子，我的好哥们你别嘲弄我了，自己媳妇也找不到还有啥狗屁前途。”新生说：“谁家姑娘看不上你，是她自己缺心眼、没有福气。”“军子，我现在是缺心眼的姑娘也找不到。”新生问：“究竟为啥？”“还不是因为我娘，是她把事做绝了。”“你娘与你找媳妇有啥关系？”永春看眼新生又喝下一杯酒满脸通红的说：“军子，你不生活在俺家你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