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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那些角儿-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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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觉得,高深的唱词会影响它的共赏性;一种认为,既是文人戏,就该如此, 甚至觉得一点都不过,还不过瘾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谢 涛:表演不〃留缝〃(3)
我看这出戏时,不是觉得唱词雅致有问题,而是觉得一两句里有两三个典故,还是不常见的,这多少也让我这个学中文的费解了。
  我问谢涛:你第一遍看剧本,心领神会了吗?
  ?谢涛在《傅山进京》中饰 傅山
  ?她说,第一遍真的没看懂。
  可谢涛硬是把这出戏搬到了乡下,我特想知道,当农民老大爷他们听到像这样的唱词:〃偷闲且把大雪赏,雪也赏我满头霜,一时物我皆两忘,野茫茫兮天苍苍〃,听到这样的台词,会有何等反映?
  谢涛告诉我:我们不能低估了农民的审美,他们只是表达方式不同。
  有一次,在农村的剧场里演傅山,鸦雀无声。以前老百姓为你喝彩都是喊出来的,这次特别好玩,当我意境幽远地唱完〃四顾茫然〃这几个字时,有一个老大爷叫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好〃,那个〃好〃字也是伴随着我〃四顾茫然〃的那种幽远的尾音,非常克制、非常压抑地叫了出来。这就证明,他们看懂了!
  谢涛还说,观众太可爱了,可能好的剧目不在乎在哪里演。我也尝试着把整本晋剧《范进中举》带到了巴黎,在埃菲尔铁塔下的剧场里,收获了特别的效果:台下安静得让我心里没底,后来知道,那是人家的欣赏习惯。谢幕的时候,他们长时间的鼓掌,我用手势表达着要感谢的各工种。最后,我觉得,也应该感谢一下自己,于是,下意识把范进的头饰捋下,自己的一头长发飘落下来,他们才知道我是女演员,非常佩服,啧啧称赞!
  其实,关于《傅山进京》,关于《范进中举》,争议最大的当属〃声腔、流派的淡化〃。有一个现象也很有意思,看完《傅山进京》,大家会说:傅山真好看,倒是少有观众会说晋剧真好看。我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恐怕现在到了一个大的〃演剧时代〃,开始重艺术、重剧情,而慢慢淡化了流派、淡化了剧种。
  我问谢涛:有没有听到这种说法?
  她说,有人说这是歌剧,我在想,成为了歌剧不好吗?当一个剧种的声腔代表不了全部的时候,我们就要另辟蹊径。
  我赞同!
  一些晋剧迷们对谢涛最大的意见应该是她的唱腔。谢涛跟李月仙老师学习的是马派(这个流派在晋剧圈里是否被承认还存在争议)。其实有时候,流派真的不重要!就象我崇拜的文武双全的京剧大家李少春,有人称〃李派〃,有人说他就是〃余派〃。不管如何称呼,丝毫不影响他在我心中及京剧界的重要地位。
  况且〃余派〃没有〃关羽〃、〃林冲〃、〃寇准〃、〃岳飞〃,也没有〃杨白劳〃、〃少剑波〃、〃李玉和〃,更没有〃美猴王〃。要知道,当年他的老师余叔岩先生是不同意他学猴戏的!只可惜, 李少春留下了唯一一部影像资料就是《野猪林》。就这一部,也足以让我们领略大家风范。
  他曾撰文写道:自己是〃李少春让林冲支配李少春〃,带有中国程式体验特色的表现派。其哲理深邃,为剧坛所罕见。
  谢涛因演出《丁果仙》一举成名,但她谈不上是丁派传人。尽管她表演过《芦花》《卖画劈门》《舍饭》等丁派传统剧目,地道本色,同时洋溢着清新的时代气息。
  《傅山进京》则又是一番新的天地。谢涛呈现的傅山形象,内儒外道。外表散淡,内心却十分周正。既表现在他仕与不仕的考量中,也表现在他对家人的关心中。谢涛的身段既是规范化的,又是生活化的,充分展现了她的文化素养与艺术动力。尤其是她的演唱浑厚饱满,结实舒展,时淡时烈,听来既动人心弦,又令人大饱耳福。
  她的唱不像丁果仙是很正常的,我一直赞同应该唱人
  ?物而不是唱流派。
  据我了解,谢涛的唱腔设计均来自山西省晋剧院的刘和仁。刘老师是晋剧界的专家,而且谢涛的唱腔有浓郁的戏味,事实上她根本就不会唱歌。即便如此,传统戏迷要求的所谓〃原汁原味〃也不可能重现!正如有一个专家铿锵的说法〃比较有出息的已经不像老师了〃。
  说到谢涛的表演。很少夸人的戏曲名家裴艳玲说,谢涛的表演不〃留缝〃,但每个动作都能看到程式。原中国戏曲学院院长周育德老师也说:〃唱做念打各方面功夫的训练几乎已变成她的第二天性了〃。而且无论是《范进中举》中的跳椅子,还是《傅山进京》中的跪步搓步等台步,还是赴俄罗斯演出的《杀驿》中的甩发、帽翅功等技巧,谢涛完成得都很好。可见,传统的这些技巧她不是不会,而是不卖弄。
  谢涛很低调,从不说要改革晋剧这样的话。她只是说自己在探索。尊重传统,但并不是说传统就一成不变。事物总是在发展变化的。就说人们的审美,看看这几年穿衣的变化就知道了。
  我一直觉得,传统和创新是个动态的词,50年或是100年前的创新就是今天的传统,同样,今天的创新也会成为50年后的传统。一个常年挂着中老年服装的商店能吸引年轻人走进吗?
  我听说过一句话:〃天才就是大孩子〃,脑子太复杂,眼里心里〃想〃着的人太多,很难进角色。我希望谢涛永远能沉静在这种纯粹又饱满的执著里。
  某种意义上讲,能够欣赏《傅山进京》,其实是一种进步,大家已经学会了品味综合的整体的美。只要你高明,只要你认真作了一件作品,不管你是哪门哪派,大家都会喜欢的。
  谢涛身上透出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一种崭新的与时俱进的美。
  我庆幸:2007年戏曲春晚对谢涛的坚持;
  我感动:她对戏的敬重和纯粹;
  我能懂:她大于戏的疲惫和孤独;
  我深信:她会走得更长更远……
  谢涛身上荡漾的才情,是一个艺术上成熟的、处于鼎盛状态的演员所拥有的财富和武器。
  突发奇想:〃李白〃、〃苏东坡〃似乎也属于她!
  目前,谢涛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晋剧《罗贯中》的排练中。罗贯中,这位元末明初的小说家、戏曲家,中国章回小说的鼻祖和傅山一样都是山西人。《罗贯中》的剧本和《傅山进京》的剧本一样都出自福建著名剧作家郑怀兴之手。
  盼着的谢涛〃下一个〃。
  谢涛在《范进中举》中饰 范进
  

张 克:章子怡的京剧老师(1)
zhang ke
  张克是天津青年京剧团著名杨(宝森)派老生,其唱法被誉为〃亮嗓杨派〃,拥有众多知音。在电影《梅兰芳》中,十三燕和梅兰芳的所有唱段都是由张克与梅兰芳的儿子梅葆玖合作录制的。张克录制了四出戏的唱段,分别是《四郎探母。坐宫》《秦琼卖马》《汾河湾》和《定军山》。导演陈凯歌在为他们鼓掌叫好的同时,又对张克提出了新的要求:担任章子怡的京剧老师。
  影片中,孟小冬的主要舞台戏分就是与梅兰芳合作《游龙戏凤》,张克以前学过《游龙戏凤》,心里有底,就爽快地答应了。影片放映后,我能感受到章子怡从一个生胚子到初步掌握了京剧表演程式和技巧所付出的辛苦,更能想象两个月来,张克做为章子怡京剧指导老师不厌其烦的良苦用心。顺便告诉大家,电影《梅兰芳》中孟小冬所有的唱段都是上海著名余派女老生王佩瑜完成的。
  2008年是京剧大师杨宝森先生诞辰一百周年,为了纪念这位大师,也为了纪念自己的师爷,2008年9月,张克在天津举办了个人演出专场,演出现场异常火爆。做为主持人的我也领教了天津戏迷对张克的追捧和狂热。
  张克特别用心,在演唱会的最后,他把一个鼓槌,一直舍不得用的鼓槌,谭鑫培老先生传承了一百多年的一个鼓槌还给了谭家,转赠给了他师父之一谭元寿先生。
  原来谭老先生有一次去香港演出,就把鼓槌送给了张克的师父丁存坤。很多年后,张克到香港演《击鼓骂曹》的时候,丁先生就把这个鼓槌送给他,并叮嘱张克说,你今天晚上用这个打,用完以后给我拿回来。张克演完,拿着这个珍贵的鼓槌,壮着胆子跟师父说:能不能徒弟替您保存。没想到师父竟同意了,好,那你就好好保存,但是有一条,这是谭鑫培老先生传下来的,该怎么做你知道。张克如获至宝
  张 克
  天津市青年京剧团国家一级演员。1986年他一举拜在程正泰、谭元寿、马长礼和丁存坤四位老师名下,艺宗杨(宝森)派。
  他扮相清秀,嗓音甜润,台风儒雅,气质脱俗。演唱韵味醇厚,寓情于声,朴拙典雅,不尚雕饰,颇具杨派神韵。他结合自身条件,在不逾越杨派艺术规范的基础上,有创新有发展,他的演唱虽然较师祖嘹亮,但不失杨派的韵味,被专家誉为〃亮嗓杨派〃。代表剧目有《伍子胥》《杨家将》《失空斩》《击鼓骂曹》《洪羊洞》《法场换子》《红鬃烈马》和《四郎探母》等。
  1999年,他在津创办了私立戏曲艺术学校,为戏曲事业积极培养后备力量。
  ?点头称是。
  张克一直寻找机会把鼓槌还给谭家了却心愿。〃纪念京剧大师杨宝森先生诞辰一百周年。张克天津个人演出专场〃无疑是个绝好时机。那天在演出现场,当我说起这个鼓槌秘密的时候,现场的观众特别惊讶。〃完璧归赵〃后,现场观众抱以特别热烈的长时间的掌声,张克和谭元寿先生的眼睛都湿润了。
  白燕升:通过那天晚上的演出更加验证了张克在天津戏迷心中的一个独特位置。
  张 克:观众都是看着我长起来的。
  白燕升:天津观众的叫好方式,似乎跟其他地方也不太一样,很张扬的一种方式。
  张 克:不管你唱到什么时候,他想喊他就喊。上海来的朋友看说,两个字,他一直听不清,后来问我,他们喊的什么?好弦,是胡琴特别精彩,喊的〃好弦!〃。 最好的txt下载网

张 克:章子怡的京剧老师(2)
白燕升:对,他们用那种特有的,甚至是极致的一种方式来表达对你的爱。我见证了张克的辉煌。但是张克也曾经有过八年不登台、不唱戏的经历。
  张 克:不止八年。
  1975年进入天津戏校时是有嗓子的,过了两年就开始倒仓,别人唱戏了,我只能站在边上。记忆最深的是《大登殿》,我师哥演薛平贵,我是太监,戏迷都知道,《大登殿》起码五十五分钟,太监站一出,你想是什么感觉?当然你要认认真真地把这个太监演好,站好。但是作为演员谁都希望坐在中间,那个时候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但还是一直坚持着练功,不光是演文戏的二路,还要演武戏的扔出手。大家都知道我师父程正泰,他是杨宝森的入室弟子,这扔出手也得亲授,非得有老师跟你说,你才能知道窍门。
  张克饰 诸葛亮
  ?张克饰 诸葛亮
  ?举个例子,两杆枪同时扔,两杆枪不能分开,否则踢枪踢不过来,所以你要有一个窍门,扔出去的两个枪在一起,回来还是两个枪在一起,就很稳定。很多事情都得学。我们班里面有七个人,都不是唱主演的,但没这七个人参加开不开戏,因为前面的《盗仙草》我要扔枪,后面的《岳母刺字》我要来演岳飞,那个时候也是很充实。
  白燕升:有没有打退堂鼓的时候?
  张 克:没有,我是真的喜欢这一行,甭管我唱二路,还是跑龙套都非常的高兴。
  白燕升:虽然年纪小,还是有一个信念:我一定要站在舞台中间,我一定要成角。
  张 克:对,不想成角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就是抱着这个信念。到了1984年,成立了天津市青年京剧团,到了1985年,我就慢慢唱一出戏了。
  白燕升:很多角都必须经历这么一个过程,在京剧这条道路上,你很艰辛或者说很累心,不光舞台上的事儿累心,舞台下的事儿也很累心。你还会让自己的孩子从事京剧吗?
  张 克:我心里打过鼓,犹豫过。但是我父亲非常喜欢我,非常疼爱这个儿子。最有代表性的一件事,就是他看我戏没看过结尾,比如说我唱《红鬃烈马》,《大登殿》老旦一上,他就回家了,给我做汤面,我回去要吃宵夜,因为一晚上戏都很累。很遗憾我父亲1994年去世了。
  白燕升:老父亲那么细心。
  张 克:对,他非常非常细心。你比方说那个时候大家都在抽烟,他就指着人家说:你抽烟一定会影响嗓子。我知道爸爸在说我,但他不是直接冲我:儿子,你别抽烟。他不是这样。但是他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的孙子,有机会一定让他还来唱老生。所以那个时候我把儿子送到了戏校,也是遂了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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