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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刘绪义诗经 心得-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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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南》中的《驺虞》就是其中一例;《卫风》中的《伯兮》,以及《郑风》中的《叔于田》、《大叔于田》都是。
  《叔于田》和紧接其后的《大叔于田》所歌唱的都是同一个人,他就是郑庄公的弟弟段,人称“京城大叔”。段在“京”这个地方经营22年,为的就是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取代其兄庄公。史载他修甲兵、具卒乘,不断扩张自己的地盘和势力,也深得当地人们的拥护。这首《叔于田》便唱出了人们对他的赞美:
  大叔打猎去了,巷子里便没有人了。难道是真的没有人了吗?是巷里的人都不如他啊,那么漂亮那么仁厚。
  打猎的情景之所以值得夸赞,是因为田猎和打仗基本相似。一个优秀的将帅必须懂得驾驶战车。故诗以夸张、三叹三咏的手法,把大叔段的美写到了极致,可见他在国人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诗中对大叔段的美集中在“美且仁”、“美且好”、“美且武”三个方面。
  

(大)叔于田:今天还有男子汉吗(2)
可见,漂亮的男人在任何时代都像今天的电影明星一样受人吹捧、爱戴,拥有很多的“粉丝”。所以潘安家水果堆成了小山,都是女人们好色追逐的结果;史载王衍生得貌美娇媚,气质脱俗,王衍谈玄的时候颇有现代明星的气质,左手捏着佛尘,随节拍摆动,姿态甚是优美洒脱。在当时非常受人尊崇,他本人也以此为荣。
  潘安虽美,那是天生的;王衍虽美,却以清谈误国。大叔段的美却得到了由衷的赞叹。因为除了漂亮之外,这位帅哥还具有“仁慈”、“善良”加“英武”的气质。
  这三种重要的内在品质在《诗经》时代远远胜过了外表的美。男性仅仅因为外表的美在《诗经》时代是不大容易受人追捧的。
  战国末期的荀子这样说过:“盖帝尧长,帝舜短;文王长,周公短;仲尼长,子弓短。……且徐偃王之状,目可瞻焉 ( 额 )。仲尼之状,面如蒙旗 ( 彭洪,似蟹 ) 。周公之状,身如断菑。皋陶之状,面如削瓜。閎夭之状,面无见肤 ( 多髯蔽其肤 )。傅兑之状,身如植鳍。伊尹之状,面无须麋 ( 须眉 ) 。禹跳,汤偏 ( 跳、偏皆跛 )。尧舜参牟 ( 眸 ) 子……古者梁封长巨蛟美,天下之杰也;筋力越劲,百人之敌也;然而身死困亡,为天下大僇。”(《荀子·非相》)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尧舜、文王周公、孔子子弓身材或高或矮,都不影响成为英雄或圣人;大禹、商汤都还是个跛脚之人,伊尹还没有胡须,在人们心目中仍然是明君贤相;徐偃王的眼睛可以看到自己的额头,可以想见他的额头有多长;孔子的脸像蟹子一样,多难看;周公的身子像断了的笛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皋陶的脸像削掉了的一只瓜,嘿,可以想见有多恐怖。但在人文精神萌动的春秋战国时期,他们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若不是大叔段的阿哥郑庄公太狡猾,说不定,大叔段也会成为另一个顶天立地的美男子的。特别可贵的是,诗人赋予了被赞美对象以“仁”的品德。
  “仁”是孔子思想的核心精神,仅12700字的《论语》中,谈到“仁”便有约109处之多。虽然早在孔子之前,就有了“仁”的概念。例如,《尚书·金縢》:“予仁若考。”《老子》:“绝仁弃义,民复孝慈。”“仁”、“义”也已经成为人们争论的焦点,而不是孔子的什么“新发现”、“新发明”、“新贡献”。但真正赋予一个人以“仁”的极少。偏偏大叔段就获得了这一罕见的赞美。 这样的男子汉在当时可不多见,然而,他的命运最后竟被他的哥哥葬送了,难怪《毛诗序》要说这首诗是在刺庄公了。
  接下来这首《大叔于田》,显然是承接这首《叔于田》而来的,集中赞美大叔打猎时如何驰马射箭,纵横自如。
  诗中的大叔打猎的场景很壮观,他乘坐四匹马拉的车,“执辔如组,两骖如舞”,粗大的缰绳握在他手里竟像丝一样柔软,车两旁的马儿像是在飞舞,要达到这样一个境界可不是什么易事,说明了大叔段高超的驾驭技巧。
  不仅如此,大叔段还能够“袒裼暴虎”。赤手空拳捉住老虎,这手段我们只在武松那里看到过,那还是他喝醉了酒的情况下,而且在恐惧之下,用力过猛把活老虎变成了死老虎。最后诗人还一腔柔情地劝告大叔:“将叔无狃,戒其伤女。”大叔啊你不要太大意哦,当心老虎伤着你。可以想像,诗人对大叔的尊敬和爱戴到了什么程度,
  诗的后两章又反复地传达了诗人对大叔段的爱戴和赞美。三章三叠构成一首男子汉的颂歌,呈现出一个“一身力来一身胆,一肩能挑两座山”的英武男子形象。这不能不让我想像,唱这首歌的诗人想必是暗恋着大叔段的一个妙龄少女,至少是大叔段的一位少女“粉丝”。若不然,在现代人眼里,《叔于田》和《大叔于田》岂不是叔侄恋了?
  这样一个英武的男子汉形象,可惜现代说诗者往往都忽略不谈,他们只执著于男欢女爱,他们太喜欢所谓《诗经》里的美丽与哀愁了。这种现象,我看倒是蛮适合现代人审美趋势,与电视里那种娘娘腔的男性大行其道确是一种呼应。
   。。

(大)叔于田:今天还有男子汉吗(3)
是什么原因使得很多人感慨,当今女性化的男性要比男性化的女性多得多呢?现代的男人似乎成了一个尴尬的物种了。“站起来像一座挺拔的高山,躺下去像一条壮阔的大河,奔走像一串滚动的惊雷”,这样的男人一去不复返了。人们不得不感叹现代男人一瘦就显得单薄,一胖就显得臃肿,那种刚健有力的感受可真难找。即使是位真正的男子汉,甚至虎背熊腰、面方口阔、高大魁梧,但结婚不到几年,就开始臃肿发福,皮软肉松。这种现象的确令众多女性私下摇头叹气。
  有教育家提供给现代人培养儿子的一条“忠告”竟然是这样一句话:记住,你是男子汉!这句话的背后有着太耐人寻味的意思。
  我倒想在这里提醒一下诸位:
  在男性美不能充分健康完善地发展的时候,女性解放可能真正实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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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人:大历史中的小细节(1)
清人在彭,驷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
  清人在消,驷介麃麃。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
  清人在轴,驷介陶陶。左旋右抽,中军作好。
  ——郑风·清人
  古人说,“六经皆史”。《诗》也有《诗》史之谓。
  中国历史上有“三十六计”,一般用在军事上,不过,人们活学活用,在政治上也能运用得炉火纯青、得心应手。其中一条叫做“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是“三十六计”之第三计,可见其多么重要。原文是这样的: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处自力,以《损》推演。”
  意思是:敌方已经明确,而盟友的态度还未明朗,要诱使盟友去消灭敌人,不必自己付出代价,这是根据《损》卦推演出来的。《易经·损》卦说,“彖曰:损上益下,其道上行。损: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意思是讲“损”与“益”的转化关系。
  作为兵法,其意本来是想借盟友之力去消灭敌人,保全自己。但在###中,这种“借刀杀人”计,常常被歪曲使用,借敌人之刀消灭自己潜在的威胁,这潜在的威胁往往是自己人。“兵法”自此被推广为一种权术。这样一来,所谓借刀杀人者,不需自己赤膊上阵,不需消耗自己的实力,更不会招致杀人凶手的罪名,真可谓绝顶聪明。在历史和现实中,不仅阴险小人借刀杀人,即使是心怀坦荡的君子,在很多的情况下,也会借刀杀人。无论是绝顶聪明的曹操与周瑜,还是聪明绝顶的雄才王充与诸葛亮,借刀杀人之计都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其实根本不需赖上《易经》,而实实在在源自于现实生活。
  《郑风》中的这首《清人》便可能是最早的一出“借刀杀人”计。
  从诗意自然看不出半点痕迹,不就是一场大规模的车战嘛。然而这车战背后却有一个居心叵测的阴谋。
  《毛诗序》说,“清人,刺文公也。高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而欲远之,不能,使高克将兵,而御狄于竟。陈师其旅,翱翔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归,高克奔陈。公子素恶高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故作是诗也。”《毛诗序》说的很清楚,但很多人不相信这首诗是公子素所作,而《毛诗序》真正点明诗的作者的情况并不多,我以为,《毛诗序》没有必要在此捏造出一个作者姓名来。
  诗序所述的本事,好在有史为证。《左传·闵公二年》载:“郑人恶高克,使帅师以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
  这里所说的“郑人”无疑是春秋笔法,实指郑文公。高克这个人,只知道他是郑国大夫,《毛诗序》说他“好利而不顾其君”,在史上已找不到痕迹,这也是后人不相信毛诗的理由之一。不管这个高克是个什么样的人,作为国君的郑文公,讨厌他,杀他又无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竟出此下策,想借狄人之手除掉自己不喜欢的人,却不惜拿士兵的性命作陪葬。
  诗写得很含蓄,没有一语涉及此中的玄机,看上去就是一场很壮美的车战。地点,是在卫国之河上,郑国之远郊彭地。人物,是参加车战的健儿“清人”。中军主帅是谁,诗中也未点明,却对他的精神状态作了描写:“左旋右抽,中军作好。”《诗经》时代的战争,以车战、步战居多,而战车往往只在大规模作战中才派上用场,在接敌过程中,战车的左右两边,各站一人,离自己远的敌人就用弓箭,近旁的敌人就用矛戟。战车左旋时,就为车右的战士提供从侧面攻击的有利条件,同时保护了驾车的御者;右抽便是抽弓箭射敌。在这种“左旋右抽”的车战中,再看我们的中军主帅,“作好”,即为“为容好”,也就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之意。
  诗三章,从场面上来看,是写一个大车战场面,但最后却落在中军主帅身上。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古代作战,全看主帅,不仅士气看主帅,而且指挥有方无方也得靠主帅,故而有“擒贼先擒王”一说。看起来,诗的大部分篇幅都是车呀、马呀、戈、戟之类的描写,先写人,次写马,再写武器。人是虚写,重点却在马和武器。或者说,我们看不到人的动作,只看到马和兵器,“驷介旁旁”、“驷介麃麃”、“驷介陶陶”把战马的那种气势昂扬的精神状态写得很传神;“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把戈戟之类武器在河上战争的往复冲突场面写得很是激烈和壮观。这种写法是以虚写实,以场面来写人,而且都是为了衬托中军主帅。由此可见,高克所率领的军队正是一支可用之师。
  

清人:大历史中的小细节(2)
联想到这支可用之师的最终结局,不能不令感慨作为国君的文公的私心。牛运震一语道破此诗的关键,“妙在就全师未溃时描写,正是无限危机。”当代学者扬之水也说:“《清人》之好,正在于它是诗,而‘有绘水绘风手段’,且因此写出了‘大历史’中几个真实的细节。至于郑文公之心,似可不必问诗也。”
  类似的借刀杀人之计,在中国历史上一直没有断过,就是春秋时期都在频繁使用。其中,最可感叹的就是著名的“二桃杀三士”了。
  齐景公养了三个大力士,因为他们不懂得君臣大义和朝廷礼仪,以致众大臣及景公对他们产生了反感,所以齐景公想除掉他们,但是他们力大无比,而且武艺高强,有万夫不挡之勇,没有人能够近他们的身,所以一直也没有好办法。
  晏子给齐景公出了个计策,赐给三个大力士两个鲜桃,让他们比功劳。谁的功劳大,谁吃,晏子的意思就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于是,景公把他们三个宣上来,然后叫奴役用盘子端出两个鲜桃给他们,并对他们说:“三位爱卿,你们都是寡人深爱的大力士,寡人想奖赏你们,可是今日奴役们在后花园里摘桃子,只有两颗,是你们三个中功劳最大的两个人吃呢,还是你们三个人共同分享呢?寡人拿不定主意,你们商量商量吧。”
  大力士公孙接说:“当年主公在狩猎时遇到两只猛虎,我一一将它们擒杀,才救得主公一命,像我这样的功劳,完全可以独自吃一个鲜桃,不与别人分吃一个!”说着抓起一个鲜桃,站起身来就要吃。
  大力士田开疆说:“当年主公被敌军围困,我一人手持兵器两次打退敌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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